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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方明青已是到了那大树; 回头冲她招手,光线洒在方明青的脸上,使得本来病弱的容貌有了几分精神气。谢锦兰扯扯嘴角; 明明方明青从来没有对不起她; 甚至她还利用方明青逃脱了既定的命运; 可在得知其可能为夺魂之人,她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杀了他。
果然她坏得不能再坏了。
待谢锦兰也来到大树底下,方明青抽开被塞得毫无缝隙的树洞,那酒香再也抑制不住,四下漫开。
“此猢狲酒也,古书记载其澄碧而香,香美异常,味又最辣。不过若是喝多了这酒,至少也得醉三天。”
说着时,方明青到不远处拿出了一个布包,布包里有一竹制酒端子,和一个大竹筒。
“嘿嘿,几日前,无意中我寻到的,便想着和你喝上那么一口。”
听着的谢锦兰,猜测得到印证,也不知想些什么。
将那大竹筒装满之后,方明青洒了一把土在那树根处,以掩盖溅出的酒水。将那些树枝塞了回去,才冲谢锦兰道:“我观察了多日,也就这时那群猴不在,我们快走吧。”
“这时没有猴?”谢锦兰看着树上『露』出的那张红『色』猴面,困『惑』道。
方明青也觉得不对,顺着谢锦兰的目光,朝头顶上一望,却见一个红『色』桃状的物体喷洒出一股黄『色』『液』体,带着一股『骚』味。说时迟,那时快啊,方明青退后了几步,恰好躲过了袭击。
缓过神的他已是明白这是什么东西,这只顽猴。
又听得那猴子嘴中发出了一阵叫声,高昂,直冲云顶。
“不好。”方明青连忙拉着谢锦兰,拿着那包裹,“我们快走。”
“来不及了。”
本来幽静的树林传来此起彼伏的猴叫,一只成年猴已是来到方明青面前,龇牙咧嘴,威慑着,其后跟着十数只往这边赶来的猴子。
方明青将谢锦兰揽在身后,口中道:“届时我往南边跑,你往北去,那有一座寺庙,在那等我。”
谢锦兰看着眼前精瘦的身躯,道了一声好。方明青心中松了口气,他还真怕谢锦兰不听自己的,要与他“生死与共”,不过听着这一声好,心中又有一丝难受。
“跑。”
两人分头而跑,可跑着的方明青忽然觉得不对,他的身后并无那只成年猴,且那群猴子也是往谢锦兰那边去了,可是明明酒在他手中。
停下脚步,朝谢锦兰的方向去,顺便打开竹筒塞子,酒香四溢。
在方明青前面的那群猴的确在犹豫了,可那只成年猴叫了一声,群猴又是不理会方明青,专心抓捕谢锦兰。
方明青赶忙将塞子塞回去,跟在群猴之后。
而被群猴追捕的谢锦兰,心中苦恼,明明自己身上一点也没有沾上那酒味,怎就是追着她?忽的谢锦兰想起方明青诡异的好运,绕了一个圈,便气喘吁吁地倒在方明青的怀里。
果然群猴不再追了,不过却是因为两人停下了脚步。
方明青紧紧抱着谢锦兰,警惕地盯着那只成年猴。成年猴龇牙咧嘴地不知道在表达什么,方明青将手中的竹筒丢了过去。
那只朝方明青撒『尿』的小猴,立马扒拉到自己的怀中,得意地冲方明青龇牙。
成年猴却捶了一下小猴的脑袋,小猴立马将竹筒滚到成年猴处。成年猴又是叫唤了一声,猴群中的一只猴跑走了,不一会儿,捧着一堆野果回来了,将那堆野果放在成年猴面前。
成年猴四肢着地,尾巴高高竖起,带着王者的气势,朝方明青两人而来。
方明青觉得自己被猴子敌视了,但好像不是因为那偷酒之事,而是因为……
瞧了一眼自己怀中还在颤抖着身子的谢锦兰,哼,这是我娘子。
想着,也冲猴子呲了一下牙。
那成年猴见此,嗷叫了一声,若是方明青研究过这猴叫,就该明白这是猴子为爱约战的象征。可方明青不知道啊,也学着成年猴嗷叫了一声。
成年猴便停下了步子,专心等着和方明青干上一架,赢得美人归。
这时谢锦兰已然觉得不对劲,抬起头,看了那只成年猴一眼,成年猴吼了一声,立起身子,展示了自己的胸『毛』和肌肉。谢锦兰表示身为大家闺秀她从未见过这样不要脸面的猴子。
书中言猴子“好酒及『色』”,曾有人记载“伺行道『妇』女有好者,辄盗之以去……取去为室家,其年少者终身不得还”。
只是这般模样好似哪里见过。
谢锦兰抬头看了一眼吼叫得开怀的方明青,又是瞟了一眼那成年猴。
心下好笑,也乐得看这方明青的笑话,但还是早先离去得好,她可不愿意在这丛林中长活。
“明青,这叫声是猴类为求偶决斗用得,且决斗少不得要有伤残。”
方明青吼到一半,生生卡在喉头,求偶?伤残?
果然,他没看错,这『色』猴就是瞧上了锦兰的美『色』。不过,伤残?要是自己有方初一半的实力就好了,再不成就是成年男子的实力也好,
紧握自己手中的木棒,不过,无耻一点也不妨。
方明青松开了谢锦兰,温声道:“你到一旁等我。”
谢锦兰乖巧得很,乖乖躲到了树底下。
方明青把弄着手中的木棍,来到只到他膝盖的成年猴面前,成年猴忽然发现自己身高不占优势,前爪抬起,后爪着地,却险些跌倒。方明青噗嗤笑出了声,成年猴一个恼怒,便发起了攻势。
助跑之后,一个跃起,直冲方明青的门面而来,但到底慢了一步,方明青早就举起木棒,砸中成年猴的背部,成年猴摔倒在地,哀嚎一声。群猴『骚』动,想要上前,却被成年猴制止。
成年猴四肢着地,疾速而来,一爪划破了方明青的裤腿,方明青还是用那木棒捶了成年猴一棒。
就是这般,成年猴也不放弃。一把抓住了木棒,却握不住,方明青举起木棒,成年猴离地半尺之后,滑落在地,立刻跃起,绕至方明青背后,爬上方明青背后的树,朝着方明青的脑袋一跃。
“后背。”
方明青闻言,立刻上前几步,成年猴又是落了空,摔落在地,此刻却是起身几遍也没起来,而一直在旁边呼喊的群猴此刻却是忍不住,口中威慑地叫唤着,围着方明青和谢锦兰绕圈。被群猴所『逼』方明青和谢锦兰渐渐地靠近,直至背靠上背。
双方僵持着,警惕着,谁也不敢有所攻击。
忽的一只猴猛地袭上方明青,群猴具是动了。
方明青一只手将谢锦兰护住,另一只手挥舞着木棒。猴子们又是上前又是退后,身体灵活得很,而方明青木棒也是挥得不错,一时间谁也没碰上谁。
时光渐渐流逝,方明青也渐渐疲倦,木棒挥舞的速度慢了下来,身上也添了一些皮肉伤。
而这时林中出现了两个人,一为光头和尚,一为随『性』男子。那和尚口中发出了猴类的声音,手中的禅杖不停驱赶着众猴。只见地上的成年猴,也是叫了一声,众猴四下离去。
那和尚来到成年猴身边,蹲下,细细检查了一番,才抬头对着方明青道:“你竟在群猴中伤了这猴儿?”
这时,谢锦兰已是退出了方明青的怀中,和尚见了谢锦兰姣好的容貌才笑出声,连连道:“莫怪了,莫怪了。”
那随『性』男子眼中也是『露』出了惊艳,全是一种对美的欣赏:“这猴最是好『色』,又好面子,定是与你单打独斗了。”
方明青却是瞧见了那成年猴受伤的后足,又想起全是因着自己好酒才引来这祸端,以致人猴相斗,最后成年猴受了伤。
“多谢大师出手相助。”方明青先是道谢,又转而道,“实不相瞒,着实是我的过错。若非我贪饮那杯中之物,也就不会出现这等场面。”
闻言,那和尚却是笑而不语。
随『性』男子倒是急切的很:“杯中之物,可是那猴儿酒?”
见方明青点点头,随『性』男子长啸一声,惊起一片飞鸟,又是冲方明青询问其所在之处。方明青摇摇头,随『性』男子神情便更加急切,一直追问。
“我有一竹筒的猴儿酒,但所取之处请恕不能告知。”
此时,那和尚开口了:“叔夜,莫急。且听这位公子如何说。”
“这猴儿酒取自猴群,那我愿用那一竹筒的猴儿酒,请大师医治这猴儿。”
第七十九章()
“宜佳并非安之于室的女子。”谢锦兰半垂着脑袋; 而后仰头; 跪下; “同样为人; 缘何女子必困于方寸之地,而男子却可遨游天地。宜佳惟愿有一日瞧见女子不必依附于他人。”
大长公主端起手边的茶杯; 打开木盒; 将九婴丹送入皇帝的口中:“你还是没有学会谨言。”
谢锦兰却是道:“谨言之理; 宜佳自是懂得; 可这儿便只有公主与我?”
“呵。”大长公主扫过龙榻上蜷缩着手指的皇帝; “便是本宫,这等事也从未宣之于口。”
“宜佳明白了。”
此后无言,直到龙榻上的皇帝转醒。
“阿姐?”
大长公主『摸』着指扣,应了一声。
“这是何人?”
大长公主这才看向仍是跪在地上的谢锦兰,缓缓道:“新认下的义女; 已是嫁人。你这『药』还是她从杜太医处取来,倒是救了你一命。”
“这不合规矩。”皇帝『揉』着脑袋,“既已是嫁人了,就是男方家的人。若是皇姐想要个孩子,宗亲里随意挑一个便是。至于那送『药』一事; 朕会另行赏赐。”
皇帝环顾四周; 见无一宫婢太监,道:“这杜仲还是这般固执; 王海呢?命他去寻杜仲。”
大长公主将目光放在皇帝的脸上; 皇帝眼下是再也去不掉的青黑; 面『色』蜡黄:“杜太医医术高明,皇帝也勿是苛求了。王公公在外头候着,可是要宣他进来”
皇帝似并未感觉到大长公主的打量,道:“皇姐你勿管了,今日朕便是请那杜太医来一回。”可话音一落,皇帝便打了个哈欠。
皇帝好似累了,大长公主给皇帝掖了掖被角,而后道:“今夜先睡下,其余诸事明日再说。还有这义女,皇帝就勿是阻拦了,不过是个女儿家。”
“便是听皇姐的。”皇帝看了跪在地下的谢锦兰一眼,却是只瞧见个发顶,“夫家是何人?”
“夫家姓方,是新任礼部侍郎。”谢锦兰的声音悦耳,皇帝的眉头亦是舒展,困意袭来。
大长公主趁机道:“皇帝,好生歇着。我与宜佳先行退下。”
等皇帝点头后,大长公主方是领着谢锦兰离开了皇帝的居所。一路行去,到了禁宫处。
那领着谢锦兰去见大长公主的人早先便是回来,对方明青和方昊的态度明显变了,讨好得很。
“方大人,这茶水可好?”
方明青心里记挂着谢锦兰便是随意附和道:“不错。”
那领头者是个乡下出身,如今年纪已是大了,早便是想寻个媳『妇』,搓了搓手:“方大人啊,你夫人家可是还有妹妹,不是亲的,表的也行。”
“妹妹,好似有一个。”方明青不明白这人的心思,实诚地回到。
“好啊,那……”
“大长公主到了。”一个护卫从外头跑进来,慌张地打断了领头者的话。
领头者等了这护卫一眼,只好压下话头,出了院门。
“见过大长公主。”
“起。”
大长公主说完这么一个字之后,便是跨进院子。
“尔等留在此处,勿要进这院子。”谢锦兰吩咐了这么一句,便是跟上大长公主。
方明青和方昊紧随其后,与大长公主及谢锦兰一同进了杜仲的屋子。
“你便是方昊?”大长公主寻不到坐下的地方,只得站着,用近乎冷冽的声音问,便是方明青和谢锦兰也是心中一颤。
方昊瑟缩了一下身子,躲到了方明青的身后:“是。”
大长公主蹙眉:“怎这般瘦弱?”
方昊一出生便是身子不好,如今能被养得还算健康已是谢锦兰和方明青费了好一番功夫。这些大长公主自然知晓,但却是没有料到比想象中还要瘦弱些。
“昊儿与方初叔叔学武,到时会与叔叔一般强壮。”方昊憋了几个月没好生说话,此时能多说些,就是多说些。
“嗯。”大长公主『摸』着指扣,转而问向方明青,“杜太医何在?”
方明青上前拱手道:“陛下请了去。”
“皇帝?”大长公主也便没有说话,想着皇帝身边早便是留了人,自然也不曾着急,反而又是与方昊聊了几句,而后便是让谢锦兰与方明青将方昊领了回去。
皇帝寝宫内,杜仲坐在轮椅上,前头便是龙榻,龙榻上皇帝面『色』阴沉。
“如何了?”
杜仲点头:“陛下的身子已是亏空得厉害,怕是不过三月?”
皇帝随手将床头的方枕甩向杜仲。杜仲滚动轮椅,便是躲过。眼瞧着方枕落地,杜仲才是回头对皇帝道:“陛下,不宜动肝火。”
“呵,把剩下的九婴丹交予朕。”皇帝说完之后,猛然咳嗽,可到最后,竟吐出乌血。双目瞪大,皇帝欲扑向杜仲,但险些跌落床榻,被王海捞住。
皇帝一甩王海的手:“下去,给朕拿剑来。”
“陛下,您不宜动肝火啊。”王海颤抖着脸颊松弛的肉。
“王海公公,先前我已是命人去御膳房炖了静心汤,你且去瞧瞧。”杜仲转动轮椅,靠近了王海。王海不着痕迹地退后了几步,道了声是,而后告退。
目送着王海离去,此时宫殿内便只剩下皇帝和杜仲。
“陛下,这戏唱得过了。”大殿里只剩下轮椅滚动的声音。
皇帝的脸『色』已然是平静下来:“唱过了?这才是他们眼中的朕,不是吗?”
两年前,大长公主欲拉拢杜仲,掌控皇帝身体状况。可年轻气盛的杜仲却是不答应,最后反被陷害到了禁宫里。而大长公主却是不甘心,利用皇帝想要长生的欲望,给皇帝引荐了一个道长。
服用丹『药』后的皇帝『性』情大变,暴躁恶劣。而到了今岁开春,皇帝的身子彻底崩坏,这也使得皇帝有了片刻的清醒。皇宫里的一切他具是不信,哪怕是身边的王海也不能信。而唯有,唯有胆敢反抗大长公主的杜仲值得他信任。
“真的,只有三月了吗?”皇帝眼中闪过懊悔,摩挲出一本册子,上书“大康氏族录”。这本册子扉页已是泛黄,破损。
“不够了,朕的时间不够了。世家之祸,『妇』人之祸。”皇帝将册子砸到地上,动作太大,竟是带动前躯,再是抬头,双目充血:“九婴丹,给朕九婴丹。”
杜仲淡漠地瞧着皇帝的模样:“哪怕余下的三粒具是献给陛下,也是对陛下的身子无益了。”
“当真?”皇帝不敢相信这最后的救命稻草亦是于他无效。
杜仲点头。
“哼,苍天负我。”皇帝低声笑了,登基后的意气风发依然不见,只余颓然和疯狂,“卫克勤何在?”
“卫大人在殿外候着。”
“命他进来。”
杜仲滚动轮椅,到了门外,却被门槛止住,只得叫到:“卫大人,卫大人。”一身黑衣的卫指挥使便忽地出现在门口。
“卫大人,陛下要见你。”
杜仲撂下一句,率先回到龙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