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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李正使进了正堂,而后是齐副使站在其左侧,而后是佥事等人入座。李正使惊堂木一拍,口中吐出二字:“升堂。”
两班衙役站在两侧,阳气雄浑,整齐划一:“威武。”
门外的民众便进了大门,来到大堂前的栅栏外,站好,一言不敢发,眼中好奇。
“传琅琊曲县周安村的村『妇』江孙氏。”
老『妇』拄着拐杖,穿着倒是与往日一般破旧,但较之前日白胖起来,整个人都显得年轻。一双眼眸被周围松弛的皮肤挤得狭小,不时泛着精光,面『色』较之之前也是红润了些。
一进堂内,便跪了下去,双手捧着诉状。
“民『妇』琅琊曲县周安村江孙氏拜见大人。”
“所诉何事?”
“七日前,民『妇』的小孙子江阿福销了奴籍回乡,不料被歹人推至河中,丧了命。请大人为民『妇』做主。”说完,又是磕了几个头,引得堂外民众越加同情这个老『妇』,同时对疑似凶手的江二公子更加愤恨。
李正使瞧着这情真意切的老『妇』,心中冷哼一声,齐副使心中对其也是鄙夷得很。
其实,江阿福是十日前销得奴籍,而这老『妇』却道是七日前,显然对自己那个卖出去的孙子没有多加关注。而来诉告,却是有人使了钱财。不然,脸『色』怎么会如此红润,眼底毫无悲戚,连哭嚎也是假嚎。
但这些却是无关紧要的,案件总归是要查的。
“肃静。”李正使拍了一下惊堂木,实在看不过去这老『妇』假嚎。那尸体还在院内摆着,怎不见老『妇』要回去?
老『妇』立马闭了嘴,偷偷『揉』了『揉』自己的膝盖,若不是那儿子儿媳不愿来,她如何遭这等罪,且看以后让他们看着她吃香的喝辣的。
“传江承佑。”
不过几日的牢狱生活,这江承佑虽说衣饰干净,不见凌『乱』。但眼底青黑,显然还是没有睡好。
“江阿福遇害那日,你在何处,可有人证?”
江承佑有些恍惚,他不由得想起昨日大哥来看望他时,说的那些话,该死的就是他啊。原来自己曾经给父亲添过如此多的麻烦,原来那么多人因为他的无知遭罪,原来大哥如此恨他。可是,为何要如此?最后一句又是何意?
“江承佑,本官问你,江阿福遇害那日你在何处?”
江承佑沉默不语,他不知道说些什么。心中有些慌『乱』,但他不愿为自己辩解。
“吁——”一阵马蹄声后,江承佐拉紧缰绳,马儿发出了痛苦的啼叫。
翻身下马,自有人领着马走到后院马厩。
江承佐靠近了栅栏,拍拍前人的肩膀,前人见是江大公子,忙谄媚地退开,一如前例,江承佐顺利地走到前排。
正巧这时,李正使已是第三次询问江承佑。
“本官问你,那日你在何处?”
江承佑一直低着头,不语。人群渐渐『骚』动起来,显然不满这个一向作恶的江二公子拒不承认的情形。
忽的,江承佑回过头,瞧见了江泽礼,心中不安越加严重。
“李大人,一人做事一人当。那日,我与阿福,也就是江阿福,在河道边发生争执,动起手。不小心将其推入河中,心下慌『乱』,逃到好友家中,第二日才回城。这头要砍便砍……”
“住口。”
原是气喘吁吁的江知府匆忙赶来,他先是狠狠瞪了一眼混迹在人群中的江承佐,而后入堂。
“李大人……”
李正使一摆手,阻止了江知府的话,反问江承佑:“那本官问你,那江阿福脑后的伤口和手上的伤痕是怎么回事?”
江承佑连忙道:“自是,自是,争执之中,我拿石头砸的,用绳子捆的。”
李正使摇摇头,含笑不语。
“人是我杀的,我都承认了,你要摘了我的脑袋,摘去就是……”
江承佐看着堂上撒泼无赖的江承佑,原以为你够蠢了,没想到还能蠢到这个地步。心中埋汰,嘴角却是挂起了一抹笑。
“你这弟弟倒是对你不错,不像你。”耳边传来雄浑的男音。
江承佐不回头也是知晓是那人:“喜鹊使者说笑了。若非这般心狠,夫人也是瞧不上我的。”嘴角还是噙着那抹笑,一丝一毫也不差,眼中却闪过一丝暗讽。
那位伪装其中的使者,听了,却不再说。
堂上,李正使也是头疼得看着这江承佑。怎么料到一夜过去,这闹腾的江二公子更加闹腾,且将这桩案件又是推向无法料知的另一面。
“休得胡闹。”齐副使上前一步,斯文道,这副模样像极了学堂的先生,也唬住了江承佑。
“那江阿福脑后并‘无’伤痕,你这石头捡得倒是稀奇。”
“这……许是我记差了。”
“扰『乱』公堂,也是一罪。本官若说,这江阿福脑后确实有伤口,你又如何说?”
“……”您真调皮。
“那绳子呢?是麻绳,还是捻绳?约莫多粗?你是将他双手捆于身前还是身后?”
“……”
“赵兄。前些日子你犹在上京,怎赶回来了?”两人见礼之后,方明青打趣道。
可不是嘛,婚期前,赵炜就送来了贺礼及一封信,信中言那新式马车大受欢迎,好好夸赞了方明青一番。这法子实在巧妙,那大长公主在夫人圈随口一说,挑拨了几句,这些夫人便争先恐后地来买马车。
可是她们能够买到吗?自是不能。因着马车的木料、雕刻等问题,一时半会不能大量制作,总不可能让这些夫人坐朴素无华一看就廉价的马车。故而,马车就不能像先前方明青的那辆一般快速地制作。
这十几个工匠连日连夜地就制作了八辆精美绝伦的新式马车。至于售卖给谁,那自然是价高者得。其中一辆最是奢华的,便由一位夫人以一百多两银子买去,其余也大大超过了赵炜的预期。
第七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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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明青那碗面条早已是糊成一团,本来纤细的面条已经发胀; 在食摊烛光下显得恶心至极。
那摊主婆婆走了过来,先是盯着方明青醉醺醺的脸看了一会,才向谢锦兰道:“这宵禁也快到了,姑娘,你和方小子可是找到了下榻之处?”
谢锦兰摇了摇头,气恼又盛了几分。她不得不忧虑; 若这方明青是个酒中恶鬼,她的未来就万不能系在他身上。大不了且走且看; 自己逃得了一次; 就逃得了两次。
摊主婆婆的笑容不变:“我家中还有几间空房。小姐; 你若不弃,便随我回家。”
“这怎么使得。”谢锦兰心中忽然起了一层防备; 现在这方明青已是醉成这般模样,而自己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碰上歹人连一击之力都没有。
摊主婆婆似看出了谢锦兰的顾虑:“你若现在去寻客栈; 也是寻不到了。且我家中啊,只我一人。”其中苦寂之意,谢锦兰倒是能够通晓一二。
月牙弯弯; 照不明这石板路。提着灯笼的婆婆时不时眯着眼; 回过头; 瞧着身后牵着手的年轻人; 『露』出无齿之笑; 仿佛看着自家的儿子儿媳。
而实际上,是醉醺醺的方明青强拽着谢锦兰,而帷帽下的谢锦兰脸上挂着满是恶意的笑容。真真是好一个方明青!这手腕估『摸』着应是通红一片了,嘶,疼死了。
“姑娘,到了。”婆婆打开一扇门,提着灯笼冲着谢锦兰道。
待谢锦兰进了门,“吱嘎”一声又关上了门。正在这个时候,西边传来一声女子的怒喝:“死老婆子,老是这个时候来败坏老娘的兴致。”
许是见谢锦兰吓了一跳,婆婆安抚道:“这西边院里的是张家媳『妇』,北边,东北角和西北角也各有一户人家。我住在这东院,你且跟我来。”
方明青被安排在婆婆已故儿子的房中,期间方明青一直没有松手。
婆婆见了只是笑着道:“我去煮碗醒酒汤。”
谢锦兰有些没好气,拼命挣脱,好不容易挣脱,还没走一步,就又被方明青捉住了另一只手。瞧着左手上的红痕,谢锦兰心中就是气。
“爸……”
方明青口中忽然溢出一个字眼,谢锦兰皱眉,什么“罢”?再仔细听听却是没有什么了,只有嘴唇动着,每动一次,便攥紧谢锦兰的右手一次。谢锦兰吃疼,却没法子挣脱,女子的气力果真比之男子小许多。
就在谢锦兰快要忍受不住时,婆婆端着一碗汤进来。
谢锦兰连忙道:“婆婆……”声音软糯,让人听了为之动容,婆婆亦是如此。
放下手中的汤碗,婆婆便帮着谢锦兰挣开方明青的桎梏。挣脱之后,方明青眉头紧锁,手紧紧揪着身上的被子,很是不安。
谢锦兰有意『露』出自己被方明青掐红的一对手镯,引得婆婆心中怜惜:“这醒酒汤便由我来喂,你且到一旁去好好歇着。”
“不,婆婆年迈,还是我来。”
“老婆子向来睡得晚。且你这对喜庆的红镯子,可得好好养着,哈哈。”
婆婆不由分说地端起碗,去喂那方明青。正将汤匙放至方明青嘴边,倏忽之间,方明青睁开了眼,坐起身子,吓了婆婆一跳,汤匙上的汤汁『荡』出,污了被子。
方明青怔愣地盯着谢锦兰,拒不喝那难闻的醒酒汤。
被方明青瞧得浑身不自在的谢锦兰叹了口气:“婆婆,我来试试。”说话间,已是接过汤碗,靠近方明青。
“张嘴。”
话音一落,方明青便张开了嘴,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谢锦兰。
谢锦兰舀了口,塞进方明青的嘴中,方明青一口饮下,面部有些扭曲,实在是这醒酒汤太过难喝。
瞧着方明青如此听话,谢锦兰试了试醒酒汤的热度,可以入口。
“拿着碗,自己喝。”
方明青果然听话得很,接过碗,一口便将碗中的醒酒汤饮下,而后又是盯着谢锦兰,一眼也不错。
婆婆见此倒是开怀:“姑娘,给你准备的房间便在隔壁,待你哄好这个小相公之后,便去歇息吧。现在嘛,老婆子就不打扰你们了。”
待婆婆带着碗走后,谢锦兰耐着『性』子哄方明青入睡。可这时方明青却是不听话了,浑似要不着糖的孩子,但他不哭,只是倔强地盯着你。
“睡觉,可好?”此刻,谢锦兰的语气中已然是不耐。
方明青委屈地抿唇,偏过头,瞧见了床另一边的包袱,眼前一亮。方明青将包袱取了过来,塞进谢锦兰的怀中,目光灼灼地盯着谢锦兰。
谢锦兰困『惑』地拆开活扣,那方明青的眸光更是亮了几分。谢锦兰便知道自己是猜对了,又是顺着方明青的意思,将其中的木匣子打开。里面皆是她所熟悉的东西,她的八字户籍,母亲的首饰以及……一对砗磲龙凤配。
这对砗磲龙凤配是苏家祖母传给谢夫人,专做出嫁女的嫁妆。谢夫人姓苏名珍,为苏家唯一的嫡出女儿。苏家一向以贞烈女儿为荣,苏珍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对自己严格要求,对她的女儿谢锦兰更是如此。
谢锦兰想要扯出一抹笑,却怎么也扯不出。这些本就是她该得的,但为什么心中还是酸楚。
见机,方明青慢慢靠近了谢锦兰,一把抓住谢锦兰的手腕,面上想笑又克制住。
方明青牵着谢锦兰的手,重新躺下,乖乖地闭上眼睛,时不时偷看谢锦兰一眼。
无奈,谢锦兰只得跪趴在床沿睡了一夜,方明青倒是睡得香甜。
第二日,方明青虽喝了醒酒汤,但起身时仍旧头疼欲裂。
“醒了?”谢锦兰温和着语调幽幽道。
方明青却是不知为何,从明明温柔的话中听出了些许的埋怨,默然点头,接过谢锦兰手中的碗。
也正是这个动作,谢锦兰的衣袖忽然滑下些许,恰好『露』出一对“红镯”。方明青赶忙问道:“何人所为?”话音刚落,方明青便是回想起昨日自己的胡作非为,讪讪而笑。
“自己不小心伤着的,明青不必担忧。”
这话一说,方明青心中更是愧疚,见是瞒不住了,便也就将谢夫人所言一一转述。
谢锦兰悠悠地叹了口气:“明青,以后有事不要瞒着我,可好?”
……
正是午间时分,医馆里也没什么人。杜仲在后厅里翻着医书典籍,口中念叨着:“没有,怎么还是没有?”
很快便翻完了一本又是一本,立在一旁的寄奴,打着哈欠,眼皮直打架。昨日花了两个铜板买了一串糖葫芦之后,少爷便一直在此处翻阅典籍。
“少爷,昨天那人又是来了。”
杜仲正沉浸书海,本不欲理会,但忽地想起好歹是自己经手的第一个病人:“领我前去。”
远远地便瞧见方明青徘徊不定的模样,杜仲迎了上去,拱手见礼。方明青回了一礼后,道:“你祖父可是回来了?”
本来,方明青也不是十分着急回乡。可今早谢锦兰却道,怕其父改了主意,还是快些离开为好。
杜仲困『惑』道:“可是有何为难之处?”
方明青摇摇头,不再言语。杜仲见方明青油盐不进,心里也是有些恼火了。
“平日里,多少达官贵族求着爷爷出手,可你这人倒好。”杜仲本就急躁的『性』子,越说越火,“实话与你说,你的身子危险得很。我虽诊不出你的病为何,但也瞧得清楚你内里空虚。”
方明青却是有些踌躇了,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多谢杜小大夫忠言相劝。但实在是事发紧急,不知杜小大夫可帮我调养一段时日?”
前世体弱,方明青也接触过不少中医大夫。有道是久病成医,这看医生的眼光也是有几分的。显然这杜小大夫医术不错,至少比回春堂其他五位要高明些。
听闻此言的杜仲却是怔愣住了。他的天赋超然是祖父认可的,但世人皆是欺他年弱,以往的夸赞不过是瞧着他的身份而来。而此人,此人居然胆敢如此放心地将身子交给他。这,这……叫他如何拒绝。
“好,我便为你医治。你且在这等我片刻。”
方明青微笑、颔首,待在原处等待。
片刻后,取了『药』材要离开仓库的杜仲却被守仓库的壮汉拦住了:“少爷,你这个可千万不能拿走。”
“你怕什么。我都说了,我会担着这责任。”杜仲欲抢回壮汉手中的木匣子。
第七十八章()
么么哒; 再等3个小时就好了~
距离成亲还有四日的时光,说什么方母也是不同意两人在婚礼前三日再见面; 故而这一日的见面,他们还未婚; 下次见面,便是成婚之日,而他们就是夫妻了。
“这般神秘; 你可是要拐了我不成?”
想到自己要做的事,还真的是要拐了谢锦兰; 不过在那之前; 还得壮壮胆。
两人已是在这山间行了大半个时辰,到了一处。此处恰好瞧见十几步开外有阳光洒进,而阳光洒进之处有一大树。
方明青眼前一亮; 转过头,对着谢锦兰道:“到了。”
谢锦兰心中疑『惑』; 这邪祟要带她去何处?心中更防备了些。
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酒香; 却不知是何处传来。谢锦兰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倒是心中复杂了些; 这邪祟倒是待她不错。
瞧见方明青已是到了那大树; 回头冲她招手,光线洒在方明青的脸上,使得本来病弱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