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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除了一人,那便是云萱儿。
云萱儿化名箫萱儿;尚在襁褓中时便被带入了青云庵。所以她的身世,她自己都不甚知晓。只知自己是被师傅在庵门口捡到的。
唯一知道的,那便是脖子中的那半块龙形玉佩。
龙形玉佩很是精美;不过她只有下半截;是半条龙尾巴。用红绳子拴住,挂在脖子下;一直戴到现在。曾经师傅告诉过自己;如若有一天;有人拿着另一半龙形玉佩前来相寻;且两个半截玉佩能够合上;那便是她的亲人。
不过她从未想过哪天能够真的与亲人重逢;她总是觉得,自己有师傅,有师姐妹们;便足矣。
另半截玉佩;便藏在田云箫的身上。
箫萱儿与田云箫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两人本名一人名唤云天泽,一人名唤云萱儿。
云氏家族曾经也是金陵城的名门望族,其父云修远曾是先帝在位时候的兵马大元帅,位居一品。其母箫氏,是出了名的美人,虽说家境一般,但与云修远郎情妾意,婚后夫唱妇随,云老夫人也是通情达理之人,一家子其乐融融。
育有一儿一女,羡煞旁人。无奈风云突变,当时正值中原与北方蛮族交战,云修远是大将,远赴北方。不知为何,云修远在即将胜利之时突然失踪,导致军心涣散而大败。先帝大怒,便灭了云氏满门。
其中原委,无人能想通。
云将军位居一品,当年的荣耀比起今日的镇国将军府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且与蛮族打了数百次战役,虽胜多败少,可却无一次遁走的。兵马大元帅府当年的兴盛,一夕之间便全没了,不禁让人唏嘘不已。
好在上天怜见,一儿一女总算保住了。虽然要隐姓埋名,但总好过断了血脉。
云天泽当年不足五岁,被救出时是个只会哭鼻子的要母亲的孩童;而云萱儿当时尚在襁褓之中,更是不懂世事。
在常宁公主的暗中帮助下,这两个孩子好歹保住了性命。她将两个孩子交给报恩寺方丈之后,方丈便不再开口回答常宁公主有关这两个孩子的任何问题。常宁公主知道方丈是为了她好,可也不免有些担忧,这么小的孩子,能不能活下来还是未知数!
方丈将云天泽送去了塞外,而将云萱儿送去了郊外的青云庵。
当年青云庵的师太本不是静香师太,而是静娴师太。年岁上比现在的方丈还要大得多,如今,早已驾鹤西游。
静娴师太年岁大了,却只有三个入室弟子,其中一个便是这静香。
静香师太俗家名字为云觅香,是云修远的妹妹,出生后体弱多病。曾经有名医诊断,活不过三岁,后云老夫人偶遇一老和尚,说将孩子送往庵内抚养便可保命,且不能与外人道。
云老爷与老夫人便想试他一试,听了老和尚的话,将女儿送往了青云庵,并未帮女儿上户籍。
没想到此举居然救了女儿一命,女儿不仅保下了命,还做了师太。且间接着又救了孙女一命,也算是苍天怜见吧!
更深露重的,加之又是秋天了,谷月霜不禁裹了裹紧被褥。
虽然这寺庙的禅房比不得家中的闺房,可比起上一世自己所处的蛮族,那也是好的太多了。
这给小尼姑们住的禅房,是个大通铺,一排数十个,每个人都横躺着。头靠着头,脚连着脚。
谷月霜与能衫的身上早已换上了小尼姑的衣衫,与她们混在一起,都一般大小,确实谁也分不清谁了。
感觉旁边的人时不时的轻声叹气着,又不停的辗转着翻着身,谷月霜便知这能衫定然是无心睡眠的。想来也是,她从小也没怎么离开过府,长这么大,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且有没有亲人再侧,忧心是自然的。
比不得自己,自己连那几千里之外的蛮族都曾长居过,这短短的数百十里路,又算得了什么呢?
想起昨日将军与抹着眼泪的邓氏前来找自己,想让自己陪着能衫来走这一遭,也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伸出手,轻轻的拉住能衫的手,压低声音说道:“姐姐不用怕,霜儿陪着你呢”
握着热乎乎的小手,能衫转过头来,反手握住,感激的轻轻的点点头,不敢吱声。因为她怕她一吱声,便会被霜儿妹妹发现自己早已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了。还好天黑看不清,否则真怕她会发现那已经泪湿的半边枕头
想起父亲差点为了自己在谷候和侯夫人面前跪下,央求他们准许霜儿与自己同行,怕自己一人在路上会害怕,心中便多有不忍。
想起母亲频频试泪的样子,忍着泪水告诉自己,姑苏的一切事宜都已准备妥当,等到这边父亲将赵府的事情解决了,便会派人来接自己,让自己在姨母家中要听话懂事,还给了自己足够的盘缠,深怕自己受一丁点委屈。
这次要去的姑苏姨母家,是邓氏的另一个姐姐,名唤邓雨涵。当年不听父亲的劝,非要嫁给一个从商之人,虽说日子过得还算富足。不过,士、农、工、商,世人最看不起的依旧还是商人。
邓老爷子虽不是个顽固不化之人,不过对于儿女的这门婚事,他还是十分不满。无奈,女儿非他不嫁,也无法。毕竟相隔数百里,且老爷子还有怨气在,平常书信来往都很少,更别说见面了。
倒是邓氏与这个姐姐还联系颇密,没想到这次还帮上了女儿的忙。
大家都是女人,都深知这世道对女人苛刻要求。万一激怒了那赵冲,在做出什么损害能衫名声的事,那能衫下半辈子也算是毁了。因此,邓雨涵在收到信之后,立马回信让能衫尽管过来,想住多久,便住多久。
想着不知一路上自己能否适应,又想着,到了姑苏姨母家会是怎样的光景。会不会对自己不好?会不会规矩特别多?会不会不喜欢自己
一直到天有些发白的时候,能衫才睡着。
倒是谷月霜,在安慰完能衫之后,便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格外的沉,等到有人敲门让自己赶紧起床之时,才不情不愿的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也并非自己贪睡,而是这一夜又是一个梦叠着一个梦,直到睁开眼,都分不清哪个是现实,哪个是梦境。上一世的自己也不是个爱做梦的人,不知为何,重生后,总是整夜的梦。
晃了晃脑袋,谷月霜赶紧叫醒身边的还在沉睡的能衫。她昨夜一定是一边哭着一边睡的,否则都好几个时辰过去了,枕头上被浸湿的痕迹怎么还未干呢?
本想让她多睡会,可无奈,外头护送的护卫军已经准备就绪。小僧们也已经快要准备妥当,就差她们这几个小尼姑们了。
好几个手脚麻利的小尼们也赶紧出门了,不一会儿,整个禅房便只剩下三两个人了。
谷月霜与能衫毕竟都是大家小姐,平时的衣食住行都有下人们侍候着,自己很少亲自动手。更别说这从未穿过的青色素衣了,外头催的又紧,两人更加手忙脚乱了。
此时谷月霜最后悔的便是,没有将灵犀带来,她那么聪明,一学就会,省的自己这般笨手笨脚的。
来之前灵犀还曾苦苦哀求,想让自己将她带来。可自己却有私心,灵犀本是聪明人,只是出身不好,而被耽误了。
近日来,一直让她好好读书,总想着,灵犀若是识字了,说不定将来还有些作为,总好过一辈子为奴为婢,最后只能与一小厮相配!这不,便让她去府中的学堂中与两个妹妹一同念书去了,一开始不愿意的灵犀,现下读出些门道了,倒也好的多了。
正低头努力穿衣的两人,突然听见身旁一声“噗嗤”的笑声。
突然一个好听的声音传过来:“我来帮你们吧!”说罢便身上来一直小巧的手,三下五除二便帮她们两穿好素衣,戴好帽子。
两人感激的抬头,问她既然早就穿戴整齐,为何还不出去?环顾四周,偌大的禅房,也只剩下她们三人了。
“瞧你两人便知从小没有吃过苦,连衣裳都不会穿。我便留下来瞧瞧,看看有什么能帮的。”小尼笑着回道。
萱尘()
两人一听;更是感激;便上前问道该怎么称呼;毕竟这一路上;没有十天半个月也是到不了的;能互相做个伴也是极好的。
“小尼法号萱尘。”小尼姑双手合十;含笑说道。昨夜便听见好似有人哭泣的声音;自己本也是第一次离开痷内,也有些睡不着,今日瞧见两位姑娘均眼下发黑;便猜不出究竟是谁昨夜辗转难眠了。
谷月霜与能衫便又将自己名讳告知,三人便有说有笑的往外头走去了。
一直到走出寺庙大门,谷月霜才愣住了。
怎么;会是逸哥哥?不是说是右副使秦明来护送么?瞧了眼能衫;她好似也是一头雾水。
不过毕竟是自己的亲哥哥,能衫还是很高兴;上前便要招呼。
却见秦明突然横在两人中间;对着能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能衫便也知分寸了。此时不宜相认;有些恋恋不舍的上了马车。
而康均逸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谷月霜。
没想到霜儿穿上这一身素衣;也是这般清丽脱俗。好似下凡的仙女;看的自己不禁有些心跳过速了。还好大家都在陆陆续续的装着行礼,不曾发觉自己的失常。
谷月霜一直低头跟在能衫的后头,不敢抬头对上逸哥哥炽热的眼神。
她不看都知道逸哥哥此时正盯着自己;便只想赶紧躲进马车中。谁料到;越是紧张越容易出错,小板凳未踩稳,差点摔倒在地。
康均逸眼疾手快,三步并作两步便上前想要扶住谷月霜。
可毕竟距离有些远了,还好,被身后的萱尘扶了一把。
谷月霜感激的看了眼萱尘,便又抬脚踩上小板凳,进了马车。身后的萱尘刚要紧随其后,只见康均逸向她拱了拱手。
萱尘瞧了瞧这一身戎装的男子,又看了看马车里的方向。像是什么了然于心一样,笑着点点头,算是回应,便也上车了。
这辆马车只有她们三人乘坐,也是方丈安排好的,虽然对于这一切萱尘并不知情。
方丈也被扶着跨上骏马,瞧了瞧后方的屋顶方向,像是跟谁在说着话似的,道了句:“走了!”
说完,便又缓缓的转过头来,向康均逸与秦明稍稍点了点头。
两人便也飞身上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便往姑苏方向走去了。
能衫前一夜睡的很差,所以马车开始行进的时候,摇摇晃晃的,她便也倚靠着车窗睡了。
谷月霜不知为何,想起昨夜的梦境,在脑海中久久不能忘怀。
好似梦见一条灵蛇,在自己周围窥探,自己身处草丛之中,周围无一人。突然间身穿白衣的田云箫又出现了,一剑便将灵蛇给刺死了。
晃了晃脑袋,为何总是梦见他?真是奇怪。
瞧着一旁睡着了的能衫姐姐,谷月霜突然想起,上一次自己与能衫之所以能获救,还多亏了那田云箫。只不过不知田云箫现下如何了,为何没有跟五舅舅回洛阳?还是,五舅舅根本没走?
正想着,突然瞧见能衫快要倒下了,连忙伸手接了下,将她扶住。
可毕竟能衫比谷月霜大上一岁,体格上也比谷月霜要宽一些,正觉得支撑不住的时候,萱尘突然也来扶了一把,将能衫扶倒在座位上,用装有衣衫的包裹垫在她的脖颈底下。
瞧着能衫微微一蹙眉,呢喃了两句便又睡着了的样儿,谷月霜与萱尘不禁相视一笑。
“昨夜,怕就是她没睡好吧?”萱尘压低声音说道。马车内,空间小,怕声音大了吵醒了这位大家小姐。
谷月霜点点头,笑着说道:“反正路上无事可做,正好姐姐可以补补觉。”
萱尘一听,不禁莞尔一笑。
这一笑倒是将谷月霜看呆了,倒不是萱尘有多美,只是觉得这一笑的样子甚是面熟,特别是脸颊一侧的梨涡。可像谁,又一时想不起来。
萱尘偷偷瞧了瞧车窗外,确定窗外无人看向这边,便将帽子取下。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披下,萱尘散了散长发,长须一口气,微微蹙眉说道:“难受死我了。”
她这一举动,可是把谷月霜吓得不轻。她,她不是小尼姑么?为何会有长发?
瞧着谷月霜如此惊异,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微微一吐舌,有些害羞的说道:“谷小姐莫见怪,我也不知为何,十二岁之后,师傅便不再让我梯度了,说要看我与佛祖的缘分。可又不想告诉别的师姐妹,所以便让我从原来的禅房中搬到师傅的禅房内,与师傅一同作息。每日外出时,便戴着这顶尼姑帽。”
这就难怪了,谷月霜心道,别的小尼都不愿与这萱尘走的近。原来她太得师太得宠爱了,宠爱到都愿意让她还俗。又不愿别人知晓,才这般小心翼翼的将她保护起来。
不过看这萱尘,青丝环绕在指尖,不停的用手指当做梳子来整理头发的样子。十指如葱,怕是小时候也没有吃过什么苦。她究竟是何来历?想来也是自己太过粗心,自己与能衫这般身份,怎会无缘无故和一普通小尼同坐一辆马车呢?怕是她也并非寻常人。
“萱尘,你原俗家名称是什么?”谷月霜试探性的问道。
“师傅说我是被她从庵门口捡来的,当时我不过十个月大。师傅给我取的名字是萱儿,法号是萱尘。师傅说,萱,是草的意思;尘,是小的意思。希望我做一个平平淡淡的人,可又能像草一般有韧性,又能像尘一般别人捉不着,打不死。那便是最好的了!”萱尘笑着说道。
“没有姓氏么?”谷月霜不信这萱尘只是普通的弃婴。
“师傅赐名‘箫’,具体为何,师傅并未明说。”萱尘继续梳理头发。看得出来,这么一头长发被窝在小小的尼姑帽里,得有多难受。
箫,居然是箫。不知为何,谷月霜此时想起了田云箫。
可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不可能有联系啊。
金陵城中也并无箫姓的名门贵族啊,难道真是自己多虑了么?
萱尘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又低眸笑了起来。抬眼瞧了瞧谷月霜,又低眸再次笑了起来。往复好几次,奈何就算谷月霜在想心事,也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了。
“我,我脸上有东西么?”谷月霜蹙眉,不解的问道。
萱尘往谷月霜身边凑了凑,将车窗帘轻轻掀开一角,好奇的问道:“谷小姐,你瞧,外面那个披着红色披风的护军头领,是不是你的情郎啊?”
正说着,康均逸像是收到了感应似的,便往车这看了看。
谷月霜正对着车窗,就这般毫无征兆的与康均逸对视了。
谷月霜脸一红,赶紧侧过身去,低声说道:“赶紧将帘幔放下!”
萱尘低头,抿嘴偷笑,将帘幔放下。脸都红了,定然是情郎了,难怪这头领总是会放慢速度,在她们乘坐的马车周围徘徊。
刚才那一瞥,瞧见霜儿在偷看自己,康均逸心中像灌了蜜似的,甜滋滋的。霜儿心中还是有自己的,否则怎会偷偷瞧我?定然是她如今年岁还小,没有明白她心中所想。不要紧,我可以等,她最终定然知道我才是她的归属!
思及此,康均逸嘴角上扬,马鞭一挥“驾”的一声,往车队最前冲去了。
与秦明并排行进。
秦明瞧见刚刚还有些焉儿的世子爷,现下又跟活了过来似的,不免摇了摇头轻笑。想都不用想,定然是那谷小姐给了他什么甜头了,否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