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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待到绯樱睁开眼,红霞伴着风,裹着云朵的爱恋,趟过千千万万座城,奔赴到这一片天上,漫天飞舞的金丝,是红霞衣角散落的晖,还有精灵们的流粉。
“呐,小白,我一直想到天上那片云上去!”绯樱的声音糯糯的。
“等有一天,我会带你们到云端之上的!现在,我去给你们找一件礼物!紫茎益母连!”
日已过午,阿罗找了一大半山才刨到这么一株,看来就算是这座山,紫茎益母连也快灭绝了!
绯樱双手捧着紫茎益母连,脑子乱做一团。
“怎么样,给你们的礼物!”阿罗灰头土脸的,这只紫茎益母连是一种动植物,叶子和一般无恙,但是一经被拔出来,茎便开始变成紫红色,释放出一股奇臭,萝卜状,拔出后会逃跑,浑身上下有毒,全身上下能用部分只有根须尾部,且要经水煮晾干后方能入药,阿罗逮它逮的不容易,眼下这东西正缺氧,胡须像水蛇般乱舞,一两根缠上绯樱的白嫩的手臂,吓的绯樱一哆嗦,绯樱看着这只紫色的动来动去的萝卜,一股恶心劲从脚心上到头皮,艾文识趣地靠到一边去。和小白在一起,总能遇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树上有些动静,阿罗没有回头。
“请问,这株紫茎益母连,能不能卖给我?”一个褐发扎着双马尾的女孩出现在树上,手里握着一把棍子。
“我们不是本地人,此行来益州就是为了寻找这一味草药,找到后不会停留便要离去,所以,这株草,你花多少我都不会卖。”阿罗回过头去,着实是惊艳到了双马尾女孩。
女孩下了树,阿罗看清她身上的服饰,橙色的短上衣马甲,配橙色短裙,腰间挂着一把短刀,短刀后是一条褐色的垂髫流苏,女孩的一双长筒靴在地上磨出沙沙的声音。
“那对不起,我不能让你带走它!”女孩将棍棒一竖,“我在这株草的方圆百里设置了感应线,你既然能这么快找到它,就证明你是个行家,那你应该知道,这还是一株幼草,我等着这株草成熟已经等了两年,所以要么你把它卖给我,要么,我不会让你们走出这座山。”
阿罗沉吟了一会,拎起这株草,“要不我把它栽回去?”
双马尾女孩看着这株魂已归西的紫茎益母连,心里抽了一下。
“你设下那么多感应线,那大概这座山只剩这么一株了。我不能给你,它对我来说也很重要!”
“那么对不住了!”女孩抡起棍子,左脚一闪。
阿罗心中暗叹,“好快!”一回神,女孩的棍子已经到了阿罗的鼻尖,阿罗勉强一闪,躲过一击,阿罗从女孩身上感受不到魔力,但是女孩的体术却十分了得,浑身的功夫,阿罗脚下使风,女孩的棒子如雨点般落下,阿罗躲闪了几下,蹭到树上。
“你的功夫不赖啊!”
女孩跟上了树,阿罗使了风,女孩被强风一把掀翻,阿罗禁锢住女孩。阿罗半蹲在女孩侧前方。
“这样吧,这株草,我们一人一半!”
“幼草勉勉强强只能够一个人用!”
“你这草是要来救人的吧!我也是要用来救人的!”
女孩呆愣了一下,不甘愿的把脸转到一边。
阿罗解了禁锢,拉了女孩一把,“知道是幼草我还拔出来,当然是知道草药的分量能通过某种增减来做出一样的药效的!这么大一颗萝卜,如果只能用须那真是太可惜了!”
双马尾的女孩看着阿罗眼里的光,善意地微笑,“到我家来坐一趟吧!我带你去见我婆婆,她是一个药师!”
第21章 龙泉婆婆()
城里和山上的风物完全不同,益州城内的人民较为彪悍,但同时也是豪爽万分。双马尾的女孩叫离离,守着这一株草就是为了配成一味药。离离带着阿罗三人来到城边缘的一间小木屋,阿罗看见一位头发花却身着大红披风的老婆婆,老人家脸上褶皱如波纹般铺着,但是从婆婆那尖锐的眼神和利索的腿脚看的出她依然很硬朗,阿罗看不透婆婆的身份,阿罗只能从婆婆身上看到一团雾。离离带着两个小孩到城里去买菜,阿罗帮龙泉婆婆打理屋后的药草园,悠油的药草精神地站在肥厚的紫土上,阿罗用小药锄轻轻地锄着杂草,龙泉婆婆的药草园里种了许多珍稀的药草,同为药师,这片园子看的阿罗心里痒痒的,这片园子种的药草甚至有许多是阿罗在焉霞门的药草园里见不到的,阿罗也想要这么一片园子,只可惜阿罗那片园子被毁了。
“你身上有凡生的味道。”
阿罗一惊,婆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身后。她也知道凡生?
“凡生是圣山上的神药,世间仅有3枚,能助长修为,是远古上神留下了的助长升仙的神药。你为什么会有?”
阿罗起身轻拍掉手上的泥土,“婆婆,一直觉得您很神秘,我能相信您吗?”
“你不用信我,但我信你!我已经死了,死了四年。”龙泉婆婆现出真身,“我现在只是一缕灵影,为了那个孩子。我的灵影已经撑不住了,所以,在我消失之前,我要拜托你一件事。”
阿罗不禁眼眶湿润,“这个药是一位老道送给我的,他给了我三枚,我已经用掉了两枚。”
“是屿秋那个老家伙啊!他本与我同为圣山精怪童子,这药本是神木选中交付于他的,怕是和你有缘。”
“缘吗?”汩汩血腥的记忆涌来,阿文的死,村民的死,自己脖子上的疤,阿罗拢紧了领子,是缘还是祸?
“婆婆,您有什么嘱托?”
龙泉婆婆将一把药材交给阿罗,“这孩子身上有蛊毒,一种很奇妙的蛊,我如今找到了这十三味药材,加上你手上的紫茎益母连就是十四味药,现在差五味药,就这五味药最为关键,同时也最为难,我现在是无法拿到了,我也保证不了你能拿的到,但是老身在这里请求姑娘了!”龙泉婆婆一把跪下,惊愕冲击着阿罗无波的双眼。
“婆婆你起来,同为医者,救人本为天职。”阿罗扶起龙泉婆婆。
“孩子你记好,这剩下的五味药是:龙的精血。”婆婆目光炯炯地看着阿罗,“凤凰身上提炼的凤胶,木水神域里的木灵花,狐丘神祇的漓泉,还有魔族的苦牙石。”
“婆婆,这蛊毒是怎么来的?”
“血脉中带的,离离是人类,普通的人类,只不过在22年前,她的父亲在封印凶神的时候去世了。年后离离出生,母亲产后便死去了。”
“22年前?凶神?”
“天神留下来的,不死不灭的制约世界的凶神,22年前,凶神滚由无端去毁圣山,4界动摇,四界便自出勇者,去封印滚由,而离离这蛊毒,并非一般,更像是被诅咒了的蛊毒,怕是和滚由相关。”
“离离知道自身带蛊么?”
“这件事我们瞒了下来,和这孩子青梅竹马的新山润想要替离离拿到苦牙石,加入了邪道蛇吻,听闻蛇吻从魔界带回一颗苦牙石,润儿便去了,而这几年,我收集药都是以为润儿治病为名义,包括那株紫茎益母连,离离为润儿守了两年!离离一直在等润儿。带她离开吧!”
白日斜下墙头,阿罗带着离离离开家门,龙泉婆婆站在柴门外看着他们远去。阿罗像是一个不带感情的旁观者,旁观整个世界的轮回变换,忘记了太阳的女孩,却执意要做另一个照明物。也许离离跟着她会看到不一样的世界吧。龙泉婆婆眼角慢慢地浑浊下去,白色的大道上拖出长长的四个影子,暖风吹过,一个影子摇摇欲坠,柴门前不见了婆婆的身影,只能看见夹在风中的,在太阳底下熠熠生辉的尘埃。而那风散去的形状,似乎是一个模糊的蛇的形态。
离离伸手抓了一把,阿罗看见离离眼角折射出的光。
“好温暖的风啊······”
第22章 遗迹()
益州城和风的日子,朱蕤茂盛的细草显得格外的慵懒。艾文和绯樱在树下看着火,离离为大家做午饭,阿罗拐了个弯,来到一处临河的地方,暖风吹得阿罗心里痒痒的,阿罗蹲在河边,出神地看着河里自己的倒影,这河说深也不深,水深大概到阿罗的胸部。扑通一声,河里泛起水花,阿罗消失在河岸。河里一个白影悠悠地随着河水流过。
河水下游处,一柄长鱼竿连着白色的细丝,细丝和水仿佛融为一体,金发的青年半睡半醒地撑着鱼竿,旁边杂乱地堆着自己的行李。
白影在水中自由地穿行,阿罗盯着这河水不是一次两次了,扎入水中,化作龙的那一刻,阿罗浑身的骨骼都舒展开了,阿罗在水中看的一清二楚,偶有有游鱼被吓跑,阿罗看着柔滑的水草油油的舒展着自己的身躯,看阳光穿透水面碎成光影,阿罗肆意地甩动自己的身躯,拨动流水,阿罗看见自己的两条白色的胡须顺着水成为波状,不禁得意地翻了个身,阿罗的耳朵搭到脑袋上,脸上是一副睡饱了的小狗状,阿罗慢慢地划着四只爪子,忽地像是被什么挂住一样,阿罗使劲地挣扎,却感到一股力量将她往上提。
青年被手中做出大反应的鱼竿弄醒,惊喜从脸上爬上来,“肯定是个大家伙呢!这下晚饭都不用愁了!”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漏了下来,青年用力一提,一个白发的女子破水而出,阳光洒在女子好看的眉眼上,少年眼里像是漏进了光。
阿罗看着眼前这个孔武有力的青年,正是日前不见的苏幕,风动,幡动。
“原来不是吃的啊!”苏幕想要将钓到的东西扔回去,阿罗一把拾起岸旁的石头丢了过去,石头砸到苏幕的脑袋,弹出一个完美的弧线。阿罗一动,鱼竿瞬间折断,阿罗落水前一脸惊诧,嘴里丢出一句弱弱地“啊。”
不远处的一棵树上,黑袍男子侧坐在树上,看苏幕的眼神露出了重重的敌意,而树的另一侧,站着一个藏蓝袍子的男子,是云莲。
“怎样,我说过,要是你当时弄死了阿罗,你会后悔的吧!阿罗,你唯一的妹妹。”
“哧!”苍无嘴里吐出这个字。
湿了一身的阿罗带着快要饿晕的苏幕回到上游找离离他们,离离早已做好汤等着阿罗回来,两个小孩哭丧着脸。
“怎么啦你们,谁欺负你们了?”阿罗接过离离递过来的一碗汤,两个小鬼安静如鸡,而苏幕却如狼一般开吃,阿罗刚喝了一口汤,就见苏幕黑着脸倒了下去,汤的味道在阿罗口中碰撞,咸味?酸味?甜味?阿罗的脸慢慢地黑了下去,还有恶魔菜的味道。事实证明,离离不会做饭。
“真是奇怪啊!我明明那么努力做了!”离离自己尝了一下,这大概是离离这辈子尝过的最奇怪的味道了。
夜晚,几个人在母树下看星星。
“真好啊,这样的日子!”阿罗不禁感叹了一声。
“阿罗,你们怎么到了这里?”苏幕坐在阿罗旁边,大概是阿罗很少听到这个称呼了,阿罗愣了一下,回过头去,苏幕耳边的头发微微地动着。
“为了找一株草,顺便流浪。那你呢?”
“接了任务跑到这的。去找一个遗迹。”
“遗迹?”
苏幕突然转过头来,“呐,阿罗,这次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阿罗睁着大眼睛,“咦?”
“诶,你看这两个人。”绯樱和艾文蹲在旁边打趣他们。
“这样我路上就有吃的了!”
“······”阿罗叹了口气。
“那是?”离离蹭地冲了出去,阿罗和苏幕惊讶之余也跟着跑了出去,阿罗抬头看见天上有一艘飞行船飞过,离离还是拼命地追着,直到那艘船飞远,离离一不小心跌倒。
“离离!”
今夜星空烂漫,船上的旗帜随风摆动发出撕拉的声音,一个男子抱着剑倚在船舷上,眼里满是复杂地看着这片土地,甲板上的几个小兵向他打了招呼,他也不理会他们。
“切!”
“别这样,这小子来了四年,都是这样,没见过他多讲一句话的!”
“瞧不起人是吧!”
“走走走,喝酒去了,别管他了!”
离离吃了一嘴的草,冲着天上喊了一句,“我一定会把你带回来的!”
从远处跑来的阿罗扬起脸看着飞远的飞行船,“是他啊!”
白昼已来,苏幕带着阿罗一行人找到不周山,远看和周围的山并无异处,但阿罗能感受到不周山遗址洞口散发出来的强烈的魔力的气息。
苏幕打开一张羊皮纸,纸上画着一只精巧的木盒,苏幕指出,此行的目的就是它,这是一位年轻男子拜托苏幕寻找的,二十年前,他的父亲曾到此探险,而在仓皇离开这里的时候落下了这个木盒,他父亲曾多次过来寻找,却无处可寻,二十年过去了,他父亲再也走不到这里了,于是年轻男子为了继承父愿,便拜托苏幕所在的组织绒邡去寻找。
“我们进去吧!”苏幕手掌中出现了呈流霞红金色的火焰,异常地耀眼。
两个孩子走在中间,两个女孩断后。苏幕掌中的火焰驱走了眼前的黑暗,阿罗看见两侧墙壁上攀附着诡异的纹路,这东西和阿罗脑中的记忆重叠了起来,越往深处走,道路越发拥挤,直到一处出口被藤蔓缠绕着,阿罗用风推开紧密缠绕的藤蔓,苏幕一脚踩出去,潮湿感从脚趾窜上头顶。
“有水!”苏幕惊呼一声整个人忽地沉了下去,火光一消失,整个洞穴暗了下去。两个小孩吓得尖叫起来。
“苏幕!”阿罗放下藤蔓,从自己带的空间里掏出一颗水晶灯,洞穴又恢复了光亮,“离离,照顾好他们!”
离离点了点头,阿罗掀开藤蔓翻身一跃跳进水里,阿罗手中握着水晶灯,阿罗能在水里自由地呼吸,再加上几次三番落水都安然无恙怕是因为自己是龙的原因,阿罗潜到水底,池底像是堆积了千年寒冰一样,阿罗越发地着急,阿罗看见水底冒出的几个泡,顺着那个方向过去,阿罗拐过一处岩石,眼前忽然出现一只庞然大物,一头黑色巨蟒盘踞在一堆白骨上,阿罗的脊背一寒。白光使巨蟒失了神。
苏幕呢?阿罗感到背后的水在流动,一回头,苏幕一把扑过来抱走阿罗,阿罗一回神,巨蟒早已到了跟前,阿罗和苏幕被强大的水流卷入湖底,苏幕抱着阿罗,脊背一下撞击到湖底的骷髅上,苏幕一不小心吞了几口水。巨蟒仍不依不饶,苏幕推开阿罗,身子勉强躲过巨蟒的扫尾,在水中,苏幕使不了火,苏幕从腰间抽出一把黑剑,直扑巨蟒,巨蟒一翻身将苏幕打落,阿罗展开术,风包裹着水卷起巨蟒,但却对巨蟒坚硬的鳞甲丝毫不起作用,阿罗在苏幕脚下起了风,苏幕瞬间感觉身上的枷锁减轻了许多,苏幕从湖底腾起,踩着巨蟒的长尾,直直地扑到巨蟒额前,苏幕对着巨蟒额头上的一处发红的**一刺,巨蟒浑身抽搐,水和白骨,石头,湖底的泥沙瞬间被卷起,苏幕一把被甩了出去,巨蟒疯狂地搅着湖底,阿罗身体包裹着白色鳞甲的光冲了出去,阿罗化作龙,卷走被拍晕了的苏幕。
第23章 新山润()
天由黑转蓝,这是苏幕睁开眼的第一反应,奇怪的是大晴天,阳光并不是很刺眼。
带着一丝清冷的女声从耳畔传来,“你醒了啊!”
是阿罗。苏幕起身,却发现身上传来撕裂一般的疼痛,自己躯干部分缠满了绷带。
“你断了两根肋骨。”苏幕挠了挠头,脑袋却也火辣辣地疼。
“幸好头骨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