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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冬月笙-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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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来也巧得很,又是一年,我又诞下了我们的第一个女儿——葆琪。

    同样是顺产,因为有经验,好受不少。

    虽然不是男孩,他却也是喜欢的紧,抱着她在我身边比划来,比划去的,这长得像我,那长得像他,兴奋的就像个孩子,惹人发笑。

    我知道他很爱我的,所以在月子期结束以后,做了一个决定。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他以后,他非常惊讶,强烈反对我这么做,我自然不会听他的,安慰他说:我做绝育手术是我自己的决定,生孩子太苦了,已经受过两次,不想再说了。

    也不知是他想通了,或是有人劝过他,他终于同意了。

    真的是因为生孩子很苦吗?

    当然不是,那时他的事业正在上升期,如果再怀孕,一定会加重他身上的负担,况且我绝育后,可以更多的帮助他的事业,两全其美。

    那个时候,麻药还没有大批量引进,我用的也只是局部麻醉,还是疼的不得了,术后又修养了两个月,便毅然跟随他的京剧事业。

    五十和葆琪有奶娘照顾,我也不用担心,每天待在剧院里,他唱戏,我躲在幕后,看着他的一颦一笑,一哭一泣,心里别提有多欣慰了。

    那段时间还是京剧的初期发展阶段,戏装很繁重,他每次下台都大汗淋漓,里衣全湿透了,我每次看着都心疼的很。

    于是我便连夜翻书,从中找寻可以简化且不影响戏服美观的方法,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找到了方法,借此替他改良了很多戏服。

    看着他一身轻松的样子,我心里的大石头也终于落地。

    我就那么默默地看着,看着他为他的事业挥洒汗水,看着他为他的事业努力奋斗,看着他为他的事业笑的潇洒,我感到了无上的荣耀,我很幸福。

    可这样的日子维持了不到一年,飞来横祸,打破了我们生活的宁静,给我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民国八年,麻疹病狂潮来袭,在孩童中极为盛行,我的儿女,不幸染上了这一疾病。

第6章 王明华番外(二)() 
那个时期,得了麻疹病的孩子十有八九都会命丧,设备不先进,怎么样都没有用。

    医生确诊时,我整个人都僵住了,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我的孩子竟然会染上这种病,我的心脏刀剜一样的疼。

    我用尽所有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晕倒,颤抖的询问着:“医生,可还有救?”

    意料之中的,期许之外的,医生说痊愈的几率很小很小。

    当时,痛感在我脑中跳来跳去,脑袋晕晕的,还是坚持着不倒下。

    我哭着求着医生:求求您,治好他们,治好他们。

    我知道我当时的话有些无理取闹,医生僵硬着脸色:尽力而为,尽力而为。

    病房外,他的面色也很难看,还是安慰着我:会好的,会好的。

    住进医院治疗后,我第一次见到他们,泪水止不住喷涌而出。

    他们瘦了,面黄肌瘦的,就跟皮包骨一样,手上打着点滴,脸上甚至还留着泪痕。

    幸亏有他扶着我,不然我一定会瘫倒在地上。

    我伸出手轻抚他们的面颊,很硌手,凹凸不平的,不能准确感受到他们的体温,因为我带着隔离手套,我连触碰他们都不可以。

    孩子们真的很单纯,他们不知道死亡的临近,依旧笑着,像天使一样。

    身上遍布斑斑点点的红色,骇人的很,每一点都想一根针刺进我的心脏,千疮百孔,血流不止。

    我使劲抑制住自己的眼泪,苦涩的笑着,“五十,葆琪,告诉妈咪,你们疼不疼?”最后一个字吐出来时,我感觉我的泪水要抑制不住。

    他们苍白的小脸上,笑容格外明显,五十吐字别扭的回答:“不疼,不疼,我们可坚强了呢!”

    也听不出葆琪在说些什么,喃喃的,口齿不清,却也是点着头,似乎很赞同五十的说法。

    我再也忍不住,泪水止不住的涌出来。

    离我最近的五十小脸上很担忧,一只手扯住我,稚嫩的声音:“妈咪怎么哭了?不喜欢五十吗?”

    我捂着嘴巴摇摇头,“不是的,妈咪可喜欢五十和葆琪了,妈咪是高兴,五十和葆琪了,坚强了。”

    五十才重新露出笑容,傻傻的,好可爱

    他一言不发地走到葆琪身边,伸出手指在她脸上轻抚着,她舒服的咯咯直笑。

    我知道他也很难过,但他是大男人,不能哭的。

    我夜夜祈祷着他们能够好起来,偏偏天不随人愿,终于

    不久后,我们接到了病危通知单,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大哭着,衣衫蓬乱,冲进病房内,把他们两个搂在怀里,泪水啪嗒,啪嗒落在他们头上。

    隐约间,听见五十说:“妈咪,我好痛”

    葆琪的小嘴一张一合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眼睁睁看着他们在我怀中一点一点丧失生机,属于身体的温度逐渐消失,冰凉凉的,透骨的寒。

    他一直待在门外,不敢进来。

    病房里空旷旷的,光芒在消失,黑暗在蔓延,眼睛不觉迷离起来,“嘭”的一声倒在地上。

    昏倒前,隐隐听见他的喊声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五十和葆琪都还活着,很健康,他们围着我,拽着我的袖子,甜甜的喊着:“妈咪,妈咪”

    我梦见我们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平平淡淡的,开开心心的。

    我梦见他们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事业,娶妻、生子,孙子甜甜的叫着我:“奶奶。”

    我梦见,三世同堂,一起照了一张全家福,我们都笑得很甜,笑出一朵花来。

    一觉醒来,朦胧间仿佛看见五十,我惊喜着,挺尸一般坐起来,伸出手触摸他的面颊,却被轻轻握住,随即听见对方惊喜的声音:“华儿,你醒了!”

    双眼顿时恢复清明,才发现自己面前的不是五十,而是他,我的先生。

    就听他滔滔不绝地说:

    “华儿,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当时晕倒,我害怕极了!急匆匆抱你去找医生,你”

    我淡淡开口,打断了他的话:“这是哪?”

    他一怔,最后答道:“医院啊。”

    “北平?”

    “不,天津。”他愣愣的,有些不知所措。

    我感觉脑中隐隐疼痛,轻轻敛眉,“先生,我怎么了?”

    “你”他欲言又止的。

    “没事,我承受得住。”

    “华儿,你脑部长着个肿瘤,不过你别担心,医生说了,是良性的,可以治好的。”他语气有些焦急,似乎怕我想不开。

    我微微一笑,摇摇头,“先生,可以请你先出去吗?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他轻轻将门带上。

    我把头深深埋进满是消毒水气味的棉被中,无声痛哭起来,五十、葆琪,妈咪对不住你们

    对的,我的淡定都是装出来的,我不想让他担心,我不想他因为我而不开心,我希望他一直幸福下去,这是我的期盼。

    脑中长了肿瘤又如何?

    入梅府的那一天,我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哪次生产,不是九死一生,我没有怕过,我希望他们幸福,我付出怎样的代价都无所谓。

    五十今年三岁,葆琪今年一岁半,小小的生命,小小的一团,呵呵呵就这么没有了,老天还真是残忍呐,两条鲜活的生命,眼睛不眨一下就可以夺走。

    我真的好无奈,什么都做不了,还要躺在病床上拖累他人,又不能死,会让先生难过的,呵呵呵还真是煎熬啊。

    “嘶”脑中的痛感愈来愈强,仿佛有小人在我的神经上乱跳,眉毛快要拧成一团,无力的呻吟出声。

    他耳朵自然尖,一把推开房门,掀开棉被,搂着我,不停叫着医生。

第7章 王明华番外(三)() 
记得他们给我注射了一支镇定剂,我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乖乖地待在他怀里。

    医生说:你夫人情绪极不稳定,这样下去可能会影响治疗,加重病情,你好好安慰她,以防病情恶化。

    他低低的嗯了一声,医生点点头离开病房。

    他沉默着,一言不发。

    我有些怀疑那镇定剂中是不是加了安眠成分,脑袋愈来愈重,不自觉睡去了。

    又是一觉醒来,他已经不见踪影,母亲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我支着床板坐起来,低低叫了一声:“母亲。”

    “嗯。”母亲仍旧是那副平淡的样子,永久不变。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声音淡淡的:“兰芳家中有事,回去了。”

    “女儿知道,多谢母亲告知。”我永远敬畏我的母亲,不知是何缘故?可能是因为她比我父亲还要严格。

    不论是生活,还是事业上,他都严格要求着我,二十来年毫不松懈。

    沉默了许久,母亲声音闷闷的:“好些没有?”

    母亲是在关心我吧?

    我有些吃惊,随即答道:“嗯,好多了。”

    又是一阵沉默,我跟母亲的相处方式向来如此,不知该说什么。

    我知道,母亲是绝不会说她心疼我之类的话,我也知道,母亲想让我坚强起来。

    “好好休养吧,我走了。”她的声音毫无起伏,似乎我与她关系不大。

    我却是习以为常,若是说出什么关切的话,反倒不是我的母亲。

    “女儿不送了,母亲一路平安。”

    “嗯。”

    她轻轻拉开门,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我听见轻轻合门的声音,随后似乎有什么东西撞上了门板,伴随着低低的抽泣声,透过门板传进来,击中我的心脏。

    母亲是在哭吗?

    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敢相信,母亲竟然为我哭了,我真的好高兴,我知道母亲一直是爱我的,可我从未见过她哭的样子,如今是圆了我的一个心愿。

    我像个孩子一样傻笑着,真想把烦恼都抛到脑后。

    片刻之后,母亲的声音消失了,哒哒哒的脚步声来回交错着,似乎有人在交谈,声音逐渐消失。

    不久后房门被轻轻推开,一名护工走进来,挂着礼貌的微笑,“夫人您好,我是梅先生雇佣给您的护工,负责照料你的衣食起居。”

    我回以一个微笑,沉默不言。

    她轻步走进来,眼睛转了一转,收拾起柜台来。

    我闲着无聊,随手拿起柜子上的报纸,还未展开,便听她漫不经心道:“夫人,您母亲对您真好,刚才在走廊里,她叮嘱我要好好照顾你,还要给我钱呢,不过我没要,照顾您毕竟是我的本分,哪能多收钱呢”

    她滔滔不绝的说着,可我已经听不下去了,我没有打断她,只是继续张开手里的报纸,漫不经心地读着,我的手忍不住轻轻颤抖。

    母亲果然,果然是为我哭了,母亲就是拉不下面子来,跟个倔小孩一样,真可爱,真可爱

    第二天,我收到了他的来信。

    我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一边展开信纸,一边想着:先生一定是太忙了,不能来看我,所以写了信来安慰我。

    信纸展开后,我兴奋地读了起来,渐渐地,我的表情从欣喜到害羞,再到不可置信。

    我的手抑制不住地颤抖着,文字结束,不知何处来的风,将信纸刮到地上。

    “吾妻明华:

    三日前不辞而别,吾已托岳母告知,望请恕罪。

    爱妻可安否?身子如何?吾甚为挂念,日夜思之,夜空繁星可比吾之思挂,妻可知否?

    妻须每日遵从医师指导,按时服药、检查,吾已雇护工前之,妻若有需求,可对她言,必然遵之。

    吾二子已丧,逝者难回,望妻节哀,须以乐观之态体世间百味,愈加成熟。

    另,吾有一事同爱妻相商。

    因吾大伯父之妻吴江玉,诞下两位小姐,使吾为两房独子,不可无后,不然愧对梅家列祖列宗。

    妻已绝育,而吾尚年轻,未过而立之年,故吾决意另娶一房。

    吾知妻甚难接受,请妻念吾之难处,应允此事,在此拜谢。

    夫梅畹华书

    民国八年七月初四”

    “呵呵呵”我放声大笑着,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

    似乎是我的笑声太大,把护士引来了,她轻轻推开门,张着嘴想说些什么,可能是我的样子太吓人,她误认为是精神病,急匆匆跑出去了。

    我抬起袖子在脸上抹了一把,消毒水的气味充满鼻腔,忍不住错作呕起来。

    吐了半天,也没吐出些什么,又抬起袖子江口水擦去。

    梅兰芳,你真是好狠的心呐!

    我们的儿女死去未有一周,你就要娶平妻了,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你的苦衷,就因为你的苦衷,我就放弃我的尊严。

    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我倾尽全部来帮你,也算圆了母亲的心。

    我知道我的表情很平静,从抽屉里掏出信纸,能出钢笔默默写了起来。

    我知道我还爱着他,不然我的手也不会一直在颤抖,我知道我不想这么做的,我想象的一生一代一双人,都是骗人的!

    最终,我把信寄了出去。

    第二天便收到他的回信,他在信中说很感谢我,这段时间忙完,他会抽空来看我。

    我真想说一声不稀罕,可我不能那么做,因为他是梅兰芳,因为他是我的先生。

    这几日与护工闲聊,知道他新娶的平妻名福芝芳,也是一名京剧旦角演员,家里人也都是唱戏的,她温婉贤淑,勤俭节约,是难得的好媳妇。

    他还爱着自己吗?

    或许是吧,或许他还爱着自己,她只知道自己还爱着他,这份爱没法改变,但她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出来,他不值得她的爱,一点儿都不值得。

第8章 王明华番外(四)() 
不知是过了多久,三年?五年?

    他来看我的次数屈指可数,相较于他,母亲来的倒算得上频繁。

    母亲又来看我了,搬个小凳子坐在我的床边,拿起水果刀削着苹果。

    我一瞬不瞬盯着母亲,记得小时候,苹果都是我自己削的,母亲从不管我这些。

    苹果还没有削到一半,母亲的动作却停下来了,隐隐觉得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明华,梅兰芳又要娶夫人了。”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随即故作轻松道:“他愿意娶就娶呗,与我何干?”

    “明华,你真的不在意吗?”母亲似乎有些疑惑,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我藏在被子里的手不自觉攥紧。

    我真的不在意吗?

    当然在意,哪能不在意呢,嘴上那么说,我还是爱着他。

    “在意又能怎么办?我在意他就不会娶吗?”

    母亲被我堵得似乎说不出话来,低着头继续削苹果,漫不经心道:“听说是叫孟小冬,是个坤生,现在有名的。”

    “说起来,这事跟你还有点关系。”

    我感到疑惑,轻皱着眉头,“跟我有关系?”

    “梅兰芳要娶三夫人,可福芝芳死活不同意,他希望你去劝劝福芝芳,明华,你去不去?”母亲正色道。

    我暗暗思索着:这样看来,福芝芳应该也深爱着他,我若不去,她必然是想不通的;我去了,指不定可以改变她的想法,让她活的自在些,不要把全部的爱倾注在他身上,少受点伤害。

    我对母亲笑着,“当然要去了,必须去。”

    我再一次见到了他。

    他精神奕奕,容光焕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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