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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美荣听得目瞪口呆,她出身武将家庭,一直被常遇春灌输杀伐果断的观念,加上常遇春没有纳妾,内宅不存在嫡庶之争,所以她从未想过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会比战场厮杀更激烈。
十五六岁的年纪还只是个孩子啊,可是马秀英不得不狠下心对这个脸色苍白的女孩说道:“太子身体不好,出生就备受我和皇上的关注,所以一直以来没人敢打太子的主意,可是皇上登基后忙于朝政,我又管理着后宫,难免对太子有所疏忽。加上现在皇子众多,就有些不长眼的人把心思动到太子身上。太子性格仁厚纯善,不知人心叵测,我也不愿让这些事脏了他的眼,污了他的耳,只能让你操心了。”
常美荣心中有点不舒服,马秀英不愿脏了太子的眼,就能污了她的耳,到底不是自己的亲娘啊。若是自己的娘亲,一定会把她保护得非常安全,不让她受一点伤害。
马秀英牵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也别埋怨母后,母后并不是让你去算计谁,只是让你多点警惕性。我并不希望你整天陷在勾心斗角中,但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大的事情母后会为你担当,一些不上台面的手段得你自己防着。有些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常美荣心情好受了一点,敛衽道:“臣媳明白了。”
马秀英再三叮嘱,“借着这次捐献贺礼的事情,你好好清理东宫,不安分的人都别留,外面的食物不要拿进宫中。”
常美荣看了看桌上的水晶桂花糕,“那这点心……”
“妃到不至于害太子。”马秀英吃过很多次李儿做的点心,都没问题,所以并不怀疑她。
临近傍晚,太子回到东宫,看见马秀英,十分开心,嘘寒问暖服侍不停。
马秀英欢喜地拉着他,上下打量,“都成亲了,还像个孩子。”
“儿臣永远都是母后的孩子啊。”平时沉稳的朱标在马秀英面前真情流露。
“母后要拿你的贺礼,你舍不舍得?”马秀英把筹备专款的事说了一遍。
朱标立刻正色道:“母后一心为朝廷作想,儿臣莫敢不从,别说拿走儿臣大婚的贺礼,就是要东宫的所有物品,儿臣都甘之如饴。”
马秀英打趣道:“你跟你媳妇倒挺大方。”
朱标肃然道:“不是儿臣大方,这种事本就是儿臣的本分,反倒让母后操心,是儿臣不孝。”
“得,得,你别这样一本正经,在我面前还是放松点。我知道咱们标儿是个好太子,以后也会是个好皇帝。”马秀英笑望着朱标,眉梢眼角都带着欢喜,怎么看怎么满意。这样一个谦和孝顺的好孩子都有人看不顺眼,简直太可恨了。谁若是敢伤害她的儿子半分,她势必将其挫骨扬灰。
第四百九十八章 绿柳出宫后失踪
回到坤宁宫,马秀英慈祥的笑容立刻烟消云散,她让逊影去打听今日都有哪些宫人出过坤宁宫,若是没人通传消息,朱元璋怎么会知道她遣放杨家女眷的事情。
通过李夫人的嘴证实了坤宁宫确实有郭慧的探子,这让她又恨又恼,朱元璋责备她释放杨家罪眷的事更让她心絮难平,没想到她以为固若金汤的坤宁宫里到处都是别人的探子。朱元璋是一国之君就罢了,郭惠算个什么东西,手也敢伸那么长,还敢打朱标的注意,估计都忘记到底谁是后宫真正的女主人了。
很快逊影就收集到消息,除了她们两人,今天一共出去了三波人,分别是采摘桂花的小宫女、掌膳太监和绿柳。
“绿柳?她出去做什么?”马秀英怔了怔,在她印象中绿柳是个胆怯沉默的女孩,她还记得当初从牙婆手中买过来的时候,这个女孩瘦骨伶仃、一脸苍白,若不是那双眼睛渗透着过重的悲哀,她也不会当即发善心留下这个女孩,如今是养了一条白眼狼吗?
“听侍卫说绿柳是给主子送衣服。”逊影盯着地面,神情有些讪讪。
“那我为何没有见到她?”马秀英似笑非笑,清亮的眼中不含一丝笑意。
“许是跟主子岔开了吧。”逊影说着自己都难以接受的理由,她怎么也无法相信绿柳会做出背叛马秀英的事。可是小宫女和掌膳太监根本就接触不到马秀英的机密事,而马秀英身边亲近的人中恰巧就有绿柳。
“传绿柳来见我。”马秀英收敛了笑容,她也不愿意相信绿柳会出卖自己,所以她决定给绿柳一个辩解的机会。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逊影带着懊恼和愤怒出现,“主子,绿柳不见了!”
“不见了?”马秀英玩味地问道,难道绿柳发现事迹败露躲起来了,可是皇宫布满侍卫,她能躲到哪里去?又有谁敢包庇她?
“奴婢让人去传绿柳,结果发现她房里空无一人,问旁人也不知她的去向,奴婢又去问当值侍卫,说是没见绿柳回来。”逊影气急败坏,她刚刚还在为绿柳说好话,绿柳就让她下不了台。
逊影让开身,马秀英才注意到她身后跪着两个侍卫。“绿柳出去多久了?”
侍卫战战兢兢地回答:“皇后娘娘离宫没多久绿柳姑姑出去了。”
“绿柳出去可有令牌?”马秀英怒气隐显,她下午出坤宁宫,后来在东宫待到用过晚膳才回来,也就是说绿柳出去起码有两三个时辰了。这么长的时间,绿柳会去哪里?又干了些什么?
“这,这……”侍卫结结巴巴,绿柳可是坤宁宫的管事女吏,他们一个小小的侍卫怎敢轻易阻拦得罪。再说坤宁宫的人谁不认识绿柳,她说去给马秀英送衣服,侍卫连检查都没检查就放行了。
“这么说坤宁宫的人有没有令牌都可以随意进出?”马秀英怒极反笑,什么时候坤宁宫成了自由市场。她之前还嫌朱标太过仁厚,让下人疏懒惫怠,想不到她自己也犯了相同的错误。
守宫门的两个侍卫面若死灰,“属下有罪,属下不该放绿柳出去。当时她说给您送衣服,属下就没多想……”
“你们是有罪,没有令牌也敢让人随意出入坤宁宫,是本宫太纵容你们,还是你们忘记了自己的职责?”马秀英盯着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的侍卫,冷冷地说道:“把这两个玩忽职守的东西先押下去。”
“奴才监管不严,求主子责罚。”福顺满头大汗跑来认罪,逊影负责马秀英的生活起居,他则负责坤宁宫的安全用度,这次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不管怎么说都跟他脱离不了关系。
“绿柳可找到了?”马秀英看着这个从影卫组建就跟着她的人,心中一阵阵失望,若不是知道这人对她忠心耿耿,为了护卫她甘愿入宫做太监,她绝不会轻易饶恕。当差这么多年,居然都不知道坤宁宫出现了许多奸细,他的过失比两个玩忽职守的侍卫还严重。
福顺不敢擦额头的汗,“启禀主子,奴才叫人四下打探,都没找到绿柳,奴才也问过皇宫侍卫,他们没有看到绿柳离开皇宫。”
“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叫人在宫里仔细搜查,坤宁宫没有就去别的宫殿搜查,若是找不着人,你们就别回来见本宫!”马秀英气急,拔掉头上的钗子扔到地上。她本来想悄悄揪出身边的奸细,绿柳的突然消失却逼得她不得不大动干戈。
这凤钗是马秀英的随身头饰,福顺可以拿着这个象征皇后身份的钗子搜查整个后宫。
皇后要彻查后宫的消息自然惊动了无数人,就连朱元璋和太子都派人来询问原因。马秀英随意找了一个贵重物品失窃宫女不见的理由打发掉来人,靠在软榻上静待消息。
宫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动静闹得这么大,绿柳始终不见出现。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马秀英伸了伸僵直的腰背,淡淡地说道:“绿柳可能出事了。”
“主子是说……”逊影刚想问绿柳会出什么事,就见福顺惶惶地跑进来,“主子,发现绿柳了,她吊在荣云宫的房梁上,已经没有气息。”
“你说绿柳吊死在荣云宫?她怎么会去哪里?”逊影瞪大了眼睛。荣云宫是一处还没建筑完的宫殿,除了工匠平时极少有人到那边去。
“带本宫去看看。”马秀英的表情并不惊讶,绿柳在无处可逃又无所遁形的情况下迟迟不肯出现估计十之八|九出事了。
“主子不可!”福顺和逊影齐齐劝阻,虽说死的是绿柳,可是哪有皇后去见一个死人的。
“废话少说!”马秀英不顾两人的劝说,执意前往,边走边下令:“留几个人守住荣云宫,不准任何人挪动绿柳的尸体,再派一个宫人去禀告皇上。”
绿柳上吊只有两个可能,一是被人杀害,二是畏罪自杀,不会存在意外。能出现在荣云宫而不惊动其他人,说明是绿柳自己主动或者被人胁迫走过去的。马秀英有些担心她让人彻查后宫正是促使绿柳出事的主要原因。
第四百九十九章 不是自杀是他杀
尽管马秀英下令不许任何人挪动绿柳的尸体,然而等她赶到荣云宫,现场已经被破坏得差不多了。虽然工匠和搜宫的侍卫都被赶出殿外,但是地上密密麻麻全是脚印,分不清谁是谁的。绿柳的尸体搁在冰冷的地上,旁边还放着一件马秀英平时穿戴的披风。
侍卫统领行完礼,起身说道:“属下已经问过负责修建荣云宫的工匠,他们说天黑就各自回役房了,不知绿柳上吊的事,也没注意绿柳何时进入宫殿。”
“殿里的房梁如此高,绿柳怎么吊上去的?”望着起码有两丈高的房梁,马秀英满眼怀疑,她这个练过武功的人上去尚且困难何况绿柳一个柔弱的女子。
“绿柳是用麻绳自缢,旁边有一个踢倒的木梯,属下猜测她是爬梯子上去。”侍卫统领侧身,露出一个长长的木梯,这是匠人修建宫殿常用的梯子,随处可见。
马秀英叹了口气,连梯子都被移动,想在案发现场找出线索是指望不了了,只有看绿柳的尸体上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逊影急忙拉住向绿柳尸体走去的马秀英,轻声说道,“主子还是让太医来查看尸体吧。”她晓得马秀英是百事不忌,可别人不会这样想,尤其是面对一具尸体。
马秀英顿住脚步,她如今是皇后,不能做任何有失皇家体统的举止,而碰触死人就是让人非常忌讳的事情。
太医被传唤来,听说是要检查尸体,脸色立刻不好看了,这可是仵作才干的下贱工作,然而看到马秀英脸上的不耐烦,他还是硬着头皮仔细查看了一番,“启禀皇后娘娘,绿柳女官确是自缢身亡,已经死了一个时辰以上。”
马秀英眼睛闪了闪,问道:“绿柳脖子上有几道勒痕?后颈可有伤痕?”
太医又看了一遍尸体,“只有一道勒痕,后颈无伤。”
马秀英陷入沉思,倘若人被勒死再吊上,颈部会出现交叉状绞伤。一道勒痕就排除了被人勒死的可能,难道绿柳真是自杀?这么巧,她刚让人找绿柳,绿柳就自杀了?
前世的破案经验告诉她,绿柳的死绝不会如此简单,可如果不是自杀又是什么呢?放在前世法医尸检就能知道真相,但这个时代还没有那么完善的设备,还有什么办法能找出绿柳的真正死亡原因?
这可把众人吓坏了。皇后这是怎么了,跟一个死人同处一殿不说,还闭上了眼睛,难道……他们悄悄靠拢,一个个得全身起鸡皮疙瘩,再也不敢看地上的尸体。
逊影只觉殿里阴风阵阵,手脚发寒,紧张地呼喊马秀英,抓住马秀英的手臂也不自觉用上了力气,“主子!主子!”
马秀英手臂吃痛,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她猛然想起前世一个老警察曾经说过,上吊的人在窒息的瞬间会感觉到非常痛苦,双手会下意识地去解绳索。她疾声喝道:“再去看看绿柳的脖子和双手,可有挠痕?手臂呈什么形状?可曾弯曲过?手指可有勒痕?”
太医吓得差点跳起来,若不是马秀英双目清明,他都怀疑马秀英癔症了,极不情愿地再次查看了一遍绿柳尸体,禀告道:“脖子上除了勒痕无其他外伤,双臂自然下垂,不曾弯曲,双手干净无勒痕。”
“绿柳不是自杀是他杀!太医你仔细看看绿柳身上其他地方可有伤痕。侍卫去查看房梁和梯子上有没有什么印迹。”马秀英长长出了一口气,若说先前她只有八分猜测,现在就有十分肯定。她像是在为逊影解惑又像是在告诉太医和侍卫,“依照绿柳胆小的性格,她就算自尽也不会选择如此高的房梁,再说她系绳套搬梯子不用手吗?搬了梯子还能保持双手干净,绳套不用劲能系结实吗?”
众人恍然大悟,各自认真检查起来,很快太医在绿柳后脑勺找到一处被敲打的痕迹,侍卫也在梯子和房梁上发现几个比绿柳鞋印略大疑是男人的脚印。
“把这脚印拓下来,拿去和宫里的宫女、太监、侍卫对比。”马秀英顿了顿,加重语气,“包括妃嫔、皇子!”
既然绿柳是他杀,就说明马秀英怀疑宫里有奸细的事被人知道了,对方狗急跳墙杀人灭口,能干出这种事的除了郭慧不做他想。
“主子先回坤宁宫歇息吧,一有了结果,奴才立即就来禀告。”福顺小心翼翼地劝着马秀英,他现在急着戴罪立功,恨不得马上就把行凶之人揪出来。
“回吧,”马秀英也不好在荣云宫待太久,她看了看绿柳,犹豫道:“给她一具薄棺。”毕竟绿柳服侍了她多年,她对绿柳多少还有一些主仆情分在,就这样把绿柳的尸体抛去乱尸岗喂狗她还是于心不忍。
这次不光监侍搜宫,连侍卫都加入审查的行列,可能对方没有想到马秀英这么快就查出绿柳是他杀,故而没有做防备,所以很快案子就有了突破口。
“招了,招了,行凶者是杨婕妤身边的一个内侍,他说他想和绿柳对食,就把绿柳骗到僻静的荣云宫。绿柳死活不从,他怕绿柳揭发罪行,索性打昏绿柳伪装成自缢。”侍卫一五一十地禀告。“杨婕妤跪在殿外求见,说她根本不知内侍的行为,还说内侍是惠妃娘娘以前赏给她的……”
“不见,叫她有冤去对皇上说。”马秀英全无破了案子的喜悦,只觉一口闷气堵在胸口,上不得上,下不得下。她知道这个哑巴亏自己吃定了,越想越生气,她一直以为郭惠是个蠢人,想不到郭惠还能当机立断做出弃车保帅的应对。本以为能够顺藤摸瓜揪出郭惠,结果小看了这个女人的狠毒,杀了人还把杨婕妤推出来顶罪。
说起来谁都会觉得不可思议,杨婕妤身边的小内侍怎敢打皇后身边大宫女的主意,可偏偏这是个无懈可击的借口。只有这样的借口才能让人相信小内侍为什么要杀绿柳,从而掩盖了绿柳被杀的真正死因。
第五百章 敌人势力很庞大
漆黑的夜幕笼罩着坤宁宫,外面黑乎乎的一片,整个殿里却烛火通明,亮如白昼,出了这么大的事,谁都不敢逃避责任,一干宫人忐忑不安地跪在地上等候马秀英发落。
“主子息怒,这么晚了不如您先吃点东西歇下,明儿再说?”唯一敢出声的只有逊影了。她硬着头皮相劝马秀英,忙碌到现在马秀英还没用晚膳呢。
马秀英没理她,冷冷问道:“听说是紫鹃让绿柳去给本宫送衣服的?”以前她从不在坤宁宫的宫人面前摆架子,现在她一口一个本宫,显然已经不再把这些人视作心腹了。
“主子恕罪,奴婢不知让绿柳送衣服会害了她。奴婢先前听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