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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小满推了推思绪飘远的郦容与,“想什么呢?快走,不然时间来不及了。”说罢拉着郦容与发足狂奔起来。
若是放在前世,郦容与肯定会呜呜大哭去找他爹来教训这个不讲情面的董夫子,可是现在,她深深明白,不过受个罚而已,与生离死别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纪小满惊异地看着郦容与,“容与,你在家习武吗?”
郦容与摇了摇头,说实话,她现在很难受,一股血气直往上冲,都是平时太懒散,“还有一圈。”
学院里的铜钟响了五下,如雷贯耳。男、女学生在董夫子的带领下鱼贯而入,空旷的桃花坪白衣飘飘一片,大家站在那儿,指点着还在绕圈的两人。
董夫子喊道:“快点!”
郦容与的脚步越来越慢,眼看着最后一点香就要成灰,郦清与马上跑到香炉旁打了个喷嚏,那飞流而下的口水刚刚打湿了青烟。他一脸无辜地说道:“董夫子,你这香炉怎么放在这里?我打个喷嚏它就熄了,这也怪我咯?”
董夫子怒气冲冲,到处找火折子。可惜,却早已被李延年藏在了苍松枝桠上。
郦容与和纪小满到终点的时候,董夫子还没有找到。于是黑着一张脸,“回队。”
纪小满的笑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姿态,她还回头朝纪仕林做了个鬼脸,然后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第一排最右边。郦容与脚步虚浮,娇喘微微,头上滚着细密的汗,跟在纪小满的身后,就像一只落败的公鸡。经过郦清与的时候,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沉重的脚突然磕到了一颗石子,在众生惊呼中,毫无预料地往前摔去。她以为一定会啃一嘴灰,却扑在了一个温香的怀抱中。众生包括董夫子连惊呼的时间都没有,一个个瞠目结舌。
郦容与抬眸,正好与李延年四目相对,他的眼里盛着温暖的笑意,就像早晨的熹微,给人力量。
纪仕林闷闷不乐地嘟囔道:“奶奶的,竟被这小子抢了先。”
“你。。。。。你们在干什么!”董夫子好不容易晃过神来,天知道他也是喜闻乐见这种英雄救美的桥段,可是为人师表啊!这四个字紧绷着他的神经,“李延年,还不放开!”
郦容与密长的睫毛扑扇扑扇着,依依不舍地松开,谁都不知道她实在是累坏了,好像就在这怀里睡下去。长呼一口气,她微微一笑,“谢了。”
“应该的。”
“你们眼里还有夫子我吗!”董夫子努力地刷存在,尽管他眼下特别想屏蔽自己,可是为人师表啊!“还不赶快回队!”
郦容与走回队伍,女学生里不断地传来指指点点的声音。她往后一瞥,那些人又闭上了嘴。她拉拉纪小满袖子里的小手,漫不经心地问:“小满,她们是在说我吗?”
纪小满目不斜视,头却微微侧了过来,“对啊,李延年是太白学院,不,也可以说是华阳县最俊朗的少年,不过,我那排第二的哥总觉得他和李延年并列。然后,你刚刚摔倒在李延年的怀里,肯定被很多女学生嫉妒了。她们一天到晚就想勾搭李延年和我哥。不过,你放心,你爹是华阳县县令,她们也不会对你怎样的。何况,还有我在,所以啊,你就别理她们,一群乌合之众。”
郦容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满,你有习武吗?我跑了五圈脚都抬不起来了。”
“有跟着我哥学过一点。容与你已经算是很好的了,那次如瑛跟我一起,我们足足从午后跑到了天黑。”
“你们听清楚了吗?”董夫子又在嘶吼,“女学生给我安静些!”说着就拿了个戒尺走了过来,顿时整个桃花坪鸦雀无声。董夫子又走到前面,“李延年,你来给大家示范一下。”
“夫子,为什么是我?”李延年极不乐意。
董夫子暗道,不是你是谁,难得你今天来上一次课,呵呵,别想逃过我的魔爪!“我想你来做的话,很多同学都听得进一些。”
又是一阵心花怒放的声音。
李延年于是无可奈何地上前打了一小段拳法,回头的时候,他感觉有一片地方的眼睛都是绿莹莹的,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可是,有两个人,一个是纪小满,一个是清与的妹妹,她们在聊什么,聊得那么忘乎所以。
董夫子得意地欣赏着学生专注的目光,可是总有两个破坏气氛的人,“纪小满!”
纪小满懒洋洋地伸出头,“董夫子,什么事?”
董夫子想着,这纪小满打得已经不错了,叫她来也难为不了她。他目光移到郦容与身上,郦容与便有了不好的预兆。
“郦容与,你来。”
果然。
“董夫子,我不会啊!”郦容与下意识地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郦清与。
“夫子…。”郦清与正要说。
“没关系,我来教你。”李延年笑得纯真无害。
顿时一地心碎的声音。郦容与霎时觉得无数个眼刀子朝自己的后背射来,如果眼刀子可以伤人,那么她肯定千疮百孔了。
郦容与又看向董夫子,董夫子内心又开始了小九九,为人师表啊!他惊醒,正要拒绝,却转念一想,同窗之间互相帮助不是一直以来就要提倡的吗?而且,还可以满足内心的小邪恶,简直两全其美,他大发慈悲地说道:“可以。”
那一瞬间,又有无数个眼刀子射向董夫子,董夫子无端的觉得寒风刺骨,抖了一抖。
“我跟着你一起打。”说实话,郦容与连出拳都不会,不过照猫画虎还是行的。
李延年便一招一式不紧不慢地勾勒着,郦容与也在旁边专心致志地学。终于打完了,她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刚到学堂第一天,怎么就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了。
“好了,看在你是第一天来,就不责难你了。不过郦容与,下堂课你必须跟我一个人打出来。”
郦容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好的。”
“好了,大家自由练习,有不懂的可以与夫子切磋。”
大家一片欢呼,郦容与还没动,就感到身后飞沙四起,转过头,那些女学生竟然全部涌向一个方向,她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那几个还是自求多福吧。
终于可以休息了,郦容与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腿都要废了。纪小满还在,她往林子里边指了指,“容与,那里面有个凉亭,我们去坐一会,我给你讲学院里的趣事。”
清风徐来,苍松掩映,的确清静。郦容与瘫倒在美人靠上,纪小满则靠在红柱上,抓了一把鱼食往潭里撒。
“容与啊,你怎么才来学堂?”
“因为年纪还小,我娘不放心。怎么了呢?”
“你要是早点来,我就有伴了。”纪小满说起来就有些义愤填膺,“都怪那三个家伙,太招摇了。学堂里的女学生都被他们迷住了,我都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好!尤其是我哥,除了一身皮囊,简直一无是处!”
郦容与不禁扑哧一笑,“我怎么觉得你有些嫉妒你哥呢?”
“我才不会。”纪小满眼睛一转,“对了,你跟那个朱言玉很熟吗?”
“她是我远房堂姐。”
“你跟她很亲吗?”
“今天是见第二次面。”
“容与啊,别说我没提醒你,你这个堂姐啊,不简单。”
两人漫无天际地聊着,不知不觉地就听到铜钟响了三下。纪小满又一惊,“糟了,食堂里肯定没有吃的了!”
“没关系,我今天带了一盒糕点来……糟了!放在马车里没有拿下来…。。”
“容儿!”
“哥?”郦容与撑起小脑袋,看着林子里钻出来的三个人。她实在不想爬起来,腿太酸了。
“容儿,去吃饭没有看见你,哥给你留了些饭菜。”
“哇,太好了,谢谢哥。”郦容与接过一个饭盒,打开来,饭香四溢。
纪小满一脸不满地看着纪仕林,“纪仕林,你就只带了一盒?”
“对啊,你个男人婆不需要吃吧。”
“你。。。。。。”
郦容与又把饭盒递给纪小满,“小满,给你。”
“容与,那你吃什么?”
“我和哥一起吃,我的食量不大的。幸好我还没有动,你快趁热吃吧!”
纪小满热泪盈眶,“容与,谢谢你。”
“别客气。”郦清与坐在郦容与旁边,打开饭盒,两人你一勺我一勺地吃着,倒是吃得津津有味。
李延年也在一旁坐下,“清与,我也吃不了这么多,再给你一些。”
纪仕林气鼓鼓地提着饭盒在另一边坐下,与纪小满怒目相对。
终于吃完了,像鸳鸯锅一般,一半火热,一半温文。李延年微微一笑,看向郦容与,“清与,令妹来了我们学院,你也该介绍介绍啊。”
“容儿,这两个都是哥的八拜之交,他,李延年,他,纪仕林。”又指了指郦容与,“延年,仕林,这是我家的掌上明珠,郦容与。”
“清与啊,你妹妹跟你太不像了。”纪仕林感叹道。
“哪里不像?容儿若是穿上男装,跟我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李延年走到郦容与跟前,弯下身子,凑近她,“容貌是有一点像,不过这性子,比较特别。”
纪小满狠狠地跺了一下脚,她一把拉起郦容与,“容儿,别理他们,这三个人都不正经!”
郦清与一把拉住自己的妹妹,“小满,这是我妹妹,你要带她去哪儿?”
李延年也站在纪小满前面,“纪姑娘,你可以走,但请留下郦姑娘。”
纪仕林也不耐烦道:“纪小满,别在这闹。你要拉容与妹妹走,也得问她同不同意啊?”
郦容与只觉得唾沫四溅,剑拔弩张,而自己就好像刀俎上的肉,任人宰割一般。
“好,我问。”纪小满回过头,“容与,你要不要跟我离开?”
郦容与看了一眼郦清与,“哥,我有点困了,先跟小满走了。下午放学时记得等我啊!”
“听到没有!”纪小满拉起郦容与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延年叹了口气,“仕林,你什么时候能让你妹妹这火爆脾气改一改?你瞧,到嘴的鸭子都飞了。”
☆、美人小巷深处
“什么到嘴的鸭子?”郦清与有些迷茫,却豁然开朗,“你们不会是说容儿吧?”
“还能是谁?”纪仕林嘟嘟囔囔吐了一句。
“奶奶的,打主意打到我妹妹头上来了,看我不打死你们两个!”说着拿起饭盒就扔了过去。
李延年往旁一躲,“清与,华阳县除了我们配得上你妹还有谁?”
“容儿才七岁!”又一个饭盒丢了过去。
“我们这不是想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吗?”纪仕林说道。
“我不管,你们两个随打哪个的主意,就是不能动容儿!”
李延年和纪仕林看郦清与好像真的怒了,便一本正经地坐到他旁边,指天对日的发誓,再也不打他妹妹的主意……。。
终于挨到了放学,与纪小满分开之后,郦容与奄奄一息地耷着脑袋站在学院门口等郦清与。怪不得她前世不喜欢上学堂,学堂就是个疯人院。
“容与,你都不等我?”朱言玉忽然从背后窜出来,吓了郦容与一跳。
“我在等啊。”郦容与勉强笑道。
朱言玉挽着郦容与的手腕,“容与,你今天都不跟我玩,一直和那个纪小满在一起。她可是让夫子很头疼的学生呢,你不要跟着她学坏了。我可是提醒你了哦?”
“你说小满吗?她怎么让夫子头疼呢?”
“她总是和夫子对着来。然后,我听说啊…”朱言玉凑近郦容与的耳边,神经兮兮地说道,“大家都说,纪小满的娘是青楼出生的呢!你说,那个地方的能有什么清白的人!容儿,你是华阳县县令的千金,千万不要和她在一起,省得大家嚼舌头。”说罢,朱言玉专注地注视着她的神色变化。
郦容与感受到耳边灼热的目光,却对着朱言玉回眸一笑,“言玉,你怎么知道的?”
“容与,你不相信?”
“不管相不相信,小满既然在这个学堂里,就是我们的同窗,言玉你怎么可以这么诽谤她呢?”
朱言玉的包忽然被用力拉扯,她整个人都向后甩了个踉跄。顿时学院门口的人纷纷看过来,议论着这是谁家的小姐如何如何。
朱言玉小脸气得通红,她愤恨地看向来人,“陈如瑛,你发的什么疯?”
陈如瑛身量高大,双手叉腰,气势汹汹,“朱言玉,你一个姨娘生的,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诽谤小满?”
朱言玉个头也不矮,她迅速地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陈如瑛,你一个种田的,在这里吼什么吼。我就算是姨娘生的,也是官宦小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说着嘤嘤啜泣起来,那哭得叫一个我见犹怜。
陈如瑛气势不减,“我怎么就不能这样说你了?小满人那么好,你居然到处说她的是非。我今天不仅说你了,还要动手呢!”
陈如瑛五大三粗,一个巴掌挥过来都是虎虎生风。朱言玉吓得花容失色,连忙躲到郦容与的身后,可是郦容与却假装害怕地避开了。
人越来越多。陈如瑛锲而不舍地追在奋力奔跑的朱言玉身后,朱言玉撒开了腿往学院里跑。终于看到救星了,她一把扑倒在郦清与的怀里,“清与哥哥,快救我和容与,这陈如瑛要杀了我们呢?”
纪仕林也看不下去了,“陈如瑛,你别像个疯子一样。”
“纪仕林,朱言玉在背后说小满的坏话,你也不管一管?还护着她,你是小满的哥哥吗?”
“我没有。”朱言玉梨花带雨地看向纪仕林,声音柔柔弱弱的。
纪仕林阴沉着脸,“纪小满不是我妹!她的事我不管!”说着一甩袖子就离开了。
郦清与说道:“陈如瑛,她们再有什么不是,你也不至于杀了她们啊?”
李延年四处看了看,“对了,郦姑娘呢?”
陈如瑛气得冒火,“朱言玉说什么你们就信,是吗?哼!朱言玉,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
等她走远,朱言玉还在那里颤抖着,好像吓得不轻。刚刚她本来想撞入李延年的怀里,却被他轻轻地避开了。
“言玉,容儿呢?”
“她在学院门口等呢。”
听到这话,李延年便快步走了出去。然而,他到处转了一圈,却没有看见那个眼眸明媚的少女。
说来也巧,郦容与就在一旁看着热闹,忽然小手就被拉着,她猛地回头,却是那个小乞丐。他的脸没有早上那样黝黑邋遢,干净了许多。
“傻丫头,你不记得我了?”他灿然笑道,“不想我在这里闹起来,就跟我走。”
郦容与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他拖入了小巷子里。郦容与看了看僻静的小巷子,不由分说地生出一股害怕。她想逃走,可是那个小乞丐却像无赖一样,抓着自己的手腕。他的力气大得惊人,郦容与强装镇定。
“你是谁?”
“傻丫头,想不到你竟然是郦明渊的女儿!”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着呢!这样我就不能时时刻刻看到你了。”
“你个无赖!”
“对啊,我就是无赖。我叫小九儿,傻丫头,你叫什么?”小九儿将长腿撑在破旧墙壁上。
郦容与冷哼一声,把头别到一边。
谁知那小九儿却慢慢凑近她,“想跟我比无赖?”
“你这是耍流氓!”郦容与真的怒了,居然被一个少年逼得愤怒了!
小九儿嘴角一勾,“你不知道,无赖就是喜欢耍流氓的吗?快说,否则,我就要在你的小脸上盖上我的印记了!”
“你。。。。你既然知道我爹叫什么,难道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吗?无赖不都是很厉害的吗?看样子,你并不适合当一个无赖…。。”
那张思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