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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起来,这一幕还当真是有些熟悉,上一回春眉侍寝后没几日就正了名份,苏弦自个又也只是个侍妾,加上她『性』子软,对着春眉这般胡搅蛮缠,只是被气的满脸通红,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由着白鹭在前作小伏低,尽力圆全,再在事后心疼白鹭的委屈。
苏弦这辈子之所以对白鹭这般尽心,除了在皇觉庵里的相依为命外,无论本意如何,之前在郕王府里的安慰照料苏弦也的确是实打实的记在了心里。
“春眉!”可是,今时不同以往,若这一次还能让春眉爬到了自己头顶,她重活一遭又为了什么?
苏弦放下了手里的绣棚,挺直身拦住了春眉的得意,冷声道:“王爷叫你过来,可是让你来我这作威作福,消遣时日的?”
这话春眉便是再张狂也不敢认下,闻言赶忙立起了身,只是一开口,故意高声说出的话里照旧是别有用心:“夫人这话是怎么说的?奴婢可是实心实意的为了王爷,您喜欢白鹭姐姐,可也不能为了一个丫头连王爷都不顾不是?”
“不顾本王什么?”话音刚落,倒放佛是应和似的,门外头便随之传来了低沉的男声。
进了春日,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昨个还有些凉,今日却又热了起来,正午的时候,郕王只穿了一身单衣,额头上却还带着满头的汗珠。
许是叫这天气闹的,沈琋面上也带了一丝烦躁:“大老远的便能听见你的声,大热天的,怎的在夫人这聒噪?”
苏弦也有几分动了火,当前从后头玉枝玉叶手里拿了用凉水湿过的帕子,一面伺候着沈琋擦着额上的汗珠,一面开口道:“妾身带的丫头不懂事,得罪了您院里的人,春眉姑娘正不高兴呢。”
吹歪风上眼『药』这事,就算之前从没干过,真做起来也不需谁来教。只是苏弦到底是第一次,虽知道沈琋并非一味宠爱姬妾不明是非的人,心中也总有几分忐忑,担心他对春眉兴致正浓,会不顾她的话依旧偏袒。
苏弦担心之下没有『乱』瞧,倒是没见被伺候的郕王忽的一愣,接着便『露』出了几分恍惚的神『色』来——
分明没了第一回醉酒的事,可这一回苏氏的胆子照旧只有针尖儿大,每每过来都躲的远远的,简直恨不得避到隔壁屋里去,十来天了,说过的话还没有上辈子喂个饭的功夫絮絮叨叨说的多,至于亲自拧了帕子给他擦身擦额头,更是一回见着,这事于他分明隔得不久,可这感觉却当真是久违了…
见苏弦踮脚擦的不顺手,沈琋不自觉的便低下了头,就着苏弦的手,一时心中恍如隔世,直到苏弦收了手,他回过神来,才慢半拍的明白了苏弦方才说的话,竟是为了身边丫头与春眉闹了别扭。
对沈琋来说,他后院的这些女人,除了苏弦外,不是如袁氏那般面若佛陀,心如蛇蝎,便是如吴琴那般得意时千好万好,失势后恨不得求自请休离的无情无义之流,相较之下,上辈子早死的春眉就还算得上是无功无过。
毕竟死的早嘛,就算知道已春眉的『性』子就算没有早死也八成不会如何,可毕竟什么都没来得及干,他堂堂郕王便也不会去死钻这个牛角尖,虽说当初将她要过来是为了苏弦,但春眉到他身边后衣食住行倒也从未亏待过。
只是,到底与苏氏是不能比的……
许是郕王沉默的时候太久了,一边的白鹭暗暗着急,这么多天下来,她也察觉到了几分,姑娘本就是新人,总不能为了她再惹了王爷的厌,白鹭咬咬牙,上前跪了下来,认罪道:“都是奴婢多嘴,惊扰了王爷。”
沈琋垂眸看了看白鹭,微微皱了眉头,这丫头他也隐约还记得,叫个什么鸟的名字,苏氏刚来他身边侍疾的时候,还提过两次,据那会的苏氏说,是被吴琴要去了身边伺候。
身为天潢贵胄,在沈琋的眼里,下人们是不存在身不由己这回事的,无论为了什么,身为苏氏的陪嫁丫鬟,却在那么要紧的时候投了旁人,这就是背主不忠。这样的下人,若非怕苏弦刚来多想,他早就换去做了苦役。
像是发现了沈琋的不喜,春眉也趁机开了口:“王爷恕罪,夫人一向脾气好,待白鹭便如亲姐姐一般的,只是私下里一时失言,不算什么的。”
沈琋『摸』了『摸』自个的空落落的额头,垂眸对春眉平淡道:“既是话都不会回,日后也别出来『乱』转了,没吩咐就在书房呆着罢。”
第22章 沈玘()
第二十二章
没吩咐不必出门,这话就已经算是没有期限的禁足了,春眉听着这话心里就是一跳,可一时间却是丁点也不敢反驳。
自从她被王爷亲口要去了外书房,除了晚上的守夜,平日里也从不需她干什么琐碎活计,加上沈琋对她格外大方,吃食用物,料子首饰,甚至开口之后连伺候的小丫头都给了两个,连府里不得宠的姨娘都比不过,旁人只瞧着风头无二,似乎立马就要升做了主子了一般。可她自家人知自家事,自是知道王爷从未叫她侍过寝,素日里也都是不苟言笑,威严『逼』人,从来不曾像眼前这般……温柔小意。
沈琋接着转向苏弦,话未开口,嘴角便已不自觉的『露』了个笑:“下人不懂规矩,你教训就是了,说什么谁院里的。我倒忘了,春眉以往也是你的人,这么瞧着你身边没一个得用,我叫许嬷嬷给你再挑两个?”
积威之下,春眉虽暗自心惊王爷对苏弦的温柔体贴,却不敢再留,诺诺应着去了。
“妾身一个人,不必麻烦。”苏弦松了一口气,也不敢再多说春眉如何,只是投桃报李的接着上前,与玉叶一并帮着沈琋脱了外衫,换了单衣单鞋,又亲自捧了一早备下的酸梅汤过来。
在苏弦的这般照料下,郕王的眉眼神态都越来越舒展,声音随意:“我已定了后日出门,本想着带你一并去随州,只是那地方正『乱』着,一路颠簸又没什么好景致,你便在先府里住一阵子,在这问心院里,想要什么,想要如何,都尽管说就是。”
“是。”苏弦低头应是,为了防止疫病蔓延,上一回郕王无奈之下烧杀一城灾民的事苏弦是知道的,这种事她自然不会想跟着去,闻言只是顺势将方才准备好的扇套拿了上来:“妾身手笨,只这出入平安节是编顺了的,只愿王爷能平安无事。”
“平安节就极好。”沈琋话是这么说着,嘴角却是紧紧的抿了起来。
他知道苏氏胆小,非但刚进门的那一晚没对她如何,便是之后的几日里,便是外头再忙,他都要特意过来坐上一阵,费尽心思的与她说些闲话,只是指望着熟识之后,苏氏能待他略微亲近随意些。
可这么多天下来,亲近都罢了,但凡有些心的,都早该发现他素来不带这些琐碎的玩意,可这苏氏却是偏偏送了个扇套给他!
上一回就罢了,是他眼瞎活该,可这辈子他分明已这般殷勤小意,是他做的还不够,还是苏氏就是这般无心?
眼看着出门在即,沈琋今日过来本是打算软言劝慰一番,若是看着苏弦不再害怕,就趁势与她成了好事的。这会也没了这个心情,茶也未用便又站起了身,临走时想到正院里心思诡秘的正妃袁氏,顿了顿道:“我已领了旨,再过两日要去随州一趟,你在这好好住着,无事不要出门。”
这话就有几分训诫的意思了,苏弦闻言起身,正要恭敬答应,沈琋这头觉着自个的口气太过严厉,怕吓着苏弦便又接着解释一般道:“也不是叫你困在屋里,只是这日子不太平,若是府里待着厌烦了,便叫人备足车马侍卫,出去逛逛也可……”
这话,到底是叫她出去,还是不出去?苏弦眨着眼睛,有些纳闷的瞧着她。
沈琋说着,也察觉到了自个的言不达意,一时懊恼自己的失态多事,一时又生气苏弦的冷心无情,正不知如何开口间,外头便有小太监进来传话,只说二皇子在外,来给王爷送行。
沈琋闻言,便也不在苏弦这边耽搁,阴着脸『色』转身去了,等的出了门才发觉自个的手心竟是还攥着苏氏方才给的扇套。
“好好收着。”沈琋面『色』严肃,抬手将扇套扔到了身边的魏赫身上。
魏赫显然是看出了主子的不高兴,躬身接了,心中正暗暗叫苦,却见眼前一晃,扇套竟是又被主子夺回了手中。
“把去年宫里赏下的的白牙扇寻出来,给爷配上!”魏赫再一抬头,便只看见了郕王腰间只系着一空落落的扇套,阔步离去的脊背,顾不得多想,连忙答应着,小步赶了上去。
————
郕王府的待客之处与问心院相隔不远,只出了一道门,绕过回廊,便是前院。
“劳二哥久等。”沈琋一进门便对着厅内之人拱手致歉。
天气渐热,又是正午时分,沈琋穿着单面的长衫,从内院过来这一会功夫便又是一头薄汗,可二皇子沈玘却还是一身茶青『色』的直夹衣,交领里『露』出了里衫一道素净的云纹白缎,更倒衬的面『色』苍白,身形单薄,说起话来也声音轻缓,中气不足一般:“哪里,是我来的唐突了。”
见过礼后,沈琋坐在了一旁:“二哥请用茶。”
二皇子却是摇了摇头:“前阵子方得了一场风寒,太医说还需将养些日子,这白叶银针还是不敢多用。”
沈琋一愣,许久未见,他连自个这二哥长什么样子都快忘了,又哪里记得他这个时候有风寒?此刻也只得连连告罪,又叫了一旁的魏赫快换普洱过来。
二皇子倒是毫不介怀,叫了身后的侍人送上手里的錾金楠木方锦盒:“我机缘巧合,寻了一把利器,你知我素来不好此道,倒不如宝剑赠英雄。”
沈琋抬手打开,盒内锦布上是一把不过三寸来长的牛皮短匕,在盒内瞧着平平无奇,可一旦出鞘,刃上寒光一闪,便只觉一阵冷意扑面而来,的确是一把神兵利器。
沈琋向来喜好此道,此刻虽眼前一亮,却还是婉拒道:“神兵不易求,二哥何不留下防身?”
“哪里话,于我而言,你月前送的辽参,可是比这东西贵重不知多少!”二皇子只是摇头,反而比沈琋更带了几分感激。
二皇子这么一说,沈琋倒是也记了起来,他这二哥,生母本来就不甚得宠,偏还恰好生在了皇长子与太子殿下中间,有这两位顶着,自然就更是不起眼,长大后也并未得父皇的另眼相待,分明在皇子中算是为长,却是连王位都没落上,还只能不尴不尬的称呼一声二皇子。
宫中素来是踩低逢高的地方,二皇子在朝中不显眼,他的生母丽嫔在后宫自然过得也不甚痛快,加上体弱多病,常年都需拿人参温养着,可巧年节时宫里荣贵妃也病了一场,丽嫔这边受了冷落,竟连老参都给不足,还需二皇子在宫外张罗。
二皇子的座师就是陵曲袁氏之后,算是与沈琋有几分香火情,且沈琋第一次领旨监军去的便是辽西,得了不少上好的老山参,一时也用不着,听闻这事后便干脆分出一半给二皇子府上送了过去,因着这事,他之后与二皇子倒是更多了几分往来。
其实沈琋向来大方,哪怕是他一向敬而远之的大皇子与太子殿下,有一时不趁手,或是手下亲族里有个什么需他出手照拂的,但凡开口,他也从来不曾推辞过。
可就在他出事患病之后,这满宫的兄弟里,却是这最是“没出息”的二哥亲自上门探望了多次,还在宫外为他寻了几位民间的名医来为他诊过脉,虽说没能治出个什么,但沈琋心内,却也记着这份情。
第23章 扇套()
第二十三章
记起了这事,沈琋便也不再推辞,对方既说了是谢礼,那么有来有往方是正道,不然倒像是蓄意施恩,反而不美。
沈琋缓缓回想着朝中的情形,收下匕首,一面道谢后一面顺势道:“娘娘身子如何,参可够用?”
其实沈琋还记得,丽嫔的身子没能撑得过这一年的寒冬。
二皇子闻言,果然『露』出一抹苦『色』:“积年的落下的病根儿,用太医的话,不过熬日子罢了。”说罢也不待沈琋劝慰,便不愿多谈一般转了话头:“愚兄身子不争气,却是连累了你四处奔波,二哥没什么本事,这一回也只能祝七弟能如辽西一行般平安归来!”
沈琋这会倒是一下听出了二皇子的言外之意,六年前辽蛮犯境,来势汹汹,朝中需派一名皇子前去监军压阵,太子殿下与皇长子瑞王两方,都想借着这机会永绝后患,要了对方『性』命,相互推诿之下却是闹了个僵持不下,谁都不想领这差事。
一边是发妻嫡后,一边是爱子宠妃,连圣上都是两头为难,本有心将不当回事的二皇子沈玘推出去,可宫中丽嫔就是个有名的病美人,生下的二皇子也是自幼的体弱多病,圣上还当真怕他在路上有个万一,死在战场之上越发会动摇军心。
正巧遇了年节宫宴,刚刚十五的沈琋当众砸死一受伤欲逃的刺客,圣上大喜,赞誉他有“大将之风,”于是生母早逝,无人照佛的沈琋就这般顶着“少年英雄”的名号领旨去了辽西监军。
说什么年少勇武,辽蛮穷凶极恶,所过之处皆是屠城纵火,寸草不生,这一趟凶险自然是极凶险的,可九死一生归来的沈琋也正是凭着这份功劳越过前头几位哥哥封了郕王,且在军中存下了些势力威望。
二皇子虽因此事自觉有些对不住沈琋,但凭良心讲,比起在后宫之中碌碌无为,沈琋并不后悔去战场之中拼这一场,对二皇子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埋怨之心,若说唯一在意的,也只有因着这事,回朝之后的他遭了两位兄长的猜忌拉拢,甚至最后落了个受尽折磨、屈辱而亡的下场。
只是不知,那上辈子的栽赃下毒,到底是他哪位哥哥的手笔,亦或者,瑞王殿下与太子殿下,都脱不开干系?
“二哥哪里话。”沈琋为了掩饰面上厉『色』,垂下头抿了一口杯中温茶:“朝中艰险怕是不逊随州疫情,去赈灾说不得也是好事。”
似是也想到了朝中太子与瑞王的龙虎之争,二皇子也是苦笑的点了点头:“我只是舍不下母嫔孤苦,若不然倒宁愿请旨就藩,便是封地偏远了些,也能落个清净。”
他们的祖父便是自藩王起事,打着清君侧的名号成就了帝王之业,因而自然对藩王封地格外在意,本朝的皇子就藩,非但封地多为偏远贫瘠之处,且就藩之后也只能坐享食邑,封地的政事官员却自有朝中派人掌控,如前朝一般封地自成一统之事更是绝无可能。
加上就藩之后便无诏不得回京,说不好父皇生母这辈子都再见不得一面,因着这般缘故,本朝皇子向来视就藩如畏途,个个都是使尽神通能拖就拖,好在朝中对此倒也并不十分强迫,许多皇子王爷打着尽孝之名在京中老死都是常事,如二皇子一般想要主动请旨就藩的倒是少见。
不过想想自个上辈子的下场,沈琋倒觉得去封地就藩不失为一条好路,他生母已逝,没了牵累,若非实在咽不下胸中这恶气,打定主意要查清袁氏背后之人报仇雪恨,怕是如今早已在二皇子前头请旨了也说不定。
提起这事,两人都有些沉默,用过一盏茶,二皇子便站起了身,临走前自袖中掏出一份信笺:“险些忘了,我前几日随老师去了一趟青州府,文衍公夫人托我带了一封信给弟妹,还有些许土仪,便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