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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洺羽忙应下,却觉得连熙愈发贴近她了,甚至紧贴着耳侧,轻声道了一句,“抱紧我。”
一句话,让洺羽刚刚还在担忧的心有些恼了,刚要开口回骂一声,却见连熙唇角已经有了隐隐的血迹。
看着洺羽的神色,因发现他的受伤而显得慌张,连熙恬着脸笑着,果真贴的更近了,小声道:“莫回头,快走。”
洺羽心知连熙方才是将那一群妖魔暂时震慑住了,若此时被他们发现受了伤,怕是更难离开,于是,洺羽架起连熙,直朝着吞云山以外飞去,而在不远处幸灾乐祸的九聆,则被洺羽长长的尾羽一卷,带了出去。
第十一章夫妻之间()
黄沙堡的冬夜,寒风带着刮骨的寒冷,洺羽的屋里难得的点了些许炭火,烧的通红的炭盆放在墙角,透出几分灼人的温度。
相较与别处,洺羽真心很喜欢黄沙堡的夜,透着几分平淡的安逸,以前的几年里,洺羽总是一个人在烛火前坐上良久,虽觉得火焰的炙热有些不适,但总还受的住。
如今这屋里点了炭火,不为别人,正是为了床上躺着的连熙。
自吞云山回来以后,连熙便一直昏迷不醒,洺羽将那片回生草的叶子喂了他后,中间才断断续续的醒了几次,每次醒来,都能让洺羽从包袱的这个角落里,那个夹缝里,掏出些救命大补的药丸出来,洺羽最后将他那包袱翻了个底朝天,里面五花八门,确实都是些稀有的宝物,想着这连熙天上地下满世界收徒,师徒礼堂而皇之的敛了无数,也是有些用处的,如若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怎样救他。
坐在床边,洺羽用沾湿的帕子细细的擦拭着连熙的脸,伤处疼痛时浸出的汗水,把他的头发和衣衫打的有些湿了。
从眉梢到唇角,洺羽轻轻的擦拭过去,到了颈间的衣领处,手顿了片刻,把头扭向了别处。
看着炭火静静的燃着,洺羽又转过头,伸出手,利落的将连熙的衣衫扒了个干净,并在心里自我安慰道,都这把年纪这种关系了,还装什么纯情!有什么好害羞的呢!可当麦色的胸膛展现在洺羽眼前的时候,却又令她悄悄红了脸,一颗心扑通扑通的,如做了极亏心的事情,有些不安。
事实也确实有些不安了,洺羽一抬眼,却见连熙不知什么时候悄悄醒了,正饶有趣味的看着她羞红的脸。
洺羽莫名有些心虚,干脆把手中的帕子丢回了盆里,一把把被子扬到他身上,了当的问道:“可好了?”
连熙坐起身来,点点头道:“并无大碍了,就是有些犯困。不过……”。连熙音调拐了个弯,*的道:“若洺儿像方才那样,对为夫有了非分之想,为夫做些夫妻间的事情,也是可以的。”
房间里虽只有他们两个,但洺羽听了这话,却是羞的有些恼了,伸手将连熙推了一把道:“不是想逞英雄么?怎么就伤成这样了!”
连熙捂着胸膛轻咳了几声,见把洺羽有些吓住了,才假装柔弱的凑过去,贴着心上人儿道:“只怪幼时忙着收徒敛财了,本领学的确实不算顶好的。”
洺羽听了,觉得的有趣,问道:“幼时就开始收徒?教什么?”
连熙细细回忆片刻道:“该是教那龟丞相的儿子游水吧,他将他那祖爷爷的龟甲偷出来给了我。”
“你这个骗子!”洺羽责骂一句,却噗嗤一声笑了。“哪儿有乌龟生来不会水的!”
“非也。”连熙摇摇头,靠着洺羽道:“那丞相老龟是个怕媳妇的,可又是个天生的色坯子,有了相好也不敢带回北海,只留那相好在岸上生了孩子,那孩子自小偷偷摸摸的长大,老龟从不敢让他下水,生怕遇到他那彪悍夫人,所以告诉孩子,他生来并不会游水。”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你又何必帮他们捅破了这层纱纸?”
“唉。”一向乐观的连熙难得叹息一声道:“我当时幼小,在岸边遇到那小龟的时候,它那娘亲已经死了,它也奄奄一息,却不敢下水寻些食物,我看他可怜,又见那老龟仍旧逍遥自在风流快活,所以就干脆,“教”那小龟游水,好去寻一寻它那锦衣玉食的父亲。”
“后来呢?”洺羽听着,觉得这个故事也有些意思。
“后来那老龟的彪悍媳妇知道了这件事情,一气之下将那老龟扫地出门,却与那小龟看对了眼,养在膝下,与自己的孩子做个伴儿。”
“这结局倒也圆满。”洺羽感叹一声,却又扯回正题道:“那你要人家祖爷爷的龟甲做什么?”
连熙挠挠脑袋,虽笑的无辜,眸子里却满是狡黠,“我本不要,可那小龟觉得没什么贵重的东西可送给我做报答,思来想去,便去做了那种事情。不过恰好,我那书桌上缺个洗笔的缸子,琉璃白玉的不小心摔了好几个,自换上那龟甲之后,果然好多了。”
“……”
见洺羽已无语,连熙贴过去,用脸轻轻蹭了蹭洺羽的头发,想起什么,朝着洺羽问道:“那大婶儿呢?”
洺羽反应了好大一会儿,才明白连熙指的是九聆,如实道:“留她在这里,定会每日扯了嗓子骂我,我最讨厌恬噪,便把她扔回冥海了,况且这里都是凡人,那九头蛇生性嗜血,再伤了这黄沙堡的人,就不好了。”
连熙点头称是,身子却贴的愈发近了,直至“习惯性”的得寸进尺,让洺羽推着他的脸把他推了老远,才一脸哀怨的唤道:“洺儿……”
洺羽自认耳根子硬,向来听不进去这类娇柔造作的腔调,便起身道:“你那几米几瓜粥我也煮了些,我去帮你端来。”
“六米三瓜粥。”连熙细心提点一句,继又问道:“你都不知道几米几瓜,是如何煮的粥?”
洺羽被问到弱项,强横的说道:“老娘爱几米几米。”说罢,便昂着头,气势傲然的出了门。
靠床静坐的连熙被洺羽吼的一怔,继又扬着唇笑了。
一挥手,房间角落里静静燃着的炭盆,被连熙灭了个彻底。
连熙是伤者,需要好好的照顾才能恢复,终于也是在把洺羽的耐心快要消磨殆尽,准备把他扔回北海的时候,连熙的伤立马完完全全的好了。
借用孟宁的一句话就是,装模作样,投机取巧,图谋不轨,色胆包天。
以上这几项罪名,连熙均暗暗承认,尤其是“色”这一项。每每到了夜里,装模作样的喊几声伤口疼,洺羽总会停止反抗,任由了他为所欲为。
这一段时间,连熙就在想着,等黄沙堡的事情可以放下了,他就带着洺羽去游山玩水浪迹天涯,做一对平凡自由的夫妻。
洺羽也这样想过,一段日子相处下来,她也发觉出自己对连熙日渐深刻的好感,就像他每说一句甜蜜的话儿,她的心也会莫名其妙的,跟着欢喜一段时间。
这日,在瑶娘那里坐了半天,洺羽慢悠悠的踩着步子往回走去。瑶娘的精神愈发不好了,整个人脱形似的瘦了一大圈,脸色干枯蜡黄,彻底失了以前优雅淡然的模样。
人的命数到了,洺羽阻拦不得,本去连熙的包袱里摸了一颗救命的药丸给她,后又想了想,强行将瑶娘留些日子在世上做什么?白让她多遭几日病痛的罪,还会严重影响了她下一世的命格,若老天有眼,瑶娘这一辈子过的苦,但愿下一世,能过的安然幸福些。
转过一个街角,行人渐渐少了,洺羽脚步慢了下来,却忽的后退了几步。
已是傍晚,天边的夕阳红的热烈,橘色的光芒洒在大地上,把行人的倒影拉的格外俢长。
一道黑影快速闪过,像一阵风过,瞬息不见了踪影。
洺羽蓦地闪身躲开,就在她方才站立的地方,忽的燃起了一簇火焰,没有任何媒介物质,就那样凭空燃烧了起来。
大袖一拂,洺羽灭了那团火,却立刻以她为中心,炙热的烧起了一面火墙,火墙围成一个圈,慢慢向着中间靠拢,大有把她燃为灰烬的架势。
炙热的火焰灼的皮肤生疼,就像寒冰遇到烈火,雪花落向骄阳,有种与生俱来的相克感。
洺羽不知什么时候惹了这么一号人物,但确信这纵火的黑影也不愿让别人看见这一幕,所以特意选了个人烟稀少的街角动手,想置她于死地。
让她死?哪儿有那么容易!
眼看火墙越围越近,仿佛火焰已经将皮肤灼透时,确蓦地,一簇簇张扬燃烧的火苗突然停止了跳动,整个火墙之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快的结了一层雪色的霜花,景象极为诡异。
霜花越结越厚,到最后,如打碎了一筐白瓷的碗碟般,哗的一声,夹带着被冻住的火焰,碎成了一地残缺。
寒冰竟然冻碎了火焰!若有人看到这样一幕,一定会把眼睛擦的雪亮也不敢相信,至少躲在暗处的赤炎,就有些慌了手脚。
这一慌,气息不稳,便不慎暴露了踪迹,正中洺羽的下怀。
手下的冰凌结了千百,洺羽刚欲出手朝着隐藏的赤炎打去,却见一道素青的身影比她更快的扑了过去。
洺羽收了手,看着两人缠斗在一起,可能连熙因前些日子受了伤,一个不察,竟让那赤发红眉的小妖灵,脱身跑了。
洺羽提气欲追,却见连熙扶墙摇摇晃晃堪堪站住,脸色有些苍白,只说是撕裂了旧伤。
不自量力!
洺羽责备连熙几句,还是放弃了追那欲图杀她的火灵,过去抬起连熙的胳膊,小心翼翼的将他架起,往客栈走去。
连熙回头看了看赤炎逃离的方向,有些担忧,想着若那小子死性不改,还是打算来刺杀洺羽,就麻烦了。
第十二章似是情深()
洺羽以为,其实妖兽类,性子多多少少应该都是有些相似的,从不刻意伪装善良,也从不掩盖恶毒,可以说爱就爱,爱的纯粹彻底,可以想恨就恨,恨的果断利落。
像她,她爱上连熙了,这是洺羽深思熟虑,反复问自己无数遍以后,得下的结论。
在洺羽来看,那连熙虽有时候讨厌了些,一个男人竟有些腻人,但是他大多时候,满心里该是有她的。
比如她每天睡醒下了楼去,连熙在柜台后一脸认真的拨着他那把油亮的算盘,对周围爱慕他的姑娘们充耳不闻目不斜视,而在看到她以后,张口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眉眼弯弯的都是笑意,甚至那眸中,只倒映着她一个人的身影。
那时洺羽就在想着,其实同连熙在一起过一生也是不错的,他说会带她去浪迹天涯,可以去北海看那海水做成的蓝天,可以去幽罗踏一踏满地的红菱花儿,还能在人间*走上一走,感受各地的风土人情。
连熙在的这些日子,漫漫长夜里她也不再那么清冷孤寂,而是喜欢窝在他的怀里,听着有力的心跳,感受着她从未拥有过的爱护。
夜色静谧。
嘭,的一声。
窗外绽开了一簇热闹的烟花,银华流彩的火树在漆黑的夜空中生根发芽,照亮了整片幽静的天空,而后那枝桠化做流星,落雨般的,纷纷扬扬的坠下,美的像一副不胜收敛的画,引的以孟宁为首的那群孩子,拍着手在街上跳着,闹着,一簇烟花便点亮了他们满心的快乐。
又一年呢!
洺羽忍不住感叹,其实她并不喜欢烟花这种东西,只觉得它来的太过快速,过程虽华丽张扬,但结局未免太凄凉,可凡间的人却大多愿意用燃放烟花来招示自己的喜悦,就像新人成双,像逢年过节。
有什么好庆祝的呢?洺羽想着,新人成双也就罢了,可一年一度的春节,不过招示着人们短短几十年的寿命更少了些,这样一想,本该是件凄凉的事情,人们却喜欢欢天喜地的过。
嘭!嘭!嘭!
一连串的烟花在头顶绽开,一簇又一簇,此起彼伏的盛开,引的人们隔了老远,都能听到那围观的孩子们,激动的尖叫连连。
雪白的斗篷被人披上肩头,连熙从身后轻轻抱住洺羽,从窗子里抬头看着天空中美丽的烟花,柔声哄道:“我让孩子们备了几个节目,要不要下去看看?”
身子向身后的怀里靠了靠,洺羽笑笑道:“不去了,我……”
“又困乏了么?”连熙禁不住笑了,轻咬了一口洺羽的耳垂,惩罚道:“今早可是放你睡到太阳高起了,怪不得孟宁说你每到了除夕之时,总胆小鬼似的躲在房间里不敢出去,原来是真的。”
被说中软处,洺羽一尴尬,出口骂道:“他知道个屁!”
“呵呵。”连熙轻笑两声,把洺羽拥的更紧了,直言道:“我看孟宁那性子倒比你强悍不少,他同我说,你和他都是孤身无亲,你看似泼辣蛮横,其实不过是个胆小鬼,最看不得别人阖家欢乐的样子,他也没了父母,这世上唯一一个后娘还靠不住,他却愿意努力去融入大家,寻些快乐。他还拿他的人格保证,说你这妖精其实精力充沛,除夕夜里表面睡的早,其实一定自己裹着被子,悄悄的听着外面的欢声笑语。”末了,连熙还补充道:“这是他的原话,我却是信的。洺儿,我只恨自己与你相遇的晚了,让你一个人孤单了那么久!”
洺羽沉默了片刻没有说话,却也不想在连熙面前伪装什么,反倒打趣道:““斗”了这么多年,那鬼头竟看的透彻。”
侧过脸,洺羽扬起下巴,在连熙脸颊落下一个吻,问道:“那鬼头不是最不喜你这“奸夫”么?怎么什么都同你说。”
连熙被这一吻,哄的心满意足了,笑道:“怕是他发觉整个黄沙堡包括来来往往的客人中,我倒是一个可以让你托付终身的人,所以也替你放下了心。”
“呵呵。”洺羽轻笑两声,知道孟宁其实同她一样,嘴巴恶毒,心想的,又是另一番样子。
同连熙一起下楼出了客栈,洺羽看完孟宁他们所表演的参差不齐的歌舞,又被连熙拉着手,放了一簇七彩的烟花。
周围的欢声笑语真正溶入了耳际,洺羽也笑了,不去想以后,不去想什么人什么妖,只觉得有人在乎她,那手中牵着她的温度暖暖的,带着她去找寻快乐,一刻都不曾松手。
这样真好。
烟花还在燃放着。
洺羽抬头,笑呵呵的看着天空,准备裁定孟宁与连熙比赛的两簇,谁的更大更漂亮。
光华绽开了,如流星般四散开去,而当流光落幕的时候,漆黑的夜空只剩了一道亮光在天际慢慢划过,直落向了天边。
流星真的坠了。
洺羽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住,似有些心灵感应般,猛的回头,却见小蝶跌跌撞撞的奔跑着,拨开欢天喜地的人群,满脸泪痕的朝着她奔来。
洺羽喉中一哽,起身迎向小蝶,还未等孩子哭着开口,便音色沉沉的问道:“你母亲,是不是去了?”
小蝶哭的狠,听完洺羽的问话,先是摇摇头,又点了点头。
洺羽不解,却听小蝶抹着眼泪磕磕绊绊的道:“我娘……我娘吞了金子,快要……快要不行了。”
听完小蝶的话,洺羽赶忙迈开步子,直朝着瑶娘的住处跑去。
临死了,瑶娘的屋里还冷清清的,与外面的欢喜热闹不同,只静静的,一个人躺着,对着那盆半燃不燃的炭火,等着死亡的那一刻。
瑶娘得的是花柳之症,曾经同她花前月下你侬我侬的欢客们,一个个都不见了踪影,良家的百姓也只会鄙夷唾弃,觉得不检点的妓女活该有这个下场,而妓馆的姑娘们,则避恐不及,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