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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北地不产的药材,则会从晋朝进口,虽然晋朝的朝廷不许,可是走私这种东西,到什么时候都没办法阻止。
大概是因为司州疫病发生地点距离洛阳并不远,当地的百姓相信周国不会抛弃他们,虽然治疗过程同样进行了隔离,但是这些被放在一起隔离医治的病人并没有放弃活下去的希望,反而觉得有护工关心照料,有的汤剂喝下肚,有明亮干净舒适的屋子住着,每日里的膳食美味又易消化,即便不顶饱,但是多吃点也足够了。
这种日子,让饱受战火摧残的人有了一种哪怕此时死了也都值得了的错觉。
而医疗署的护工和医者都表示,只要有活下去的期望,努力对抗病魔,朝廷就不会放任任何一个人死去。
染病者的确很多,但是经过医疗署上下以及后续各个支持部门一冬的忙碌,病死者只有两成!
这种湿温病与其他瘟疫不同,它发病最多的人群不是老人,而是幼童和青年人,所以只要消炎降温等药理能跟上,病人自己有生存**,致死率其实并不是太高。
可是,这种存活率让司州、兖州两州百姓却是大吃一惊,家中血脉得以存活,不仅是游鸿吟这位圣明的陛下,就连医疗署的许多医生都被奉为救命恩人,甚至在过年的时候,曾经贴在门上的桃符都刻上了各个医疗署医者的小像,示意来年病邪之气寻不上门。
一场疫灾对于晋朝来说是君王不端,天降劫罚,对于周超来说,却是天下归心的最佳契机。
不仅是受益最大的普通百姓,还有士族和胡人。
要知道,在疫病面前,是没有身份之别的,而周国在处理疫病的手段上,足以显示出能力到底有多强,同时也侧面反映出了周国国君的深谋远虑和仁心仁德。
士族渴求权利,但是并不代表他们愿意跟随一位扶不上墙的烂泥或者是凶残任性的君主,这样的君主再有能力,实力再强也没有用,大家肯定不愿意顶头上司是个不好伺候的人。
而周国所实行的各种政策,已经表明了郭溪以‘仁’为核心的执政之道,所以,原本还有所保留的士族纷纷投效,开始准备在周国经营。
而秦州、雍州两州遗留下的胡人,则看到了周国强大的医疗制度。
其实草原胡人也惧怕瘟疫,其中最着名的便是天花了。天花本身是动物身上的一种痘疮,后来几经演变,才变成了一种烈性传染疾病。
而胡人不仅以牧养牲畜为生,更是与白种人有着或多或少的接触,所以天花对于胡人而言,代表着十死无生,代表着灭绝。
胡人并不知道疫病与疫病之间的区别,但是他们知道,只要成为周国的国民,好好生活,未来真的生了疫病,国家不会放弃他们。
而听闻着各方疫病所带来的危害,见识了医疗署强大的技术之后,原本对于医疗署各种防治手段不以为意的周国百姓,开始将医疗署传授下来的方法奉为律令,不仅自己遵守,还监督着其他人遵守。因为万一生了病,说不定就传染给其他人了呢,为了自己也要看紧了那些不肯听话的。
游鸿吟自己都没有想到,原本只是用来救助更多战场伤患的医疗署,最后会发展成这种情景,甚至,游鸿吟觉得,这个部门已经变成了一种国家操控民俗、开启民智的有利工具,不仅是有关卫生习惯方面的东西,还有嫁去、生育等等方面,再加上当初因为人手不足,护工之中有部分是女子担任的,只要时间足够长,在这种世人尚未被朱理洗脑的时候,可以彻底改变女性的地位。
当然,这种东西有些游鸿吟会着手去做,有些不会。很多东西并不是强行改变历史进程就有用的,最后还是让它自己发芽比较有几率成长,而不是半路夭折。
安宁二年的新年,周国是一片欢笑。
如今,北方彻底变成了周国的领土,甚至曾经汉国占领的部分草原也都特意划分了一郡,并且特意新建了一连串大大小小的城池,用以驻守西北方的门户,同时监视草原诸部各方势力。
而游鸿吟觉得与其在国内挑选肥沃土地建立牧场,不如就干脆还在草原上饲养牲畜。只是比起过去追随着水草而不断迁徙的饲养方式,游鸿吟进行了改进。只有用来上战场的战马是采用过去那种放养方式,其他牲畜都将采用圈养。这样做所样牲畜的成本要比过去四处放牧高出许多,但是同样也将牧民们拴在了城池之上,而让他们彻底失去了过去那种让人抓狂的流动性。
黄河的治理工程已经大体拉起了一个框架,以后的工程只要继续进行下去就行了,两年雨季之前,应当可以完工。
而北地的百姓经过最少一年的时间,也都适应了周国的统治,甚至有不少随着晋朝搬离北地,前往南方的人又重新搬回了故土。
在如此欣欣向荣之时,周国上下均是欢腾一片也属于正常。
而在正月里,周国的大皇子出生了。
咳咳,游鸿吟做事一项十分效率。生孩子也一样。
可以说,周国大皇子的出身,让周国朝廷上下底气又足了整整一倍!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这的确是此刻所有人的想法,有传承的政权才能持久。
司马氏天下这么快就亡了,不就是因为司马家上一任皇帝是个傻子么。
而刚诞生的大皇子,从面相和举止来看,绝对不像傻子。
二代可保,三代可期,那又有什么理由不跟随其后,在这场天下争夺战的最后关头,帮助未来的天下之主,踏平最后一块绊脚石呢。
所以,群臣激烈庆贺是很正常的事情。
大家都觉得,二十八岁才有长子,陛下又不肯广纳后宫,实在是有些晚了。
游鸿吟每日再忙也会锻炼身体,再辛苦也会去逗逗儿子,看着那些被自己指使的团团转的臣子,笑而不语。
第222章 名士风流(四十九)()
安宁三年秋收结束;秋耕正在进行。
这一年季粮食丰收;可以说是让众多经历了战火,经历了天灾;经历了许多艰难的民众心安定了下来。
管理各州的重臣发现;青州的成功案例在前,很多事情只要比对着去做;便可以解决手下州郡县的各种问题,可能有些因为风俗不同而无法解决,但是那些问题自己完全可以处理。
当然,没有陛下各个皇家作坊的技术协助,他们想要快速积累财富有些困难,但是迅速帮百姓安顿下来耕种;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曾经让各地推之不及的流民,如今成了各州各郡争抢的最佳资源,政策再好;方案再佳;没有农人耕种,没有工匠制作,一切都是白谈。
为了争夺流民,各州开出的政策都比较优惠,比如耕种田地刚开始不用收税啊,耕种几年后可以拿到田契之类的。
除了农耕恢复;其他的生产也都渐渐复苏;这些行业基本上和普通生活的衣食住行分不开;只有手中有了粮食,他们才有了生存下去的基本条件,也才有其他心情发展制作其他行业。
而其他行业发展,整个社会就会变得繁荣起来,自然就会吸引更多的商贾来临,也自然会陷入一种良性循环,越发繁荣。
洛阳陆府。
陆云至今不曾娶妻,依旧处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这做陆府以前似乎是某个高官的府邸,被主公赏赐给了自己。
如今他是内阁成员之一,却觉得日子过得还不如以前爽快。
没办法,以前他是陛下的谋主,为了君臣之间的信任,他并不插手实际事务,多是在大方向上做个把控。而如今官至内阁,可谓是周国朝廷中跺一脚抖三抖的人物,但同时,他要干的活儿却变多了。
那个没良心的主公,以前把他当谋主的时候,不仅生活上关怀,有什么好东西都送过来,心情上也照料,自己开心不开心了,都会稍作询问,更是把那些苦活儿累活儿都是自己一人承担,全权处理掉了。
而现在,自从生了儿子,主公就变了。
陆云幽幽叹了口气。
他替自己倒了一杯酒,这酒乃陛下私人作坊特酿的,名为百果酒,似乎是什么秘方,酿出来的酒香的能把人的魂儿勾走,不用说他这种喝习惯了淡酒的文人,就算是那些喜欢烈酒的胡人都绝对无法抗拒。
最近大概是忙坏了,似乎又想起初遇主公时候的事情。
仔细回想起来,主公之前是个多么勤勤恳恳的人,政务上的事情多数不用其他人插手,都安排的井井有条,如今却是将大多数权利都进行了下放,还美名其曰,他这个皇帝不能扶着他们这帮子臣子走一辈子的路,如今到了他们该锻炼的时候了。
内阁位置一共是八位,六位阁老,两位替补,如今周朝编制依旧不太全,内阁之中只有他陆云、挂了名头的葛洪、在幽州脱不开身的刘伯根以及霍青峻这个替补,另外两个人都在地方上担任一州之长的这则,而霍青峻主要负责教育、医疗等单独项目,对于统筹处理六部事务那是一点空都抽不出来。
所以,陆云变成了陛下手下最好用的苦力,六部之事几乎有一半是陆云在处理。处理好了之后,才会给游鸿吟这个皇帝看。
本来皇帝自己同样要批另外一半的文书,陆云本不应该抱怨事务太过繁重才对,但是要知道原本这一摊子事情都是皇帝陛下的,现在是硬塞给了一半儿给自己这个阁老。
想必未来阁老编制全了,就是六位阁老处理政务,皇帝陛下甩手不干了。反正他陆云是被绑死在这个位置上了。
不过他也只是抱怨抱怨而已,真让他放弃这个位置。
不可能!
大概是站得越高,看得越远,处于这个位置,他曾经很多想不通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也明白了主公定下的内阁六部制度,到底有什么玄妙所在。
以陆云的聪慧,他甚至可以看到以后朝廷之上的权利争斗,并不会比晋朝的八公制少到什么地方去,但是军权的独立将会导致这些权利斗争只会局限于朝堂之上,皇权、内阁、军部、百官等等,将会形成一个个平衡,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未来皇帝是个傻子,只要有一方出了有识之士,便可代替皇帝的位置,稳固住江山。
平衡就是这种制度最为优秀的地方。
而对于皇室制度,陆云更是替以后的皇子皇孙心疼一秒。
郭家的皇室成员比司马家的难当多了,只有爵位以及相应的饷银,并且降等继承;妻妾有详细的数量规定;想要做官竟然只能通过科举等等。
陆云放下了酒杯,怔怔的看着窗口的一枝芭蕉。
他一直都觉得,主公是天下少有的聪明人,但是知道宗室制度出来之后,他才发现,主公的心中装着一个世界,一个常人难以触摸到的世界。
回想起君臣两人之间的谈话,他甚至可以猜出,禅让制很有可能是主公一开始想推行的政权体制,但是考虑到世情和臣下意愿以及年龄等等因素,才在不久前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而选择娶妻生子,妥协的选择了如今的内阁六部制。
陆云一壶酒喝完,唤来侍女沐浴更衣,他那一晚思考了很多,但是大多数问题,似乎都没有答案。
不过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一起来,他依旧投入到了繁忙的工作当中,直到游鸿吟提起,该布局南北之争的事情了,陆云才记起来,哦,他还是陛下的谋主呢
其实周国上下都了解,今年或者最迟明年,南北新朝旧朝之间,必然会有交锋,就算是周国不愿意掀起战斗,晋朝挺过了涝灾,渡过了疫病,也必然要着手对付周朝。
不过令陆云惊讶的是,陛下这次居然是打着一劳永逸的念头准备这次的南征。
陆云有些皱眉:“陛下,要知如今的晋朝至少内部没有了任何问题,南北双方的士族矛盾虽然依旧还在,但是在外敌当前的时候,我相信他们必然联合起来。如此轻易大规模南征,对于我们来说,有些吃力。”
周朝无论是修补扩建各处道路城池,还是梳理黄河泥沙,修建堤坝水库等等,都耗费了大量人力财力,虽然青州积累雄厚,但是再雄厚的积累也经不起这样消耗。
游鸿吟微微点头:“我明白士龙你的意思,但是南朝同样虚弱。现是水患,治理长江的耗费,定然不比我们小,而疫病横行半年之久,许多地方彻底被烧毁等等情况,早已让晋朝国内人心浮动,此刻正是我们的最佳时期。若是双方都继续拖着,最后的结果不过依旧是两军对垒,那时候双方都恢复了元气,必然有更多的兵力投入,但是相应的,死亡人数也会变得更多。”
陆云恍然,心知主公是不愿意在战场上消磨彼此兵力,造成大量兵士死亡,而是希望能够快速结束战争。
不过随即陆云说:“主公,我依旧希望能够使用其他手段,说不定,能找到机会不费一兵一卒就彻底灭亡晋朝。”
“收复拉拢世家之人?”游鸿吟一猜便能猜出陆云的言下之意。
陆云说:“不错,世家之中不缺精明之士,只要手段得宜,不要说普通的士族之人,就算是琅琊王氏,在下也有把握找出破绽来。”
“比如?”游鸿吟问。
陆云道:“比如,王氏兄弟一者主政,一者主兵,偏偏,兄弟两人经常意见不合。王敦与司马睿的关系,可是相当不好。”
游鸿吟沉吟稍许,觉得这个主意相当诱人,但是左右权衡一下后,却最终拍板:“这件事可以现在就着手安排,但是相应的,我们的南征计划也不用改变。”
陆云说:“那还请诸位将军前来商量。”
这种大规模战事自然不是游鸿吟和陆云两个人商量就行的,自然是要经过详细讨论。
很快,算得上建国之后的第一次正式军事会议召开了,周国凡是参战军队的领军者都到场,一同商讨这次的战役计划。
建康王氏府邸中,王敦正阴沉着一张脸。
疫病不分贵贱,王敦的一位庶女在后宫中生病而亡了,最后连身体都未留下,而是被火化之后,被供奉在宫中。
宫中的确有这样的规矩,皇帝未死,嫔妃先死了,先不会入葬,而是待皇帝死后入帝陵,嫔妃们也会跟着埋进去,当然,有死后埋进去的,也会有活埋进去的。
可是这次死掉的是谁?可是琅琊王氏的女郎!
刚开始王导想要将王敦女儿送入宫中做贵妃的时候,王敦就不太愿意。他琅琊王氏什么时候要靠这种裙带关系了?他司马睿顶天了就是个不知道有什么未来的皇帝。
但是王导的口气十分强硬,王敦明白,这次联姻不是司马氏和王氏的两姓联姻,而是他和司马睿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缓冲带。
王敦虽然内心有很多想法,不过,至少那个时候,他还是很听兄长的话的。
所以,他嫁了个庶女给司马睿。
谁知道,女儿入宫还未有两年,就死了。
司马氏这是把天下人当傻子呢!
王敦和王导大吵了一架。
宫中嫔妃和宫人都不少,怎么偏偏就女儿宫中出现了疫病,而人都死了,自己这个父亲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女儿就直接被烧成灰了,理由是不能让病死之人将病气过给其他人。
其实从王敦的角度来看,他能理解司马睿的想法。
如今司马睿这个皇帝的权利被大幅度削弱,依靠着王氏兄弟,如果是王氏之女诞下了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