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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门一关上,程意意的笑容便渐渐沉了下来。
昆南知道她心里不好受,也不再提宋安安,起身去给她倒热水吃『药』。
程意意却在这时候突然发声唤他,“昆南。”
“什么?”
“把你知道的那些顾西泽的女朋友都和我说一遍吧,我突然又想听了。”
昆南放下杯子,动作顿了顿,没有回头。
“我知道的,无非也是那些媒体报道出来的。你走之后,我和他便没有多少往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程意意觉得昆南的声音听着有些涩。
“意意。”
他唤了她一声。
“恩。”
“所以就算是他真的换过这些女朋友,你也还要和他和好吗?”
“你怎么了,昆南?”程意意疑『惑』去看他。
昆南背对着,程意意看不清楚他面上的神情,也无从猜测。
第39章 chapter 39()
此为防盗章 程意意的动作顿了顿; 放下了勺子。
“中国科学院启动的百人计划,研究所有名额,我写了申请材料; 不想在政审第一关就被刷下来。”她低声回答了他。
户口本上倪茜未婚生育,程意意的生父本就是不详; 若是生母再入狱; 那她便再不可能有机会入选。
想要在研究所熬出头,太难也太久了,她不甘心大好的年纪只在实验室里监控数据和打杂; 她更愿意放手一搏; 捷径; 就是中科院这项青年科学家的培养计划。自三十年前至今; 历届最年轻院士; 无一不是从这个计划里走出来的。
当初程意意能孤注一掷跑到陌生的g市; 未尝不是为了博个前程。
程意意并不是毫无根据就写的申请材料,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她的导师孤傲又清高,却是在整个研究所都能说得上话的资深院士。只要程意意拿出真本事来; 他同样会给程意意最好的资源; 包括入选的推荐。
而她和肖庆合作的crispr…cas系统的课题便是最好的切入口; 只要出了成果; 这样重大的成绩; 足以将她送进中科院的正式编制。
她知道; 最理智的做法是; 不要说实话; 可她也不想再对顾西泽撒谎。
她在顾西泽眼中已经足够坏了,那些形容词里如今又添上了功利。
程意意很想自嘲地笑一笑,唇角却怎么也扬不起来。
看着手中的饭盒,她也再没了食欲,浑身乏力,她将饭盒放回床头的柜子上,只想躺回被子里睡一觉。
一动,伤口便又挣得生疼,程意意忍着疼,一声不发就要躺下去。
“别动。”顾西泽探身,搂住了她的脖颈。
程意意的伤口在颈窝上方,缝了十来针,好在伤在发间,留下疤痕也看不见。只是手术时候为了防止感染,那一小片头发被医生剃了个干净,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那头发是长不长了。
此刻,她的卷发披散着,垂在肩头两侧,晃动间便会沾到伤口的纱布,若是不小心压住了头发,那更是扯得头皮生疼,极不方便。
程意意不知道顾西泽要干嘛,只得僵硬地任他扶住肩膀。
顾西泽将她扶着坐定,又将她凌『乱』的卷发理顺,分成分成两半,五指成梳,编成麻花辫。他手上的动作不快,很多年没再练习过,甚至有些生疏。
好在程意意的头发很柔软,又是卷发容易编,即使生疏,他也磕磕绊绊将两条辫子整齐地编完了。
当年程意意还是直发的时候更难编,头发太滑,稍不留神发丝便从指尖滑走了,可那时的顾西泽却能够编出漂亮的四股辫、五股辫来。
程意意不喜欢将头发束缚起来,她更喜欢任发丝自由的披在肩上,但这样做事情时候却不方便,顾西泽便是在那时学会的,因为编成辫子之后,程意意便一整天舍不得拆了。
肖庆从主治医生的办公室回来见到的便是这一幕,程意意柔顺地垂头,任他的手指在她的发间移动。他凝视着眼前的两人,在原地顿了几秒,无声带上了病房的门,转身走开。
是了,还在崇文开始,他们便是一对金童玉女的。
程意意心里装着事情,没有注意到门外的活动。
两条辫子安静地搭在她肩头,顾西泽重新拿过床头的饭盒,打开。
“张嘴。”
勺子就在嘴边,程意意骑虎难下,只能张嘴咽下这一口,去接顾西泽手中的饭盒。
“我自己来吧。”
顾西泽任她接过,勺子也递到她手中。
程意意的内心其实是惶惶不安的。
她实在猜不透顾西泽想要做什么,只能这样被动地接受他为她做的一切。
她贪恋着这样久别重逢的温度,却又觉得这一切如同指间的流沙,缥缈脆弱到了极致,一阵风吹过,便滑走了,什么也抓不住。
“好吃吗?”顾西泽替她把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轻声问她。
“恩。”程意意抬头看他的眼睛,又点点头。
“明天我让张仪继续给你送来。”
这话出口,意思大概便是他明天不会来了。
程意意停顿片刻,柔顺地点头。
“恩。”
顾西泽又坐在床头的椅子上等待,直到程意意吃完,他收起饭盒,扶着程意意躺下。又帮她拉好被角,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
“好好睡一觉。”
“恩。”
程意意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又静静听着病房的门咔擦一声关上。
一颗心缓缓沉了下来。
她觉得鼻子发酸。
她是非婚生子,敏感与自私与生俱来。她早熟,从小惯会讨好大人,仰人鼻息生活,也最擅长察言观『色』,会在做出别人不高兴的事情之前及时止损。
唯有顾西泽是不同的,他会宽容她、忍让她,有时候她甚至故意做出让他生气的事情,她喜欢看他包容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她从来不敢想象再重逢的一天,因为她怕看到顾西泽脸上的厌恶与陌生,她害怕知道他恨她。这些害怕,从起初的一点点,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深,越来越怕。
她不敢再见他,她好不容易习惯了没有他的生活,可是为什么要对她好呢?
好到她想要像过去一样独占,明明已经不再属于她的东西。
……
“意意,今天伤口还疼吗?”肖庆在床头的花瓶『插』入一束漂亮的康乃馨,拉开病房的窗帘。
“恩,好些了。”程意意伏在病床的桌子上,做陶乐给她发的killer数独。
已经到了最后一关,这些题目越来越难,都已经是世界数独锦标赛在用的赛题。程意意躺在病床上,什么也做不了,也只能做题来打发时间。
“实验室那边我已经跟教授请了假,反正也没两天就是年假,你也能安心在医院躺着了。”
“恩。”程意意在数独上划出一条对角虚线,开始运算。
这道题她已经连续看了几天,今早起来突然又有了新的思路,现在下笔如有神助,唰唰唰写了好几张稿纸,终于在吃饭前填上了最后一个数字。
张仪堪比酒店大厨的盒饭已经送来,程意意先把最后答案拍了张照片给陶乐发去,这才开始吃饭。
张仪已经年近七十,鬓角花白,但精神状态却让她看起来十分年轻。她和蔼地坐在床尾,看着程意意吃饭,一遍絮絮叨叨与她说着话。
张仪一生都在顾家做事,一手带大了顾西泽。
老人没有儿女,程意意长得好,嘴甜,最讨老人家喜欢。从前还在上学时候张仪便十分喜欢她,总悄悄让顾西泽记得带她回家吃饭。
大概是人老了总爱多愁善感,多年未见,那天张仪送着饭盒到医院看见程意意时,眼泪都要掉出来了。这两天每每到饭点便来,准时极了,和程意意还总有说不完的话。
“阿姨,明天就不用送了,您年纪大了,往来多不方便。”程意意将饭盒收起来,冲她甜甜翘起唇角,“医院食堂也挺好吃的,附近也有好多餐厅饭馆呢。”
“没事儿,先生派了车送我呢。”张仪慈爱地笑笑,“再说外头的东西哪有自己做的干净放心呢。”
“真的不要了,我哪有那么娇气。”程意意皱皱鼻子,笑起来。“阿姨忙您的就好了。”
“我哪有那么多事情可忙呢,”张仪叹了口气,“倒是先生,这两天都在忙着董事局换届的事情,忙得饭都顾不上吃了…”
说到这里,程意意倒也没有再搭腔。
这两天里电视上铺天盖地全是顾氏集团董事局换届的新闻,她想不知道也难。
张仪正叹着,程意意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熟悉的号码,来自g市,是陶乐。
程意意冲张仪做了个抱歉的表情,接通了电话。
一接通,那边便是陶乐的尖叫声传来,“啊啊啊啊啊……助教,你太牛啦!”
这声音震得程意意耳膜疼,她皱着眉,忍不住把手机挪远些,直到陶乐冷静下来,才重新拿回耳边,开口问道,“怎么了?”
“刚刚我把你给的答案上传之后,《天生我才》的节目组就立刻给我打了电话,他们说你是这个app开发以来第一个把数独题做通关的人,邀请你挑战他们下一期的节目呢!”
“助教!从今天开始我真的要做你的脑残粉了!”说到这,她又想起来问道,“对了,助教,你智商多少?怎么连这样变态厉害的题目都能做出来呢?我觉得你比节目里大部分选手都聪明!”
门萨的总部便在伦敦,离程意意留学的帝国理工并不远,有一天一时兴起,她便尝试着填了mensa的测试登记表,交了15英镑的考试费,在一位牧师的监考下,成功拿到了门萨的会员证。
第40章 chapter 40()
他一手撑着墙; 微俯下身,轻轻在她光洁的鼻尖吻了一下。
“热吗?”他的声音低得如同含在唇齿间的呢喃; 无端叫人觉得缠·绵悱恻起来。
程意意不安地动了两下。
顾西泽的身形是极修长挺拔的,猿臂蜂腰,肌肉均匀覆盖在四肢与腹部,那完美的线条几乎要诱得人口干舌燥; 教人不敢往下看。
g市的春天已经开始闷热,她之前便冲过凉,只是顾西泽的目光这样炙热,程意意突然又觉得浑身的『毛』孔被浴室里氤氲的热气打开; 重新出了一身汗。
“我先给你拿洗发水…”程意意极力找回神志,轻轻推了他一下。
程意意的力道实在太软,顾西泽的胸膛依旧纹丝不动。
他的黑发还滴着水,垂落几缕在额前; 鼻尖与她相抵; 呼吸声近在咫尺; 『性』感也放到最大限度。似乎是觉得额前这碎发碍事地挡住了视线,下一秒; 他的手不耐地『插』入发间; 五指成梳; 把头发尽数梳到脑后。
顾西泽刀刻般俊美的五官就这样毫无保留暴『露』在她的视线里。
他浓密的眉『毛』稍稍扬起; 眼型长而深邃; 鼻梁高挺; 连唇形也完美得要命。眸子里的光亮灼灼; 叫人不敢直视。
“一起洗,嗯?”
他那声“嗯”的尾调轻轻挑起来,带着点儿鼻音,拨撩得人心里发痒,浑身难以抑制地有了酥麻感,四肢百骸都泛起了热度。
那声音虽然是询问,手上却已经开始解起了她睡裙的扣子。
程意意的眼神『迷』离,理智终于沦陷了。
她微微抬起身子,伸手勾下他的脖颈,吻上了他的唇角。
睡裙滑落在洗手台,程意意被抱进了淋浴的喷头下。
热水打湿了她的头发与身躯,水流滑过,程意意闭起了眼睛,她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却能感受到他的唇碾转在她的唇上,流连忘返。
他极少这样横冲直撞,她浑身上下几乎没了力气,只能抱着他的脖颈倚靠在他的身上,背后被浴室的墙砖磨得发疼,她恍惚间只觉得整个世界都眩晕起来。
宿舍楼的隔音极差,她始终记得不能发声,双手穿过顾西泽的脖颈,十指交缠握在一起,隐忍地咬着他的肩头,堵住了喉咙中那未出口的破碎的低『吟』。
眷恋痴缠。
……
程意意回到床上的时候浑身已经精疲力尽,一个手指也不想再动弹。
她懒懒趴着躺下,头枕在床沿,闭上眼睛,任顾西泽帮她擦干头发,享受两人相处这难得的片刻温馨与宁静。
其实她不用想也知道,顾西泽这个点才抵达g市,白天里究竟是有多忙碌。
“明天早上就要走吗?”程意意翻了个身,躺在他的腿上,抬眸看他专注的眼睛。
她其实知道答案,只是不死心地确认一遍罢了。千里之遥,两地分隔,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她什么也没办法说,什么也没办法抱怨。
“嗯。”他垂下眼眸轻声应她,放柔了手上的动作。
程意意就这样温顺地躺在他的跟前,眉眼安详而放松,神情恬静。
那些长途跋涉的疲累仿佛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圆满。
头发水迹完全擦干的时候,程意意已经趴在他的腿上睡着了,全世界的声音都静谧下来。
海藻般的黑『色』卷发柔软地伏在她的肩后,随着她的呼吸均匀起伏。
她的双手放松地搭在他的衬衫衣摆,十指白皙纤长,手背太瘦,还能若隐若现瞧见蓝『色』的静脉。
台灯暖黄·『色』昏暗的光线里,顾西泽看着她的睡颜,心『潮』翻涌,静默了许久,终于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铂金环来。
那感觉奇妙极了。
明明她已经是自己的,但只要看着她,却还是想要再吻吻她,再对她表一次白,再和她谈一次恋爱。
他牵过程意意的右手,将那铂金环滑入了她的无名指,不大不小,正合适地卡入她的手指根部。
戒指的花纹低调而朴素,然而待到他将戒指转正,那切割成星型的钻石便转到正面来。
它的光芒明净而优雅,果敢而静谧,平静却又光芒四『射』。
这礼物在他银行的私人保险箱存放了很多年。
远溯到他去伦敦找程意意的那一次,从留学生公寓外返回机场的路上,他在westfield街边的橱窗里看到了这枚戒指。
那璀璨的钻石里仿佛注入了漂亮的灵魂,睿智而光芒四『射』,他觉得程意意也许会喜欢。
那是程意意离开的第三年。
他发了誓,只要她回来,他就娶她做他的太太,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给她。
现在她回来了,就在他的身边。
虽然迟了很久很久,虽然依旧时常与他两地分离。
可是在这一刻,他们的心无比靠近地紧紧挨在一起。
“意意,”他抚着她的头发,长叹了一声,低喃的声音只剩他自己能听见。
“我爱你。”
这一声柔软绵长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越是临近分别,他越是觉得现下的幸福是如此不真实,短暂的相处好似偷来的。
时钟滴滴答答转动,时针已经指到了凌晨四点。
他终于松开程意意的手,起身,将她抱平躺在床上,盖上被角,轻轻在她的额头印上一吻。
最后站起身来,他摘下衣架上的外套,大步朝外走去。
……
程意意清晨醒过来的时候,窗外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微凉『潮』湿的空气被隔绝在外,宿舍里有些发闷。
宿舍的光线被窗帘遮住,她掀开被子,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
顾西泽意料之中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