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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全身都在颤抖,骨骼之间俱在“咯咯”作响,似乎要晕眩过去一般。
“大人果然是言出必行。”墨焰的身体纤细又硌人,仿佛都是骨头,单薄的肩膀将帝释天硌得生疼。她的语气冷淡,声音中却带着些微的颤抖,大约是因为方才的撕扯还不能平静下来。“这么快,便来羞辱墨焰了。”
帝释天知晓方才的行为无礼又冒犯,却完全无法阻止自己。
“不是的,不是的,墨焰。”她语无伦次,手足慌乱,泪眼朦胧的竟透出了几分可怜,“不是的,你,你为何总是要拿话戳我?我就不信,我就不信你真的这般认为,我只是不想你这般模样,我会忍不住的,我会忍不住的。”
忍不住,什么呢?
连她自己也不晓得。
她只知道自己愈发蠢蠢欲动的心,愈发难以掌控的情绪,愈发无法收敛的态度,只要寻求到一个契机就会彻底爆发。
不知是否是因为从来骄傲蛮横的帝释大人此刻模样实在太过可怜,墨焰冰凉的躯体似乎终于有些柔软了下来。她抬起一直垂在身侧的手推拒在对方的肩头,气息依旧不太稳,“大人你,便是想让墨焰这般去参加宴席?让所有人都看到我的狼狈模样才甘心么。”
“不,不,”帝释天感受到她的推拒越发用力的将她箍在怀中,近乎于娇蛮的急声道:“你不准去,你哪里也不准去。你就在这里,就在本王身边,好不好?”
她原本端正的琉璃冠也已然歪斜,额前落下了几缕发丝,眉眼便柔和了一些。白嫩的肌肤因激动而透出了粉色,鼻尖与眼眶也变得绯红。这个矜贵庄严的三十三天之主终于显露出了少女的柔弱,与求之不得的悲苦。
恍惚之间,房内似乎响起了一声叹息。
“墨焰还有选择的权利么?”
但或许这只是帝释天的错觉,因为对方的声音仍旧是如此的镇定。她们似乎总是这样,不知何时才能心平气和的谈话。
“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呢,我为何要骗你?本王怎么可能拿自己的感情来开玩笑?你说,我何必骗你,何必这般低声下气去讨好你而只为了骗你?”帝释天心中有太多的委屈与不解,便是她恨自己,却为何连感情也要一并质疑了?“本王是三十三仞利天之主,是帝释天。我放下尊严连脸面也不要地向你示爱便是为了骗你,你说你自己信不信!”
墨焰手肘杵在帝释环着自己的臂弯上,手掌仍旧撑住了对方的肩膀,极力保持着距离。她披头散发的模样,在凌乱的不堪中竟是另一种诱人的风情,让人不禁意乱情迷。
而此刻,她只是偏了头,不去回答那问话。
帝释天终于只能露出苦涩的笑容。
墨焰冷静的时候让她狂躁,倔强的时候让她无奈,柔顺的时候又让她心疼。
她与她的转机,似乎永远都不会到来。
第十章()
帝释天缓缓地放开了墨焰,对自己方才的狂躁感到不安与恐惧。
墨焰迅速退开,帝释天望着她的模样,只觉得实在是太过狼狈了。
自己究竟是要用什么态度去对待她?
“墨焰……我——”
她还待再开口,门外突然传来了嘈杂的声响,一听那声音她便头也大了。
“诶诶,让我进去啊苏摩!”号称天界第一部着调的怜玉神君不知如何闯到了这里。
“怜玉神君,请留步,”果不其然,紧接着便是苏摩委婉劝阻的无奈声音,“大人正在歇息。”
帝释天被这样一搅合,此时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揉了揉眉,只觉一阵头疼。
“我方才看见了,我看见了。”怜玉神君的声音还在嚷嚷,“陀螺,你自己藏着美人,你不厚道。”
帝释天真想一巴掌拍死她。
“神君,大人正有事,您还是等等吧。”苏摩方才便见自家大人神色有异,此刻在里面的正乃是大人心尖尖上的人物,又素知这怜玉神君不羁得有些逾矩,深怕冲撞了其中两位,声音已经有了些焦急。
“陀螺,让我见一见又不会少块肉,你太不够朋友了。”可怜玉神君若听劝便也不叫做怜玉神君了。
帝释天只觉得自己的脸都青了,再去看墨焰,便见她的脸色亦是极其难看。此时正狠狠地瞪着她,带了几分屈辱的神情。
“不,不是的,那家伙和本王没关系,她,她是个混不吝,”见她如此模样,帝释天真是怕极了她误会无念是自己找来羞辱她的,急急的解释着,“我不知道她怎么会这时候来这里,真不是我叫她来的。”
墨焰偏了头并不理睬她,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帝释天只觉更加冤枉,忍不住冲着门外喊道,“无念你给我闭嘴!”
怜玉神君的声音顿了一顿,然后便哀怨已极的道:“陀螺,你竟然凶我。”
帝释天望了一眼墨焰,再也无法忍受门外那人。几步过去开了门,拿身子挡在门口,怒气冲冲的望着门外那长得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女神君,“你又犯什么浑?有什么好看的,喝你的酒去!”
怜玉就站在门口,抓着苏摩拦住自己的手臂,见着开门便惊了一下,继而眉毛一挑,凤眼一眯,陡然一副威严的模样。帝释天咋见她如此也是被唬了一下,对方却偏了偏头,抬眼就想往里望。
“你干嘛!”帝释天气得话都说不稳了,又把门往中间带了一带。
“本君想看美人嘛。”怜玉一望不成,只好收回了目光,双眸楚楚可怜的望向帝释天,倒显出几分纤柔来,“陀螺,方才一眼,真是让本君魂牵梦萦啊。”
帝释天便知道她口嘴里吐不出象牙,不想与她逞什么口舌之快。也知自己暂时还打不过她,便放弃了与她拼命的想法,只用了一招声东击西转移她的注意力。
“你徒弟呢?你不在殿前守着她往这里跑什么。”
“怀梦啊,因为小贱之前被叫回家去了,她现在在乾达婆那里呢。不是你这宴席一贯无聊么,我就出来转悠转悠,突见一位美人从面前经过,那实在是……”怜玉说得眉飞色舞,意犹未尽,十足一位贪恋美色的痴人。
“行了行了,本王不管你怎样,赶紧走,别来烦本王。”帝释天受不了了,想打发她离开,“本王正忙着,你能不给我添乱么?”
怜玉不再窥探屋内,倒是把注意力放到了帝释天的身上,此刻看清她模样突然一脸暧昧的道:“诶,你的衣裳怎么这么乱啊,正忙?哎哟,诶,嘿,嘿嘿嘿……”
帝释天被她笑得心里发麻,直叫猥琐,手都痒起来忍不住想打她。
“嘿,嘿嘿,陀螺你可真有情调。那本君就先走了,咳咳咳,你,你忙完可得让我看一看,我也好参考参考。”
……
“嘿什么嘿啊,还不赶紧给我滚蛋!”帝释天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她不知道对方那参考是几个意思,只死死抓着门框,阻止自己上前掐死她,“你说你,一个女神君,整天这样一副流氓的德行,是要带坏你徒弟么?”
怜玉一脸惊诧的望着她,愣了一下,皱着眉似乎是在思考。
“陀螺你这么生气做什么?那美人果然是……阿修罗族的公主?”
帝释天一想起她上一次为墨焰求情的事,不禁充满了敌意地望着她,“你想做什么!”
“你不是吧,陀螺。”怜玉神君似是被帝释大人的态度吓到了,脸上再无调笑的神色,只含了几分担忧的问道:“你对人家做了什么?”
“关你什么事!”帝释天见不得她突然这般正经,还是因为墨焰,语气十分不善。
怜玉神君的眼神便闪烁了起来,看着帝释天的神色也渐复杂,难得正经的告诫道:“你可别对人家太过分,不然以后有你后悔的。”
帝释天沉了脸望向她,“你什么意思?”
“咳咳咳,没有啊,”只对方那正经没有维持半刻,继而便拿手掩了口,对她挤眉弄眼道:“本君最会哄女孩子了。相信我,太强硬会适得其反的,你要温柔一些,再温柔一些。”
对于这个混蛋的话,帝释天真是半句也听不下去了,对着苏摩喊道:“苏摩,给我送怜玉神君离开!”
怜玉神君很有几分踌躇的样子,似乎还想知道屋内究竟发生了什么,直到苏摩请了三请才摆手道:“别、别麻烦了,苏摩,本君自己走。”
帝释天冷哼了一声,却没想到对方也对着自己一声冷哼。
“哼,本君也不稀得看。反正我徒儿以后一定会比她更漂亮的,我不就是想看一看么,小气的,我找我徒弟去。”
帝释天巴不得她赶紧滚,又狠狠瞪了她一眼,哐当一声把门给关上了。被这怜玉一顿胡搞,她哪里还记得起方才自己的心思?再转眼望向墨焰,只见她已经自顾在旁边的红木椅上坐了,原本有些凌乱的长发也已经整理得服帖柔顺,只被她抹花的妆却还在。
帝释大人清醒之后再看她的模样,只心虚忐忑懊悔不已。这一忐忑脑中便不期然的想起怜玉方才所说的话,又转身开门吩咐苏摩去端盆水来。做完这些她才踌躇不安的在墨焰身边坐了,想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阿修罗的公主闭着眼,身体坐得挺直,虽然模样狼狈,却自带着一股气度。
帝释天不知如何开口,只望着她的侧脸,一时有些痴。
房中静默无声。
“大人。”
还好,这沉默没有持续太久苏摩便回来了。帝释天一下惊醒,匆匆忙忙地到了门口,将门打开一些伸手去接对方手中的水盆。
“给我吧。”
苏摩犹豫了一下,实在不放心帝释大人自己动手。只见对方白皙娇嫩的容颜上都是不容置疑的神色,才终于将瓷盆递了过去,顺便把巾帕挂放在了瓷盆边缘。
“大人,你,你们没事吧。”
月神方才经那怜玉神君一提醒也注意到了帝释大人穿着上的异常,十分担忧两位在屋内的情况。
帝释天望了她一眼,不知怎么就被那神情感染到了,竟也隐隐露出了几分尴尬的神色。
“咳咳,无碍,你先去殿里看看,安排一下事务。”
苏摩便不好再说什么,低低的应了一声。等见帝释天退了一步,她便体贴的上去将门关上。
帝释天轻轻吁了一口气,把水盆端到墨焰身旁,又将毛巾蘸水拧干,小心翼翼的递给对方,小声的道:“你、你擦一擦吧。”
无念说要温柔一些,可怎样才算温柔呢?
她根本就没遇到过比对待墨焰还棘手的事,一直觉得自己待她已经够温柔了。当然,现在回头再仔细想想,也没半分能与温柔扯得上关系的。
墨焰抬头望了她一眼,终于还是接过了那手中的湿巾。
帝释天狠狠地松了一口气,站在一边望着她。只见她动作得体优雅,轻轻的从额头开始擦拭。
“墨焰,”阿修罗的公主模样平静,帝释大人却无措得很,“我不是有意的。”
她倒是很想告罪的,可那三个字,却怎样也说不出口。
“大人是须弥山之主,何必解释。”墨焰的脸被掩在绸巾之下,声音清晰语调平稳,“看来墨焰是无法出席宴席了。”
帝释天不知她有没有在生气,却也本就不想让她再去出席那劳什子的宴席了。这模样若是出去,可不知得被多少人惦记。
“那,那就别参加了,就在这里歇息。”
墨焰并不应话,手上的湿巾已经擦到了唇边。
帝释天冷颜的时候自然威仪,但她毕竟少女而且模样不俗,对着心上人一部摆脸色,便连声音都像带着几分撒娇,“我待会儿回来陪你好不好?像去年一样,就我们两个。”
墨焰的手顿了一顿。
帝释天又连忙接口,信誓旦旦的保证道:“我绝没有想要羞辱你的意思。之前本王的话,完全是气话,你别放在心上好不好?”
墨焰静默着,缓缓放下手,抬了头去看对方。
帝释天便局促不安的望着她的双眼,紧张的握着被袖子掩盖住的双手,磕磕绊绊又懊恼地道:“我,我脾气不太好,你不要介意好不好?”
她完全一副打商量的语气,似乎是真将帝释的架子放了下来。
墨焰的眸子还是那般幽深,眸底却不再是冰层,仿佛有水流在流动。她仰着面,发丝垂落,看起来少了几分冷硬,多了几丝娇弱,微微眯起眼似是在打量对方。
“墨焰说了,大人贵为三十三天之主,无论如何反复无常都不用道歉的。”
她的脸侧还残留着未擦掉的胭脂。帝释天忍着被她话语戳出的疼痛,小心翼翼地去拿她手里的绸巾,“你是不是很生气?”
对方顺从的放手,却不去回答她的话。
帝释天将手中的绸巾浸湿再拧干,也不再递给她了,抬手便要去帮她擦脸。
墨焰偏了偏头,分明是要避开。
“让我帮你吧,你又看不见。”帝释天顿了一顿,露出了几分苦涩的笑容。她原本冷艳得如天山上的一朵雪莲,又是最意气风发的时候,多年不知愁苦为何物,如今这幅模样着实落寞。“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就是喜欢你。你就不能试试么?”
墨焰回避了她的目光,敛着眸子,低声答道:“这……是不必尝试的事。”
她说着拒绝的话,帝释天心中却突然万分激动了起来。只脸上强忍着,不动声色地伸手去帮她擦脸。“你不试又怎么会知道呢?”
墨焰僵了一下,最终还是木然的坐着,“我说了不必便是不必,大人何必强求。”
擦去她脸上最后的一抹红,帝释天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口上对着她道:“那这么说,你是相信本王真的喜欢你了?”
墨焰猛然抬了头。
四目相对。
帝释天似乎想笑。她看起来是如此的喜悦与激动,眼中却不知为何蕴出了泪光,又是万分的凄楚与可怜。
“这算一种进步是不是?”
第十一章()
帝释天悲喜交加,总算还是喜大过于悲的。故而那阿修罗王的坏脸色,怜玉神君的不屑冷哼还有乾达婆王恶狠狠的眼刀半点都没有影响她的好心情。
一想起墨焰在听到自己那句话后苍白了脸,却分明没有反驳,她便不自禁的喜形于色。喝了两杯酒,说了开宴辞,没有一丝留恋地早早离席。
回到屋里的时候,墨焰已然挨在榻上。她的脸色不是十分好,闭着眼靠在床头,帝释天一时不知她是醒着还是睡着。
墨焰身体一直未大好,想来今日折腾得也累了。她这般模样让帝释天有些懊悔自己之前的言行,轻轻关上房门,小心地走到榻边。
只是还不待她开口,对方便睁开眼,淡淡地望了她一眼,直起身作势要行礼。
“别,别。”帝释大人连连摆手又慌忙去扶她,“以后见我就不要行礼了。”
墨焰身后就是床榻,退无可退,被她扶了个正着,挣着手道:“大人,墨焰不敢逾矩。”
“这算什么逾矩,”帝释天如今正可谓云销雨霁,神色自然有股彩彻区明的疏朗。过往那些冷艳添了暖色,在墨焰这里便化作了明媚,看起来倒着实惹人亲近了不少,“我喜欢你,你怎么能对我行礼呢。”
可惜她的这幅样子对阿修罗的公主不管用,人家一声冷笑,从旁侧退了出去。
墨焰这幅模样可真让她急躁,真是说不得骂不得打不得,只能两手一摊无奈道:“你明明相信了,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