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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怎样?”似乎感觉到了她身上的杀气,南宫上邪严肃地问。她只是十八岁的姑娘,虽然不算小了,但是不代表着她不怕死啊。
南宫今欢举目看了房间一圈,目光定格在敞开的窗子上,此时风光正好,想必还有很多人在游湖。
南宫今欢得意地笑了笑,“你害怕了?”
“有二姐相伴,我怎会害怕?”南宫上邪继续讪讪地笑着,看起来无害得很。
“呵,其实你也不用害怕,我只是希望你能帮二姐保守个秘密罢了。”说完,又略显愁苦地道:“但是你也知道,只有死人才能够保守秘密的。”说完,便向崔颢打了个眼色,
崔颢闻讯,蛮横地打开她的嘴巴,南宫今欢将那杯毒酒灌了进去。
“这毒酒,令你肝胆俱裂,若是父亲查出你的死因,想来也是因为你常在外面玩耍,结了仇家,被人一掌打死了,而我,不会武功,父亲是怎么也不会怀疑我的。”南宫今欢看着她,笑得愈发灿烂。
南宫上邪只觉内脏很痛,至于具体是哪里痛,她也不知道。不一会儿,她只觉自己的身体被提了起来,然后被扔出了窗外,转眼间,她的身子便如同残花败叶般急速坠落。
“砰”的一声,是有东西砸入水里的声音。
南宫上邪不识水性,加之南宫今欢已经给了她致命的毒酒,在水里定然是浮不起来了。
南宫今欢往前探着身子,趴在窗子上,刚才那一声响也极为大声,定然是惊动了四周的游客以及饭庄里的客人。
所以此时,众人议论纷纷地往这边看来。
崔颢也及时地将头探了出去,对着众人道:“刚才小生和自己的妻发生了口角之争,妻一怒之下,便将木凳砸了出去,适才惊动了各位,实在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说完,众人的议论声才渐渐止住了。
然而,尾随在他们身后前来悦客饭庄的白衣男子却将坠落物体看得一清二楚。
待得崔颢和南宫今欢将身子收了回去,他才施展轻功轻点湖面,随即钻入了湖里。
三月的湖水还是有些微的刺骨,他在水中打了个寒噤,再深入一点,除了深蓝色的湖水之外,一无所有。再深入一些,便只剩下水草了,还有各种各样的鱼。
只是,他在蜜源湖里找了半天,也没有找见她的身体。
就算是尸体也不好啊,所以他宁愿找不到,若是要找到,就一定要找到活的。
直到夜幕降临,他才不得已离开水面,一个人独自坐在幽暗的黄昏里。
习习凉风吹来,撩开他的发丝,他却觉得内心有些沉闷。
为什么,他明明看见她坠入湖里,转眼却不见了?
第003章 葬礼()
天色愈暗,白衣少年起身欲走,却见对面桥上站着一老妇人,穿着粗布麻衣,头发花白,面容和蔼,此时似乎正对着他微笑。
他也点头礼貌性地笑了笑,却听站在黄昏里的妇人道:“缘是命,命是缘。你可知缘也是前生的修炼?”
白衣少年问:“何谓前生?”
妇人不语,用手指远处的闹市。
白衣少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人来人往,人聚人散。
他微微沉吟,顿悟:缘不可求,缘如时光,时光不定。人聚是缘,人散也是缘。世间万物皆因缘而生,因缘而灭。缘聚缘散,一切随缘。
遂,恭敬地问:“不知晚辈可还有机会见得到她?”虽说一切随缘,但是真正做到,又谈何容易?
对于那白衣女子,他只觉着熟悉罢了,事实上也并不认识她,可是,又觉着有什么东西牵引着他走向她,于是,他便来了。
“我已说了,一切随缘,若是再见,便已得见。”老人说完,便转身离去,留下一地清风。
是夜,天空中没有一颗繁星,四周沉暗得厉害。
丞相府乱成一团,只因府中的四小姐不见了。
此时,南宫念仁一脸冷漠地坐在主位之上,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还有其他的三个女儿分别站在两侧。所有人都面露担忧,只不过是真假难辨罢了。
一拨一拨的下人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回话通通都是找不到,南宫念仁的脸色愈发难看,身上散发的气息也愈发冰冷危险,使得站在他身侧的人纷纷不敢抬头。
当然,除去南宫念仁身侧的沐梓霓,她是南宫念仁的结发妻,面色平静,彷如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时间久久,她感受着愈发冰冷的氛围,才站出来,道:“是不是可以去问问血婆婆?”
血婆婆,常年居住在时青阁,以守护上邪为名,自南宫上邪来到南宫家之日起,她便一同存在。但是奇怪的是,她从不出时青阁半步,此时,沐梓霓说起血婆婆,也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
但是南宫念仁却应允了,微微点头,示意沐梓霓过去问问。
只是沐梓霓刚走到门边,便站住了脚,四周安静极了,静得只能听得见呼吸的声音,沐梓霓就这样看着前方的人坚定地向自己走来。
屋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感觉到了异常,纷纷抬眸看她。
然而,就在抬眸的那一霎那,南宫念仁觉得自己的呼吸仿佛都要停掉了。
因为,此刻走向屋里的不是别人,而是血婆婆,如同以往那般,她穿了一件粗布麻衣,斑白的头发挽起,沟壑纵横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悲喜。
若是进来的只她一人,气氛也不会变得如此冰冷而沉重,只是因为她怀里还抱着一名身穿白衣的女子。
看着血婆婆怀中的女子,南宫念仁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缓慢而沉重地站起身,威严的脸上此刻布满了悲伤,他只是站起,并没有向前走的意思,只是他这幅模样,令人看了都不禁悲伤,沐梓霓忍不住伸手去扶他。
血婆婆抱着南宫上邪向他走来,面色平静如初,走到南宫念仁面前,见他喉头滚动,却说不出话来。
“我把她交给你了。”血婆婆伸手,将上邪交给了南宫念仁。
南宫念仁伸手抱住自己的女儿,只见她双眸紧闭,面色苍白,却依旧可爱得紧,这是他疼了十八年的女儿,如今却是
世上何物最易催人老,半是心中积霜半是人影杳。
他抱着她缓缓走出屋子,唯独沐梓霓跟了上去,却在门边时,听他道:“谁都不准跟来。”
丞相府的书房装修得很是精简,进入屋子便能闻见书香扑鼻,但是今日,南宫念仁却是什么感觉都没有。
爱女凋零,拾一路清冷,留一身寂寥。
他将上邪放到椅榻上,起身来到书架旁,举手拿下了书架上的一幅字画。
复又走回上邪身边,缓慢而又小心地将书画展开,暗淡的烛光在他脸上闪烁,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当字画在桌面上尽数展开之时,便瞧见了画中的女子,双十年华,眸光晶莹,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精致的五官,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身穿轻衣广袖罗裙,撑一把油纸伞,走在杏花微雨时节,这便是南宫念仁第一次见到的她的模样。
那时候,只一个人的浮世清欢,那时候,只一个人的细水长流。
南宫念仁的指腹轻轻在画上摩挲,又不时地看向南宫上邪,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呢喃道:“我守了她十八年,十八年啊你终究带走了她你可知道,自你离去,她是我整个生命的主心骨?嗯?呵呵你若是知道,又怎么会下如此毒咒?”他的眸中布满了冰霜,面上尽是悲凉,无人可以体会的悲凉。
回想起那些美丽的相遇,自然也回想起那场悲痛的离别。彼时,她青衣罗裙压身,如许清瘦却依旧貌美如花,站在深不见底的悬崖上,满身悲凉地道:“既然你负我,我便发誓永生永世都不会原谅你!我诅咒她,我们的女儿此生必经三劫,生死劫、无心劫、注定此生得不到自己所爱,而她的痛楚必定是你此生必须为之承受之痛!”
现在,他都还能够回想起,她跳下悬崖时的决绝。
伊人离去,时光独笑。
生死劫、无心劫、得不到所爱
现在她已经死了,之后的劫数当如何应验?
正因为知道她的劫数,也因为她是被血婆婆带回来的,他才明白一切,所以才什么都不去追问。
整整一个晚上,南宫念仁都对着这幅画喃喃自语,直到天亮,他才打开书房的大门,将南宫上邪的葬礼吩咐下去。
葬礼安排在第二天傍晚,此间,一直有人前来吊唁,纷纷表达了安慰之情,但是南宫念仁却从不起身相迎,只是木然且长久地站在上邪的棺木前。
直到落日黄昏,他才移步离开。他想,只要不看着她下葬,她便只是出门玩耍,这样一来,她便还活着。
南宫念仁走了之后,血婆婆便来了,她依旧着了一袭粗布麻衣,面色平静,她走进屋内,径自坐在木椅之上,闭目,打坐。
此时,大夫人、二夫人和三夫人、以及南宫家的三个女儿依旧呆在屋里,等着下人前来将南宫上邪抬走。
因为是葬礼,所以南宫今欢也不得不披麻戴孝,虽然痛恨南宫上邪,但是毕竟上邪是被她和崔颢所啥,此时呆在这里,她竟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终于看到父亲走了,可是血婆婆又来了,在她的心底里,很是害怕血婆婆,她总觉得血婆婆身上有什么东西,能够在无形之中取了她的性命。
所以,她鼓起勇气对着沐梓霓道:“大娘,欢儿有些不舒服,想回房去休息一下。”
沐梓霓抬眸看她,果见她面色有些发白,想着虽平日里她们姐妹的关系不好,此时上邪不在了,她这个二姐心里总还是不好受的,于是她道:“死者已矣,作为姐姐,你也不必太伤心了,以后好好和各位姐妹相处便是,去吧。”
沐梓霓作为南宫念仁的嫡妻,虽然无所出,但是她在南宫府的地位还是有的,毕竟她是西乐国合婚而来的公主,面容极美,稳重有余。
“是,欢儿知道了,大娘、二娘、娘、大姐、三妹,我先走了。”女子说罢,转身离去。
“吭吭吭”才没走几步,南宫今欢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棺木作响的声音,深沉阴狠,仿若敲在她的心尖,她猝然回头,大喊道:“什么声音?”
四周寂静,除却微风拂过白帐,一切如常,而她的亲人们依旧站在原来的地方,血婆婆更是纹丝不动。
见到她的举动,众人才纷纷抬眸看她,倒是她的娘亲岑墨莲问道:“欢儿,你怎么了?”除此之外,剩下的人都疑惑地看着她。
南宫今欢的目光在屋内逡巡了一圈,却无所发现,最后她只得摇摇头,道:“没、没事。”
“南宫今欢留下,所有人都出去。”是时,血婆婆苍老的声音响起,却震慑了在场的大部分人,通常情况下,除了时青阁之外,她哪里都不会去,更不会管南宫家的事情。
此时,她将南宫今欢留下来,是要做什么?
虽然心怀疑惑,但是众人还是出去了,独留南宫今欢在此。
血婆婆依旧坐着,抬眸看她,道:“刚才听到什么了?”
“什什么也没听到。”
闻言,血婆婆收回目光,站了起来,一挥手,大门已被关上。
屋内顿时只剩下白帐、白色蜡烛、一口棺木,还有她们二人,南宫今欢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血婆婆可以隔空关门,这需要多么高深的武功!
血婆婆并未看向她,只是转身过去,面向棺木,须臾,便道:“你信吗,一报还一报,你试图取她性命,她等会儿便会回来找你。”
这一听,吓得南宫今欢的脸色更加苍白。
她不住辩驳:“我没有取她性命,真的没有,我没有”头摇得似拨浪鼓,却不具说服力。
“有没有,等会儿问问她,也就知道了。”血婆婆仍旧背对着她,显得冰冷而漠然。
四周都是白帐,没有风,烛火在空气中摇曳着,南宫今欢想求救,却发现自己没法动弹
第004章 活着()
南宫今欢目视前方,忽而竟觉得棺木微微晃动。
“我要出去!”她实在接受不了如此恐怖的氛围,话音显得有些破碎。
血婆婆没有说话,只是背对着她。
“南宫今欢?”尝试性的呼唤,来自棺木之内,显得冰冷而怨愤,这是南宫上邪的声音。
南宫今欢开始颤抖,她的脚像是生了根,怎么也无法移动。
“如果你在外面的话,请将棺木打开!”又是一声清脆的声音,带了满满的疏离之感。南宫上邪睁开双眼之时,四周便是黑漆漆的一片,她伸手触摸四壁,发现周围都是木板,遂才想起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是南宫今欢逼她喝了一杯毒酒,然后扔进蜜源湖里,她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被困在这棺木之内?她咬了自己的手背一口,发现是疼的,那么她还没有死?
之后,她便听到了南宫今欢的声音
微微沉吟之后,她猜想,她一定是在棺材里,而南宫今欢现在在这里,只是为了确保自己已经下葬,既然如此,想来她确定自己已经死了,那么,她何不捉弄捉弄她?
“二姐,不要等到我告诉你说屎是臭的,你才发现屎不是香的,再不打开棺木,我会带你去见阎王,到时候,你也许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上邪将自己的声音放柔,只是这声音在南宫今欢听来竟有些阴森。
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略带哭腔道:“可是我现在动不了啊”说罢,不知为何,身子竟向前倾去,女子不妨,摔了个狗吃屎。
血婆婆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大门再次打开,她走了出去,独留南宫今欢趴在原地。
南宫今欢想要跟她离开,但是她还没有爬起,大门再次被关上了。
她怯生生地看着面前的棺木,突然很想念崔颢,若是他此刻在这里,那该多好。
“四四妹?”她站了起来,尝试性地喊了一句,“你到底是人还是鬼?”既然无枝可栖,那么便要自己勇敢。
“我是鬼。”上邪斩钉截铁地道,直吓得南宫今欢再次一个哆嗦。
“我我真的不是有心害你的,只是只是如果你不死,我会被爹爹逐出家门的。”南宫今欢声色颤抖,缓步移向棺木,这个时候,她的大脑较之前清明了许多,自然不会相信世间竟有鬼魂之说,在她的意识里,鬼魂不过都是那些无聊之人杜撰出来的罢了。
刚才她之所以慌张,不过是做贼心虚,而且血婆婆在,她有压力感罢了,现在血婆婆一走,她的胆子便大了起来。
只是,这颤抖的声色,不过是她假装出来哄骗南宫上邪的。
不多时,她便移步来到棺木旁,试探性地问:“你真的是鬼?”低低的声色夹杂了些许虚假的颤抖。
“你若觉得你的毒酒能够杀人,那么我就是鬼。”躺在棺木里的上邪有些咬牙。
南宫今欢从怀里掏出一柄短刃,左手放在棺材盖子的上方,心想反正上邪也不会武功,在她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她可以一刀解决了她的性命。
如是想着,她快速地拉开棺盖,明晃晃的短刃直刺向上邪的心窝。
上邪果然是没有防备的,鲜血流了出来,染红她的白衫,看着如此狠戾的二姐,上邪也恼了,伸出右手一把将她推开,只是轻轻的一下,南宫今欢竟然被弹到冰冷的墙壁上,口中鲜血如直线般喷涌而出,之后才滚落下来。
上邪看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