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既然现在只剩下你我两个土司,那你就更该嫁给我了!强强联手,避免一场战事,有什么不好呢?再强硬的女人到最后也还是会成婚生子,你还年轻,像你这般大的女子本该是最无忧无虑的时候,你却已经在开始思考西蕃的未来了,当初你为了替你哥哥收拾残局才被逼着做了布萨土司,你若肯嫁给我,不仅能摆脱土司的身份,还能寻得一个对你来说最好的归宿,成婚后我会依你所言废除奴隶制,你会是我唯一的大夫人,我们的孩子身上将会流淌着最纯正高贵的贵族血统,他会是下一任的西蕃王。”
小霍努土司说完,一脸诚恳的看着南卡,南卡其实很想问问他,究竟是从哪里看出来她不想当土司的,但不知是谁说的,跟三观不合的人讲理就是在浪费时间,而且南卡是个有始有终的人,只要起了个头,恐怕就收不住的要将他话里的疑点全都问一遍,考虑到这会在无形中增加她和他对视的时间,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为什么非得是我放弃土司之位嫁给你,而不是你入赘到我们布萨家呢?”
南卡佯装出一脸困惑的样子,学着小霍努土司的语气说道:“反正男人到最后还不都是成婚当爹,当土司多辛苦啊,你不如入赘到我府上,我虽不能给你正夫之位,以你的容姿也不够格做男宠,但勉强收留你做个男妾还是行的。至于孩子嘛若是你带孩子的技术过硬,我夫君又不反对的话,偶尔也可以让你帮我带带孩子,月钱什么的也会照给,如此一来既能避免一场战事,又给你找到了合适的归宿,岂不是两全其美么?”
小霍努土司脸色一白,倏然拍桌而起,“我诚心上门来提亲,你怎么如此不识好歹?”
南卡用手撑着脑袋,淡淡道:“怎么同样的话,你说便是诚心,我说就成了不识好歹呢?”
“你”
小霍努土司顿时语塞,估计是在搜肠刮肚的想怎么反驳南卡,他额间都急出了一层汗。
对付像小霍努土司这种打从心底就看不起女人的人,在不能痛殴他的情况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个既不失教养又能直击要害的法子。
对于男女平等这个自古以来便争论颇多的问题,南卡的看法很简单。男人没办法生孩子,女人也没办法让人怀上孩子,器官构造的不同造成了男女之间的差异,撇开最基本的身体差异不谈,不论在什么事上,女人都拥有和男人同样的选择权利,这便是南卡认为的相对意义上的男女平等。
打个比方说,男人因为怕麻烦而选择不帮妻子带孩子,那女人就可以因为怕疼而不选择生孩子,再比方说,男人可以始乱终弃,或是情有独钟,女人亦可以提上裤子就走,或是选择留在原地痴心等候。
如今的西蕃只剩下两位土司,刚好是一男一女,战还未开打,到最后谁歧视谁还不一定。
当然,南卡绝不会因今日之事,而在拿下南境后狠狠歧视小霍努土司的性别,世间万物皆有它存在的道理,只有无知或者极度自卑而不自觉急于找存在感的人,才会去随意贬低轻视某种性别,南卡可不想成为上述的两种人。
大抵是实在无话可说了,等小霍努土司再度开口时,他竟调转话头,指责起南卡为了讨一个奴隶欢心而打算废除奴隶制,是多么的愚蠢和草率,由此可见,他适才说南卡若是嫁给他,他便会废除奴隶制,只不过是随口说说的罢了。
跟他这样的人说废除奴隶制的意义,解释就是在浪费时间,该说的已经说完,南卡刚准备下逐客令,小霍努土司就突然说起了迦罗。
“想必,你还不知他的身世吧?说来也巧,他和你一样身上流着一半的唐国血统,但与你不同的是,他的生母仅是个下贱的牧羊女,某次勾引了唐国药商队的药商后才有了他。他是在牛棚中出生的一生下来,便克死了生母。而他那个从未谋面的生父,早在他未出生前,便抛下他生母离开了西蕃,像这样的杂种连农奴都不如,你虽赐名与他委他以重任,却也改变不了他天生就比别人低贱的事实,要我说,你还不如找个其他父母皆是西蕃人的奴隶养在府中,至少不是个杂种。”
当年在南境时,南卡就知道迦罗无父无母,但她从未听迦罗提起过他的双亲。原以为迦罗的童年,和大多数奴隶大同小异,却没想到,他从前的境遇竟是连奴隶都不如的。
南卡心下蓦然泛酸,眼眶湿润的同时,她转过头,咬牙冲小霍努土司笑道:“多谢你告诉我这些。”
不将她放在眼里就算了,反正他将不讲将她放在眼里,她都会举兵攻打南境,但当着她的面,如此贬低迦罗,这她就不能忍了!
“为了表达我的谢意,我想好心提醒你一句,回去之后,能吃的话尽量多吃一些。”
南卡突然关心起他的进食问题,令小霍努土司受宠若惊。然而没过多久,他的脸上的“若惊”就成了“真惊”。
“因为再过不久,等我夺了你的玉印,打得你七日下不来床的时候,你就是想吃也吃东西,也吃不了了。”
小霍努土司气得脸红脖子粗,从喉间爆发出一个“你”字后,就见南卡不悦的挑了挑眉,抬手将门外的黑衣护卫叫了进来,漠然启唇道。
“送客!”
小霍努土司一脸不甘心的离开后,南卡屏退四下家奴,独自在正厅里坐了半个时辰。
“一动不动的坐了这么久,手脚会麻的。”
喑哑低沉的声音自头顶飘来,南卡猛地仰头一看,迦罗颀长的身姿赫然出现在眼前,他额间有一缕发丝不经意散落下来,眉间笼罩着浓的化不开的阴郁。
“你什么时候来的?”
南卡收敛神思,刚准备起身就被迦罗按回到座椅上。
“刚进来”
徐徐蹲下身,迦罗垂首握住南卡的一只手,小心的揉着。
“那你怎么知道我坐了多久?你该不会是从我来正厅的时候就”
南卡踟躇着,话说了一半便立即收声,他若早早便来到了门外,正厅的门大敞着,小霍努土司的嗓门又那么大,凭他的听力,想不听到小霍努土司说了什么都难。
“我怕你有危险,便跟着你过来,候在了门外。”
迦罗低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你是不是生气了?”控制着力道小心揉捏着南卡的手指,他抬眸沉声问道。
和迦罗在一起越久,南卡便越觉得自己像是个纸做的人,柔弱到了风一吹就刮破的程度。譬如现在,虽然她的确是一动不动坐了很久,但她并不觉得有哪里发麻,只是不论她怎么说,迦罗都会当做没听到,一边转移话题分散她的注意力,一边继续认真的揉着她的手。
“我生气了。”
南卡眉头一皱,微微抿了抿唇。
迦罗倏然仰头,浓密的眼睫似乎蝶翼般轻颤了几下,随即又重新低下头去,“对不起,你处罚我吧,无论是什么处罚我都”
南卡眼疾手快的,赶在迦罗说完之前捂住了他的唇,“你应该问我要如何才能消气,而不是让我处罚你”
南卡顿时有些沮丧起来,试问哪对正常的恋人会在相处时,经常把“请你处罚我吧”这种话挂在嘴边的
“那我要怎么做,你才消气呢?”
“你闭上眼睛我就告诉你。”
迦罗顺从的闭上了双眼,掩去了眼底流露出的不安。
正厅内静的出奇,南卡屏住呼吸,缓缓凑到迦罗耳边,她紧张的双手都在发抖,一点点将唇挪上去,在他一激动便会红成一片的耳后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第110章 出征的意义()
转眼间便至三月;虽无草长莺飞的势头;但好歹天气已开始逐渐回暖;偶有几场淅沥短绵长的小雨降落;从土司府朝西南侧遥遥望去,雾眠山山顶的积雪已化了半数。
月初;诸事繁多。
既得整装出发去南境;又得解决盐城雪灾之事;南卡分/身乏术。南境一战至关重要;胜则以;不胜则一败涂地;故而;白无络也会同去南境;留在府中坐镇的便只有锁儿。
既是于府中坐镇;便不能将前往盐城赈灾一事派给她,她若走了;趁曲丁卧病在床期间,好不容易掌控的土司府内务大权;便有可能重新落回到曲丁手中。加上前阵子;一向健壮如牛的她;突然感染了风寒;托西蕃冬季过长的“福”,直至现在;她整个人还蔫蔫的;走哪儿都得往怀里抱个汤婆子;此时派她去盐城,也只怕是力不从心。
就在南卡犯难之际,曲丁突然主动上门请命,说他愿前往盐城赈灾。
赈灾,其实就是从土司府仓库到盐城再到账册的过程,拨送物资这种事,对于打理土司府已有二十多年的曲丁只是小菜一碟。
尽管南卡现在急需派人至盐城赈灾,但若不谨慎堤防着曲丁,说不准就会出什么大乱子,天上不会无故掉下牦牛,在肉还未吃进嘴里之前,谁也不知掉下来的牦牛,到底是让你大快朵颐还是用来砸死你的。
鉴于生生被壮硕的牦牛砸死的这种死法,过于惨烈,南卡细细思索了一番之后,决定派曲丁前往盐城,她在安排给曲丁的两百多名家奴中,混入了十多个锁儿手下的家奴,这些家奴会负责监视曲丁,在抵达盐城后,他们每隔一日便会将赈灾情况和拨发的物资数量,以信函的方式汇报给锁儿,若是赈灾中有突发情况,锁儿也能根据情况的轻重缓急迅速做出决策。
赈灾事宜安排完毕后,三月初二,迦罗带领着三万兵马率先前往南境。
迦罗研究出的那本册子上,详细分析了南境二十五座城池的地形,和数种攻下每一座城池的计策。南境地势尤为复杂,迦罗在南境长大,自然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南境,在反复阅览这本册子后,南卡将他的计划稍稍做了些改动。
西蕃位于高原,各境间相距甚远,除土司所在的主城外,其余城池皆无护卫队驻守,城与城之间仅靠个隔在中间的驿站来通传消息。因尚不清楚目前,小霍努土司手上有多少兵力,南卡将护卫队分为两拨,一拨由迦罗带领,率先攻打南境边上的戈磷城,另一拨则由南卡、白无络以及两名副将带领,攻打南境较为富庶的左隆城。两拨队伍,各自攻下十二座城,最后在南境主城昌孜会和。
就算小霍努土司兵力雄厚,南卡举兵攻入南境的消息,至少也得一两日才能传回到昌孜城,而且南卡这边分散了兵力,小霍努土司自然也得分散兵力迎战。
如此看上去并不高明的计策,却因西蕃各处交通不便的缘故,既起到了抢占先机的作用,又能趁着小霍努土司措手不及时多攻下几座城池。
南卡的身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她最大的优势,恐怕也只剩在遇险时,还能沉住气,抓准时机冲上去割破对方喉咙的那一点胆识了,所以此次去南境,她主要负责与白无络在后方指挥和鼓舞士气,带兵打仗的事将由那两名武艺高强的副将负责。
小霍努土司必定一早就在南境内,封锁了南卡将要废除奴隶制的消息,考虑到这一点,南卡从日光城中选出了五百个身强力壮、健步如飞的奴隶勇士。他们将会伪装成南境的奴隶,前往除了戈磷、左隆之外的城池,设法让各城池的奴隶得知南卡带兵攻打南境的消息和目地,并煽动他们发起暴动,反抗所在城池内的贵族。此法若能奏效,便可最大程度缩短攻打南境的时间。
但仅靠嘴皮子,就能说动奴隶反抗贵族的可能性很小,西蕃子民中有八成都是奴隶,仅有两成是贵族,但这一百多年来却极少发生。主贵奴贱的思想,早已在奴隶脑中扎了根。
这也是南卡要派五百勇士,去执行一个动嘴皮子的任务的原因。若是说服不了城内的奴隶,在对方告密之前,这些勇士至少还能撒开脚丫子跑啊。
其实,南卡也曾疑惑过,为何西蕃兵力如此薄弱却无外邦来犯的问题。白无络说,西蕃的气候和地形,虽给西蕃人带来了无数的烦恼,但在抵御外敌方面却发挥了强大的作用。纵然对方有几十万大军,一旦领兵进了西蕃,估计得有半数将士因高原反应而萎靡不振,这还是没算上水土不服的保守估计。就算扛过了高原反应,若是战事拖的太长,不幸拖到了初春、初秋、和隆冬,那就又得有半数以上的将士被冻病或是冻伤,就算有身体素质稍好一些的,也极少能在高寒环境下作战。
综上所述,攻打西蕃是件费时费力也不一定会成功的事,外邦的君主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轻易与西蕃开战,经白无络这么一说,南卡好像有些明白,西蕃每座城与城之间,基本都会隔座雪山的原因了。
迦罗出发当日,天色晴好,湛蓝的天幕似一条长长的腰带悬在头顶,其上还镶了几朵悠闲的白云。
浩浩荡荡的队伍于辰时,在日光城门外集合,城门外的高楼上,南卡站在那里,浅紫色的衣袖于风中上下翻飞。
“出发的吉时快到了。”
白无络站在南卡右侧,微微垂眸提醒道。
南卡上前迈出两步,垂首向下俯瞰去,望着下方,似黑云压境般密集的队伍,她扬声道:“你们中有大半都来自唐国,而今,你们将和西蕃的将士一起为西蕃的未来而战,我感激你们!感激你们为西蕃所做的一切!你们离开亲人和故乡,在西蕃这片土地上英勇奋战的故事,将会和我的名字的一起,永远留在西蕃史册上为后世传颂!
作为土司,我希望你们能在战场上浴血奋战,杀得敌方片甲不留!但作为和你们一起在兵营内架起篝火吃牛肉的朋友,我更希望你们凯旋归来之时,能一个都不少的毫发无损的站在我面前。
此刻站在这里的,不论是唐国人还是西蕃人,时刻记着,你们都是我布萨南卡的人!奋勇杀敌之后,再完完整整的回来见我,这是我的命令!”
城下一张张黝黑面孔,齐刷刷扬起,将士们定定望着城楼上的紫色身影,眼底涌出了坚毅的光泽。此时太阳才将将升起,周身的血液却像被当空烈日炙烤那般开始极具沸腾了起来。
队伍最前头,迦罗骑在黑色的河曲马上,也正仰头将炙热深沉的眸光,投在那抹娇小却耀眼的身影上。
只要攻下南境,他们便能成婚。
这是她昨日将红绳系在他手腕上时说的。
唇边泛出两道浅浅的梨涡,朝她的方向挥了挥手,他想,站在那里的,是她的女人,是他每夜入睡后,热切盼着翌日天明尽早到来的原因。
所以这一战,他绝对不能输。
迦罗的队伍启程后,南卡仍蹙眉站在高楼上。
“人都走远了,你还要继续待在这里吹风么?”
白无络伸手在发愣的南卡眼前晃了晃。
“小白,你先前说迦罗能活到八十岁,不会是骗我的吧?”
那双杏眸内流转的忧虑,似一根刺,狠狠扎入心脏,白无络心下一颤,转过身,低缓道:“我几时骗过你了?”
“当年,你说算出迦罗已经死了的那次”
被白无络回眸一瞥,南卡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不必瞪人也能释放出杀气,这大概就是气场强大的好处吧。
“临出发前,迦罗朝你挥手时,我瞧见他左手上绑了根红绳。”
原以为白无络今日只是配合她来当个背景布,不想,他连这样细微的事都注意到了。南卡略有些吃惊,“你眼神真好那是我给迦罗的红绳,一共十二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