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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迦罗如此诚挚直白的回答,南卡除了红着脸转过头假装看看四下的风景,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其实这段时间,变得格外粘人的不止是迦罗。
说出来连南卡自己都不信,先前没事就喜欢拿眼瞪她的白七,自打迦罗从兵营回来后,就成了她的小跟班。若是忽略白七脸上那点不情不愿的神情,那他和南卡的距离倒是近了不少,这里的距离纯粹是指脚下的距离。
某一日,白七突然用准备英勇就义的决然眼神看着南卡:“我想睡在寝阁,我师父说你的床最舒服了。”
他说完,手里的小包袱已稳稳的放到了里间的桌上,而一旁的迦罗在南卡忙着对白七解释她的床睡起来其实一点也不舒服的时候,眸光一沉,立刻命人将南卡床上包括帷幔在内的一切寝具都更换一新。
等到了入夜时,白七非常自觉的脱掉衣服一骨碌爬到了南卡床上,随后,他用一脸“你怎么还在这里”的嫌恶神情抱着被子盯着迦罗。
考虑到白七还是个孩子,若将他直接丢出去的话,明日膳食的安全问题就可能得不到保障,而为了不让白无络回来时突然发现自己徒弟早熟了,所以诸如“姐姐要和哥哥睡,你乖乖回房去”之类的话,是绝对不能说的。
思索再三后,南卡只得暂时委屈迦罗,无视了他用深邃的眼神传递出的“我可以睡地上,你也不是一定要睡床上”的信息,就让他回西苑就寝了。
疑心白七是不是想趁她睡着,拿她练新配的毒,南卡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后半夜,白七被南卡频率颇高的翻身动作吵醒。
“放心,我不会对你下毒,要是你出了事,我师父会伤心的。看在你把我吵醒的份上,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么?”
难得见白七如此谦和有礼的同她说话,南卡欣然颔首,想着莫不是这段时日的相处,让白七对她的印象大为改观?
“你从前是土司的女儿,能好好长大应该挺不容易的,我想知道,你幼时眼睛是不是出过什么毛病?”
南卡迅速闭上眼装睡,假装没听出白七话里的嘲讽意味,装着装着没多久她便真的睡着了。
翌日一睁眼,南卡就看到迦罗神色黯淡的蹲在床边,凝眸看着她。
南卡淡淡笑了笑,掀开被窝的一角,拉过他冰凉的双手,放了进去。
“手凉的跟冰块似的,你昨晚没回房么?”
为了不吵醒白七,南卡压低声,脸上的笑意却渐浓。
“回了,脸也很冷”
迦罗说着,将脸凑近南卡,等她伸手出来摸摸他的脸。
“你们在做什么”
白七挪了挪身子迅速坐起身来,两眼瞪得像猫头鹰的眼睛一样圆,他脸上惊愕的神情,就好像南卡和迦罗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迦罗眸光一暗,什么都不管了,抓起南卡的手就往自己脸上贴。
这一大一小的矛盾在不知不觉中不断升温,产生矛盾的主要原因是,迦罗觉得白七是白无络派来监视南卡的细作,而白七则认为迦罗勉强算是中上之姿,还不及他师父的头发好看。
这样的矛盾,一直持续到某日清晨,迦罗照旧出现在寝阁时,突然发现白七居然趴在了南卡身上。
他骤然沉了脸,三两下将白七拎起来想要将他丢出去。
“迦罗,白七还是个孩子,再说了,他趴我身上睡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迦罗神色凝重,“他本是奴隶出身,奴隶从会走路那一刻起,便不再算是孩子,而且而且他睡的是只有我能睡的位置”说到最后,迦罗紧绷着脸,语气里竟带了一丝委屈。
好在二月末,白无络终于回来了。
来土司府接白七时,他面色苍白,一脸的疲态,也不知在西境时都发生了什么,怕提及他的伤心事,南卡并没有问任何有关西境的事。
白无络刚回来没几日,西境就传来施茸土司的生母突然病故的消息。
也是在同一日,南卡刚寄出送去西境的吊唁信,转过身便收到了小霍努土司的信函。
开春后即将与南境开战,南卡心知小霍努土司在这个节骨眼上来信,要说的必定不是什么好事,但打开信函之后,做足了充分心理准备的她还是被吓了一跳。
小霍努土司用一页纸的篇幅,叙述了一个女人当土司是多么的不易,又足足用了三页纸的篇幅说了强强联手的诸多好处。
如果南卡没有看错或是出现幻觉的话,小霍努土司写这封信最终想表达的意思是,他想娶南卡,和南卡强强联手。
虽然南卡无比希望自己出现了幻觉,但不幸的是,没过几日,便陆续有刻着霍努家纹大小不一的匣子送到了土司府中,打开一看,里头装的全是各种罕见的奇珍异宝。
这些匣子前脚刚到土司府,小霍努土司后脚便到了日光城,小霍努土司刚抵达日光城,南卡便收到了盐城发生雪灾的消息。
第108章 土司的脱发危机()
初入冬时;盐城陆续下了几场冰雹。
西蕃冬季的气候本就恶劣不堪;盐城的几家贵族只当这是寻常的事;并未放在心上。
几日后;盐城下起了一场罕见的大雪,仅数日;地上的雪便积了有两尺厚;牧场上冻死了不少牲畜和奴隶;趁着路面还未结冰;贵族们只在府中留了一些家奴;便纷纷举家离开了盐城。
收到的信函上统共就写了这些;南卡秀眉紧蹙;托腮凝眸若有所思;雪灾发生在一月初;而南卡收到这封信函,已是二月的月尾的事。
西蕃有众多雪山;不巧的是,从日光城至盐城的路上也有座雪山;大雪连绵数日未停;就算冒着生命危险去翻雪山;也不知能不能顺利抵达盐城;所以没人知道现在盐城内是个什么情况。
滞留在城内的尽数都是奴隶,尽管入冬前;南卡下令;让东境的贵族给隶属于自家庄园的奴隶发放御寒物资;但就算每家贵族都照南卡说的去做,他们发放的御寒物资,也只够奴隶挺过普通的冬季,一旦雪灾降临,城内冻死、饿死的奴隶,只怕日以千计都算少的。
离开盐城的几家贵族分别去了康城和石兹城,而信函却只有一封,是从石兹城的禅增老爷手上寄出的。
南卡心急如焚,令人请来了白无络,想让他帮忙算出盐城内的情形,白无络却摇头说,雪太大,他什么都算不出。
头一次听说巫术能否使用还与天气好坏有关,南卡紧绷着脸,“那,大雪几时会停?”
“盐城的雪,还会再下半个月。”抬手拍掉南卡紧咬住不放的手指,白无络起身,将那张算出停雪结果的纸,放到日光底下仔细端凝着。
片刻后,只听南卡唉声叹气道。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西蕃每座城与城之间,基本都隔着一座雪山呢”
虽已派人去康城和石兹城捉拿离城的贵族,但雪一日不停,就没办法进入盐城,纵是将这些贵族都抓回来杀了,也救不了城内的奴隶,南卡既是心焦不已,却又对此束手无策。
“你不是最喜欢雪的么?”
抬眸扫了眼南卡那张焦虑的脸,见她神情已然皱成一团,白无络不由得皱了皱眉。
“越好看的东西,携带的危险性就越大,我喜欢雪,却不喜欢雪灾,就像有的人喜欢水,但绝不会喜欢洪灾。”
白无络缓缓侧过身,玄色的衣袍将他那张俊美的脸衬得出几分妖异。
“没能提前预知到这场雪灾,我很抱歉。”
时常将天命之说挂在嘴边的人,突然为了天灾向她道歉,南卡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你怎么了?”
将手上那页纸搁置在案上,白无络仰起头眼底带着淡的分辨不出真假的笑意:“见你如此心焦,我却帮不上忙,除了道歉,我也不知该做什么。”
想不到,白无络也会有茫然无措的时候,南卡觉得若不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好好当一回白无络的精神导师替他指引人生方向,那就太可惜了。
“能预知到什么,不是你能决定的。”
白无络抿唇笑了笑,“我知道。”
他顿了顿,继而道:“说这些,只是怕你会对我失望。”
虽然诸多技能傍身,使得白无络在西蕃子民心里的形象已无限接近于神,但他再接近神也还是个人,既然是人,就难免会遇到力所不能及的事。
若只在他相助时将他像神一样供起来,帮不上忙便将他一脚踢开,那不就和遇事才入寺拜佛的香客一样了么。
寝阁内静了半晌,南卡踮起脚尖,仰头拍了拍白无络的肩,“小白,作为巫师你已经做很好了,若事事皆仰仗着你,那还要我这个土司做什么?”
抬眸瞥见南卡颈侧刺眼的紫红色痕迹,白无络的笑意倏然凝滞在唇边,他挑起南卡的下巴,“你被虫咬了么?”
意识到白无络指的是什么,南卡急忙拍掉他的手,捂住脖子,垂首道:“嗯,最近天热估计是被蚊虫咬到了”
一时慌张,情不自禁就说了这种侮辱智商的谎话,南卡顿时面红耳赤,将头埋的更低了。
怕被人发现颈上的吻痕,这几日,她连寝衣都要挑领高的穿。千不该万不该,她不该一激动就踮起脚尖,仰头望着白无络
南卡一脸的懊恼,只差留下两行发自内心的悔恨泪水。
“炎热?”
白无络挑眉,纤长的手指从没被南卡遮住的颈部肌肤上滑过。
南卡吓了一跳,立即退后一步,“嗯,我爱吃甜食,血甜了些,所以被蚊虫叮咬也是常有的事。”
“是么?”
白无络语气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我这里有专治蚊虫叮咬的药,你取一些回去涂在身上,不论何种蚊虫,只要一触到你的肌肤,便会立即毙命。”
顺着南卡的谎话说下去,白无络的眸光渐渐生出了凉意。
南卡尴尬的笑着摆手道:“不不必了,我血多,多咬几口也不碍事的。”
白无络走后,南卡用脑袋使劲抵住迦罗的胸口,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
迦罗忍笑扯了扯南卡的衣领,吓得她立即反手钳住了他的手。
“不是说,多咬几口也不碍事么?”
若要让南卡用一个关键字总结今日,那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在“不该”两个字底下画几笔加粗的横线。
早知如此,就不将适才的经过告诉迦罗了。
这几日,南卡几乎翻遍了土司府内的所有藏书,没找到静候盐城停雪以外的法子便罢,头发倒是掉了不少。
陪着南卡翻阅藏书,并监督她按时吃饭的迦罗,从历代布萨土司的手记中发现,东境统共就发生过一次瘟疫,而其他几境境内虽然发生过雪灾,可发生雪灾的城池附近并没有雪山挡着,所以这些经验对南卡来说基本没有半点参考价值。他劝南卡先养精蓄锐做好赈灾的准备,待雪停了之后再入盐城。
南卡拾起一根掉落在地的头发,皱眉用水汪汪的眸子望着迦罗,“你一定是怕我成了秃子,才会劝我回去休息迦罗,我若成了秃子,你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
迦罗无比认真的捧着南卡的脸,“即便成了秃子,你也会是西蕃最好看的秃子。”
试着想象了一下自己头上寸草不生的样子,南卡不禁打了个寒颤,为了不让迦罗担心她是否会谢顶的问题,她打算先回寝阁睡一觉,之后再拉上近日西蕃语突飞猛进的锁儿,接着找别的书册。
就在这么一个阳光充足,适合被迦罗圈在怀中午睡的日子里,被晾在驿馆数日的小霍努土司,带着数十名护卫来到了土司府。
他在正厅内喝到第三壶酥油茶的时候,才等到南卡现身,也怨不得南卡怠慢他,谁让他来得不是时候呢。
刚才,外头的家奴进来禀报说小霍努土司正在正厅内候着南卡的时候,迦罗脸色猛地一沉,迅然拔出悬在腰际的剑,举步便要冲出去。
早知迦罗会是这个反应,本想瞒着不让他知道小霍努土司提亲的事,奈何小霍努土司一点也不懂得低调二字该怎么写,送来了信函不说,还隔三差五往土司府里送东西。
起初,南卡还可以用小霍努土司是在向她表示友好这类的理由忽悠过去,等迦罗偶然看到匣子里除却珠宝之外附赠的肉麻情诗时,此事就再也瞒不住了。
迦罗并没有立即撕掉那些情诗,而是一封封拆开仔细研究了起来。
研究完毕,他凝眸定定望着南卡,“从前他追求那些贵族小姐的时候,我帮他写过不少情诗,我认得他的笔迹,给你送来的这些诗绝非他本人所写,可见他并不是真的喜欢你,所以这些诗你不必看,我拿走替你烧了。”
见他一脸严肃,南卡忍笑道:“倘若这些诗是他自己写的,我便可以看了么?”
迦罗沉下脸,不答反问:“攻打南境之时,我若杀了小霍努土司或者卸掉他两只胳膊,你会生气么?”
从迦罗无比认真的眼神中,看出他不是在开玩笑,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南卡去正厅时,并未让迦罗随行。
继任大典之前,就听说小霍努土司在暗中招兵买马扩充兵力,但他的兵力究竟扩充到了什么地步,南卡却一无所知。
在水颇深的南境安插探子,无异于是让探子去送命,而白无络的巫术能算出的范畴又不包括兵力,所以在开战前,南卡还不能轻举妄动。
“让布萨土司大人在百忙之中抽空见我,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啊。”
一见南卡进来,小霍努土司那张略显丰满的脸上立刻堆起笑容。
要不是锁儿心疼府里的酥油,连着催了数次,否则南卡一定会先睡个午觉再过来。
“霍努土司客气了,你远道而来,我却让你久候了近一个时辰,该是我过意不去才对。”
南卡从脸上挤出和善的笑,与他客套了几句。
“不知霍努土司此番来日光城,所为何事?”
第109章 观不合怎么交流()
与一个不请自来的人交谈;是件挺痛苦的事;倘若这人还尽说些让你听了不舒服的话;那这痛苦的程度便会在须臾间增涨无数倍;这便是南卡现在的真实感受。
尽管她此刻很想一茶碗砸到小霍努土司头顶,好让他闭嘴不能说话;但她脸上却看不出一丝异样;贵族们管这种;忍无可忍还是得忍的尴尬交流方式叫“教养”。
待小霍努土司无视了南卡漠然的眼神;又将他信上所写的内容重述了一遍之后;南卡强抑着想一巴掌糊到他脸上的冲动;艰难的莞尔一笑道:“你是土司;我也是土司;你有的没有的我都有;所以我为什么要嫁给你?”
也许是这抹笑,让小霍努土司有了种“我还是有机会的”错觉;他竟然十分有耐心的同南卡解释道:“可是,我和其他土司都有的一样东西;你却没有。”
好吧;是南卡冤枉他了;他的耐心原来只是为了给她一记暴击的伪装。
反应过来他所说的其他男性土司;都有就她这个女土司没有的是什么东西之后,她微微皱眉;面上却无半点愠色;“其他土司?在我攻破北境;收服西境之后,西蕃除了你我还有别的土司么?”
不是不恼小霍努土司这种,把已败在她手下的土司扯进来,歧视她性别的做法,只是觉得他不文明,就让他一个人不文明好了,她没必要顺着他话里的意思往下说,反正再生气也不能动手打他,若是因他几句话就恼羞成怒,那也太不划算了。
“既然现在只剩下你我两个土司,那你就更该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