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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瑛道,“两个孩子都挺懂事,先生也说他们读书上进呢。”
林夫人问,“你公公是个什么意思?”
“濬哥儿先前一直是家里的武师领着启蒙,前些日子公公考校了濬哥儿,说以后濬哥儿的武艺兵法就由他传授,还给濬哥儿挑了匹好马。”
“凌哥儿呢?”
唐瑛答道,“公公说了,凌哥儿一生下来身子骨就不好,以后能读不行的话也给他寻个前程。”
林夫人冷笑,“到底是护短。”又道,“罢了,他只要能当好咱们濬哥儿的助力,送他个前程也没什么。”
唐瑛似乎难以启齿,沉默了好一会儿,“母亲,那边又得了个儿子。”
林夫人大惊,她飞快地往周围看了两眼,挥退了左右,低声问,“那东西……你没给他吃?”
唐瑛点点头,“……去年他回来,那东西的确是给他吃了,我亲手端给他的。”
“那怎么还……”
唐瑛突然就哭了出来,“他们瞒得我好苦!那孩子如今都两岁了,说是那贱人的儿子,其实是我婆婆送过去的婢子所生,被那贱人抱到自己屋里,要不是那婢子托人送了信来,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唐瑛恨恨道,“我恨不得他们死!”
林夫人搂着女儿安抚了好一会儿,“你是什么身份?和那贱婢计较?那不过是个玩意儿,早晚要收拾了她,对不起你的是那狠心贼,当初来求亲的时候是什么样儿?一转眼就变了,当我们唐家、林家是好欺负的?”
林夫人想了想,“这事你公公婆婆一定早就知道了,只是没告诉你罢了,你且装作不知,回去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好好教养两个孩子,将来你的前程都在他们身上呢。”
唐瑛哭道,“母亲,我真是忍不了了。”
“忍不了也要忍!”林夫人突然打了女儿一个耳光,低声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我这些年若是不忍着,早就……”
她攥紧了女儿的手腕,使劲摁了摁,“如今南疆未稳,朝廷是不会动他的,何况濬哥儿还小,他要是没了,濬哥儿的前程也难说,且让他替濬哥儿守着位置,将来……等濬哥儿再大些……嗯?”
唐瑛哭着点了点头。
林夫人道,“我早几年就让人去寻访那贱人的底细,今年刚有了些眉目,你好好的,有我呢,他们给你受的委屈,我早晚都还给他们。”
母女两个说着贴心话,冷不防听到远处一声尖利的惊叫,紧接着便听到有人大声喊道,“来人啊,救命啊!哥儿落水啦!”
那分明是濬哥儿奶娘的声音!
唐瑛脸色变得刷白,脚一软就瘫倒在地。
林夫人也吓得变了脸色,不过她到底是经过事的,马上叫了人来把女儿抬起,“不会有事的,这园子里这么多人,又有会泅水的,孩子不会有事。”
唐瑛搭着仆妇的手臂站起身,便踉踉跄跄的往声音来处跑去。
唐松浑身湿透的跪在岸边,怀里小小的身躯俯伏朝下,一动不动,他不停地用掌心推挤孩子的背部。
鄂云丰也是一样的浑身湿透,狼狈地站在一旁,怀里抱着另一个,训斥道,“谁让你们去水里的!你看看,出事了吧!”
仆妇们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个炒锅,唐松把怀里的孩子平放在地上,端起锅按在孩子的腹部碾压,眼看着孩子神志不清,他的脸色也青白的可怕。
“我的儿啊——!”
唐瑛满脸是泪,披头散发的跑了过来,看见唐松便扑了过去,又被身后的仆妇架住了,“大哥儿正给凌哥儿施救呢,动不得呀四姑娘!”那仆妇一着急,竟叫起了唐瑛出嫁前的称呼。
林夫人略略晚到了一步,看见地上躺着的是凌哥儿,而不是濬哥儿,顿时松了口气,怕女儿失态,忙抱住唐瑛小声道,“濬哥儿没事,是凌哥儿,凌哥儿掉水里了。”
第167章 吵架()
小五瞧见湖边几株树结的果子红彤彤的十分喜人,就说要去摘些来,曼春知道她孩子心性,并非贪那几个果子吃,只是好玩罢了,这花园子太大,怕她走迷了路,就让素兰陪着她去。
小五道,“这会子园子里人多,到处都是人,那边儿又不远,我去去就来,有素兰姐姐陪着姑娘,姑娘若是有什么吩咐,也省得再麻烦别人。”
“你个丫头真是伶牙俐齿,”唐曼宁在一旁听见,一点小五的额头,笑道,“你担心你们姑娘没有使唤的人,我还怕你玩儿的乐不思蜀忘了回来呢,要是叫园子里巡查的婆子们遇上,有你吃的苦头——云珠,你陪着她去,早去早回。”
小五去看曼春,曼春柔声斥道,“还不快去?”
小五吐了吐舌头,“我多摘些来给姑娘们都尝尝,那果子酸酸甜甜的,好看呢。”说着便拽着云珠跑了。
今儿没有外客,都是自家人,又是在园子里,地方宽敞得很,唐曼宁和唐曼春在这里叽叽咕咕,声音并不大,又有戏台上的唱腔和众人的喝彩声,还有女眷们私下的议论声,唐曼锦竖起耳朵听了半天也没听清楚这两人在叽咕什么,她心里跟猫抓似的,到底不是能沉住气的性子,“大姐姐跟二姐姐说的什么呢?神神秘秘的也不叫我们听见。”
唐曼宁不愿理她,也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被她说嘴,就给曼春使了个眼色。
曼春笑了笑,“能有什么事呢?我们在说这几个小戏的扮相好。”她扭头往戏台上看了看,“呀,快看!”
台上正演着《连环记》里的一出折子戏,这会儿正演到吕布和貂蝉被董卓撞破,只见那演吕布的将手中的方天画戟挽了个枪花,两臂向前一伸,扮董卓的花脸啊了一声,手扶方天画戟的戟杆,身子直挺挺的向后一倒——
台下传来一片喝彩声。
“天呢……”唐曼宁皱着眉有些不忍。
唐曼锦似乎是终于抓到了唐曼宁的短处,哧笑道,“她们就是干这个的,若是不想疼,趁早舍了这个行当,回家种地去,姐姐也真是大惊小怪,难不成在在泉州没看过戏?我听说那些蛮子的戏糙得很,念白也都是土话,想来泉州那样的小地方是看不到这样的好戏呢。”
被她这一番抢白,唐曼宁往太夫人和几位太太那边看了一眼,“曾祖母大喜的日子你要吵架?”
唐曼锦回以眼色,并不信唐曼宁真敢把长辈们招来。
唐曼瑗伸手要取桌子上的葡萄,曼春帮她把盛葡萄的碟子推了推,打断道,“下一出是什么戏?我记得刚才有人点了一出《摩合罗》?”
可惜唐曼锦并不领情,“二姐姐没见我和大姐姐说话呢?”转过来对唐曼宁挑衅道,“大姐姐莫不是因为我说了实话就不高兴了?”
曼春心里原本不想和唐曼锦计较,可她这般无礼,自己再忍气吞声,就真要叫人看扁了,自然也不会再跟她客气,“你以为姐妹们愿意和你计较?我知道,你打小就没见识过外头,只晓得看这砖瓦围起来的一片天,不知外头的大千世界,自然眼界窄些!那乡野小调自然也是不入耳的——”
这不是骂她是井底之蛙吗?唐曼锦也不是傻子,小脸儿绷得紧紧的,气的声都变了,“谁爱听那蛮子的乡野小调!”
唐曼宁淡淡道,“乡野小调你也没听过哩——块住口吧,不知道也就不知道了,出来露丑丢人就是你的不对了,幸亏今儿园子里没有外人,不然家里的名声都要让你丢尽了。”
唐曼锦大怒,声音也抬高了,“不知道是谁丢了家里的脸!”
唐曼宁睨了她一眼,转脸看向台上,“收起你那嘴脸来,道行浅就不要出来现眼,没得叫人恶心。”
唐曼锦被唐曼宁不客气的说到脸上,立时就变了脸色,把手里的瓜子往桌上一扔,“你骂谁呢?”
瓜子崩得到处都是,曼春掸掸裙子,冷着脸,“别胡闹了,曾祖母的寿辰你是要闹给谁看?”
曼春一句话没说完,就被唐曼锦一个眼刀飞了过去,“二姐姐恁的话多,吃你的罢!”
她有心再说几句痛快的,却听唐曼瑗小声道,“三姐姐,快坐下吧,曾祖母那边的马嬷嬷过来了。”
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往上首看去,见果然太夫人身边服侍的马嬷嬷往她们这边过来了。
唐曼锦白了妹妹一眼,“要你多事?”
唐曼瑗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马嬷嬷过来了,她看了看几位姑娘的脸色,瘦削的面容没有丝毫笑意,身上的蓝绸褙子又平整又合身,蓝得发亮,“姑娘们用得可好?”
这位马嬷嬷据说从年轻时候就一直在太夫人身边服侍,去年她因为儿子没了,病了一场,便出了府,前几日进来给太夫人磕头拜寿,太夫人又想起她的好来,又点名叫她进来伺候了。
唐曼宁请马嬷嬷坐下,又叫人搬了凳子来,马嬷嬷客气推辞了,“不敢,不敢久留,还要回去服侍呢,姑娘们要点什么戏,只管使了人去告诉我,老太太早就说了,让姑娘们不要拘束,今儿要热闹一天,想听什么戏,只管去点。”
唐曼宁道,“曾祖母疼我们,不知下一出是什么戏?有没有点《麻姑献寿》的?”
“下一出是《打金枝》,四姑太太点的《麻姑献寿》。”
“《满床笏》呢?”
“这是老太太点的。”
唐曼宁看了看点戏的单子,“《蟠桃会》和《八仙贺寿》呢?”
唐曼瑗插了句嘴,“曾祖母不喜欢猴儿戏。”
唐曼宁见马嬷嬷没说什么,便道,“那就《八仙贺寿》吧。”
马嬷嬷在《八仙贺寿》一栏上掐了个指甲印儿,道,“姑娘们还想看什么,使人来说一声就成,老太太大好的日子,都高兴了才好。”
唐曼锦冷笑一声。
马嬷嬷看了她一眼,神色不变,又瞧了瞧姐妹几人的桌子,便告退了。
下一出戏尚未开始,席间的太太姑娘们各自说话的说话,净手的净手,突然,从对岸传来一阵阵喧嚷,听动静似乎是有人掉进了水里。
双松馆里,太夫人神色微凝,“快叫个人去看看,是谁掉水里了?”
马上就有丫鬟婆子跑了出去。
唐曼颖忽然道,“大哥哥和丰表哥去哪里了?刚才还在……”
众人这才留意到对面画舫上唐松和鄂云丰已经不见了踪影,今天留在府里吃酒祝寿的男孩子里就数他俩年纪最长,都是大小伙子了,其次是二姑太太家的二郎王世垒,那几个年纪小的都是跟在各自母亲身边,唯有他们三人是坐的画舫。
唐曼宁站了起来,吩咐身边的丫鬟,“快去看看!”
曼春也叫素兰跟了去。
素兰她们刚走没一会儿,小五和云珠就一前一后的回来了。
云珠问小五,“你钻去了哪儿?我到处找也没找着你。”
曼春问小五,“你是从哪边过来的?画舫那边出了什么事?”
小五使劲喘了两口气,待平复了气息,道,“我闻着那桂花香气好闻,就顺道去了西边的桂花林里采了一帕子,姑娘闻闻看,香不香?”她从袖袋里掏出个系紧了的圆鼓鼓的帕子,里头全是一簇簇的桂花,香气顿时散溢开来。
云珠见在座的神色不对,便悄悄扯了扯小五,小五就不说话了。
不多时,有婆子前来回复,“是两位钟少爷掉湖里了,叫大少爷和鄂表少爷救了上来,夫人和四姑太太正在那边呢。”
钟濬不仅是林夫人嫡亲的外孙,更是东国公府的嫡长孙,要是让他在唐家出了什么事,便是太夫人出面也不好交代。
太夫人追问道,“人怎么样了?叫太医了没?”
那婆子答道,“小世子无事,就是凌少爷昏迷了一会儿,奴婢过来之前凌少爷已经吐出了腹中之水,夫人叫人拿了帖子去请太医,又叫人就近把碧波岛上的院子收拾出来,这会儿两位少爷该是已经过去歇着了。”
出了这样的事,谁也没心思再坐着了,便由太夫人领头都去了碧波岛。
因园中道路曲折,除了太夫人匆忙之中坐了肩舆,其余的女眷皆是坐船,因水路通达,倒也不比肩舆慢多少。
碧波岛位于清凉园中部靠近大门的方向,四面环水,只有南面有桥,岛上遍植青竹,只有一座院子,是以前四姑太太唐瑛未出嫁时的消夏之地。
曼春上回跟着江溆来园中游玩的时候也只是坐着船环岛转了一圈,并未上岛,皆因当时看管园子的管事婆子介绍说岛上的院落是四姑太太常住的,平时不对外开放,她们当时想着,既然是长辈休憩之处,便不好乱闯,便按捺住了好奇心,没有上岛。
第168章 恐惧()
这碧波岛果真名副其实,一处极为精致的小院被竹海包围,一阵风吹过,竹枝摇曳,黑瓦白墙。
不过,曼春也只是简单扫了两眼,便匆匆跟着进了岛上的小院。
看到林夫人,太夫人上前急切问道,“孩子们怎么样了?”
林夫人眼眶红红的,不过看她说话倒还存着理智,“您怎么过来了,我叫她们不要说,就是怕您着急过来。”
“都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要讲究这些虚礼了,太医可请了?请的哪家的?”
林夫人一一答了,“您放心,这会儿都清醒了,倒是都无大碍。”
太夫人没去管身后的人,倒是林夫人,对几位太太和姑太太道,“只你们进去也就罢了,叫人看好了孩子们,别乱跑。”
人已经来了,不进去瞧一眼总是不好,不过既然林夫人发了话,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但此时若是再回去听戏,似乎也有些不妥当,何况还有姑太太家的表亲们,唐曼宁是孙辈里居长的,就让人将这院子的前一进收拾出两间屋子来,让众人暂时歇歇脚。
待坐下了,唐曼宁又叫人去问唐松和鄂云丰的消息。
这个倒是不难问来,回话的婆子道,“两位小爷因为救人,身上的衣裳都湿了,刚叫了人去取干净衣裳,正在里头候着呢。”
“他们没事吧?”事关自家兄长,唐曼宁问得格外仔细,“叫人拢两个火盆送去,别晾着了。”
这会儿乱糟糟的,还真没人想起来这一遭,那婆子赶忙应了,下去准备火盆去了。
太医来得很快,唐曼宁她们瞧见几个婆子引了个白胡子老头儿来,老头身后还跟了个背药箱的药僮,唐曼瑗道,“是洪太医。”
鄂云溪问唐曼宁,“他医术如何?”
“太医院里的供奉,家里常请他来。”
鄂云溪“噢”了一声,又打发了个丫鬟去后头找鄂云丰去了。
过了没一会儿,鄂云丰穿着身干净衣裳从后头出来了。
唐曼宁见他身上穿的那身衣裳眼熟,想起那是自己给兄长做的新衣裳,还没上过身的,急忙问道,“怎么只有你?我大哥呢?”
唐松却是被林夫人叫去问话了,其实本来鄂云丰也被问了话,不过他说话剪短,况且他又是客,林夫人问了她几句,见问不出别的来,就放他出来了。
好在大太太王氏这会儿也在里头,唐曼宁和曼春倒也不怎么担心,只是暗暗腹诽了一番林夫人的作为,便叫人给鄂云丰上茶。
鄂云溪作为姐姐,说话更好开口,她直接问鄂云丰,“他们怎么就掉进湖里了?你们救上来的?如今怎么样了?”
原来钟濬和钟凌两个在湖边看鱼,两人玩的兴起,钟濬从小练武手脚灵活,就趁着乳母来不及拦阻,越过栏杆想要探手去抓鱼,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