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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香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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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吕氏的身影却逐渐消失在侯府。她不再怨恨,也不想再看下去了,她花了太多太多的时间看这个不同母的妹妹挣扎在自己曾经的那一方天地,心中也不再有快意。

    她们于她已经是陌路人。

第2章 金团子() 
外头下着鹅『毛』大雪,吸上一口气儿,再吐出来好像都成了冰碴子,恁的冻人。而吕府的几十个三等丫鬟并婆子只得早早儿地起身洒扫,身上穿得还是旧年的袄子,外头缝着松花绿的细葛布,便是『摸』上手也是软绵绵的,只因着太太去了,早儿没人想着给她们一季两身衣裳地做着了,再好的衣裳,里头的棉花过了水儿,也不够暖和了。

    不过现下便好了,素蕊搓了搓通红的手,心道将就着熬一熬,过了年儿新太太进了门大约也是要新发衣裳的。若是新太太来了,她卖力些或许能升个二等的也未可知的,那时家里的三个小弟小妹也能一月吃上五六回白面了,想着又是浑身干劲,从水里捞出粗布巾子,更卖力地擦起了照壁。

    “素蕊!?素蕊哪儿去了?……”她听见她娘徐婆子的叫唤声儿。

    素蕊忙应了声儿,麻利搬起木桶子。

    徐婆子三十有余,因着样貌不伶俐,笑起来又是满口的黄牙,家里主子也不愿在跟前用她,熬了小半辈子也不过是个外院看洒扫的。生个大闺女儿素蕊倒是平头正脸的,干活也麻利,太太活着的时候还曾抬举来进正院做粗使,眼看着过个几年能步步高升,太太却过了身儿。老太太便又打发回来做了个最次的洒扫丫鬟。

    徐婆子忙拉着她避了风口子,气得打她两下,横眉道:“我说的话你如今翅膀硬了,也不听了!就是太太在时也不曾这么使唤你,寒冬腊月的你若是冻坏了以后又如何?你还嫁不嫁人生不生养?!以后若是伺候新主子,又哪个大丫头是满手生疮的?!”

    素蕊只低头细细道:“娘好没道理,我不过是个二等婆子的女儿,哪里那么精贵。从前听太太教瑞哥儿说甚个‘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若想着上去,便不能躲懒儿,我知道娘心疼我,怕一日日做下来坏了身子。但我若偷『奸』耍滑被主子知道了,便一辈子是个三等也无怨言的!”

    徐婆子只叹息两声,又拉着素蕊的手捂暖了,一边整着她的衣裳一边道:“老太太想着要从院子里拨出两个二等,服侍大姐儿去。虽如今也不是照着太太在时的例子了,每月只八钱银子,却是个实在活儿,你去了不说月例比你老子娘多,就是打赏也可比现在翻几倍。”说着便似看着银钱一般咂咂嘴。

    素蕊不多说,点了点头。能服侍大姐儿她自然是愿意的,不说别个,就是这嫡长女的身份就是将来新太太来了也照样吃香喝辣的,她只忠心服侍,家里人便能过得好上不止一星半点儿。

    那边金珠儿拨了拨盆子里的红罗炭,估『摸』着也到了姐儿梳洗给老太太请安的时辰,便绕过紫檀架子的大理石屏风,架子床的两层绸缎纱幕中隐约有一个小小的人影。

    金珠轻手轻脚地拨开第一层绸幕,用丝绦固定在一旁的架子上。

    轻声喊了不下十次,里面小小的人影才翻了个身儿,『迷』糊道:“金珠儿,是不是该起了?”

    金珠心里一酸,太太在时何曾要姐儿起得这样早?老太太农户出身,自来天没亮便起了,就是富贵了也改不了的习惯,一边还叫着太太也这样早起。姐儿正是长身体呢,老太太却说什么要练得大家闺秀的规矩出来。

    姐儿醒了,金珠便唤来几个小丫头子鱼贯而入。拿着细葛布小心擦着姐儿嫩生生的细白脸蛋,又抱了坐在床沿上拿盐水漱口,脸上敷上一层薄薄的玉容膏。拿了件家常的素绒绣花小袄,配上织锦镶『毛』小斗篷,梳个花苞头,再两遍各『插』上一根羊脂白玉刻蜻蜓小簪子,大姐儿看上去更是玉雪可爱。旁的不说,大姐儿的穿戴几项是长公主每月送来的,还有的是太太为大姐儿打制的。老太太日常穿戴得简朴,自家也没多少梯己,前头琢磨着太太嫁妆也被良国公府要了清点回去。如今自然看不得大姐儿满身矜贵。

    况且还有那位表小姐一道,若是姐儿有些什么好的,难免又要看上,故金珠儿每日挑拣穿戴也要花上三炷香功夫,且若是老太太觉着穿戴得奢了,她们这些下人又要扣月例。

    大姐儿也一声不响地跟着起来,卯时也只那农户家的闺女比这更早些。大姐儿才三岁竟也忍得住不哭不闹,由着金珠牵着她去了老太太住着的春晖院。

    吕林氏自从活过来也已经一年多了,她日复一日记忆清明,到如今上辈子的事情也记得大半了。她记得的事情里自然有她的祖母,吕王氏。娘亲走后她被祖母接在身边先养着规矩,祖母此人出身乡野,因着养了一个考了功名的儿子一时间也从日日耕地的农『妇』摇身一变,成为京城里的老太太。从此变得自持身份起来,又是敏感而多疑的『性』子。出去同别家老太太交际,定是穿得一身金银珠翠,仿佛这样才能掩盖住她的出身。对于出身高贵的母亲,她一向是爱挑刺儿,好在老太太一向胆儿小,真叫她分拨点管事权柄又叫娘亲立规矩她也不太敢了。

    而吕王氏对大姐儿这胎女娃儿其实并没有什么好感,只觉是个赔钱的,用不着多金贵地供着。

    住在她身边的这一年来大姐儿也有些知道了,长公主送来的布料一向挑着金贵软绵的,有些更是宫中才享用到的,吕家祖母一次定是要留个小半儿的缎子说是替大姐儿存着的,剩下的才做了衣裳。

    吕王氏也不大懂甚个缎子贵重,甚个市面上多些银钱也买得,身边的丫鬟更是不识货的,只惯会奉承,便专挑了些闪着光的金银缎子往私库里放着。且不认得那几批暗纹贡缎才是货真价实的好货,更有甚者缎子上也绣着些暗纹的花草亭台,可这吕王氏也似瞧不见一半捞着金的银的就眉开眼笑。好在长公主也明白,送来的料子一向都足,就是扣了小半的布料也足够着她一月穿戴的。

    吕王氏四十许人,黑『色』的脸上因曾经每日的劳作刻上了深深的纹路,她早就坐在茶棋椅子上享用起了早餐,身上穿着翡翠掐金丝背心,头上也戴着二龙抢珠金抹额。金珠儿看着这身打扮也知是要和几家老夫人约着打牌了,才这么穿金戴银的。

    吕王氏对着看着大姐儿头上身上穿戴扫了两眼,见着没多少金银的事物心里也满意。只看着那两支羊脂白玉的小簪子心里暗暗咂舌,她来了京城这些年,也只见着那长公主和自家媳『妇』儿戴过这羊脂白玉。另外几个小官家的老太太靠着儿子的俸禄和自己的嫁妆也不曾戴过,可见这玉石值钱,就是有大约也是压箱的,不舍得戴呢。心下觉着金珠儿给大姐儿『插』戴这些越过了她这祖母去,不由不快,便只淡淡地叫给姐儿添上副碗筷来,对着大姐儿也不多问。

    偏生一边的荷姐儿道笑着开口道:“妹妹今天打扮倒是极精神的,那白玉的小簪子看着真真是好看。”说着又凑过去用手抚了抚大姐儿头上的羊脂玉簪,只觉触手生温。

    大姐儿却不答她,只微微偏头避开,先叫金珠伺候着把手上的半碗粥用完,才噘嘴道:“我看姐姐的耳珰也好看,姐姐同我换着戴罢。”

    荷姐儿面『色』一僵,只呐呐道:“妹妹还小呢,怎么戴耳珰。”这副耳珰是她最爱的一副,上面的荷花用金泥得和真的没两样,又点缀了几粒鸽血宝石更是价值千金。

    大姐儿又咯咯笑起来,好像在嘲笑荷姐儿方才的局促。

    荷姐儿恼了,自觉被这没娘的女娃辱没了,狠狠瞪她一眼,心想着饭桌下再同她算账。

    大姐儿不以为意,继续吃早膳。

    吕府老太太的厨子也是大姐儿的郡主娘亲留下的,长公主怕是两个外孙吃不惯旁的,便没把一厨房的人收回国公府。这其中自是老太太最为受益。吕王氏更是几次三番叫着几个翰林老太太来府中吃宴,便只叫着厨子烧些拿手的贵重菜来。次数多了,吕王氏也不懂经营,府中大有些周转不过来,再者厨房里看着换了个主子,油水没有从前多了,偷『奸』耍滑的也来的。最后只能吕老爷吕仲之『操』持起亡妻留下的一厨房,再不许多烧贵重的。只老太太这边看着大大小小皆是儿子出的钱,便隔着三五日要着些燕窝来吃。

    桌上放的一屉金团子和鸡豆糕,并两碗燕窝粥和几碟子小菜。那金团子做的金灿灿的元宝样子,里面包着些鲜菇肉末的,配着糯米的皮子吃着也格外香甜。大姐儿心里莞尔,老太太实在是爱财的,就连这金糕子银鱼的也是隔着几日便上。

    吃完老太太便说了些你父亲不过是个六品翰林,养活家里不容易,你更是要节俭些,万不能铺张浪费云云,又道院子里头过一会儿进来几个小丫头子,叫着姐儿挑一个回去,好多些安守本分的奴才,另一个她自家拨了身旁的云钗,就带着六个丫鬟榻上小憩去了,又招了荷姐儿去,叫她也选几个侍候的。

    金珠心里暗暗发苦,姐儿还小呢,哪里理睬这话?可不是说给她听的?而这云钗虽不能说和她有甚过节,只关系很淡。她们几个从国公府跟了来的,同云钗、银瑁几个一向是点头交,这不,老太太送了来不就是开始伸手到大姐儿院子里了?

    这个云钗虽是二等,可她若是给她甚个没脸儿,可不是给老太太的没脸儿?老太太叫大姐儿自己选,便是不帮忙的意思,可大姐儿一个六岁小孩子哪里会选丫鬟,可她却是不敢越俎代庖,若是代大姐儿做这做那,老太太还不觉着她是前头太太留着打擂台的?可不就寻了由头发落她了?

    且就说年前姐儿的『乳』母张氏也是因着代姐儿打发几个丫鬟,又管吃食又管银钱还和老太太磨着些长公主送来的布料『插』戴的,便被老太太打发了走。

    这张氏固然有错,便是一日日的不把自己当个奴才,可说到底也是向着姐儿,她没甚错处便发配了她一家子到庄子上看坟,也太过了,至此她也算是懂老太太的念想了,就是要把姐儿身边得力的刺头全拔了,好让姐儿受她摆布。那她万万不能胡『乱』出头的,否则姐儿身边的人竟也叫拔得一个不剩了,大姐儿却拍了拍她的手,朝她甜甜笑了笑,“金珠儿,我选丫鬟!”

    这头素蕊冷得想发抖,也不敢拢衣裳,就怕主子因着不庄重便看不上她。听到是大姐儿自己选,心里却也是一沉。姐儿还小,若是看着『插』戴鲜亮的选,可不轮不着她?且就看一边上王赖家的二闺女皮子虽有些黄,却胜在通身扯了一整匹的樱草『色』绸布做了棉裙子,又站的靠前,只怕主子不注意到也难。却只见小小的大姐儿一伸手便越过乌压压的小丫头们指着她了,小小的脸盘儿雪白雪白的,配着一张喜气含笑的嘴儿可不正像是年画上的童女。

    大姐儿眼睛晶亮亮的:“你叫什么?”

    素蕊不敢多言,只垂头老老实实道:“素蕊。”

    大姐儿胖乎乎的小手烘着嵌玉的银炉子,又拔下头上的羊脂玉小簪子,笑盈盈道:“金对玉,宝对珠,大表姐名里有玉呢,你便叫银宝吧,同金珠儿凑一对儿。”

    素蕊有些惶恐地接过白玉簪子,这可够他们一家子在吕府上吃喝十几二十年了,便刚要伏地,一旁『插』着金嵌玉荷花簪子,瓜子儿脸盘的丫鬟便笑道:“大姐儿给的,你便手下罢。主子给的东西万万没有不受的理儿,看得起你哩!”

    银宝眼睛一热,心道再没人这样看重自己的,又道姐儿如此年幼又丧了母亲,一出手也是如此贵重的货『色』,像是能自家说了算的,便越发心中恭敬起来。

    荷姐儿是客,怎么说也是由着大姐儿先选的,本看着大姐儿选了个这般寒酸的也有些瞧不上。可看着她拿了那根她看上的送了个寒酸丫头,心里又是不大高兴,便是连招呼也不招呼一声儿,一气儿选了四个模样周正的丫鬟。

    只大姐儿这边早就走远了,也不曾看到。她看着银宝,伸出玉白的小手要她抱着,金珠儿在一旁拿食指羞羞脸儿,道大姐儿有了银宝便忘了她。

    终是因银宝儿穿得素旧,没真儿个抱,但也足以让满院的丫鬟知道姐儿喜欢她。

    大姐儿心道,记得从前素蕊最是温厚老实的,跟着去了侯府,日日给自己试着饭菜,干活也最是卖力的,身子就是一直不好轮值也不偷半分闲的,可终究是底子差些,早早便因着那几味□□去了,记得走时还拉着金珠儿说舍不得『奶』『奶』,还没等到有小少爷便去了,不忘交代给『奶』『奶』做的衣裳还有一半,用的什么『色』线。

    如今她给她换个名儿,也是换了命。

    回到院子里,叫金珠带着银宝下去梳洗着,叫上新来的云钗伺候着,便见着小丫头子来报,长公主明日要驾临府中。

第3章 消骨鱼(捉)() 
隆冬的日子里富贵人家的家眷也不大走动了,只偶尔使唤小厮各处送些点心花样儿的,整个京城都静了许多。

    这日晌午,吕老太太正靠在榻上小憩,叫荷姐儿陪着念念话本子。荷姐儿也上了十岁的年纪,大体几个粗浅的字儿还是认得的,便抱着话本子坐在一旁仔细读着。

    这出《怡情阵》写得直白又动人,荷姐儿脸红红的,清脆婉转的嗓音听得吕王氏格外舒坦。

    外头有婆子报道:“老太太,那国公府长公主身边的贺姑姑来了,说是要见见您和大姑娘。”

    吕王氏未开口,倒是荷姐儿先开了口儿:“没见着我在同外祖念书么,怎地这般没规矩了?叫她外头等着,你们好生上了茶便是,等会子自会查问她。”

    吕王氏看外孙女这般心里也是舒坦,也就默许了。这人不过一个使唤奴婢,三番四次给自家脸『色』看,她心里甚是腻烦。

    荷姐儿见状笑道:“不过一个下人,不若让外孙女儿替您打发了罢。”

    吕老太太看她一眼,道:“她再是下人,也不是你能打发的,你侍候我也累了,下去吃些茶点歇着罢。”到底年纪小,又是个女娃,这点子道理也不懂。

    荷姐儿面上有些辣,抿了抿唇也就退了。

    贺姑姑跟着进院子的时候天已经晚了,外头没了太阳光更是冻人,即使是穿着羊羔绒的袄子,手里还捧着个暖炉,却仍受不住寒风绵密,满脸具是寒霜。屏风后大姐儿正由云钗侍奉吃着牛『乳』,不多不少一小碗,因着甜口,又算是油『性』的东西,怕姐儿喝多了腹胀,金珠儿还特意叫厨房打了个蛋进去,叫大姐儿拿着小银勺子吃着过过腻味。

    看着贺姑姑屈膝行完礼儿又道了万福,大姐儿只眨眨眼看着她,张开手要抱抱。贺姑姑在娘亲去世后没少代长公主看她和哥哥,送布料吃食都是贺姑姑亲送的,因此也不面生。贺姑姑抱了大姐儿掂了掂,看着也没瘦,面『色』也红润,这半月姐儿想必是被金珠服侍得不错。又放下大姐儿,怕颠着她。

    一旁的云钗也是服侍老太太的人,自然明白贺姑姑是谁。便忙道:“金珠儿说是去耳房备些茶水招待嬷嬷呢,嬷嬷且坐着,姐儿有我呢。”

    这话说得未免有些唐突好意,贺姑姑拿眼一扫云钗,这丫鬟一身鹅黄绢裙又是一身半旧的刻金丝妆花驼『色』琵琶袄子,头上又带着根金翠玉步摇,不说旁的这袄子看纹路『色』泽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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