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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怎么样?热乎乎的吧,我可是小跑了一路,就怕阿砚你吃不着热乎的!”
谢青砚哭笑不得,他这是在不悦给谁看啊?手心里的温度传来,谢青砚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嗯,的确是热乎乎的。
元玉一高兴,就扯着他的手想往他嘴边送,“你尝尝,你尝尝嘛!”
谢青砚垂了垂眼睫,站起身子『摸』索着拉扯住她作『乱』的两只小手,轻轻唤她,“先听我说。”
元玉两只手被他拽在手里,也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只胡『乱』嗯了两声,然后小手指头开始挠他的手心。
谢青砚实在是有些头疼,手心里轻轻痒痒的感觉像划在心尖儿一样,谢公子感觉自己耳尖微微有些热,遂刻意地板起脸,将头偏至她声音的方向,“小玉可是泼了茗棋?”
见他肃起面容,元玉心里有些打鼓,声音就有些蔫,“泼……了”,可是……是她先——想到这里元玉又有些委屈,遂同他大声辩驳起来,“是她说我不懂礼仪没有见识,比不上什么铜玉小姐铁玉小姐的!”
早在路上拉知琴做糖火烧的时候她就问她什么彤玉小姐的事了,她知道他有个温柔的和顺的知礼的什么什么很好很好的表妹,还想要抢她的阿砚!
『毛』一炸开,蹭的一下,元玉就挣开了他的手,拉扯起他的一只胳膊就紧紧地抱住了,还蹭来蹭去,“我就是不懂礼仪,没有见识,那你也是我的,你是我的,你的东西也是我的,都是我的!”
抱着他胳膊的手不老实地动来动去,忽然她的手好像触到了一个热源,对了,烧饼!元玉一骨碌抬起头,夺过他手里的烧饼就咬了一口,又甜又香软的感觉传来,元玉拿眼瞟了他一眼,大声叫嚣,
“连你的烧饼也是我的!”
谢青砚被她这一番作腾弄得不知东南西北,忽然『摸』索到了她捏着烧饼的手,鬼使神差地学着她的样子顺手就也夺过了她手里的烧饼。
热腾腾的温度传来,拿着烧饼的谢公子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他怎么就……就夺过来了?
“径直当面泼人,小玉就也不怕与人结仇!”掩饰般地肃起了脸,谢青砚开始板板正正地斥责她。
元玉看着他手里的烧饼呆愣一阵,回过神来听见结仇两个字,娇声哼了一下,“谁敢同我结仇!”
既然夺了烧饼,不吃……是不是……很奇怪?
谢青砚不顾她紧缠着的那只胳膊,只垂着眼睫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烧饼,温吞地咽下后才开口,“小玉倒是口气大,只是,人心隔肚皮,不是你说上两声谁敢就没了的。”
你要记得……人心隔肚皮……除了阿靖,他们……
模糊的一个念头一晃而过,快得元玉什么都没有抓住,只茫然想着那句人心隔肚皮。
人心隔肚皮……的确……人心隔肚皮……
垂下脑袋,元玉蔫蔫的,“茗棋她讽刺我。”
察觉到她的语气,谢青砚安抚地『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下次小玉受了委屈一定要告诉砚。”
元玉抬起脑袋看着谢青砚,他眉眼弯弯像朗月,尽管他的眼睛好似对不上她的眼睛,可……那样温柔专注的样子却好像真得能看见她一样,“小玉以后有个可以告状的人了,他叫——谢青砚。”
元玉的眼睛也弯成了个小月牙,紧紧地跟着他的眼睛,“那……要是我不讲理呢?”
谢青砚闻言便笑了“嗯,小玉讲过理吗?”
元玉恨恨地咬了一口他的烧饼,“我又不是你讲理的表妹!”
谢青砚轻笑,“可讲理的人不需要告状啊,再者,再没有一个可以向之告状的谢青砚了呀!”
“阿砚!”
元玉眼睛亮的像点缀黑幕的碎星子,不由自主,她就想喊他。
“嗯”
“阿砚!”
“嗯”
“阿砚阿砚阿砚!”
谢青砚轻嗯,一把捉住她挠手心的指头,“嗯,约『摸』是傻了。”
第十七章()
谢石看着眼前背着青『色』小包袱的茗棋,咧着嘴嘿嘿笑着向她说着城外庄子其实怎样怎样好,一转头,发现茗棋顿在了那里,挠了挠头,他小声开口,“茗……茗棋姐姐?”
茗棋面上浅浅一笑,轻轻对谢石半福了福身,“小石,这临走,就……让我再看一眼这里吧。”
谢石似有些不忍,点点头背过身子。
茗棋打眼从那青砖黛瓦一一略过,眼前好似有个挺拔的背影处处跟随,茗棋眼一弯,抬脚就想过去喊“公子。”
只她才一动,眼前景就一晃,只不过一些死物而已,哪还见那人那影?
讽刺一笑,茗棋袖中的手指紧紧扣进掌心的肉里,她想起了昨日那个平静得不带一丝感情的公子。
“谣传误苏家小姐声誉是其一,暗讽小玉是其二,文过饰非欲盖弥彰是为其三,且……你已生了私心……茗棋,你……去庄子上吧。”
去庄子上……凭什么她犯了错就要去庄子上!那个嚣张的贱人就能安生生地待在公子身边!公子不公!不公!
茗棋咬唇扭头往二门走去,眼中的怨恨一闪而逝。
她有私心?她是有,不止对公子,对那贱人……茗棋眼神轻蔑一瞥,她的私心还没用上呢!
“诶……茗棋姐姐,怎么走也不跟我说一声呢?”
谢石眼光扫见茗棋身影一动,就往前走了,嘟囔着赶忙也跟上她往二门走去……
移墨堂里。
知琴已立在原地有一盏茶的功夫了,公子仍未自书中抬首。说实话,她的心里有些打鼓。
半盏茶的功夫过去了……
“公子。”
知琴深吸一口气,抬眼看了看公子,忍不住先开了口。
谢青砚闻声垂了垂眸,推开案上的绣本,“你可知,唤你来是有何事?”
知琴心知是昨天的事,有些忐忑地『舔』了『舔』嘴唇,“知琴猜度,是昨日之事。”
“哦?”谢青砚点头,“你既知道,那就说说吧。”
知琴垂首抿唇,“奴婢……奴婢不该说及彤玉小姐……也……也未……劝阻茗棋。”确实……昨日茗棋对玉姑娘说的话……太过分了,她只顾及茗棋的变化……
“身为女子,你不会不清楚这世道对女子的严苛,苏家小姐同我是表兄妹,我希望下次,不再有累似的谣传。”谢青砚顿了顿,复而开口,“至于小玉,无论身份怎样,想必你心里清楚我如何待她,我自也希望你们如何待她。”
茗棋心里一震,郑重点了点头,“知琴定谨记在心。”
“下去吧。”
脚步声早已远去,谢青砚眉间却仍紧紧颦着。
他着实是想不通,自己一个规矩甚严的人,怎么就容许那小东西一次又一次地……成为特例?
神思翻涌,不知何时,他已踱步到了里间的软榻旁,脚步顿住,他可以清晰地听见那边轻微的呼吸声。
谢青砚放轻呼吸弯下身子,感觉着她的气息鲜活地萦绕在四周,霸道而又柔软地充盈着他胸腔的每一个角落,他的心好像霎时牵出了一条线,线的那头,是……她的喜怒哀乐,她的吵吵闹闹。
不自觉地弯起嘴角,他轻轻俯下身子,抚开前额好似睡『乱』的碎发,双唇轻轻下触,细细软软的触觉袭来,嘴角的笑意更甚了,原来……是她软软的面颊呀。
谢青砚感觉,他的心此时此刻好像软得一塌糊涂,心底有个地方,已经扎根,发芽,逐渐长成……她的样子。
原来……没有原因的,自他第一次推不开她,他就……再也推不开她了……
原来……这就是心悦一个人,是这样一种……让人上瘾的甜软……
勤政殿内。
齐彦埋首案前,案上的奏折积成一摞摞的小山。
卫限踱进殿里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场景。
“师兄半夜唤师弟前来,可是解决那些个奏折?”
“竟未发觉你来。”语气虽是一贯的冷,但仍可听出其中的熟稔。
齐彦抬眼对卫限比了比那太师椅,说道,“云良坐。”
卫限落座,笑着看向一旁的奏折,“师兄近日应是忙极。”
齐彦顺着看向了那堆奏折,轻轻点了点头,神『色』淡淡,“朝中多数对女帝仍有微词。”
卫限倒是没太惊讶,从桌上抽出一两本奏折随意翻了翻,“这御史大夫未免会给自己找茬,女帝登位已成定局,这些,这些……”他又抽出翻了些,“不过是无病呻『吟』,为自己低女人一头叫屈而已。”
齐彦倒是没太在意这些奏折,起了身子往内殿走去,不多时就回来了,手里携着好几卷仿似账册的东西。
“那些折子倒是不甚着急,不过是些世家老臣,觉得女帝羽翼未丰想趁火打劫得些利益罢了。”
说着,齐彦将那些册子放在案上,“你先看看这些。”
卫限大致翻了翻,抬眼看他,“这是税粮册子?”
齐彦点头,“早几年看顾着户部的时候,见税粮册子记录的皆是一年内各地的税粮多寡,就在闲时命他们做些定地纵年的册子,这不看则已,一看就出了问题。”
指了指案上的册子,齐彦道,“这是各地十七年来的税粮多寡,你看看。”
卫限听他一说,神『色』变得有些凝重,手下开始仔细翻看那一沓沓的册子。
“时辰有限,”齐彦伸手指了指每页左下的三四行小字,“你先看这些,这是户部做的总录。”
略过上面的记录,卫限开始瞧每页的那几行总录。
一个时辰过去后,卫限翻完最后一页,从中挑出几沓,抬眼看向齐彦,“这几个地方……好似有些怪。”
齐彦也抬眼看向他,并未言语。
卫限见他不语,遂继续开口,“别的地方这十七年或多或少都要有些旱灾涝灾蝗灾什么的,独独这几个地方好似十七年来都风调雨顺没什么灾似的,这税粮每年交得”深深地看了眼齐彦,他笑着补充,“都交得恰恰够啊。”
齐彦自那册子上抬眼,淡淡地看了看他,“你再看看这几个地方地处哪?”
卫限看着案上蓝『色』帐皮上的字,荥川郡,砀郡,渔阳郡,广乐郡,这……好像都是东南那一旮旯的。
一旮旯?呵呵,这定是有问题了。
扬了扬册子,卫限似笑非笑,“这倒是有点儿不想让朝廷接近他那儿的意思。”
齐彦伸手指了下那广乐郡的账册,“更有意思的是,这三个郡都是广乐郡的邻郡,这广乐郡有个广乐郡王,至于这广乐郡王——”
“广乐郡王是刘瑱!”
还未说完,卫限就忽然接了上去,勾了勾嘴角,他站起身子来回踱步,“原来是前朝小皇帝的那个叔叔啊,这前朝的人……”转过头笑着看了看齐彦,道,“师兄,火眼金睛呀!”
齐彦神『色』有些莫名,“本来这册子想呈给先皇,随后派去那里查探一番……”
卫限见师兄这样,赶忙笑着拍了拍自己胸脯,“师兄直言吧,要派师弟做什么?”
齐彦看他一眼,“如今……这些世家虽不甚着急,可必定还要与之周旋,我是去不成了,还望云良能好生查探一番,届时我会明里安排几个钦差假装在各地查看一番,广乐郡的钦差到时跟他们打太极,你见机行事。”
卫限笑着看向他,“师兄还不信师弟么?这皇宫勤政殿师弟都能夜半而入,更莫谈区区一个小小的郡。”
齐彦深深看他一眼,冷肃的脸上颇为郑重,“云良,那刘瑱能深藏十七年而不『露』,足见不可小觑,你此去定要小心为上。”
卫限笑着看他一眼,“师兄放心!只是……卫限如今虽然是外人眼中的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书呆子,可离京月余也需个由头不是?”
齐彦倒是又埋首在了案上的奏折里,淡漠的声音随意道,“随你。”
卫限笑了笑,“看来又得倚仗我那弟弟了!”
第十八章()
自宫里出来后,卫限抬眼看了看天『色』,转悠了几圈后就去了朱雀大街的仁信书斋。
书斋里的伙计一看是卫大公子,忙放下手里的掸子陪笑招呼,“大公子来这么早,这可巧了,昨日刚到了些麓山书院秦先生新出的策论注,大公子要不要看看?”
卫限温和地对他笑笑,“都给我拿过来吧。”
伙计诶了一声,跑里边拿了三四本崭新的策论注,递给卫限,“诺,大公子,这些就是。”
卫限随意翻了翻,就拿出了两锭银子,“我都要了。”
那伙计眯起眼睛连连诶了两声,笑得眼脸上都想出褶子。
拿着书欲走时,卫限又看了他一眼,“下次若是有新的,你一定记得告知与我。”
那伙计捏了捏手中的银锭子,笑得见牙不见眼,“大公子您放心,一定会的。”就冲这银子他也不能漏呀。
另一伙计从里间掀帘子走出来,见他朝着门口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样子,也朝那厢一看,呦,这不是那屡试不中的卫大公子么,拍拍同伴的肩膀,“你小子运气不错,碰上卫大公子了!”
拍完,这伙计看着卫限的背影摇了摇头,“不过,我就不懂了,这都多少次了,卫公子就没那根文官的筋儿,干脆走武官的路子不得了,还有他家那小公子,诶呦呦,这么折腾下去,唉……”
走武官的路子?
被拍的伙计撇撇嘴,“他一个肩不能提的书生去走武官路子?别开玩笑了,况且这天下升平的,没见尉迟大人早八百年都卸甲归田了,还走武官,这没了战事,朝堂那就是文官的天下了,武官是闲人,闲人知道不?没实权!这卫公子倒是会选路子,唉,只是……可惜了。”
一旁趴书柜上的伙计听同伴一声长叹,倒是笑了,“嘿,你这小子,可惜个啥呀?”
伙计瞥了他一眼,凑到他脑袋旁,小声道,“你不懂,卫公子那武安侯的爹不是个泥腿子出身么,上京那些传家几百年的世家贵族哪会看得上这个呀,肯定就算卫公子想挤进去,那些人也不会给他机会的!这不就是可惜么!”
两人对视一眼准备抬头,结果各自脑袋上都挨了一下,俩人抱着头往后一瞥,天!掌柜!这一看俩人心里就开始默默流泪,掌柜的怎么……怎么跟鬼似的,走路都不带声的!
“就你们俩知道的多是吧!后院的书都搬了吗还在这儿闲唠嗑!我看你们俩是想扣工钱吧!啊!”
柳掌柜怒瞪着捂脑袋的俩伙计,气不打一处来,泥腿子!泥腿子也是他们能喊的!这俩兔崽子知不知道上京最大的泥腿子是谁?那是先帝!大燕的天!这嘴不知把门儿的东西,读了点儿书就以为自己啥浑水都看的清了是吧!什么时候连累了他他都不知道呢!
柳掌柜捂着突突疼的脑袋,“滚!赶紧给我滚去干活!”
俩伙计登时掀帘子就往后院走去。
卫限拿着书走在路上,眼看就走到自家府邸了,后边忽然传来一吼声,将他定在了原地。
“哥!”
卫限一扭头,身后一绛红『色』劲装的少年正快步向他走来,手中的弹弓随着他随意的大步子一晃一晃的,只除了少年眉间明显的不耐外,这还颇有些潇洒风流的味道,诶,可不就是卫陵那臭小子!
卫限早前还想着买了书去文竟楼转个两圈,看怎么在回来的路上碰着他呢,这小子可就自己过来了!
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