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许三少讶异的从船舱钻出,见到一群凶神恶煞的锦衣卫涌来脸『色』顿时不好看,立即和其他商队的领头们一起无奈上前,乖乖的任由他们搜查船只货舱。旁的好奇心是半点不提,都成了沉默的锯嘴葫芦。
老船员们个个安静如鸡,只少许年轻的新伙计惶惶不安又隐含兴奋。
许三少看似镇定的任由锦衣卫搜查每个船舱,李管事和账房水生拿着大包钥匙一一为他们开门,他祈祷那逃犯不要躲在自己船上害人。
好在锦衣卫们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查遍了仍无逃犯踪迹,出来时满脸不痛快,水生不小心挡了路便被一人粗暴的推开,摔在人群中哼都不敢哼一声,钥匙撒了一地却没人敢动。
云润生顺手搀了水生一把,水生苦笑道谢。
锦衣卫中为首的青年男子目光如刀,冷冷扫过每一个人,“你们可有谁见着一个身穿粉衣的小姑娘?任何可疑之处都需报上来,上报者有赏,若有隐瞒,哼!”他抚过腰间的利刃。
众人齐齐摇头。
许三少壮着胆子上前:“大人,我们跑船的海商最忌讳携带女眷,如果见着不相干的陌生女子,绝对会被人撵下船。”
“哼,谅你们也不敢窝藏朝廷钦犯,那可是连坐杀头的大罪,整条船都不够杀的。”
一席话说的大伙脸『色』煞白,噤若寒蝉。
锦衣卫又命人将所有船只搜查了一遍,天将擦黑才罢手离开。
许三少松口气,连忙吩咐开船。
狭窄的舱房里,云润生掀开一块木板,弯腰猛力一拽,一道人影如落网大鱼般提溜上来,顷刻又狼狈地被扔在在地板上,水花飞溅,湿了云润生半截衣裤。
地上的身影纹丝不动,云润生弯腰将之翻身,只见此人面白如纸,长发凌『乱』贴着半边脸颊,粉『色』裙裳湿哒哒粘着身躯,体型瘦弱,喘息闷哼不止,云润生伸手拨开『乱』发,双眸不由一闪,好一个楚楚可怜的少女。天姿国『色』,莫过于此。
云润生不再打量,静坐在一旁等待。
粉『色』身影半晌稳住气息,疲软的支撑起身,双肩轻颤:“多谢……救命之恩……咳咳……。”
声音细弱,伤势不轻。
她说着翻过身,慌『乱』爬向地洞,决计从此游上岸再寻活路。
云润生终于开口:“锦衣卫去而复返,已在码头附近布下天罗地网,你可要回去?”
少女浑身一僵,强撑地一口气顿时泄出,半死人般躺下,气喘如牛,继而呕咳出几口污血,闭上眼睛,喃喃低问:“阁下……怎知?”
云润生没回答,船只离开码头已远,寻常人当然看不见码头情况,他将体内灵力汇集于双眸,即可将远处的情况纳入眼中。
这少女约莫比虎子大一点,眼下形容狼狈,细看却肤白柔嫩,十有八|九是养尊处优的娇女。有一身相当了得的功夫,但没有沾染血腥杀气,双眸澄澈,亮地叫人欣羡。
何为年少?一眼便知。
他曾经想帮父母保护孤儿院每一双明亮的眼睛,奈何末日无情,连他亦在不知不觉中,让眼瞳染满了血『色』。
不待云润生多言,少女双眸渐渐失神,头一歪,彻底昏了过去。
云润生立刻上前将她放平,抬手给少女把脉,忽而一股怪异感涌上心头,呵,他居然有看走眼的时候。
云润生扶额,仅凭外貌就让他看呆的,果然不可能是……少女!他弯地简直没救。
这夜,屋里多了个昏睡的小少年,云润生修炼之余,偶尔会分出心思看看病患的情况,直到天明。
“呜嗯真好吃,云六哥你果真把海鱼烧地美味至极,太下饭了。”虎子在厨房灶下狼吞虎咽地扒饭,小肚子撑得滚圆。海上飘了多年,他最近破天荒的长胖了。
“留点肚子,烧鱼丸子你不要?”
“要要……额……吃不下了,咯……”
云润生摇头:“我给你留几个晚点吃。”
“云六哥太好了,我去摆盘。”虎子端起一大盘菜肴出去,云润生一边煮菜一边填饱肚子,拿过没人用的碗盛满一份,等大伙都开始吃饭时他便端进房中。众人已经习惯他离群索居整日窝家不出,平时从未有人擅闯。
栓好房门,云润生将饭菜搁在桌上,兀自来到床上盘腿而坐,眼眸扫过墙角唤道:“出来吃饭。”经过一夜歇息,受伤的少年已经苏醒,本就无甚内伤,外加对方功力深厚,恢复起来比云润生预料中更快。
角落杂物堆后窸窸窣窣钻出一抹粉『色』身影,目光渴望地看着热腾腾的饭菜,当他看见打坐修炼的云润生脸『色』不由一变,脱口道:“你是臭道士?”
云润生意外的张开眼,“怎的?”他师父是货真价实的道士,至于他勉强算是吧,入道入道,怎么称呼都无妨。不过和这人嘴里的臭道士肯定不同类。
“救你还管是香是臭?”云润生好笑打趣。
粉衣少年显然因怒而情绪失常,云润生好奇的等着他发威,却见他深深呼吸后又恢复了眼『色』清明,定定道:“是我无礼了,无论什么身份,终归有好有坏。道长对我有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吃吧。”云润生不甚在意,闭眸投入修炼。
粉衣少年松口气,是他草木皆兵唐突了恩人在先,救命之恩不能忘,他沦落至此,想致歉报恩却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有朝一日若能报答,他当……
拿起筷子,少年贪婪的享用饭食,速度虽快却不失形象,可见饿得太狠,羞耻心尚存。埋头一口一口将饭菜吃地干干净净,少年满足地呼吸,不受控制的打饱嗝。少年微微蹙眉,瞥见云润生仍在静坐,他再次躺回杂物堆,心满意足地卷缩歇息。
深夜里,万籁俱寂。
云润生欣喜的张开眼,方才运行完最后一个大周天,他的修为终于步入入体期二层。如此迅猛的进步由不得他不感慨,两辈子同样的资质,他曾经穷尽一生都没法踏入入体期二层,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胸口锁骨处传来一丝灼热感,云润生蹙眉低头伸手抚『摸』,那股感觉又消失,仿佛错觉。
到了入体期二层,云润生的五感愈发敏锐,他深知那不是错觉,左右查不出什么只能暂且放下。瞅着身躯皮肤上渗出的污垢油脂,云润生悄然去了净房梳洗。
再回到房里,挂空档穿着陈旧褐『色』中衣的云润生无奈翻出布匹和针线,比照着里裤左一下右一下……哎,还是得找人帮忙,船上都是粗老爷们,真有人会做衣裳?说什么行船不可携带女子,女子乃污秽邪『性』之物会招来灾祸,简直愚不可及。瞧瞧,一群爷们成年累月海上漂,搅基的概率硬是提升了许多,偏偏有的渣男在船上搅基泻火,上了岸照样娶妻生子两不误,他上船没几天就被迫听了很多八卦。
云润生放下针线,杂物堆后的微弱呼吸有些凌『乱』,他起身上前,弯腰便见卷缩成一团的身影面『色』『潮』红瑟瑟发抖,脸颊挂着未干的泪痕,咬唇隐忍,烧得神志不清。
云润生直接将手掌汇集天地灵气贴在少年的腹部肚脐处,掌控灵气一丝丝侵入对方的『穴』位,经脉,小会功夫便见少年浑身发出汗,高烧褪去,呼吸恢复平稳,一场病灶悄无声息地被治愈。
云润生呼口气,起身正要离开,冷不丁听少年喃喃梦呓:“福全掌灯……扶我起夜……”
还真是个娇贵的,云润生好笑,忽而笑容一僵,愕然尴尬地看向熟睡的少年。少年表情舒展,哪里晓得自己出了什么丑?
鼻端淡淡的『尿』味挥之不去,云润生屏住呼吸,淡定的回到床上盘腿打坐,现在,他需要静静。
翌日天明,杂物堆后的粉衣少年从好梦中苏醒,屋中已经天光大亮,刺目的阳光从狭小的窗子『射』进来。少年眯眯眼,经此一夜好眠让他数日来的疲劳一扫而空,通体舒泰。
少年扶着墙预要起身,动作陡然一顿。他低头看向身下干燥的裙衫,双手迟疑掀起,挺直的鼻尖动了动。少年脸『色』嗖的一红,颤着手恐惧的放下裙摆,十指抽筋似得扭曲抖动。
吱嘎,云润生推门而入,恰恰和表情青红莫测的少年四目相对,少年啪的双手捂脸,死人般往后一倒,缩进杂物堆里不见了,连一抹脚尖都没敢『露』出来。
“……吃饭。”他大概知道少年为何难堪掩面,毕竟十多岁的人了,控制不住『尿』床是隐私,在别人的地盘上『尿』床就……。
杂物堆里毫无动静。
云润生等了几分钟,不由道:“再不吃就冷了。”
仍然毫无反应。
云润生扯了扯嘴角,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一股子『尿』『骚』味,你还想躺到油尽灯枯?”
哗啦啦,杂物堆散了一地,头发凌『乱』的粉『色』身影兔子样一跳而起:“闭嘴!”
云润生闭嘴,指了指饭食,转身出门去,徒留恼羞成怒地少年硬生生憋住气,焦躁的在原地疾步走动,过于狭窄的屋子让他无从发泄。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道士果然都不是好东西!
“可恨,臭道士!”
吱嘎,门再一次打开,抬不起头的少年僵住。
云润生仿佛没听到,扬手抛给少年衣物:“换衣服。”
“谢……”脑袋垂地更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无法真心的『露』出笑容了,这辈子最惨莫过于遇到一帮臭道士,最丢脸也是遇上一个臭道士,最好运……亦是遇到这个臭道士。
他是犯了什么错,怎么就和道士牵扯不清?
他这是有了什么病,居然会『尿』……『尿』床?三岁后就没这种事!
对面的人忽然间泪眼汪汪满脸的绝望委屈,云润生怔住,一脸的茫然,卧槽,这玻璃心一点重话都说不得啊,承受力太差了。
“其实,我什么都没闻到。”
所以,别哭啊!
第4章 黄粱一梦()
04
云润生生硬的说辞简直再假不过,好在少年似乎吃这一套,硬生生憋住夺眶的眼泪,一声不吭地坐下快速吃饭,『乱』糟糟的脑袋几乎埋进碗里种起来。
站在旁边,云润生觉得有必要安慰一下小孩子,这个年龄的小孩非常敏感,闹个不好又叛逆又中二。
“昨夜你突发高烧,并且伴有轻微抽搐,神志不清,你可记得?”
少年吃饭的动作停住,仍然没有抬头,不过摇了摇头,他昨天病了?完全不记得。连续不断的逃命生涯,各种苦头吃尽,心中抑郁惶然,他已经失去了绝对的警觉心。长此以往,总有……死的那日。到了这种地步,脸面什么的,好像越丢越多。
“人在烧糊涂的时候生理上出现一些不可控制的现象实属寻常,不必放在心上。”
方才是谁冷嘲热讽的说一股子……什么味来着……不想活了!
见他越说对方的眼神越不对劲,云润生识趣的住嘴,最后道:“就当没这回事。”他怎么觉得像是偷偷养了一只脸皮薄的宠物?
偶尔,脾气还爱炸。
随着门扉再度关上。咔嚓一响,少年手中的筷子一劈为二。
忙完晚餐,云润生回到房内没看见杂物堆后的身影,他倒是丝毫不意外,静坐片刻后,一道影子从狭窄的窗子钻进来。梳洗过一番的少年穿着不合身的粗布衣衫,松垮垮挂着,头发仍然『乱』糟糟,活像个叫花子。
他不自在的扫了云润生一眼,默默钻回杂物堆后,单膝跪着擦拭地板。
云润生熄了灯,盘腿打坐。
黑夜里,杂物堆后传来平静的声音:“我明日就走,救命之恩铭记于心,他日若有机会,定会报答。”他身体已经恢复,哪怕正面杠上锦衣卫也不惧,只是此地离码头不知道有多远,他水『性』打小极好,不知能不能活着游上岸。
打坐的青年张开眼,回应道:“你若只想逃命,待在船上随我们一道航行反而比你到处逃窜更安全。何况你怎么上岸?安心待着吧。”
少年想想也是,水『性』再好也有极限。
“那就打扰道长了,我在下一个码头上岸。”
却不想云润生又道:“你想在码头靠岸,只怕追捕你的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庆国码头。待出了庆国海域你才算安全。思来想去,前往海外才是你最佳选择。你说可对?”
粉『色』身影闻言从杂物堆后探出脑袋,出神半晌探究地问:“我与道长非亲非故,你一路掩护我,不辛苦”
“辛苦。”云润生面无表情地回答。
“我若是被人发现,你,乃至整条船的人都有可能被杀。那帮人是锦衣卫,你当知道他们的名声。”这人要么是良善单纯,要么是有恃无恐。
“既如此,你就老实待着,别『乱』跑。”
少年发出一声笑,“道长敢出手救我维护我,真真是万万没想到的事。我从京城一路逃到此地,由北到南,走了我今生最远的路。数次遇险差点命丧黄泉,拼着一口气我活了下来。”
“独你一人,拉了我一把。”
“不过举手之劳。”云润生不以为意,他救过的人很多。杀过的人,更多。
“无亲无故,素不相识,道长高义。”
见他说的正经,云润生便认真几分:“世上还是好人多。就说前阵子我还在平县码头时,有人突然暴起想弄残我的手,结果被路过的侠士随手扔个石头救了。那侠士来无影去无踪,想来根本不在乎这点事。我心中却要记得,若有一日遇到,报不报恩另说不迟,总要道一声感谢。”遇到了也不认识,毕竟连脸都没见着。但是小孩知恩图报是好事,不能扭曲了三观。
“平县码头?”谁料少年拔高音量,“哦,原来是你。”
云润生来了精神,“与你有关?”
少年回忆道:“那天人特别多,我藏在人群里想偷『摸』上船。听到有人跋扈行凶,我就顺手扔个石子儿砸了他的手。”
“……”居然这么巧,云润生哑然失笑。
“便是那日我借机上了船,哎,本以为可以从此天高海阔任鸟飞,岂料锦衣卫阴魂不散。兜兜转转,竟被道长所救。那日,是我多此一举了,以道长的本事根本不需人出手。”凭他的直觉,这道士不简单。
云润生摇头,那时他还未引气入体,结果如何真不知道。
“我该谢你当日出手及时。呵,或许这就是因果循环?”
“缘分。”少年亦忍不住笑。
见他笑起来眉眼舒展一团稚气,云润生忍不住可惜:“你为何不洗头?”
“……不想洗。”少年略微尴尬,他是逃难的,梳洗干净只会惹人注目。
“你年纪小,昨夜还病了。今天起你就在我床上睡,我每日只需打坐,随便找个地都行。”知道他是斗笠侠士,云润生对少年印象更好了几分,让个床位是应该的。反正他根本不睡觉。
“不必。你收留我已是仁至义尽,我武功高强内力深厚,睡地板无碍。”
“是吗……”
“……”黑暗中,少年脸一红。
云润生已然起身走到桌前,盘腿坐下:“去床上睡,听话。女孩子不能长期受凉。”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道长把‘女孩子’三个字咬的特别重。
“受凉容易生病,生病容易高烧,高烧容易……”
“够了!”
少年起身一咕噜扑向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