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云润生端坐在木榻上,看不见的灵气雀跃的环绕在他身边,渐渐将他包裹。他出生于雾霭沉沉的口罩时代,幼年时体弱多病差点夭折,父母为他四处求医,一次去孤儿院做善事时遇见了师父。在道长师父引导下云润生花了三年才引气入体,不仅身体大好,还成了一名修士。后来末世突然爆发,天地灵气从匮乏到最终散尽,他和师父空有一身好天赋却悲哀的无法前行,师父的修为永远停驻在入体期五层,他则永远入体期一层,短暂的一生日日夜夜都在为了活下去而厮杀,想安心修炼都成了空想。
如今崭新的人生,陌生的时代,让云润生惊喜之余更想弥补上辈子的遗憾。这里没有超前的科技和丰富的物资,却有修士最渴求的天地灵气!灵气之浑厚让人无法形容,他只知道每呼吸一次,灵魂都好似沐浴了圣水,张嘴便可吐气如兰。
他太清楚灵力给自己带来的好处,年幼时因这股力量而免于重病夭折,残酷的末日时代,温饱、尊严和生命全都与他的灵力息息相关。
船舱外大伙吃饱喝足便各自散去午休,云润生牢记此时的身份,做一名合格的厨子。他来到屋外收拾碗筷,和虎子一起麻溜的将厨房打扫干净,继而将隔壁堆放吃食的杂物间一一清理,云润生完全按照自己的喜好将食物分类摆放,打下手的虎子看得暗暗咂舌,比起上一个厨子的邋遢,云少爷真是忒讲究了。
“你把木箱再擦一遍,我去倒垃圾。”云润生扛着一大箩筐过期食材走下船,有发霉的面粉和谷物,腐烂的蔬菜瓜果,一连扔掉四五框才算干净,他嘴里未说半句,转头就找来木板,石板,草木灰等等布置仓库。
“云六哥,你弄这些玩意做什么?”
“防腐。”上一个厨子不但邋遢,仓库管理几乎不作为,各种食材随地堆放,烂了扔掉反正不心疼,出钱的有主子。云润生却无法视而不见,浪费食物可恨!
“哦。”望着干净整洁的仓库,虎子茫然的看着云润生敲敲打打,将成堆番薯倒进满是草木灰的大木箱,面粉谷物尽数放进各种容器,一整天都在仓库和食材较劲,跟藏宝似得把食材捂地妥妥帖帖。
船上的徐大夫路过仓库,眼前一亮,赞许道:“真不愧是读过书的人,这样做就对了,我以前就常常跟那些厨子说,吃的喝的要尽量弄干净,霉的烂的脏的,人一吃就病,那不是给我添『乱』吗?小郎君不错,好好干!”
观察了三两天,李管事和许三少都认可了云润生。
天清气朗,风向适宜,许家船队和另几大家商量好了出行之日,一切准备就绪。此次出海,许家船队共有船只四艘,王家三艘,沈家两艘,余家一艘,以散客为主的和家一艘。海岸码头位于平县和齐县相连的海湾,这不是齐州府最繁华的码头,而是属于许家私有之物,许家宽厚仁义,两县的百姓渔民大多数仰仗许家码头生活。
云润生忙完工作仍在屋中修炼,他知道大船今天就要出发,内心倒是有不少对远洋旅途的期待。
“云六!云六!云大厨!”
“云六哥,你快出来……”
打坐的云润生张开眼,脚步轻盈的窜出房间。今日甲板上聚满了糙汉子们,大伙都‘柔情似水’地和家人们依依惜别。云六本以为和自己无关,姨娘从家中徒步来一次码头需要三个时辰,也就是六个小时,上次来送过东西,今日绝对不会再来送行。
“何事?”
云润生直接走到虎子身边,虎子开心的指着人群熙攘的码头:“云六哥,是你家兄长来了,快去见见吧!”
云润生颇意外,镇定走下台阶挤入人群:“四哥,五哥。”
热得浑身臭汗又被挤得狼狈不堪的云家兄弟齐齐『露』出微笑,云四赶紧扒住云润生的肩膀道:“六弟你可算下来了,码头的人可真多,知道你要出海,我和老五来送送你,本来你七弟、八弟还有大姐家的行行要跟来,我把他们打发了,东西都给你带了过来,你快收下。”
大包袱被塞进怀中,云润生有几分动容,云家兄弟们早就散了,本以为日后很难再见。
云五话较少,此时也道:“六弟,记得当初说过,分家了我们依然是血缘兄弟。你此番出海……可千万要平安归来!”
曾经他们是富裕的少爷公子,出海远洋在他们看来就是拿命换钱,即便农户也大多舍不得家人出海谋生。跑船的除了做大生意的海商,其余多是没人依靠的可怜人。
曾经他们锦衣玉食万事不愁,谁能想到会有搏命的一天。
“六弟,你真的要跟着许三少出海?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云四忧心劝慰,六弟『性』子安静且不好争夺,这样的人在船上要吃多少亏啊。
云五欲言又止。
云润生直言:“这是唯一的出路,许三少待云家有恩。”
云四无力地垂下头,痛楚道:“可是『性』命更重要……”
云润生劝慰:“哥哥们别太担心,出海不一定是坏事,我可借此机会长长见识,说不定以后也能发财。许三少在海上跑了一二十年不也挺好?万事有利弊,你们只管等我平安归来。我姨娘那边,倒是麻烦两位哥哥多多照应。”
云家兄弟在人群中丝毫不起眼,和若干个面临分别的家庭一样。有人惦记的滋味让云润生多出几分归属感和不自在。
“哪个是云六?云润生!”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道跋扈的声音,云家兄弟齐齐转头,和那声音的主人正面相对。
那人高大威猛身穿华服,面向凶恶一看就不像个好东西。三兄弟全都不认识他。
高大青年粗鲁推开身旁挤挤挨挨的人群来到云家兄弟跟前,打量一番便张狂道:“怎么,不认识我余三?”
云四脸『色』不好看:“原来是余三少,久仰。”名声在外的跋扈混人,和许三少是同行,代表余家长期在外跑船,名声可差远了。
“找我何事?”云润生蹙眉问。
余三怪笑,盯着他道:“就你这小鳖龟的模样居然还让我未婚妻念念不忘,啧啧,扫兴。”
“……!”云四大怒:“余三少的未婚妻是?”可别是他想的那样。
“宋家的千金。”余三有几分快意,虽然他对家人安排的未婚妻很是不满,但从别人那抢来的滋味也不错。
“岂有此理!”云五愤怒,“宋家退亲在先,这才不过几日就另找姻亲,宋家人怕不是没脸没皮?”趋利避害落井下石在所难免,但前脚退亲后脚联姻对女方名声影响也很大,传出去宋家比云家更丢脸,真不知道宋家什么脑子。只可怜六弟没了媳『妇』还要白受窝囊气。还有曾经的长嫂那一家子更不要脸!
余三哈哈笑:“别忘了那可是皇姓,宋家也轮到你们编排?”
云家兄弟气个倒仰,传闻本地宋家和皇室宋家本出同源,本地人其实不大相信,也没人看得起好利刻薄的宋家家主,但同样,也没人愿意去招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本地几大恶便包含了宋家,
余三弹弹衣袖,不屑的盯着无动于衷的云润生:“你们云家破落的连祖宅田地都没了,多想想以后死了埋在哪块地,至于女人,劝你死了那条心。哈哈,我忘了你是读书人,能写会画。”余三忽而阴阴的看向云润生的手,就是这双会写字的手给他未婚妻留了一大摞肮脏的书信,而那女人还妄想继续传信,奇耻大辱!
啪!
云润生的手腕陡然被余三抓住,余三面目狰狞的粗鲁掰扯。
“六弟!”
“啊——”
惊声四起,余三只有一个暴戾的念头,废掉云润生一只手!大庭广众之下,谁敢质疑他余三?更没人敢维护云六。
云润生平静无波的表情下暗藏着杀人之心,他努力克制着掰下余三脑袋的冲动,人太多,他不可范杀戮。
“嗷!”余三陡然嚎叫,高大的身躯狼狈跌倒,抓着血流如注的左手掌鬼哭狼嚎,人群哗然。
云家兄弟连忙推着云六往船上退,云润生回头,目光扫过人群,只看见一顶斗笠悄然隐没。高手在民间啊!这大概便是当世的武功高手,浪迹江湖行侠仗义。他在尚未引气入体的情况下,拼全力对付余三足矣,但绝不能像斗笠高人般仅凭一枚石子便『射』穿手掌。不过,只待他引气入体恢复入体期一层的修为,石子杀人不在话下。
“云六,你且上来。”许三少在船上喊他,他方才从高处看清了一切,本想呵斥余三保下云六,没想到有人仅凭一枚石子便解决了大患。那人身形瘦小带着斗笠,眨眼间又隐匿起来。不知是路过的侠士还是有心想维护云家的高人。
云润生回到船上,许三少忽然对船员们道:“云六是我们一条船的兄弟,下次再看到人被姓余的欺负,该怎么做你们不知?”
“打!”众人齐吼。
“知道便好。”他使个眼『色』,李奎便下船去找余家人善后。
“多谢三少。”
船下徘徊的云四和云五见状呼口气,云润生冲他们挥手:“四哥五哥回去吧,顾好家人。”
“六弟保重!多谢三少照拂。”
一个时辰后,桅杆上风旗飘扬,陈旧的铜雀鸟煽动着嘎吱嘎吱的声音,四面风帆嗖嗖而起,小楼般的大船移动着沉重的身躯,打破了平静的海面,掀起层层浪花。
以许家三少的大船为首,十一艘海船很快远离了平县码头,船上有几个成家生子的糙汉子偷偷抹眼泪。每一次出海都是漫长的别离,短则三两月,长则大半年,乃至……永别。
在船上的生活很单调,云润生除了一日三餐在忙,其余时间都躲在房里引气入体,终于在第五天深夜,万籁俱寂,盘腿打坐的云润生体内所有经脉关窍陡然似开了个口子,哗的一下涌入了轻盈的风,轻重缓急变化有致,畅通无阻的在经脉中流动,最后汇集于丹田处。
云润生惊喜过望,体内熟悉的力量来得太快太突然,曾经他花了三年才做到的事,如今满打满算只花了三天!
云润生一鼓作气修炼了整整一夜,如今天时地利齐备,不趁热打铁充实自身可说不过去。何况那个云润生的遗愿未了,他不该有丝毫懈怠。
随着他修为不断加深,将来有一天或许真能亲眼见到云润生的灵魂本尊。
不同世界,彼此却同名同貌如是一人,神奇的际遇让云润生满心好奇和牵挂。
一夜未眠,云润生却神清气爽。
晨光熹微,他独自来到甲板上凝望天边的尽头,早风和煦,海鸟飞翔,海面波光闪动璀璨潋滟,迤逦的自然风景美丽动人。
每一个晴朗的早晨,大海都是用这般面貌由夜间醒来,生活在海边的人们对此熟视无睹,只因寻常,所以淡然。
眼前景『色』辽阔浩瀚,如画如梦,天地自然赋予的点点滴滴。夕阳朝『露』,光影波澜,日日可见,不花分文。冬雪春雨,花开叶落,年年如是,金银不换。
云润生双眸深沉,心绪难平。
每天陪伴的亲人一旦离去,方才懂得寂寞。
每天可见的景『色』一旦消失,方才知道可贵。
但愿今生,四季变幻,都是寻常。
第3章 粉衣少女()
03
“云六哥,早。”虎子打着哈欠来到厨房,见到忙碌的人影连忙眨巴掉眼泪上前干活。
船上近百号人的每一餐饭食做起来可不容易,虎子过去给别的厨子打下手就和打仗一样手忙脚『乱』还天天挨骂,忙完三餐累成狗,偶尔疲倦地连饭都吃不进。唯独和云润生一起干活有理有条异常自在,云润生做事很麻利,细致度却比以前的厨子好几倍,又干净又效率,按着吩咐不知不觉便忙完一顿饭,不累却很充实。
虎子才十一岁,从小到大都在船上生活,他爹是船员,遇到水匪遇难后虎子便袭了他爹的那份工钱,三少仍许他留在船上做些力所能及的杂事。旁人都道虎子太傻,家里死的就剩他一个,何不顺了三少的怜悯留在岸上安心度日,将来娶妻生子传宗接代多好。虎子却在水上飘惯了,死活不愿意上岸。
“咱们船上换过的厨子好几个,大家都说云六哥的手艺最好。真是比我以前在酒肆吃的还要好。其他船上的哥们可没口福!”虎子对云润生很热情,他动了想和云六学手艺的心思,又知道可能『性』很小,心里想想也就放下。还是老老实实帮着打杂更踏实。
云润生笑而不语,他师父的厨艺才是登峰造极。只可惜美好的幼年生活太短暂,后来许多年里只零星吃过几回。而原本的云六厨艺已算学有所成,只差一步便可出师。云润生两相结合,做出来的菜肴自然不差。
在大伙陆陆续续起床的时机,两人率先填饱肚子,将早饭端上长案板,大盆的杂粮粥、大盆的烧萝卜、粗面馒头、碎肉青菜面疙瘩、一大摞薄薄的咸菜鸡蛋饼。
别说船员们丝毫不挑剔,边吃边大口称赞,就连吃过珍馐佳肴的许三少也不嫌弃,多年来头一回觉得咸菜美味。
云润生洗了碗继续回房修炼,身体内肉眼可见的力量越来越凝练,精气神倍增,干起活来更是有如神助。
他手艺好,数日里沉默寡言深居简出,看似不合群,船员们却早已认同他,巴望往后永远别换厨子,私下里谁人撞见云润生都多了几分热情。三不五时的还会有人帮着掐菜洗菜。
眨眼船行半月有余,许三少吩咐船只靠岸。
此行靠岸的码头位于庆国胡州郡,百姓们靠海而生,又是交通要道,从码头走来一路上人群熙攘,商贩云集,热闹繁华。
许三少要靠岸停留三天装货卸货谈生意,除了少许人留着守船,其余人都上岸忙去。
云润生带着虎子采买船上所需的储备食物和淡水,他把要买的物资和许三少报备过,得了允许便大刀阔斧的添置许多船上原本没有的调料品。
“云六哥,你莫买太多海货,这些玩意儿比咸菜还遭嫌弃,船上大伙都吃腻了……”虎子愁眉苦脸的看着云润生购置海带、虾、海鱼等各类食物,回想起被海味支配的恐惧,哇……想吐。
云润生被他精彩的面部表情逗乐,笑着安抚:“你要相信六哥的厨艺,回头让你们尝尝真正的绝妙海味。保证能让你多吃一碗饭。”
虎子虽然信任他,还是忍不住嘀咕:“再好吃还是比不上时鲜吧。咱们家乡的米面,蔬菜瓜果可真是再好吃不过。”反正任何东西都比海产好吃。
云润生失笑:“既如此,你为何不留在岸上?有许家做靠山,你即便一个人也能生活安定,总比海上漂泊要靠谱,瓜果蔬菜在海上可没法常吃。”才十岁出头的孩子,又是个孤儿,云润生认为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留在岸上自然最好。
虎子哼哼不言语。
云润生踏入成衣店,本想买十条八条贴身里裤,如此小小意图没能如愿,捧着一匹布和针线遗憾的回到船上。姨娘给他做的衣服大体够穿,可是里裤太少,最起码得一天一换才舒坦。
之后的日子,陆陆续续有脚夫将购置的货物送上船来,最后等许三少归来,大伙准备趁风出发。
“所有船只全部停靠!谁家都不许妄动!锦衣卫缉拿凶犯,闲杂人等速速退避!”码头传来威严的警示,急促的脚步声惹得胆小者惊叫起来。
许三少讶异的从船舱钻出,见到一群凶神恶煞的锦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