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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粱在大船上散步转悠,借着总督老师的身份,他这个神秘的庆国贵族得到了很好的招待。但凡他出现的地方,其余人退避三舍。
    王少爷一心想巴结人,黄粱还未开口他便主动送来容映的卖身契,昨夜谁都知道容映在黄粱屋里吹了半宿的埙,可见黄粱对容映很满意。
    另一边,云润生和虎子摆好大盆大盆的午饭,他蹲在厨房三两口填饱肚子便回了屋。
    盘腿而坐,静修之前,云润生散开神识。
    王家船上也在用饭,菜肴很丰盛。贵公子的房内,容映站在一旁伺候新主子用膳,一时给他盛汤,一时给他夹菜,伺候周到妥帖。被伺候的人更是习以为常,姿态闲适优雅。
    “公子,小心烫。”容映把住汤碗小心翼翼地吹了吹,这才递到主子面前。
    贵公子接过慢慢喝了半碗,容映立时便为他擦了嘴角。贵公子舒坦地伸个懒腰,“吃饱了。你自去忙,记住,你现在是我的小厮,只需听我的话,旁人若是指使你做事,你便告诉我。”
    “多谢公子!”
    怪不得要上王家的船,瞧这小日子过地那叫一个滋润。云润生收回神识,一时哭笑不得。他就不该瞎『操』心,就算黄粱年少,但人家哪是省油的灯,那样聪明敢为的少年,在外面闯闯很快便能适应。
    瞧瞧,来时还是个躲躲藏藏地落难公主,回时便成了大摇大摆的矜贵公子。这『操』作也是服气。
    没有他保驾护航,少年依然可以找出自己的活路。
    一场雨后,海上的气候骤然变冷,船上的人们一时间全都换上了厚衣裳。
    黄粱哆嗦着从浴桶中出来,飞快扯下旁边的衣服套上,抱着双臂直奔被窝,扬声喊道:“容映,把水倒了。”
    “是。”屋外头守着的容映推门进来,埋着脑袋麻利去舀水,弯腰将黄粱换下的脏衣服一件件收起,忽然,一枚玉佩从衣物中滑落,幸亏容映眼疾手快一把接住,紧紧握着玉佩的容映深深吸口气,手心却陡然一阵灼热,烫的他哀叫一声,强忍着痛楚将玉佩飞快搁在椅子上,容映哆嗦着摊开掌心,只见右手心白净无物,仿佛错觉。
    容映困『惑』的看看手心,又看看玉佩。
    “怎么呢?”黄粱在被子里大声问。
    “没、没什么,不小心碾了脚。”
    “我的玉佩在衣服里,拿过来。”
    容映找出帕子将玉佩包住,这才稳稳拿起来,小心翼翼跑去递给黄粱。
    黄粱接过玉佩贴身存放,很快便闭眼睡了。
    深夜,海风中,飘『荡』着古埙吹奏出的浓浓哀伤。笼罩在黑暗中的楼船上众人沉睡,船只缓缓而行。
    高高地桅杆上,蓝衫少年长发披散,闭着眼眸,双手握着古埙低低吹鸣,沉醉其中。
    乐声绵绵不绝,更有海风和浪涛协奏。
    没有天籁之音的妙不可言,却吐尽了大海的浩瀚苍茫。
    不知何时,周身逐渐被滚滚浓雾遮蔽,除了这船,再看不见其他。
    黑衣道长骤然张开双眼,目光凌厉冷冽,站起身取过旁边的大刀缓缓推门而出,“终于来了。”
    守船巡逻的罗家兄弟两瞧见突然提着两米大刀出来的云厨子,兄弟两齐齐吓一跳。
    “云、云小哥,你醒了?”再看云厨子满面煞气,和寻常的温和完全两样,更是吓地一哆嗦,这云大厨该不会是梦游?
    云润生神『色』凝重地看着海面:“我们被海盗包围了。”
    “什么!”罗家兄弟大惊失『色』,慌『乱』四顾后松口气:“不可能,云小哥莫不是做梦。这一片海域风平浪静,海盗不会在这下手。”
    知晓他们看不见,云润生不多言,只是叮嘱道:“把三少爷叫醒,让大家提高警惕,注意安全。”
    云润生持刀轻轻一跃,站立在桅杆上眺望四周。灵气汇集在双眼,将周围船只的位置尽数纳入眼中,许家一起出行的十一艘船,此时无论他怎么查看都只剩十艘!
    云润生面『色』一沉,唯独黄粱所在的王家大船不见踪迹。原本所在的方位被海上浓雾围绕笼罩,即便是他的眼睛也寻不到半点影子。
    明明傍晚偷窥时那一船人还好好的在吃饭,黄粱和容映在屋内共同探讨一曲乐章,之后来了一段萧埙合奏,两人配合相得益彰,别提多自在。
    “云六!”
    许三少披着厚实的黑『毛』大氅出来,仰头看桅杆上的云润生。只见云润生提着刀,脚下稳稳立足窄细的木杆,完全没有任何支撑和辅助。
    许三少倒是不急海盗的事,反而满脑子都是这个疑问。
    云润生轻轻落下,许三少眼眸更亮了:“云六,听说有海盗?”
    云润生点头:“等一会就能看见,我们被包围了。海盗在深海峡谷布置了陷阱。整个船队全部在敌人算计范畴内。恐怕早已被盯上。”
    许三少惊诧:“这么大手笔?”因着船只多,行走时虽然在同一路线,但距离自会拉开,时而近时而远,多年来遭遇海盗时挨地近便一起面对,隔远了便不相干。如云六所说一次『性』包围十艘大船,且提早算好陷阱,这么大阵仗和国家之间的战争也不差。然如今海盗式微,谁有这么多人手和大能耐。
    “海盗交给我解决,只是,王家的船不见了。”
    『揉』着眉心,云润生烦躁的盯着水面黝黑的海底。
    “怎么又是王家!”许三少脱口而出,一夜之间丢掉满船货物本就蹊跷万分令人怀疑,眼下危机时刻,出岔子的又是王家。
    “王家会不会走远了,所以你看不见?”李奎不由问,心中很是狐疑不相信,云六又不是千里眼,能看见什么?
    许三少却焦躁的原地走两圈,叹气:“王家船上肯定有鬼,只怕凶多吉少。”
    云润生蓦然大步向前,站在船沿上,手中两米大刀咻的一下消失不见。
    “哎哟!”
    大伙震惊。
    云润生头也不回道:“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黄:我走了,不跟你玩了
    云:哦
    黄:我真走了
    云:好走
    黄:我真的真的走了!
第22章 容映掌灯() 
漆黑辽阔的海面上; 诡异的灯火接二连三的亮起; 噌噌噌; 哗然间,周围四转全数点亮了橘黄的火光,环绕成骇人的围城; 整个将许家船队牢牢包围住。
    无路可逃。
    许三少倒吸一口气,船上经验老道的水手们全都变了脸『色』。
    “我的个娘!”
    “这他妈是鬼火要烧船?”
    “海盗也不能这么玩儿啊!”
    “老子行船二十年还没见过这阵仗。”
    “这、这这……这是孙霸业显灵啊!”
    “……”
    忍耐着大伙失措的言语,许三少头疼; 压下内心的焦躁慌『乱』; 他镇定道:“兄弟们别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对方要财还是要命都有待商谈。海盗也得守规矩; 不会恶意胡来。”
    “希望如此。”
    “三少说如何就如何。”
    “只怕来者不善。”
    “做好逃命的准备。”
    李奎走到许三少身边询问:“少爷,要不要放信号弹?”
    “放; 让船队聚拢,想办法联系其他船; 让他们见机行事。不要还没怎么着就『乱』了套。别被这点阵仗给吓住了。”
    “是。”
    不多时,信号弹一飞冲天,在夜空绽放出璀璨的烟火。
    周围各家大船纷纷开始汇合; 十艘大船很快便围成最保守的队形。
    唯独缺少了王家大船。
    发现缺了王家后; 各条船上的人们都忍不住议论,脸『色』发沉。
    与此同时,守候数日,为了大干一场的海盗船上,为首的男人却在大发雷霆。
    “找不着是什么意思!你他娘的带队守了个啥?白珍珠怎么交代给你的?是不是她又心软故意让你放王家的船跑了?”
    被揪着衣领训斥的儒衫男子狼狈道:“白姐真没有多余吩咐; 的确要我们着紧盯住王家大船。可老大您昨日瞧见了啊,王家大船先前明明在!今日忽然就不见了,都怪忽然冒出来的浓雾,小弟实在没法。”
    海盗头领呸了一口扔开儒衫男子:“都他娘的给老子耍花样,白珍珠那死女人居然还没来!”
    儒衫男子打圆场:“白姐不是临阵脱逃的人,估『摸』是有事耽搁了。”
    “可恨,我原本想让白珍珠第一个找王家大船下手,把那姓宋的丫头抓住,回头还可以拿她做人质压制臭道士。这下可好,屁事不成!”
    儒衫男子摇着折扇安慰:“老大,眼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白姐来不来关系不大,凭老大的手段,这些软脚虾算得了什么。今日就让他们见识见识真正海盗王的厉害!”
    “隐忍多年第一战,要的就是威风凛凛。重新把名头打起来,让天下人知道往后这片海域还是属于老大的。这些年没有老大坐镇,各国跑海的孙子们混的风生水起赚地盆满钵满,弟兄们眼馋啊。龙老三那堆拉帮结派的海盗更不是东西,干着打家劫舍的勾搭,却定一堆幼稚的规矩,截船夺财不夺人,每回出手抢一笔就走,实在可笑。”
    中年男子闻言额头青筋直冒,猛一拍船沿:“那些算个屁的海盗!要不是老子潜伏养伤,海上哪有『乱』七八糟的破落户。”
    “老大所言甚是。兄弟们全听老大指挥。”
    海盗头领高昂着头,目光森冷的盯着许三少的大船:“兄弟们就按照战术来。最麻烦的道士交给我。嘁,全是没胆的泥腿子,没意思!”
    “等老大重出江湖的消息传出去,够胆的自然就来了。”
    “哈哈哈,老子等着姓宋的带兵再来!”
    儒衫男子微笑:“只怕姓宋的老头子没胆子来了,不过不要紧,子孙后代繁衍生息,区区人类,谁能比得上老大你?老大是这海中的霸王!是海中龙王!”
    “称王称霸!”
    “称王称霸!”
    沸腾的呐喊声轰进船队,船员们难免慌神杂『乱』。尤其是老一辈的船员齐齐变了脸『色』。
    许三少嘴唇抖了抖,惊异的看向几个老船员。
    “老叔们,这口号怎么像传言中的孙霸业?”
    老头们眉头紧锁,叹气:“多年来打孙霸业口号的海盗不少见,但这口号加上这人手阵势,还真和二十年前在海上称王称霸的孙霸业如出一辙。”
    “荒谬!孙霸业早就死了!”
    “就是,孙霸业被咱们天子铲平了。”
    “照说应该如此,但漏网之鱼在所难免,且过去了二十年,咱们庆国……罢了。二十年,足矣让孙霸业的势力养精蓄锐重出江湖。你们有所不知,孙霸业当年本就传的神乎其神,很少有人见他出手,他若亲自出手,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说,他死没死其实是个『迷』?”
    云润生从高处下来,慢条斯理地加入议论。
    老人点头又摇头:“不可说不敢说啊。”
    毕竟当年天子大胜而归后,孙霸业的死亡也随之昭告天下,起码沿海百姓和海商从此安宁了二十年不能作假。
    “孙霸业身边有个穿儒衫的男人,你们可知?”云润生打断话题。
    “啊!假面书生胡不为!最喜扮作书生,是孙霸业的三把手。”
    云润生抿嘴,遥望远处:“二把手就是喜穿白衣的绝『色』女子?”
    “大名鼎鼎的白珍珠!”老人惊呼。
    “……”云润生失笑,还真他妈都对上了。
    老人哆嗦,浑浊的双眼盯着云淡风轻的年轻大厨:“云小哥,你实话实话,你可是瞧见了他们?”
    “嗯。”
    老人身子一晃:“不可能!”
    云润生补充:“齐爷爷放心,白珍珠在咱们出海那夜便被我杀了。眼下带队的是儒衫书生,以及一个身高威猛的中年男人。那男人十有八九是孙霸业。”
    老人目若铜铃:“云小哥,你莫不是还没睡醒?孙霸业二十年前便死了,即便侥幸逃脱如今也该是老头子一个,绝不会是中年人。”
    云润生笑而不语。
    倒是许三少很激动,拽着云润生追问:“你真把白珍珠杀了?”
    “我岂会骗你?”
    许三少明显一喜,又觉得处处不对劲,只得干巴巴拍拍他肩膀,赞叹:“好样的!”
    “你头次出海,如何识得白珍珠?”
    许三少还要问。
    云润生骤然一挥手,无形的劲气铺天盖地的散开,将靠拢的十艘船只尽数笼罩。
    下一瞬,从敌方的火圈中爆发出诡异的鸣响,带火的箭矢如暴雨般黑压压的飞跃而来。
    “啊——”
    船上众人惊慌失叫,胆小的下意识捂着脑袋躲避。经验丰富的水手一咬牙,直接拿出武器准备杠。
    “天啊!”
    伴随着又一阵骇然的惊呼,水手们齐齐仰着头目瞪口呆,那遮天蔽日的火头箭矢竟然在半空中陡然被什么东西挡住,噌的一下骤然震飞,天女散花般向四周回弹,有的哗啦坠入海中,有的砰咚砸回海盗的船上。
    转眼间,围困他们的海盗船便四处起火,猛火如龙卷风势不可挡,高高撩起的火焰映亮了半边天。
    许家的船队上众人噤若寒蝉。
    夜空中,海风吹来的尽是敌人的哀嚎惨叫,被大火肆掠灼烧,在船上的海盗无处可逃,那火无论如何都扑不灭,一个接一个的海盗跳进海中寻找生路。可随着有人发现,即便泡在海水中,身上的火焰依然不灭。船上没来得及跳的海盗吓呆了,眼睁睁看着水中的兄弟们像个火球翻滚沉浮,有的尚且能挣扎,有的秤砣般直沉海底。
    海盗船『乱』成一团,越来越多的船只没能逃开火焰的侵袭,越来越多的海盗遭遇火蛇纠缠。来时的意气风发张狂放肆,到此全然被火焰烧灭,每个恐惧的海盗都只存一个念头,逃!
    许三少吞咽口水,心中寒气翻涌。明明是敌人在受罪,却好似自己置身于地狱的孽火中,被包围,被缠绕,在劫难逃。
    他艰难的侧头看向旁边的云润生,满脑子都是疑问,这一场震撼人心的反击,真是眼前这位未及弱冠,日日烧火做饭,脾气温和,从不说粗话,看外表书生气十足的云小六所为?
    何为修行者,许三少已经见到了冰山一角。
    许三少愣神的功夫,置身地狱火海中的海盗们迎来了转机。阴沉的夜空竟然飘起冷雨,雨水滴滴答答坠落,浇在燃烧的海盗船上,那些鬼哭狼嚎的海盗们奇迹般发现火势渐小,海水浇不灭的异火,竟然被雨水浇灭。
    一场大雨来袭,滔天的火焰渐渐熄灭,大海再一次陷入黑暗。
    海风中仿若还夹杂着久久未能散去的烤肉味。
    扑通,扑通,大鱼小鱼欢快跳跃,争先追逐落水的粮食。
    雨很快停了。
    被淋了一身的云润生抹了抹脸颊,舌尖『舔』过嘴角,品了品滋味。
    幸亏这一场糙汉子下的雨不带腥臭味。
    这一回,遇到的又是什么妖?
    云润生非常好奇。
    白珍珠是修炼成形的珍珠妖。
    孙霸业,霸海,霸……
    海龟王八?
    如果真是千年王八可不好办,皮糙肉厚不好揍。
    云润生越想越觉得接近真相,孙霸业若是王八,二十年前从庆帝手中逃过一劫倒也说得通。
    “老大,怎么办?”儒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