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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只以鉴定结果给价格!”
鲁专家认真解释,“新人与老手修复作品在价格上确实会有一定差异,但这种差异是体现在技术层面上的,与大家理解的名气毫无干系。我可以很诚恳地告诉大家,如果修复得好,不管是谁,定价都是一样!”
“所以这件东西是真的在手法上一点都看不出差别吗?”
“新人能做到何教授的水平?那也不能算新人了?”
“是不是王会长自己弄错了?”
“有可能。专家都看不出新老差异,他从哪里得知的?”
听到台下声音,王会长站在台角一侧,皱眉搭脸地又拿手帕抹汗,心里格外委屈。
以名气定价难道不是行规吗?
他知道东西是新人修复的,主动将起拍价降低,难道做错了?
王会长可不想等人拍下了,再知道做修复的是个新手,又回来找他理论。
“给这本书做修复是我学生!她技巧高超,悟性又好,在某些方面甚至能与我打个平手。这本书经她修复后,我几乎找不出任何一处需要二次修整的地方,就是因为做得好,才特意送来参拍的。”何教授起身,回头向众人解释。
“经两轮专家鉴定都看不出手法问题,证明这本书确实能值到五十万的定价。大家不能因为是新人做的修复,就忽略她技术上的价值!”
何教授这话引得台上几位专家纷纷点头,看来都极其赞同他凭技术论成败的说法。
“您的学生?是王大伟吗?”
“如果是王大伟,五十万也说得过去。”听问话人提起王大伟的名字,不少人纷纷点头。
“王大伟可不是新人了,最近名头正火呢,湾省不少古玩收藏家都指定他过去做修复”
“那还有谁?何教授教出来的几个学生都离校好多年了,哪儿来的新人?”
“是何教授边上坐的那位?我好像记得谁说苏涌诗集是她修复的?”人群中有个声音响起。
众人将目光从何教授身上移开,落到林芝身上。
“是她?”
“怎么可能?她才十几岁?苏涌诗集是她修复的?开玩笑!”
“搞错了?”
“没搞错!是她!朱松专家问吴公牋来源的时候,何教授指认过。”对刚才事件记忆犹新的一位买家发声。
被这句话提醒,大家也都想起来了。
刚刚大家的关注点都在吴公牋真假上,一会儿看几个教授争来争去,一会儿又涌去瞧造纸八方的热闹。
侧重点的不同,令不少人都忽略了何教授曾指出修复苏涌诗集的人是林芝这件事。
“对,是她。别的不记得,她说自己用吴公牋修书可忘不了。大手笔,有魄力!”
“不管手艺好不好,至少舍得用吴公牋!冲她这份舍得,五十万也值了。”
“你们觉得值吗?这位林小姐刚刚才送了本造纸八方给朱松啊。这到底是情面价还是真看技术啊?”
“那第一轮呢?第一轮几个专家也没收过好处,不也瞧不出破绽吗?”
“那谁知道?反正这个定价有点不对劲。你看,都没人出价”
因为对修复者异议极大,从给出起拍价后就一直没人举牌,主持人站在台上,场面很是冷清。
几个专家和何教授做解释的时候刻意不提林芝的名字,也是考虑到刚刚赠送造纸八方的事,怕大家会因此联想到定价不公。
结果怕什么就来什么,听到后面议论风向开始转变,何教授跟林芝表情都不太好。
明明是凭的手艺,现在被当作是人情了。
要是真没人拍,不就等于大家都默认了这个伪事实吗?
正在林芝忐忑不定的时候,蔡润明老先生微笑举牌。
“六十五万。”
他这一个动作,令得厅内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不谈苏涌诗集,只看封面高起明的小画就价值不菲。
第097章()
“六十五万第一次”
“六十六万!”
有人终于憋不住;抬手举牌。
对诗集有兴趣的那些人将视线移到这人身上;像是揪出叛徒一般,以眼当箭戳得他低下了头。
价格目前还低;若能在这个位置截下苏涌诗集,怎么都值!
可刚刚大家还在议论新人修复定价不值;马上踊跃举牌参拍;怎么看都有些打脸。
正犹豫之际;竟有人顶着厚脸皮抢先举牌;那些脸薄的自然不爽了。
“六十八万。”
蔡润明老先生听到有人出价;立刻举起了手中号牌,一丝犹豫都没有。
刚举过六十六万那人本想硬着头皮再竞价,却又被盯得心里发虚,号牌举了一半没了勇气;只能放下。
错过一本苏涌诗集算不得什么,要是被人说吃相难看;以后还怎么在上流圈里混?
抱着这个想法的人不少,就算心中有意;也碍于颜面不敢举牌。
没有嘲讽过新人做修复定价不值的;大多都对这件拍品兴趣不大;几乎不可能参与竞拍。
当然这些人里也有知道苏涌诗集目前价格偏低的,不喜欢也想捡捡漏,但看到蔡润明老先生志在必得的样子,觉得得争不过也就放弃了。
几方僵持不下,场中氛围极为诡异;主持人左右张望,居然没瞧见第三个人举牌,不免愕然。
没人竞价,不代表不走拍卖流程,见半天没人应声,主持人只能继续喊拍。
“六十八万第二次六十八万第三次!成交!”主持人落锤定音。
看到这个成交价,许多人瞬间就后悔了。
六十八万就拍到了苏涌诗集加上高起明的小画,这可是捡天大的便宜了!
特别是高起明的画存世量稀少,五年前一次拍卖会上出现一张大幅的,成交价飙升至近千万!
虽然这张是小的,还裁了做封面,但也不至于合着诗集才六十八万?
一个便宜三个爱,厅里坐的虽都是商界大佬,几百万对他们来说算不得什么,可看到这样的机会错失,还是忍不住扼腕。
“是我捡着便宜了。”蔡润明老先生似乎也没料到真没人与他竞价,讶笑着说。
“还是大便宜!”何教授探头瞧他,“等东西到手就能知道她修复做的如何!绝对是赚到!”
蔡润明老先生笑望何教授,“你教出来的学生,我当然是信的。不然也不会参拍。”
“让您破费了。”林芝有些不好意思。
如果不是蔡润明老先生看何教授的面子出手,这本诗集说不定会面临流拍的情况。
“经两轮专家鉴定,谁还不明白你的修复水平?那些人挑毛病,就是看着你是个新人好欺负罢了。”
蔡润明老先生笑着摇头,“本来就是做公益,诗集也是真品。以这个价格拍下确实赚到,哪来的破费一说?”
“该谢。”何教授插言,“也是我疏忽。你的第一次修复作品本不该面临如此局面,若真的流拍,对你的名声必造成影响。”
如果经她修复的东西被人以技艺不精为由贬斥一通,在拍卖会上造成流拍,以后想接到好活就难了。
不管将来她能力如何,大家永远都会提起第一次作品参拍的事,这就是初印象。
虽不是不可扭转,但要花费极大的精力去证明自己,还得费心替自己打广告做宣传,慢慢博取圈内人的信任。
而蔡润明老先生出手就不同了,最终成交价不重要,重要是他瞧中的。
以蔡老先生的名望,绝对能给林芝这本修复作品带来更好的声誉。
林芝知道何教授的意思,她也明白其中关键。
所以当蔡润明老先生举牌的时候,林芝在放下一颗心的同时也生出不少感激。
必竟蔡润明老先生一直坐在她身旁,对苏涌诗集兴趣不大是看得出来的。
“哎,不过一件小东西而已,可及不上你捐出造纸八方蒙受损失的一星半点,更何况我还有得赚啊!”蔡润明老先生见林芝还感激地看着自己,笑着摆手。
林芝正想说话,却被何教授拉了一把,“客气客气就行了。没听他有得赚吗?这个人从不做亏本买卖!”
蔡润明老先生摇摇头,懒得跟何教授打嘴仗。
因为错失苏涌诗集,一些人情绪有些收不住,看到下一件拍品起拍价不高,便争相举牌,生怕再错过什么。
这件价值不高的黄玉马摆件,居然一路走高,最后成交价竟达到一百三十五万。
这样成色的黄玉马若是放在外头卖,最多也就是八十万顶天。
落锤后,拍下的那个人头脑热度降温,自然又是一通悔恨。
前面耽误了不少时间,主持人刻意加快了拍卖流程,不到两个小时时间,册子上五分之一的拍品都有了去处。
蔡润明老先生又举牌拍了两件,据林芝观察,他对这两件兴趣并不是特别浓厚。
不过看着价格合适,竞拍人数又不多,就意思意思举举牌,一路举到最后顺理成章拿下,很佛很淡定。
“见多了好多东西,这些都只是一般般,今天能叫我提起兴趣的,唯有这件。”蔡润明老先生听林芝问了两句,翻翻宣传册,指着胡越山食谱笑说。
“您是想找找这里头有没有桂花糯米藕的做法吗?”
“最好是有,不行的话,看看别的菜也成。胡越山的菜,可不是一般人能吃着的,我记得有道四宝酿鸭也挺不错的”
林芝微笑点头,书上有这道四宝酿鸭,蔡润明老先生拍了,肯定会喜欢。
“接下来的拍品都是经第一轮鉴定无法定价,留待二轮现场鉴别的。拍品一共八件,几位专家正在仔细验看,请大家稍候。”
主持人怕台下买家等得不耐,主动解释。
册子后两页的拍品已经在书页下方解释过未能定价的一些原因,听到主持人的说法,大家都表示理解。
第一件是一套黑木木雕,明末清初的,据传是明代木雕大师马先明作品,手法上有些异议,价格待定。
第二件,一对青花瓷盆,少盖,形态完整无缺损,近代产物,无法辨别来路,价格待定。
第三件,一只泥塑福娃娃,油彩残破,泥粉斑驳,底部阴印模糊不清,价格待定。
第四件就是那本胡越山食谱了。
照片下面标着一行小字。
残损食谱,民国时期手抄本,着者胡越山。
没了。
学过历史的都知道有个马大帅,但要问他的厨子是谁,估计谁都是一脸茫然。
不是何教授细细说明,林芝也不会知道胡越山曾在上江滩有那样的声名。
这个名字,估计只有喜吃爱吃对吃有研究的人才会知晓,林芝怀疑何教授也是听蔡润明老先生说起才知道的,必竟他也不是个对吃讲究的人。
第一轮做鉴定的几个专家看样子也是不懂行的,所以价也不定,宣传册也是直接印上就算,连个介绍都没有。
听后面册子翻得哗哗响,林芝转头扫了两眼,发现大家果然都跳过没什么名气的食谱,只关注另外拍品。
“看来又没人和我争了。”蔡润明老先生说笑。
“是啊,挺好的。”
林芝笑着点头,又仔细翻看宣传册。
因为暂时没有定价,也不知道自己能拍哪件,看了下也没什么太喜欢的,林芝决定一会儿哪件价低就拍哪件好了。
就像蔡润明老先生一样,反正是做慈善,拍什么都没所谓,心意到了就好。
专家鉴定告一段落,八件拍品价格分别打到了屏幕上。
除了明末清初那套黑木木雕定到了十万,其他几件价格都偏低,起拍价从一万到五万不等。
蔡润明老先生只对胡越山食谱感兴趣,林芝则对起拍价一万的那只泥塑福娃娃好感颇深。
见这两件放到后头了,便没太关注前面几件拍品。
最终黑木木雕以二十五万拍走,另外几件大约都在十万左右成交。
等到起拍价定为一万的泥塑福娃娃被摆到台上,林芝挺直了腰板。
她能买得起的东西,终于上场了!
底盘旋转一周让大家仔细观其轮廓,明亮灯光照耀下,这只油彩凋零的福娃娃看起来更加破旧了。
“一万?坏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是谁捐的,纯粹是拿不出东西凑数的?”
“慈善拍卖嘛!就是往里扔钱,东西什么样不重要啦。上回朱太自己手织的件针织艺术品,不也拍了二十万吗?要说价值,就是一斤毛线钱,不一样拍得火起?”
有人拿着宣传册,指着福娃娃照片下的捐赠者名字笑得收不住,“哈!看到了吗?这个是朱成文捐赠的!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夫妻一个套路,怎么俭省怎么来。”
“谁不知道这对夫妇最抠门,有香海抠精之称。”
朱成文和他太太的抠门行径,香海商界人士多有耳闻,常常当作笑话来讲。
听到东西是朱成文捐的,不少人露出会意微笑,看向台上福娃娃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轻视。
朱太这次没来,朱成文却是到场了,坐在中间的位置,听到前后左右低声碎语,表情一言难尽。
看主持人站在泥塑福娃娃旁边,详细介绍专家点评意见,大家都兴趣缺缺,有些人甚至打起了哈欠。
拍卖会进行到尾声,都觉得很疲累了,东西也就这个样,多说也只觉得啰嗦。
“就是个清代的泥塑,制作人还是乡间瓦匠。几个专家研究过了才知道有这人,说出去谁晓得?一万都高。”
“拍回去摆家里也难看啊。除非做一下修复”
“万把块拍回家还做修复?钱多得没地方花了?又不是什么值钱东西。”
“不知道怎么捐出来的,就是一捧泥巴灰。”
说话的人打了个哈欠,瞟了坐在旁边的朱成文一眼。
“这是我家祖传的东西!可不是随随便便往外捐的!”朱成文满身委屈。
就是因为上次朱太用自己的织品拿去凑数,朱成文这次才狠了心,把家里摆了几十年的这件泥塑拿出来参加慈善拍卖,为的就是正正名。
结果定价这么低不说,还被一群人说自己抠门,真是佛都难忍!
明明自己家几辈老人都说这是祖上传下的好东西!
打仗的年代逃难都舍不得丢,拿着棉袄里外包严实了,孩子不抱都要护着,才一直留存到了现在。
真要不值钱,傻子才会费这么大劲呢!
“祖传?难不成这个瓦匠是你先祖?”见朱成文气得不轻,有人好奇。
“不是。”朱成文不耐烦地说:“东西是从我太太爷爷那辈一直传下来的,这就是祖传!反正这个东西,很值钱的!”
“值不值,要看专家?”
“他们是看错了!”朱成文忍着没骂台上几个专家老眼昏花,震震有词。
“是你太太爷爷看错了?一个泥娃娃,不是金不是玉的,能值什么钱?”
如果这娃娃是名家名手制的,说不定还能拍得起价,可看定价就知道明显不是。
“这件拍品是清代王猛手制,下面有阴刻印鉴。王猛确是瓦匠不错,但也是一位技艺高超的泥塑大师。他制出的泥塑作品存世量较大,品相完好的最高也只卖到五万左右。这件拍品较为残破又未进行过修复,才以才将起拍价定到一万。”
见到台下又有人对拍品定价有疑问,一位专家赶紧起身说明。
对苏涌诗集纠结不清已经浪费了拍卖会不少时间,眼看就要结束,专家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