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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歌恍然,原来如此,看来自己的运气还算不错,不由地想起那个良大夫,若说上次是牛刀小试,那此番便是大展神威了,如此庆幸着,九歌愉快地接过重华递来的帕子,顺手擦去面上的汗珠,隐隐中似有丝丝清香盈鼻,九歌疑惑的张望,并未发现香味的来源。
“在找什么?”重华笑着看她。
“没什么。”九歌收回目光:“忽有香气袭来,还以为屋内熏香了。”
重华愣了愣,转而忍不住笑道:“可是这个味道?”于是指指她手中的帕子。
九歌疑惑地将帕子放置鼻下,当下便红了脸。
重华强忍住笑:“这帕子是被熏过香的,下人们无事,便收集各种香料来试香,我觉得这个法子不错,便用了起来,你可喜欢?”
九歌拿着帕子左右为难,只能尴尬地点头。
这时龙五拉了良大夫过来,九歌心中一滞,先前把脉的时候良大夫已然知晓自己是女子,眼下龙五在场,他可千万别说漏了嘴。
良大夫看一眼九歌,淡淡道:“本就受了寒,还乱吃药,竟如此不爱惜身子。”
“神医勿怪。”龙五忙接过话,一脸羞愧道:“都是龙五的错,夏九也是受了龙五的蛊惑才会如此的。”
“你还好意思说。”良大夫瞬间转过话头:“这药的后果你没感觉吗?你让她一个——”
“良大夫。”九歌忙打断他道:“我没事。”
良神医白了她一眼,继续道:“你让她一个病人去试,万一试没了呢?”
“是是,良大夫教训的是,都怪龙五病急乱投医,顾此失彼,差点害了夏九。”龙五忙不迭地赔礼道歉。
“病急乱投医,一个重华,一个你,都是瞎胡闹。”
重华忍不住开口:“这药可是师傅您给的。”
良神医一愣,转而不屑道:“你三岁娃儿么,给你什么都吃啊。”
“那倒不是。”重华讪讪道。
九歌好奇地看向重华,难得见他还会有这种表情,不由地打量起这个神医来,师傅?难道重华认了他来学医救人的?
“好了。”良大夫收回给九歌搭脉的手:“药效已去,只需好生调理便是,老生这便去开几副调理的方子,龙五,随我取药去。”说完提起药箱便走了出去。
“哎,好唻。”龙五欢快地应了声忙跟上。
屋内一时无语,窗外鸟鸣声声入耳,九歌觉得气氛有些别扭,不由地找话道:
“听你叫良大夫师傅,你是跟着他学医?”
“怎么,对我有兴趣了?”重华有意打趣她。
九歌无奈地叹口气,跟他说句正经话怎么就这么难呢?
“我是拜他为师,但却不是跟他学医的。”重华看向窗外淡淡道:“他原本是我母妃为我向父王求来的老师,精通各类学术,后来我被父王逐来昭国为质,师傅便也借机告老还乡了,然后便来了昭国,深居浅出至今,只是偶尔会来我府上小住段时日。”
“你可打算东山再起?”九歌脱口而出,结果刚说完九歌就后悔了,这个问题未免太过唐突,不由地尴尬道,“我意思是你可想回勤国?”
重华眸光微敛,意味深长地看一眼九歌,却未答话。
九歌越发觉得自己问错话了,眼下他毕竟是勤国的公子,如今身份尴尬,自己还偏哪壶不开提哪壶,不是明摆着往人伤口上撒盐么,于是轻咳一声,转开话题道:
“明日行祭,你可去观看?”
“看情况,心情好便去。”重华答的漫不经心。
九歌一滞,这种事还要看心情?于是继续道:“那你觉得明日被选来做祭品的孩童可会还是那个青松?”
“不清楚。”
九歌愣住,发现他这个人还真难琢磨,不想跟他说话的时候,他舌灿莲花,滔滔不绝,好不容易人有心和他说话了,他却无动于衷,待理不理。
刚好此时龙五回来,瞬间化解了屋内的尴尬。龙五似是很兴奋的样子,一进来便兴高采烈道:
“神医给我配了好些个补药,夏九你也算因祸得福,只是可别吃成个胖子才好。”
九歌无语地看他,这算什么福气。
“胖些好,她身子也略显单薄了些。”重华不痛不痒的接了一句。
“呃,对。”龙五恍然大悟:“重华兄的想法和我一样,如今夏九这一病,愈发显得消瘦了,整个看上去仿佛摇摇欲坠,我见犹怜的。”
“你那是什么修辞?”九歌瞬间打断他:“我可没有龙阳之好。”
龙五奇怪地看向九歌:“什么叫龙阳之好?”
九歌语塞,忘了这个世界似乎并无龙阳之说。
重华也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九歌,不知道她哪里来那么多新鲜词的,如同先前那个美人故事一般,实在是让人好奇。
“你倒是说呀。”龙五催她道。
“我累了,要休息。”九歌丢下一句翻了个身便不再说话,心里祈祷他们快些离开。
龙五见九歌不理自己,又不好埋怨,只得嘀咕道:“哪有话说一半的,真会折磨人。”
重华笑道:“夏九大病初愈,让她歇着吧,你随我下棋去。”
“这个主意好。”龙五瞬间又蹦跳起来,“都好久没和重华兄一决高下了,走走走,摆盘去。”
九歌暗自叹气,这龙五的心智跟个孩童差不多,也不知道当初在军营是怎么混的,居然还能唬住人,难道就因为他那个百夫长舅舅。
良大夫的方子果然有奇效,入夜十分,九歌便已经能下床了。照目前这种趋势,明日里惩恶应该不成问题。
第三十三章 行祭开始()
第二日,九歌与龙五一早便赶去了苍水河畔,一路不断有人奔走,九歌到的时候,祭坛已经摆开,人山人海,场面甚为壮观。
龙五领着九歌径直往里挤,有人不满被碰着,刚要发作,却见龙五一身锦衣,雍容华贵的模样也不知是什么来头,不免缩了缩头,暗自隐忍下心中的怒气,稍稍偏开身子。
九歌只在书中听说过古代祭祀,真正身临其中时却发现并无书中所言的宏伟气派,只是一座露天砌就的高台,高台四周按八方位各立有一巫女手持大旗面向外站好,神道两侧由四名陪祭巫女手捧祭品站成一排,巫祝身居坛中,背向观众而立,黑色长袍迎风飘飞,营造出一股淡淡的仙气。
九歌面露不屑,目光转向四周,却见此刻百姓的表情纷繁复杂,甚为矛盾,有的面露担忧,惶惑不安,有的却眉飞色舞,跃跃欲试,但不管是哪种,都在极力压制,不出一言,显得场面异常诡异。
九歌心中暗嘲,所谓祭祀,真正心怀虔诚的又有几个。于是目光落向祭台,祭坛成方形,由深色石块堆积而成。正中的位置供着一方石碑,碑身上精雕细琢,呈现出一人面蛇身,满头红发的形象,倒似水神共工,水神四周为五龙环绕,形态各异,下方波涛汹涌。
龙五此刻用手肘推了推九歌:“你瞧那边。”
九歌顺着龙五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祭台左侧,青石地面由一整块红色绸缎铺就,其上所有物件一应鲜红夺目,似乎并无特别之处。九歌困惑之余,却见其中一处红色似乎动了动,再定睛一瞧,瞬间脸色大变,这才发现红绸的正中居然“端坐”着一孩童,因着穿着打扮皆是红色,被四周的红一渲染,几乎融为一体。
“瞧他的模样,可有些熟悉?”龙五凑近九歌小声道。
九歌见那孩童蒙着面纱,口齿被遮住,并不能看清模样。但龙五的话不免让她心下生疑,难道?九歌突然心下一怔,但见那孩子的眼神,无助,绝望,正如那日的青松,暗含一丝愤恨。
“怎么样?可是青松?瞧他那样,怕是嘴被堵住了。”
九歌心下震惊,姬茕宇救下的人,他们居然还真敢再抢回去,就它们这胆子,若不是背后有人撑腰,便是真把自己当神了。
这边还未想完,那边三磅锣响之后,巫祝便沿着祭台中轴线走向祭台前,后向左转在祭台四分之一处,背向祭台站好,高喊:
“上牲”。
四个方才站在神道两侧的女巫此刻应声手捧祭品一鼓一步来到祭台前站好。
“放”。
女巫放好祭品后转身。
“行”。
女巫一步一鼓前行六步站好。
“转”。
女巫于祭台中心线两侧让开中心线面向祭台站好。
九歌面无表情地看着,倒像是在看一场舞台剧,台上的人儿面无表情,动作一致,宛若牵线木偶。
“神使复位。”巫祝再一声高喝。
只听得五磅锣响后,又两名女巫开始边唱边行在祭台两侧角处,开始舞起。
“主祭行。”
九磅锣响后主祭一步一鼓沿着中轴线来到祭台前站好。
“捻香。”
……
接下来的程序九歌已无心再观,身边的龙五也是一脸心不在焉模样,
“这祭祀还真是繁琐,重华兄果然有先见之明,早知咱俩也晚些过来了。”
九歌没有接话,冷冷的目光落在正在祭台上主持大局的巫祝身上,看上去如此庄重的祭祀程序,内中的阴暗却令人发指,百姓的劳苦所得,鲜活的无辜生命,全都葬送在这所谓的“神旨”之下。
“混沌初开,生有天地。天经日月,地行河江。灌溉中土,孕育炎黄……”
龙五轻拽一下九歌,“祭颂文了。”
九歌皱眉,这才发现周围百姓已然全都跪拜在地,巫祝的目光隐隐朝他们扫来,
“怎么做?”
“入乡随俗,先拜了再说。”
二人于是学着周边百姓的模样,俯身下拜。
“全赖一水。至于吾辈,心意惶惶。幸逢盛世,无限荣光……”巫祝继续念念有词,台下巫女随歌起舞,百姓俯首再拜。
九歌拜的违心,故而动作总是慢半拍,巫祝唱起的时候,她跪,跪的时候,她拜,拜的时候,她又起来了。在众多虔诚跪拜的百姓中间,可谓是鹤立鸡群,十分惹眼。
龙五看得忍俊不禁,凑近九歌压下声音:“你这拜法,是在故意引起对方注意吗?”
九歌本就觉着别扭,听闻龙五此言,顿时心中一亮,他俩今天本就不是来拜神的,既是奉了郡守之命来监察此事,自然不必随大众之流,反要位高一筹才能显出身份,接下来的动作也更能拉拢人心。
九歌正思索着方案,眼下已有两个巫女打扮的人过来,指着九歌便是一通呵责:
“你是何人?为何屡次亵渎神旨?”
九歌抬眼,目光扫过她,却落在了她身后的巫女身上,只一眼,即便隔着面纱,九歌还是立刻认出了她便是当初劫持青松的那名女子,脸上印有鸷鸟图腾的巫女。
龙五一惊,刚要答话,九歌拉住他,冷下脸道:
“在下夏九,特奉大人之命,陪同大司马公子前来监察祭祀,以防有人借机生事,妨碍水神显灵。”
巫女似是一愣,目光怀疑地转向身边的龙五,龙五见状,瞬间一整颜色接话道:
“此番乃微服私访,尔等照常行祭,万勿怠慢了神灵。”说着,暗中亮出郡守官印。
那巫女见印脸色骤变,方才还有些疑虑的眼神瞬间转为惊惧,匆忙略施一礼,神情惶恐道:“属下不知大人到访,还望大人饶恕。”
九歌疑虑地看她,面上却不动声色。
龙五装做一副不耐烦地模样,收起官印一挥手,“退下吧。”
“是。”女巫忙躬身退后几步,转而疾步离去。
龙五见她退去,忙一脸堆笑地凑近九歌:“我表现的如何?看来这印还挺好使的。”
“确实好使。”九歌皱眉,心中更是怀疑,瞧这巫女出现时的傲慢,比之身后那位女子,怕是身份要高出一等,而当她听闻自己来意时的疑惑,显然并未收到监察的消息,直到龙五亮出官印,她的一脸惊恐,更是让人起疑,似乎那官印的背后暗藏着什么势力,而那股势力即便是她的主子,也是毫无招架之力的,否则就劫持青松女子当初的嚣张模样,此刻定然也会不屑一顾,甚至当场拿下他俩以示惩戒。
台上祭词继续,九歌却心猿意马,这郡守和巫祝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此番竟舍得弃车保帅?幕后有没有更大的阴谋?一连串的问题让九歌煞是头疼,龙五瞧九歌一副纠结的模样,不由地开口,
“你没事吧?药效还没过?”
九歌刚要说话,却听见祭台上巫祝一声高喝:
“觐神童。”
九歌愣住,转眼看向青松的方向,此刻的青松,只见他圆瞪了一双虎目,眼中的绝望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这个年龄本不该有的仇恨和凄凉。九歌心中微滞,再看台下,却是一张张木然到无以复加的面孔,没有同情,没有怜悯,甚至有些眼中竟流露出兴奋之意,九歌目光骤冷,所谓洗脑,也不过如此吧。
“开始了。”龙五收起先前的随意,一正颜色道:“接下来怎么做?”
“见机行事。”九歌低语,“到时候你听我提示。”
“好。”
青松“端坐”莲花之上,由两名巫女抬着走下祭台,巫祝在前口中念念有词,百姓随即欢呼在后。
巫祝一路跳唱着前进,在行至九歌处的时候稍稍慢下步伐,
“不知二位前来是奉谁指令?”
龙五见状一愣,转而笑答道:“自然是郡守大人。”
“所为何事?”
“当然是有关行祭之事。”龙五淡淡道:“我看巫祝还是先行祭祀吧,切勿怠慢了神灵。”
巫祝看一眼龙五,面具之下看不出喜怒,只是一双眸子,投射出隐隐的杀机。
九歌看向他,“有请巫祝。”
巫祝冷冷地收回目光,转而继续跳唱开去。
“有没有觉察出什么?”龙五看向九歌。
“此时此刻,即便觉察出了,也是晚了。”
“此话怎解?”
“既然上头不愿留人,即便你我办事不利,也断不会留他到明日。”
“上头?”龙五不解道:“什么上头?”
九歌不语,良久才道:“你瞧着便是。”
一众人等很快便行至沧水边上,青松被端放在水边一石状莲座上,莲座通体黑色,四周铁锁环扣,一旦入座,除非巫祝收回指令,否则便再无脱开的可能,直至沉入水底。
青松的眼中再次出现了恐惧和无助,求生的欲望本能地战胜了仇恨,慌乱的眸子四处搜寻,直至落在了九歌身上,也不知是小孩的第六感还是巧合,青松死死地盯着九歌,被束缚在莲桩上的脑袋拼命摇晃,试图以此来唤起九歌的注意。
第三十四章 水神有请()
九歌显然已经注意到了,或者说她的目光从入场至今,便未曾真正离开过青松。于是她缓和了目色,向着青松的方向微微点一点头。而青松那孩子也甚是聪慧,见状瞬间停止了挣扎,眼中渐生出一丝希冀,看得九歌不觉心痛,能在此环境下尤能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这样的孩童,怎会几番遭此无妄之灾,当真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吗?
巫祝对着青松开始唱颂,巫女则围成一圈起舞,四周的百姓有的应和,有的沉默,但更多的则是翘首以盼,似乎只要这“神童”一入水,他们的生活便有救了。
“请水神。”巫祝一声高唱,转而双手合十,在满是露珠的草地上踏罡步斗,念咒作法,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