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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真是坊间流传的那样,安平县令是为了让许哲难过,才故意这样膈应大家的?
不止是老潘他们,许哲心里其实也在嘀咕,这安平县令虽说一直都是邕城太守的马前卒,铁杆手下,但是冷眼接触了几回,也不是个没脑子的家伙啊。像这种自己没好处光隔音别人的事情,即便做成了,又有什么说法呢。
安平和泗水,邕城一脉相传,三县乡民处的时间久了,总都是互相熟识,沾亲带故的。古代不比现代,对于宗族,乡亲观念极为看重,他这样做虽然凭借自己的铁血暂时镇压下面的言论,也免不得下面乡民的议论。
思来道去的,许哲反反复复想了半天,还是有些纳闷。不禁脑洞大开,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瞎想起来。
正想着呢,就见着岳县令满脸怒气的狂奔过来,离得老远就开始大喊大叫:“这赵县令此等做法,简直弃百姓乡民生死存亡于不顾,何止是一个鱼肉百姓可以说的。延年,你必须陪我去,咱们好好去赵太守那边说道说道,定要治他一个罔顾百姓的大罪。”
许哲和老潘,王金等人面面相觑:这货又是怎么冒出来的。
王金尴尬的抹抹额头,虽说自家这‘泥塑县令’向来不管俗事,但是自己做为手下却是不能什么事情都不说,尤其还是这么重大的事情。本来按着以往的惯例,这‘泥塑县令’也不过听之任之,半点声音没有。
这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药,今天却是特别起劲起来。或者说,自从泗水水道开始挖掘,这‘泥塑县令’虽说半点没有踏入那些‘龌龊地’,但是好歹也没像是以前那般阴阳怪气的讲话了,王金生活着实舒坦不少。
和许哲面面相觑了半天,却是搞不懂这往日从不掺和任何事的人今天怎么这么起劲。而且看着他手里准备的东西,分明是许哲一点头就可以立刻前往雍州,直接开启‘撕逼大戏’准备的。
没奈何,许哲只能缓言安慰起来:“这安平赵县令的做法着实可恶,只是咱们读书人,向来讲究师出有名,这赵县令的做法虽说龌龊了些,毕竟没有什么明显的收尾,还是需要好好商议一下。”最关键的,是这么个万事不操心的主怎么就突然这么起劲起来。
“还有什么好说的,他赵闲远既然做的出来,就要勇于承认。我辈读书人,行的正坐得端,若是他不承认,我们就拖他到至圣祠堂前面站着,看他还敢说假话。”这岳县令也不知是不是读书读傻了,居然想着让赵县令到圣人面前承认错误。不说这赵县令愿不愿意去,即便在至圣面前他说了假话,又有谁能耐他何。
许哲听着也是一阵好笑,按照这岳县令的道理,以后读书人有争辩就去至圣,法圣,道圣他们面前辩论;若是抓着小偷小摸,便去时迁牌位前询问。按着这个理论,这大明朝以后也不用衙差捕头了,因为大家一到祖师爷面前就痛哭流涕,坦白自首了。
“这邕城,泗水需要引水灌溉田亩,可是他安平县也要灌溉啊。他们按着时节引水入田,即便时间上久一点,咱们也没办法多说什么。只是我就奇怪了,这引水灌溉虽说都是时节要求,怎么就不能有半点商量呢?”
一边长叹着说完,一边偷看岳县令的眼色。
岳县令果然上当,最快的说到:“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拖过五月,他赵闲远就安定的得了良上了。。。”话音一落,岳县令就晓得自己言多必失,赶忙掩口不说。只是现在停住却已经晚了,许哲看着岳县令不停的闪烁神情,心里也有了底。
慢条斯理的开口道:“哦,良上啊”
岳县令看着许哲不再着急,心里不由焦急起来,赶忙劝到:“许大人你初出茅庐,也许不晓得这里面的水深水浅,我却是被这些小人给坑害了很久的。”
“按着你现在和赵太守的交情,在下说句交浅言深点的话,以后想要在他那边得个好考评却是难上加难,还不如趁着现在,身上又开荒拓水的底气,趁着赵太守拦不住的时候,得个高高的优秀回来。即便以后那什么,至少你开头也是个好的。”
看着许哲不为所动,岳县令赶紧调集自己全部的脑子,苦思冥想的给许哲洗起脑来:“我反正已经是最后一届,正所谓鸟之将死,其鸣也哀。许县令你却是如同初出骄阳,正是大展身手的时候,如何能被这些魑魅魍魉绊了步子。”
说罢挺起身子,颇有些‘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架势:“我愿为许大人打头阵,但求许大人仔细掂量,在合适的时候助我一臂之力。”
许哲犹疑的看着岳标,眉宇之间却是依旧有些犹豫不决:“为了这点小事就闹得这么大,合适吗,况且现在邕城正在收割冬麦,人手不足,要不然我们等着稻谷下去,再好好去赵太守那边告他一状吧。”
“耽误不得!”看着许哲由于,岳县令比他还着急:“这考评每年稻谷插秧结束之前必然已经申报结束了,如果我们这季稻谷苗下去之前无法打开水道,这兴建水利之事就报不上去,那就算不得今年的政绩了。”至于是算明年的政绩还是直接被错开,反正后面他已经不再泗水,就不是他所考虑的事情了。
话说到这里,许哲才恍然大悟,他说这岳县令怎么这么着急呢,感情还有这么一出。这么前后一连贯,这安平县令的动机也就可以参透了。
第96章()
虽说已经参透了安平县令的用意,却是不能就这样急哄哄的冲上去的。要知道功毙于一役,明摆着晓得赵太守必然会站在他本家身后帮着说话,拖延,许哲怎么可能半点准备都没有的冲上去理论,这不是正义,这是傻。
因此任凭岳县令磨破了嘴皮子,许哲就是顶着一张犹疑的脸色反复思量,言语间迟迟疑疑,各种‘奇思妙想’纷至沓来。惹得岳县令甚至放出许哲早已不是自己之前认识的直面刀锋的勇士许延年之类的话来,让老潘和王金在一边抽搐着脸颊惨不忍睹,却又因为信息量太大舍不得走。
等到岳县令把自己脑子里所有的劝说词颠来倒去的说了三遍,实在是口干难耐,无力奋进,只能暂时休兵,秧秧的离开。
没有许哲陪着过去,他终究还是没有胆气。
许哲才一抹脸面,重新恢复了自己惯有的表情,要知道,长期维持着一张傻瓜似的怀疑脸色也是很吃力的好吧。斜着眼看着瞬间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自己的老潘王金二人,许哲翻了个白眼:“都听到了吧,两位,帮忙探探消息吧。”
“哎呦,我这突然想起来家里炉子上还有火,就先回啦。两位”王金一转眼珠子,就是一个理由。刚想走,就被老潘一把抓住了衣领子:“你家在泗水,等到你从上延回去,别说炉子了,估计房子都烧完了。算了,等着重修吧。”
王金苦着脸看着两位,深深觉得自己刚才不走简直是脑抽:“哎呦喂我的大爷,我这个小人对比你们,简直就是这么大的一个东西。”说着比划着小拇指尖:“真的一点作用都没有,做的不好还耽误事情,就别让我这成事不足的人做事啦。”
这明摆着就是县令之间的博弈,自己一个泗水普通乡民,干什么想不开的掺和这些事情去。没有好处不说,还容易惹人嫉恨。自家的‘泥塑县令’,不管得个什么考评,反正明年就不见了,当然什么事情都和他无关,自己可还要再泗水活个几十年呢,得罪了这边的老爷,还想不想混了。
“那你是水道也不想冲了?”看着王金不断的哭穷,许哲不耐烦的打断王金的话。
王金‘嘤嘤’的‘哭泣’顿时一停,抬起头:“这水道当然要建了,只是这眼看着还在农忙,若是实在赶不上,放到明年也没有办法不是。”这就是睁眼说瞎话了,要是真心不着急,又怎么会大冬天的愣是发动乡民开垦了十几亩荒地。
只是现在经过自家县令大人那么一说,形式瞬间颠倒了过来。许哲,岳标二人,为了今年的优秀考评,必然要使出吃奶的力气来,可谓关系两人身家性命。但是自家泗水县,对于这件事虽然依旧紧迫,却没有两位县令这么着急,这其中的一急一缓,瞬间就有了可操作的空间。
许哲看着王金一脸的有恃无恐,深深觉得那岳标简直就是个猪队友。这么大个事情,居然都不事先私下和自己通个气,就这样大咧咧的说出来了。也是怪自己,想着岳标是个万事不理的‘泥塑县令’,没想着居然还知道这些隐秘。
也是,岳标再怎么‘泥塑县令’,总归也是一县之主,所接收到的信息,自然不是王金,老潘这种普通乡民可比的。
心里是这样想的,话却不能这样说。王金和老潘不同,虽说在自己的一亩八分地上,两人都能玩的转。但是到了外面,老潘卸下光环,只是一个真正意义上普通的乡民,但是王金却好歹在天湖书院蹲了十几年,就冲着他空谈的本事,许哲就相信他的能量绝对不止现在这些。
当即也不再兜圈子,直截了当的说:“咱们既然目的都是一样的,自然也不需要藏着掖着。我这边出力,你也不可能歇着坐享其成。这安平县令可以卡住我们一回,就一定有办法卡住我们下一回,你可要想好了。”
赵闲远这招上流截水,手段并不算高明,但是却很有效。这次如果听之任之,让他过去了,他完全可以用别的借口,换个理由再来。只要一日破不了他截水的手段,他就有办法一日不让邕城,泗水两县用上水道。
他赵闲远在安平几年,许哲就几年建不好水道。即便他卸任调职,后面有赵太守撑着,也指不定能换个好说话的人来。
王金好歹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又是陈年的老吏,心思向来活络。许哲轻轻一点,心里就通透了。当即苦着脸对着许哲半真半假的抱怨:“大人你说说这都是什么事情,简直就是神仙打架,百姓遭殃。”
按着他的想法,这掘河引流,兴修水利,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情,怎么到了这群当官的手里,又是这个嫌弃‘龌龊地’,又是那个卡着上游不让冲水,一个个的都有万般花样,就是苦了自己这些做事的,正正经经的做件事情还要求爷爷告奶奶的。
许哲也是无奈,他没有什么时候比这一刻更加感受到权力的重要性。虽说他提出修建水道这件事,本身也是带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至少他的做法是好的。可是现在到了这个地步,却依旧有人为了一己私利而甘愿放弃两县乡民的需求。
菩萨慈悲也有金刚之怒。
“事情虽然只是邕城三县的事情,但是商论却不能由着我们三县自己的想法来。”更不可能由着他赵闲远的性子来:“我相信除了我们三县,雍州周围的其他县城想必也很关系这件事情的始末。如今我乏术,就劳烦王先生出面向诸位解释一下了。”
他赵闲远不是因为担心考评而刻意阻拦么,那我许哲就干脆将事情闹大,相信他赵闲远担心考评,这雍州其余县城的县令大人也必定不是不关心。只有将水搅浑,才有可以下手的机会。论起舆论战,出身现代耳通八方的许哲简直就想站在高处大喊一声:
还有谁!
王金虽说不知道许哲的打算,只是看着许哲一脸严肃,满面自信的样子,心里却莫名的有了底。暗暗羡慕一声老潘好运,既然目标一致,自己也就不再矫情,却是心中依旧有些忐忑,还是半是怀疑半是探寻的问了句:“我这要去找谁解释啊?”
雍州周围县城很多,自己不过泗水一介主簿,论起来在泗水还能耍耍威风,但是到了外面却是一文不值。自己这贸贸然上门,不被打出来就是好的了。
许哲心中早有定论:“王先生熟读春秋十余载,相信对于其中内容更是有不少心得。如今刚好稍有空闲,寻访一二知己高谈阔论,说古道今,岂不快哉。”至于言语间提及自身一二也不过随口而已,当不得真。
听到自己所做之事不太为难,王金稍显松了口气。心中暗自思量说话时必然小心小心再小心,即便以后许哲事情败落,也不会牵连到自己身上。不愧是人精中的人精,事情还未开始,就已经开始想着退路了。
许哲才不管王金心中怎么思量,又是转过头对着老潘嘱咐:“这种事情你虽然义愤难当,不过毕竟只是一介乡民,毫无权势,酒后醉言尚且可以原谅,若是有意为之我必定要治你一个藐视上官的大罪。”
老潘愣了一会,好容易才转过弯来,看着许哲一身普通粗布棉裳,言语之间却是挥斥方遒的架势,心中暗暗感慨:这读书人就是不一样,以前戏文上看的军师如何指挥退敌,如何不动声色的自己都觉得扯淡,哪有人刀都砍到脸上还不眨眼的。现在再看看许大人这架势,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有才华。
看人家这会说话的样子,嗯,自己得好好学学。
见两人都依言领命而去,许哲才暗暗舒了口气,勉强撑直站立。以前倒是脑补过自己以后怎样怎样,但是毕竟虚幻,如今实打实正面的硬上,才晓得这种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背后阴人实在不是自己的强项。
罢了,罢了,估摸着自己以后也只能朝着‘直臣’的方向狂奔了。
站到天色微微发黄,见到来寻人的许蒙牛,许哲才扯着僵硬的双腿一步步向着县城走去:“夫人今天如何?”
因着外面事情不多,许赵氏又已经到了快临盆的时候,担心家中没人的许哲便没让许蒙牛跟着,而是让他在家里蹲守,以备不时之需。而农忙季节,许浩元简直泡在了东柳,因此许哲这几天向来独来独往,倒是难得享受有人接送的好处。
“夫人想吃酸杏了,我出来买。”酸杏是邕城的民间小吃,取杏子成熟时节不软不硬的时候,泡以酸醋,辣椒各色调料,腌制在坛子里,等待发酵三个月,便能捞出食用。到时麻辣鲜香,无论佐食还是空吃,都是难得的美味。
而邕城最着名的,便是位于东柳的‘张家铺子’。
“感情我还是占了夫人的光。”许哲洒脱一笑。
第97章()
雍州,做为黄河的一个分支,京杭大运河其中的一个关键节点,向来是信息传播最为迅速,也是消息死亡的最快的地方。川流不息的码头上,搬运工,商人,官员,女眷各色人员来来往往,所带来的信息也是最为繁杂和良莠不齐的。
而距离雍州码头不远的天湖书院,虽然距离不远,但是对于信息的筛选却严谨很多。至少在码头上可以引起一阵轰动的偷情,打架,砍头骂街之事,在天湖书院最多也就是茶余饭后的随口几句,绝不会登上大雅之堂。
而在文人墨客之间争相引阅,绝对会引起轰动的名师着作,前人拾遗,于码头上的众人而言,总是像隔了一层什么,向来是不明不白,隐隐约约,不大感兴趣的。
若是许哲在此,大约就会说一句理解力不同。
也因此,若是有事能够在码头和天湖书院同时引起轰动,绝对就是整个雍州都值得关注的大事了。而在这农忙时刻,众人焦点都集中在今年收成好坏的时机上,能够压下农忙,迅速形成扩散的事件,就值得耐人寻味了。
角落茶馆里。
也许是最近发了一笔横财,茶馆的老板很是大气的雇了一个说书先生,虽说也只能说一些才子佳人的烂俗旧事,但是比之前总归好了很多。因为担心这个抠门老板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