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署后面的事。
谢彻瞥见屋外的朗月歌此刻两眼空洞,毫无心思,遂太息一声,弯腰与朗弘说道:“只是三弟还这般念着淑仪公主。。。。。。”
朗月歌耳中听得屋里在说苑九思,心中忽地一惊。待回过神后,立即起身步入书房,歉意的向朗弘道:“父亲,孩儿错了。”
看他心神不宁的模样,朗弘不由皱起眉头,挥了挥手,不予作声。
外头的雨越下越大,噼啪的雨声拍打着屋檐,映衬得书房静谧得诡谲。
谢彻默不作声地看着二人,无奈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寻一张木椅坐下后,也独自思索起来。
许久后,朗月歌渐渐抬眼看朗弘。他俊朗的眉目中带着深深幽色,似矛盾困惑地朝朗弘拱手:“父亲为何推荐淑仪公主为储君,这岂不是与我们所想要的背道而驰么?”
朗弘依旧不应他,朗月歌无奈补充下去:“是孩儿无用,困于儿女私情让父亲失望。可事至如今孩儿也未对自己曾经所作后悔,因为孩儿心中是知晓的分寸,明白自己是国公之子,姑母之仇不能忘。。。。。。”
他神态诚挚,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宫中的风声他依稀知闻一些,淑仪公主与朝中上卿走得颇近。
朗弘暗自冷笑一声,真是聂如扇养的好女儿,书念得平平,蛊惑男人的本事倒是不差。
虽然不知道苑九思与儿子之间究竟发生什么,但朗弘相信自己儿子的品行,至少打朗月歌出生来,他就从未让自己失望过。
初尝情爱,能想通便好。“你知道自己的身份便好,莫要再做什么丢国公府脸面的事来了。至于为父的目的——”朗弘声音温和些许,略显苍老的声音低沉叹道。
接到朗弘的示意,谢彻忙上前解释:“姑父一心为圣上,目的自然是好好辅佐圣上,为陛下铲掉那些个奸佞之人。”
若有所指地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朗弘接着道:“这几日宫中你暂且别去了,其余为父自会处理。”
见父亲如此言语,朗月歌知现在也问不出什么,只得作罢。
***
雨刚停不久,天上的云压得矮矮的,虽刚下过一场,仍没见半点转晴的样子,看样子怕还会再落。宫中的宫道湿漉漉的,天气越来越阴冷。
“娘娘,娘娘。。。。。。”川穹面色仓惶地一路进了庭院,双手用力攥着帕子,似乎在努力维持着平时那股有条不紊的模样。
瑰延宫中幽香阵阵,聂如扇正在饮茶驱寒,被这声打搅,不由薄怒地朝她进来方向瞥一眼。
川穹看见慵懒坐在榻上的美人,心中的慌乱倏然平息许多。是的,贵妃娘娘这么聪明,不管发生什么她肯定都有法子解决的。
骤然收住脚步,川穹连喘气声都压了下来。
软榻上聂贵妃悠悠呷了一口茶,淡淡看向川穹:“这宫中的人好歹都称你一声姑姑。怎么,在这地方呆了几十年还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她尾音微扬,贵气逼人。
说着一边屏退其他婢女,聂如扇缓缓道:“说吧,什么事。”
川穹赶紧走到她身边,垂着头:“娘娘,前些日子您让奴婢查的事儿,奴婢都一一探清楚了。御史台新来的那位司务,他。。。。。。他名为白亦然,是柳城来的。”
“正是那位。”此时川穹已经冷静下来,声压得极低,在聂如扇耳边道。
聂贵妃夹着茶盖的纤细手指忽地一滞,“他来这作何?”柳眉几不可见地皱了皱。
几十年过去,他不是早在柳城娶妻生子了么。人到了这个年纪,还来皇城做什么官,再者,她真真从未听闻过白亦然在这儿有什么达官显贵的亲戚。
他是她的故人,还是关系不寻常的故人。
聂家是柳城富甲一方的商贾。而白家不过是有个当地的小官,后来家道又中落。年轻时候她确然有些荒唐,被白亦然的甜言蜜语与俊俏外表哄得晕头转向,甚至差点私授终身,酿成大错。
幸而她醒得早,没一脚踩进泥沼。
聂如扇是个口风紧的人,知道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这件事连川穹也不知道。
“真是许久前的事了。”低低沉吟半晌,聂如扇漫不经心地摆弄着茶具,眉眼间颇为不屑。
“想不到朗弘对这类鸡毛蒜皮的陈年旧事如此上心,还将人带入宫中,许了职位。想必也不仅仅是为了文献太子的事吧。”聂如扇说得风轻云淡,仿佛完全在忆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秋日凉爽,但此刻川穹两鬓已略有汗意。她心明知事情严重,没料到贵妃娘娘一点儿都不放在心上,于是领了命顺从地退下。
“朗弘,白亦然。。。。。。”眼看房门合拢,聂如扇低声念着二人的名字,冷冷地嗤笑一声。
“到底想做甚?难不成还想凭这些胁迫本宫么。”聂贵妃嘴角带起一抹轻蔑的弧度,目光悠然。
***
深秋欲尽,普陀寺最近却下起了秋雨。
虽说都是绵绵细雨,可一连就下了好几日。普陀山山势陡峭,下山的路本就不大好走,加上这几日雨水冲刷,山路都泥泞不堪,已然无法通行了。宣帝也派人捎话来,苑西荷回宫的日子可以往后延几天。
雨天的云,低沉沉的,压的苑西荷有些喘不过气。
苑西荷沿着寺庙中斑驳的长廊,前行到一处僻静的角落。或许是走得有点乏,她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来。
看着廊外细雨纷纷,心里不免叹息:“明明就该是回宫的日子,便逢上秋季不常见的绵雨,不知老天爷是真的在帮我,还是觉得我一身罪孽尚未洗净,留我几日—— ”
“不过终究雨,还是会停。”长廊的石板路回荡着苑西荷的声声叹息,雨缠绵而惆怅。
此时的秋风都夹杂着冬日的凛冽,和着细雨,丝丝凉意侵袭着周遭。
苑西荷陷入沉思,浑然不觉,直到打了声寒噤,方才从沉思中转醒。将欲起身回去,一件褪色到有些发白的薄袄子披到了她身上。苑西荷转过头发现,清玄正在自己背后。
“近日凉意四起,方才见施主衣着单薄,本着施主乃寺中之客,贫僧就取了一件薄袄给施主披上。袄子有些破旧,施主莫要嫌弃,身子为重。”
他本是回自己住处取佛经的,不料就看见她一个人衣衫单薄地坐在不远处的长廊中出神。
拢了拢披在背上的衣裳,苑西荷垂头间便嗅到上头干净的皂角味,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心中不禁微微一动,眉宇间前一秒的愁云惨淡,转瞬之间已经消散大半。如同一道和煦的暖阳照在心间上。
她不由笑了起来:“不打紧,真正让人觉得暖心的,是师父您,并不是这件衣裳。”说罢觉得自己言辞有些不妥,脸微微一红,不再看他。
但左右又想瞧瞧清玄对自己说的话有什么反应,苑西荷按捺不住地偷瞟他。
她有意无意地向清玄透露了一丝暧昧的情意,清玄却充耳不闻,面不改色地回应:“施主近些日子抄写佛经,倒是悟出许多禅理。举手之劳,与人方便而已。”
清玄的回答,虽在苑西荷意料之中,心里还是有几分失落和无措。在他眼里,她应该也和每日来这儿拜佛烧香的信男善女一样吧。
只是不知道他是在有意的回避自己的话,还是真的那么单纯,不懂一点红尘俗事。
说话间,天空的阴霾已经渐渐散去,放晴开来。
雪白的手指微微遮了遮穿破云层的刺眼阳光,苑西荷终于展颜笑了,犹如荷花尖儿上晶莹的露珠,干净而清澈。
“最近的天都阴沉沉的,这下子突然就放晴了,暖洋洋地倒是十分让人亲切。”
空幽的山间有鸟声回荡,苑西荷来了兴致:“不如师父带我去别处走走,早听说普陀后山有风景怡人。”小脸上半是渴望半是少女的娇俏。
清玄本是看她冷,打算送件衣服后,就前去禅房诵经礼佛。于是推辞:“贫僧事有不便,施主不若叫款冬施主或其他僧人陪您同行。”
听闻推辞,苑西荷难得地使起小性子:“款冬被我差遣去别处了,不在身边。再者我与这寺中其他僧人也不熟悉。近日抄写佛经,柔德有些许不懂之处,还想请师父指点一二。”
后山的路不大好走,清玄见她只身一人又放心不下,于是首肯下来,带着苑西荷走向后山。
山路幽寂,偶闻鸟啼。清玄道着佛理,一一为她解答,苑西荷跟其身后,看着面前人的背影,愣愣地有些走神。
再过几日,她就要离开这里了,自此一别,大抵再也见不到他了吧。
“山路遭秋雨冲刷,泥泞不好走,施主切莫大意,仔细着路。”
清玄偶尔回头,温声提醒着跟在身后的人。
苑西荷正想得入神,清玄忽然的停下步子吓了她一跳,眼见要撞上前,她赶紧收回脚步往后退去。恰好踩到泥泞的地方,脚下一滑便朝着山路边满是灌木的山坡跌了下去。清玄眼疾手快地拉住苑西荷,两人同摔了下去。
第66章 渡人()
普陀寺的后山; 草木葳蕤,大树参天; 寂静的山中偶有几声鸟啼和雨水嘀嗒在树叶的声响。
阳光穿过茂林; 斑驳的光照射在清玄的脸上; 他渐渐清醒了过来。揉了揉有些昏沉的脑袋; 费力地支起身子,清玄立即环顾四周,发现苑西荷浑身是血地躺在不远处的草地上。
“柔德公主?!”清玄话未说完,腿上剧烈的撕痛感便席卷他的全身。
二人滚下山坡时; 他下意识抱住苑西荷; 将她护在怀里。山坡上的灌木石头几乎都被他挡了,所以全身都遭了伤; 尤其腿上还裂开一道约三四寸长的口子。
清玄深知,如果苑西荷要在这里有什么三长两短; 普陀寺的僧人必将遭受灭顶之灾。
他挪动身子,吃力地靠了过去。
“施主,醒醒——”清玄在旁边轻轻唤她。
似乎是听到了呼唤; 苑西荷渐渐醒了过来,双目微微睁起; 虚弱地说道:“这是怎么了?嘶——好疼!”
雨后的山路泥泞,两人的外衣都脏污破损了,泥土掩盖了血色,只有裸。露在外的伤口道道触目惊心。
“你我失足滚下山坡,受了点伤。施主身上似乎并无大碍; 只有胳膊被划伤。”清玄迅速看过她被树桠勾破的衣袖处,冷静地说道。
“好在山中草药也多,幼时师兄们就教我认过。施主暂且在这忍一忍,贫僧立即就去摘一些,给您包扎伤口。”说罢他用手撑着一旁的树干,就要站起身来。
清玄腿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渗着鲜血,苑西荷看见他那长长的口子,心里一疼,“清玄,你的腿上。。。。。。”都怪她,若不是她不小心,也不会让他受这样的罪。
清玄清俊的面容上颇为勉强地挤出一个笑,摇摇头,安慰她:“无事。”
说罢,便留下苑西荷,兀自朝不远处走去,开始拾捡草药。
坐起身子,苑西荷理了理刮破的衣裳,其实并没伤着哪里,她身上的血都是清玄的。
白皙的手指抚摸着薄袄上的血迹,再抬眼看不远处的清瘦身影,一些奇怪的念头突然在苑西荷脑海中升起。
她打心底是爱慕他的,但也知道他如渡人的佛,不染红尘俗世,不容亵渎。
至此时苑西荷心里仍抱着侥幸。她不想嫁去南平那个蛮荒之地,若能与眼前人相守,就算抛下荣华富贵,又有何难。
只是一切都是她的奢望,婚约已经定下,父皇绝不会答应的。。。。。。
·
不一会儿,清玄就摘好止血的草药过来了。
苑西荷看着他细心把草药擦拭一遍,放进嘴里嚼碎后,敷在她擦伤的胳膊上,而后清玄又扯了他里层干净的衣服,给她包扎起来。
清玄额角已经微微出汗,正垂头认真地处理她的伤处,一举一动,都仔细地没碰着她。他冷清的眉目没掩住心底的担心。
“清玄,有些疼。”苑西荷低低地叫他,眼眶里晶莹的泪珠打着转。
强忍泪意的小脸,颇有梨花带雨的柔弱美。她看着自己露在外面的胳膊,在阳光下越发显得肤色莹白,只是上头有轻微的破皮。
淡淡地“嗯”了一声,清玄放柔了动作。
后山丛林密布,山势陡峭,不常有人出入,尤其是雨后。
二人附近只有一条他们来时的小路,如今只能再顺着陡坡爬上小路,原路折回去。
清玄试着动了动自己受伤的那条腿,撕裂感依旧,何况刚才去给她采药草流了不少血,身上有些无力。
望着山势,他向她道:“贫僧腿脚不便,若要登坡绝不是什么易事。施主不若先沿着这条路回去,到了庙里,替我通报一声,找师兄弟来援助贫僧。”
“不可!怎可将你一人留在这荒山野地之中。”苑西荷紧紧拉住清玄的手,略微嗔怒。
怕他执意撵自己走,转念一想,她又继续道:“再说,我适才才感觉到,我的脚在从山上跌落的时候扭到了,现在疼的紧。”
边说苑西荷边蹙着眉头揉揉脚脖子,变着法告诉清玄,自己确实没法再走了。
“那该如何是好,眼看已快日落,这深山老林,如非人路过,喊破嗓也没人听得见。且不说入夜之后,山里指不得有豺狼野狗什么的,危险得很。施主乃皇室公主,万出不得半点差池。”他一脸真切的看着苑西荷,英挺的眉目中写满关切。
苑西荷被他这么一看,刹那间面庞犹如落日余晖,晚霞就渐渐染了上来,红彤彤地一片。
“要不我们找找附近有什么可以暂时落脚的地方,能遮风挡雨便可,将就一晚。”
她声音很轻,半是娇怯半是羞地不敢抬头,柔软的小手紧紧握着清玄的大掌:“待到明日,不仅伤会好些,山路也不会那么滑。倘若款冬和庙里的僧人发现我们彻夜未归,也会出来寻我们的。。。。。。”
苑西荷说得不无道理。路不好走,其实他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只是碍于男女大防。。。。。。既然如此,一来她不嫌弃,二来他行得端坐的正,清玄也作罢。
捡来树枝撑住身子,他带着她开始寻找可以暂时落脚的地方。苑西荷装作腿脚也不便,清玄只得由她搀着一同向前走去。
没过多久,苑西荷发现一处有块秃石。
石面光滑如镜,也未长苔藓之类的潮物,石头旁有一株歪脖子老树,像是将秃石揽入怀中一般,有几分巧夺天工之意。二人只须找些干草干柴什么的,就可对付一晚。
待收拾完露宿的地方,已经慢慢入夜。清玄接了点树叶上残留的雨水,示意着苑西荷自行清理下胳膊上的伤口,以防感染。
苑西荷勉强抬起手,虚弱地说:“怕是今早晨着了凉,又没吃东西。现在胳膊生疼得紧,你将我手臂上的包扎拆了吧?”
她脸色不大好看,美目微阖,柔柔弱弱,一身惹人疼的娇。
清玄欲推辞男女授受不亲,但看她可怜,又怕公主出了差池,陛下降罪整个普陀寺,只好应允。
夜里无风无月,只有几颗落寞的星星。葱茏的树木下,火光葳蕤温暖。
闭着眼,清玄听着示意,缓缓揭开她的衣袖,手指微颤地为她擦拭伤口。
隔着薄薄的布条,清玄几乎能感知到指下细腻的肌肤,鼻尖萦绕着少女身上淡淡的幽香。
他眼里只看得到一片火红,火光几欲将他吞噬。
苑西荷有些贪婪地看着他的脸,轮廓分明,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