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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成谦见他犹豫,遂继续出言道:“所谓偏听则暗,我等虽无经世之才,但毕竟是皇上一手提拔的,也是有报国之心的。若是这般继续下去,恐怕他日难有我等发挥之地。”
皇帝提拔的六个辅政大臣中,属周伯韬心思最通明,处事最公正严明。当今圣上英明,礼贤下士,当时也是他一力支持公孙憡出任右相的,其实之后,也有不少人对公孙憡颇有微词,只是都被周伯韬压下了。可是今日,朝堂之上,皇帝对公孙憡的重视,有目共睹,除了附议连周伯韬也没有进谏的机会,如此看来,怕是在早朝前公孙憡就向皇帝献计了。
周伯韬皱眉,默不作言,此刻他并没有同意陆成谦的说辞。只是,疑虑的种子一旦埋下,起初不经意,日后可能越积越多,而在将来产生重大的分歧。
锦卉宫
“才人,时辰不早了,还是用些晚膳吧。”宫女小心翼翼的问道。
岑清儿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弯道:“怎的,你怕了?”
“奴婢不敢。”宫女心里不由得颤了一下,看着才人那副似笑非笑的摸样,倒不如平日的面无表情。
出乎意料的,在宫女胆怯地就要告退之际,岑清儿又开口了:“她是新来的,还不会害我。”
她,指的是近段日子,经常来给岑才人看诊的女医。确实是新来的,不如在宫中许久的圆滑,看诊也是一板一眼的认真,只是岑才人的病,是旧疾未去,又来新的,倒叫这小女医着急了,还以为是自己医术不精呢。其实,宫中经验老道的太医不少,可是能请动那些太医的,除了皇帝,太后,恐怕也就只有皇后,和特别得宠的妃子了。宫中位份等级森严,以岑清儿的位份,最多也只能请到新入职的小太医,这还是有皇帝临幸过的待遇,否则恐怕太医院连个派来看的人都没有。
要说岑清儿为何会需要看病,自然是拜宫中某些妒意的妃嫔所赐。下毒,栽赃,暗中使绊子这些种种,在皇帝临幸过她几次后,样样不落地发生。身边的宫女也是新来的,怎么防的过那些想要下手的,昨日汤里被人动了手脚,今日诗本又被人下了毒,岑清儿纵使曾习过些武,又哪里扛得住这般歹意。
偏偏那些人下手很有分寸,没有抓到赃物,而岑清儿也是个闷葫芦,在皇帝难得来的几次里,硬是没有向皇帝诉说。直到她身子日渐差了,皇后有所察觉,担心她住的储秀宫简陋,染了风寒,让宫人给岑才人住进锦卉宫,要说环境,那可比从前那儿好了不知多少倍。最重要的是,旁人见了皇后有些许过问之意,多少也收敛了一些,不敢太过于明目张胆。
岑清儿又重重咳了几次,脸色苍白愈加不好了,宫女方才与她说了几句话,胆子也稍大了点点,这回忍不住小声求道:“才人,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去向皇上禀报吧。”
“禀报?”岑清儿嘴角带着一丝嘲闷,“皇上胸怀天下,又怎会在意这些呢,更何况……”
“那,不如禀告皇后娘娘?”宫中无人不知,皇帝十分宠爱皇后,只要皇后娘娘开口,该是没人敢再加害了。
傻宫女,但凡皇后对皇帝有一丝情意,便无法对被皇帝临幸的自己,做到心中毫无芥蒂把。也许她天生敏感,上次为了找到是谁给她下的毒,在后宫的小厨房偶遇来做糕点的皇后。虽然只相处了短短一个上午,却也让她洞察到,皇后虽擅长做点心,却并不精于厨艺这点。皇后若不喜欢皇帝,那些总是亲手做的小糕点,又为何总是皇帝爱吃的呢。只有心中有爱,做出来的食物才特别的好吃,甚至不经意间做出的,也都是那人喜欢的口味啊。
皇帝,不知在其他嫔妃处如何,但在她这儿,从第一晚开始,一整晚都在批阅奏折。皇帝不休息,她作为侍寝的才人,又如何能安睡,少不得整夜为皇帝磨墨添茶,可是将她折腾的很了。曾听说过,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同屋不同塌,若不是太无情,那便是,用情太深。
只是这些,岑清儿是不会说的,她有种预感,若是说了,怕是皇帝今后都不会再来了。皇帝的平淡疏离,对她而言,又何尝不是种庇护和解脱呢。
御书房
文景年召了公孙憡,梁烨等人商议了整整一日,才定出接下来的作战方略。早朝的彻查措施,其实是借以整顿朝纲,为了铲除李义山余党,收回余下的兵权的一种手段。玉门关那边的战事,才是真正的棘手。传了御林军侍卫,连夜将书信秘密送往前线后,已是夜幕深深,文景年甚至连午膳和晚膳都没用,便摆驾长安宫。
文景年驾临长安宫的时候,外头宫人的眼睛顿时亮了,忙不迭地高声传唤,只是一路走来却并未见唐韵曦来迎。
皇后的贴身婢女文竹,禀报皇后娘娘正在小厨房里,熬汤。文景年微微一愣,随即嘴角弯起,以为唐韵曦对时间估算的如此精准,知道自己此刻正腹中饥饿。
在等待中,文景年屏退了宫人,不由自主地想往唐韵曦的内寝走去,唐韵曦不在的时候,这儿全都是她的气息,沉浸在她的房内,仿佛被整个人都被环绕,这是文景年私下觉得最亲近的距离。在这种时刻,文景年可以肆无忌惮地去想唐韵曦,放纵自己,如此渴望……
唐韵曦的房内,还是如此的窗明几净的桌案,书册,当目光划过床铺时,文景年顿了一下。踱步过去,虽然不那么显眼,但果然没有看错,旁边的被子是微微耸起的。文景年有些不大确定,唐韵曦是不是方才躺过,毕竟此刻算得上深夜了。
唐韵曦睡下了,却又起床去小厨房给自己熬汤,文景年的思绪还有些缓不过来,手却已经下意识地伸去,想帮唐韵曦铺好被子。触手,是薄被的柔软,还有些许的温热,那样软,那样暖,仿佛还带着唐韵曦身上的味道。文景年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她想起了昨夜在这张床上……像是有一股火苗浑身乱窜,文景年呼吸急促起来,热地酥麻地心都颤抖了。屋外响起什么声响,文景年惊得腿上一软,险些跌到床上。
等到平复了呼吸出去,便见到唐韵曦一手勺着汤碗,正微抿了唇瓣,细细舀的专注呢。若自己是那碗汤可好,文景年被自己忽然有的想法,感到有些窘。
许是没想到文景年会从自己房里出来,唐韵曦抬起头看过来时,眼神有些迷茫。文景年往前几步,就看到方才被唐韵曦温柔以对的,是一碗清新如荔的甜汤。
“想着你,”唐韵曦话音一顿,脸上泛起淡淡红晕,低下头装作看着汤,继续道:“想着你夜里可能会饿,所以熬了这碗甜汤,热了几次了,可能不那么好吃了哦。”
“怎么会呢,还是那么好吃。”就着唐韵曦手里的小碗,文景年舀了一口到嘴里,笑道。
文景年看向自己的目光,总是亲近的,温柔的,还有些说不出的宠纵和期待,往日也是这样的眼神,可是今日再看,似乎能感受出更多的东西,唐韵曦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烫,心更是跳的乱了几分节拍。
文景年眼看着唐韵曦手上的甜汤,就快要倾倒下来,忙伸手去接:“小心!”出手的速度太疾,文景年虽然堪堪接住了甜汤,却还是晃了些出来,倒在了两人的手上。
“你的手?!”
“你的手?”
同时问对方,相同的问题,文景年有片刻的怔愣,却见唐韵曦忙着找冷水给自己冰敷,而她自己手上的滚红,却全无知觉一般。
“韵曦,你的手,”文景年心疼狠了,平日被她捧若珍宝的纤手,此刻被烫成这样,她简直恨不得以身代受。
“我没事,你的手痛不痛,要一直用冰水这样敷着,到不痛……”唐韵曦说话的声音一下子停了,像被点穴了般,怔怔地看着,文景年的唇正贴在她烫红的手背上,有一种柔软湿热的东西,一点点,温柔地舔过自己受伤的手。随着那湿热的游走,唐韵曦整个人像被电击了般的酥麻,从手背顺着手臂不断往上,直直酥麻了四肢。慢慢的,微红着的眼,变成了微红的脸,直至烧红了全身。
身体的异样,让唐韵曦几近颤抖,捏着帕子的另一只手,却不由自主的慢慢松开,垂到了桌子上,再一点一点地伸向文景年。慢慢挪动的小手,动作缓慢地像怕惊扰了蝴蝶,最终,轻柔的覆在了文景年俯下的额眉间。
文景年抬头,看到的是她这一生见过的,唐韵曦露出的最温柔动人的眸子,像漾开了粼粼的一池清潭,涤荡了一圈又一圈流转的波光。
第86章 初吻()
“今夜,你要留在这儿吗?”
唐韵曦的语气平缓,声音不高,打破了之前那令人面红耳热的氛围,可是话中的内容,让文景年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瞬间,好像整颗心思都活络了起来,文景年激动的甚至手心出汗,嘴唇微动,不知是该马上应下,还是……结果,抬头就对上了唐韵曦清冷坦荡的目光,就像一盆清水,浇灭了文景年心头的小火苗。
“哦。”所以以为唐韵曦话里有别的意味,在暗示自己什么,完全是自己想太多了么,文景年移开目光,颇有些沮丧的味道。
“那……你要先沐浴吗,这里可能没有你往日穿的中衣,就穿我的衣衫好吗?”
“我……”
因着身份的缘故,沐浴之时最忌被人识破,文景年从小到大只有在自己寝宫最安全的地块,才能放心沐浴的。皇子时在宣明殿,继位后则在乾清宫,因着天性喜洁,她甚至还特意命人打造了一座汉白玉质地的洁如冬雪的浴池,以供每日沐浴之用。
不管晚上宿在哪个宫殿,文景年都是雷打不动,只有在自己宫里沐浴完才会前往,因为她没有安全感,甚至在唐韵曦面前,亦是如此。文景年虽未说下去,可脸上的犹豫和迟疑,几乎是遮掩不住的。过去,唐韵曦从未提过,不知为何今夜竟主动提起这个问题。
“若你嫌弃我,不想穿我的衣衫的话,我让宫人去取了你的衣衫来也可。”
唐韵曦话里话外都是顺着文景年的意思,温柔软糯的语气,让文景年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自己怎么会嫌弃唐韵曦呢,简直是喜欢都来不及了啊。
见文景年仍是犹豫地不接话,唐韵曦脸上难掩落寞的一笑,低头嘱咐道:“若是,你不想在这儿睡的话,这会儿去乾清宫,夜里更深露重,要仔细些别着了凉。”
“不……”文景年眼看着再不说话,唐韵曦的手就要离开自己的脸上了,这误会可大了,哪还顾得上习惯不习惯,忙覆住了她的纤手,“睡,我要与你一起睡!”
事出突然,无论是文景年还是唐韵曦,都有那么一瞬间,是愣住的。
文景年说完,脸上几乎跟火烧云一样,头都嗡地都转不过来了,更别提转圜什么话语的。
还是唐韵曦先反应过来,伸手去扶文景年的脑袋,因为接触到唐韵曦的手心而更加灼热的脸,顺着抬头的方向,目光竟正好停顿在了唐韵曦微微敞开的衣襟口处,露出一段欣长光洁的脖颈,引人遐想的魅惑弧度……文景年气血几乎冲到脑门,喉间下意识地咕咚了一声,一股陌生而熟悉的冲动油然而起。
“我,我这就去沐浴了。”再这样下去,不敢想象自己会干出什么来,文景年起身往寝宫浴池走去,挺直的背影显出几分仓促。
文景年沐浴的用时,比往日快了好些,没有宫人在旁伺候更衣束发,她随意地让半湿的头发披散了,换好了内衫,倒是对着中衣愣了片刻。
唐韵曦仍维持着低头的姿势坐着,只是手里多了一本书册,正在认真地阅览,其实她本是想去厨房热一热甜汤的,只是舍不得里面的人,便是离了几道宫门,竟也有些迈不开步子了。
听得里面动静,唐韵曦侧过脸来看去,热水蒸的文景年的肌肤透着红润的光泽,晶莹剔透的看起来可口极了,清秀的眉目间透出淡淡的女儿家气息,微抿的唇角似是矜持,半湿的长发披散在双肩后,滴水的发尖顺着欣长的中衣,留下小块小块调皮的湿迹,那衣襟微微敞开处,露出一段骨节分明的锁骨……
唐韵曦的目光几乎无法从这样的文景年身上移开,在面前的人越来越近下,胸间竟如同被擂鼓重击般,震跳的让唐韵曦双颊绯红。
“韵曦,你的脸怎么了,这么红?”文景年伸手摸了下面前人的脸,发现不止红还很烫,从眼神对视上开始,唐韵曦就像怔住了般,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定,这让少见过她这般的文景年,不禁担心起来。
面前清秀的人长发倾泻而下,微微皱起的眉头,像是骨子里带了帝王家的英气孤傲,却又自然而然地透出一股淡淡的女儿家的矜弱。那种极致的清秀,矛盾的气质让见到的人都难忘到会怦然心动,至少,唐韵曦的心动了,甚至头脑一片晕沉,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飘忽的状态。
然而理智还是回了一丝,唐韵曦低下眉眼,尽量控制住心中的激荡,开口的声音却是难掩一丝嘶哑,“我……没事,这件中衣你穿着感觉合身吗?”
文景年本未太过在意,此刻听唐韵曦提起,倒是仔细地想了想,宫中每一年制作的服饰,数不胜数,可是对于文景年而言,按着男子尺寸,难免宽大了些,按着女子尺寸,又过于娇小紧致。这件中衣显然是经过改良的款式。袖口和衣摆比起女装短了些,没有那种垂绦的繁复,但又不同于男装的宽大松弛,此衣的腰身处做了恰到好处的收束,最难得的是,每一分尺寸仿佛是量身定做,将文景年欣长有致的身材完完整整地展现了出来,其效果之好,令文景年自己都怔了片刻。
文景年由心而发:“此衣恰到好处。”话音刚落,看着面前一脸认真的唐韵曦,一个大胆的猜想,忽然划过文景年的脑海,她的目光带着些不可置信,“韵曦,此衣难道是……你亲手制的?”
唐韵曦上前为文景年整了整衣领,“是我做的,此衣还是做的大了些,尤其这领口处,可是……”可是大点,也有大的妙处……唐韵曦眸光流转,耳朵却悄悄红了起来。
“可是,你怎会知晓我的衣着尺寸?”
“在家时,我略学过一些女工缝纫。”抚在领口的手指一顿,唐韵曦脸红地撒了个小谎。幼时,娘亲去世的早,父亲注重书香传承,加之她本性喜静,家中的上千藏书,博古通今,琴棋书画也算得上样样精通。只是女儿家的绣工,她确是不大擅长的,多少次,在文景年怀里,在每一个清晨醒来时,一寸一寸的用眼睛,以手代尺,量过她的肩,手臂,背,腰。
“你的生辰快到了,此衣也算作是我送你的生辰礼,你可喜欢?”缝坏了十几件中衣,终究也只一件合身,摩挲着指尖上留下的大大小小的针口,下意识地往后藏了去,看着如今文景年穿在身上,唐韵曦的嘴角却露出了一抹浅笑,云淡风轻。
文景年当初得了个唐韵曦亲手绣的香囊,已是欢喜不已,更何况是她亲手缝的衣袍,一时激动,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只点头道:“喜欢。”
“你的头发还没有擦干,天寒地冻的,莫受了凉,我来帮你擦吧。”
看着唐韵曦拿着布巾走到她身后,感受着头上温柔的擦拭,文景年不自觉地僵住了脊背。她没有回过头,却能感觉出唐韵曦茭白的手指尖,白皙凝腻,轻轻地拨动,擦拭着,即便是御用的金贵布巾,在她手里都显得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