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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
那人走到欧阳驰的身前,并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对挡在前面的陈洛虞施了个礼,“陈小姐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陈洛虞还没有答话,徐子娇大摇大摆地走到切近,先打起了招呼,“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麒麟哥啊。”
徐麒麟之前一直躲在暗处保护李荣显,看到了徐子娇心中发虚,本不愿露面,无奈李荣显身处险境,只得硬着头皮出来解围,而今既然被徐子娇看到,也只好假装自然地应声,“哦,是子娇妹妹,你怎么会在这里?”
徐子娇假装很惊讶,“我的爹爹去世了,游蛇帮也解散了,这些麒麟哥哥你不知道么?”
“啊!”徐麒麟因错愕而张开的嘴久久难以合上,“我说怎么写了信没有人回,若不是受命保护西夏王子,本应该回去一趟的。当初双雄会我们游蛇帮惨败,府上有些乱,一不留神已经临近大比之日,因为时间紧急,我爹和我慌慌张张,也没和谁说就赶着上京赴考了。走的时候大伯虽是病着,但身体没有大碍,所以也没太在意,哪知竟是见的最后一面。唉,我考了个不错的功名,本想让大伯跟着高兴高兴,如今却相隔两世,真是遗憾。”他说着还挤出两滴泪,却发现徐子娇不但不为所动,反倒用戏谑的眼神瞧着他,心上不禁一颤。
“麒麟,快动手,尸身连同那两位小姐一并带到丞相府去,不想节外生枝就麻利一些。焦卢、凡言,你们也去帮忙。”李荣显边说边抱起敖吉儿。他话音刚落,四面八方忽地冒出了二三十个人来,一半穿着暗金色立领短衫,腰侧佩刀,体态威武,看容貌发色不是中原人士,另一半和徐麒麟的装扮几乎一模一样,都是白玉色金边锦服,衣前用金丝绣着一只麒麟,只不过徐麒麟的那只沿着金边又绣了一层翠绿,彰显身份的特殊。
这些人除却被吩咐过的那两个外,整齐地排成两列随李荣显离开了。剩下的这两人一个椭圆的冬瓜脸,面皮白皙,身形略有肥胖,另一个则见过,正是参加了今夏双雄会的顺化百刀门的毕凡言。
“没想到还能再见到陈大小姐,真是三生有幸啊。这半年,我可没少受你们飞龙帮的照顾,先是被那个碧衣的剑客打伤,养了三月有余,还没能下地,百刀门又叫你们给毁了。我无端得了这许多恩惠,可不能忘恩负义,从今往后得好好报答才是。”毕凡言见李荣显不在,立刻变得放肆无礼,胸中积蓄许久的愤懑全部一吐为快,俨然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陈洛虞一听到百刀门气就不打一处来,心想:“都说物以类聚,看样子着实不假,暗箭伤人不说,反而先理直气壮地声讨起我们来了!”而后自然而然地回忆起在顺化的时候,敖吉儿对自己舍命相救的事,再顾念到刚刚,敖吉儿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人带走,自己竟毫无办法的一幕,越发地搓火,嘲笑毕凡言道:“被人用剑柄戳了一下,就躺上三个月下不了床,要是能把信口开河的工夫拿出十分之一去练功,也不至于这么丢人!”
毕凡言登时就急了,一副要冲过去的架势,陈洛虞毫不示弱,提醒他道:“你可能忘了,我可是要嫁给崔大人做妾的,你觉得他喜欢你多一些,还是喜欢我多一些?”
他果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一时间慌乱无措,不过调整得却十分迅速,咧嘴露出谄媚的笑,拱双手一揖到地,赔罪道:“奴才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冒犯了夫人,请夫人高抬贵手,原谅我的无理。只要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在下今后一定肝脑涂地效命于夫人。别看小的内功不强,却工于江湖上极罕见的猿臂擒拿手,往往能出其不意,打别人个措手不及,纵然不堪大用,对付些叫您瞧不上眼的地痞无赖还是绰绰有余,况且在江湖上行走多年,交友甚广,您若是想打探些什么小道消息”
徐麒麟听陈洛虞说起要嫁给崔锦的事,心中甚是不快,此刻见毕凡言对陈洛虞鞠躬哈腰,贴在她近前不停地絮叨,更是心烦,于是抬起手来,准备迅速结果了欧阳驰好回去交差。
他瞄准了欧阳驰的脖颈猛地戳了下去,手掌还没走到一半,就被同时横伸过来的一只手和一条腿挡了下来,手是陈洛虞的,而腿,则是自己的妹妹徐子娇的。
“怎样,我的脚很香吧?”陈洛虞因为情况紧急,顾不上那么多就伸手去拦,结果手按在了徐子娇的脚面上,被徐子娇拿了话柄,“既然爱不释手,要不要给你舔一舔啊?”
陈洛虞的注意力都在徐麒麟的下一步动作上,无暇与她拌嘴,徐子娇不甘被冷落,脚往下迅速地一坠,速度虽快,却不带任何力道,完全是为了诱骗陈洛虞上当,陈洛虞此时精神紧绷,果然下意识地用手去捞,一截住才发现徐子娇的脚轻飘飘地如若无物,既气恼又无奈。
徐麒麟趁她们两个纠缠的间隙,向回收手的同时抬起了腿,脚上凝聚真气重重地跺向欧阳驰的面门。陈洛虞再想从半空中去拨开已然不及,于是迅速下蹲,同时一条腿跨过欧阳驰的头,将小腿架在上面,想要硬生生抗下这一招。她知道徐麒麟若是不收力,这条腿势必会被踏断,却没有半点迟疑,也并不觉得害怕。
反倒是徐麒麟先害怕了,他见状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极力避开了陈洛虞的腿,又怕踩向欧阳驰陈洛虞会有变招,连欧阳驰都不敢招惹,一脚踩在空地上,“嘭”地一声,灰土纷飞,踏出一个寸余深的浅坑。
他腿骨上一阵仿佛碎裂般的疼痛,心思却在陈洛虞身上,既想苛责她不够爱惜自己,又不禁要询问她有无大碍,然而升腾起来的尘土在胸前咫尺处忽地化作一只狼的形状,猛地咬了上来,打断了他的犹疑。土狼距离颇近,徐麒麟躲闪不及,伸单手到它的嘴中,从里面竖拳暂且支撑住,借力退到数尺之外,抬起另一只手一掌劈在它的头上,将它打散了。没了真气的束缚,灰土立刻迸散开来,扬了徐麒麟一身,令他好不窝火。徐麒麟极其厌恶地瞟了自己的妹妹一眼,没好气地用手拍打身上,没注意到手上被敖吉儿割的伤口因刚刚的一击再度裂开,又在前襟上蹭出一道鲜红的血渍,怒气再也藏不住了,“下三滥!”他啐道。
“呀哈,不愧是读过书的,骂人都这般有味道,‘下三滥!’哈哈。”徐子娇学着徐麒麟的腔调,捂着肚子笑弯了腰。
陈洛虞此时已站起了身,趁徐子娇低头之际,二话不说抡起胳膊重重砸向了她的后颈,这一下陈洛虞运足了十成的功力,凌厉狠辣,毫不迟疑,就是要取徐子娇的性命。徐子娇正笑得开心,丝毫没有发觉,眼见差不上一寸就要打到了,陈洛虞的手忽然间落了个空,再看时,徐子娇不知为何一瞬间便矮下去三四寸,神不知鬼不觉地便躲开了这一杀招。
她直起腰来,有那么一瞬间看上去有些别扭,随即便长回到原来的高矮,身形也再不觉得有什么异样了。正当陈洛虞不解的时候,站在那边的毕凡言先开了口,他仿佛被什么吓到了,一脸惊愕相,“你你”
“没错,我用的就是你那所谓‘江湖罕有’的‘猿臂擒拿手’,只不过比起你那‘正宗’的,我这个不单能用在双臂上,全身上下的关节都可以。哦,对了!既然全身都能用,再叫‘猿臂擒拿手’仿佛就有些不合适了呢!”她对毕凡言一阵冷嘲热讽后,将头转向了陈洛虞,“你恨我跟你捣乱,险些害了阿驰性命,我就亮亮手段,叫你明白刚刚你就算没有用身子去挡,我也可保阿驰安全。不过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若没人点破,怕是看不到这一层,要是能把勾勾搭搭的工夫拿出十分之一去练功,也不至于这么丢人!”
徐子娇即便随口说句话,都可以叫人觉得字字带刺,加上话本身就是讥讽的,进到耳朵里难免火冒三丈,可陈洛虞与她只交手一招,就清楚地知道自己远不是她的对手,何况看她的样子是站在欧阳驰一边的,也就忍住没有回嘴。
“猿臂擒拿手”是用真气卸掉关节,使手臂能够突然伸缩的古怪功法。它的道理浅显易懂,不需参悟,即便无人传授,但凡对武学稍有研习的人都能想得明白,可真正着手去学,既要先把关节拆开,又得拼得回去,实是困难重重,是一种要在实践上下大功夫,修炼过程十分特别的武功。正是由于它的这个特点,习武者的悟性所起的作用便微乎其微,而投入的时间则显得尤为关键。毕凡言不是个练武的好苗子,然而孜孜不倦持之以恒十数年,在这套功夫上也取得了令人仰视的成就,本是引以为傲的一件事,今日见到一个十五六岁的丫头不但也会,用得竟比自己更为娴熟顺畅,不得不说是个沉重的打击。“不可能!你这个年纪,除非生下来就练,不可能学得会。”他虽眼睁睁地看到徐子娇演练了一遍,就是无法相信。
徐子娇闻言哈哈笑了起来,“你说的没错,这功夫真要练起来最少也要个十年八年,一个小妮子怎么有那么多的闲工夫?但比较可惜的是我好死不死,偏偏就会速成之法,十天半月就学得差不离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
“其实告诉你也无妨,如果你想学,我还可以无偿地帮你一帮,只不过觉得你没那个胆量罢了。”毕凡言还没回话,徐子娇两步就迈到他面前,速度快到他难以反应。“哎呀!”伴随着一道清脆的断裂声,是毕凡言的一声惨叫,他的左手被徐子娇攥在掌中,食指第一个指节被她的大拇指向外顶成了直角。
徐子娇手上干脆利落,毕凡言第一声喊叫还没收尾,食指的第二个指节又被掰断了。
十指连心,毕凡言疼得几近昏阙过去,挥起另一只手打向面前的徐子娇,却被招架住了,同时又断了两个指节。他想抬腿去踢,徐子娇的腿仿佛没有膝盖般,向上弯出了奇异的形状,蹬在他的大腿上,把他将抬起的腿又压制了回去,与此同时毫无疑问地,他又断了两个指节。
毕凡言被手上的剧痛折磨得死去活来,全身脱力,跪在了地上,左臂吊在徐子娇的手中,不停地劈啪作响。等到徐麒麟过来将徐子娇赶走时,他的整个左手再无一个完好的关节,犹如一个皮囊般地耷拉着。
“你干什么?”徐麒麟见到这份惨状,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不是要学速成之法么,我在教给他啊。”徐子娇仿佛做了什么好事,笑吟吟地说道:“猿臂擒拿手这套功夫,只随意拆分关节这一步就十分繁琐,难以掌握,要是事先弄断了,足可省却不少麻烦。”
毕凡言疼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托着自己的废手悲痛欲绝,骂道:“你放屁!”
第99章()
徐子娇一脸的无辜,“说了你还不信,我现在全身上下的关节都是断的,你想学得快,还不愿花大价钱,哪有那么好的事?”她说着将胳膊上的真气抽去,整条都耷拉了下来。
徐麒麟不知道自己的堂妹打哪学来的这些邪门歪道,也没有兴趣去问,他在这耽误的时间够长了,再不快点办完免不了遭受责罚,又不愿意招惹徐子娇,好言好语地劝慰道:“好妹妹,我知道你喜欢这个叫欧阳驰的小子,可是刚刚王子的话你也听到了,他认定的事,天下谁又改得了?你就不要护着他了,终究只是自讨苦吃。哥哥我中了榜眼,又深得宰相器重,今后一定飞黄腾达,你想要什么样的夫婿,我给你找到便是——”
“我不想要夫婿,我想要我的爹爹。”她的声音飘渺怅惘。
徐麒麟听罢一惊,旋即仔细地看向徐子娇,她的脸上现出一丝悲哀的神色,却稍纵即逝,随即变得精神饱满,声音坚定且兴奋:“你今天先别想着杀人,保命要紧。倒不是为了给我爹报仇,单单看到你这种要立牌坊的婊子,我的手就痒痒。”
壹壹贰、力毙双人守退路,咬定独角斗神兽
之前徐麒麟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徐子娇就是一副戏弄的神情,如今她把话都挑开了,可见对实情早已心知肚明,徐麒麟不承认也不行了,“大伯的死确实和我有关系,”但他并非没有怨言,而是反咬一口继续道:“可说到底,还是怪他自己。有关我们游蛇帮代代相传的宝物‘游蛇’的事,他出于私心一直三缄其口,从未跟我们任何一个人提过,我们只是想趁他昏睡时拿出来开开眼,哪里知道上面带有剧毒,还好险把我给毒死,我还没说什么呢!结果可能是散出来一点毒气被他吸了去,加重了病情,这才没能挺过去,他若不那么提防他自己的亲兄弟亲侄子,哪至于不明不白地丢了性命?这事确是因我而起,但细究起来,人却不是我杀的。你若是通情达理,明晓利害,不和我做无谓的纠缠,我也可以负起一个哥哥的责任,保证你今后锦衣玉食,富贵无虞。可你要非得认定是我害死了你的父亲,我也无话可说,不过你得知道,这个欧阳驰今天势必活不了,为避免声张出去,知道这件事的人不是老老实实跟我回去,就只能跟他一起死,你再胡闹,可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
徐子娇听罢大笑,“我都说过了,我不是为给父亲寻仇,只是单纯地看你不惯,今天你不论做什么,我就是要和你为难,我话放在这:你杀不了我,也动不了阿驰一根汗毛。”
徐麒麟也大笑,“就说你是个没头没脑的蠢妮子,好好的家业到的手里也得败个干净!大夏王子何许人也,如今正在议和结亲的当口,皇上都要让他三分,他叫谁死,谁就得死,和他作对,就是和全天下作对,管你学了什么邪门歪道的武功,还能逆天不成?”
陈洛虞早在欧阳驰与李荣显针锋相对之时,就料到会有这个结果,走投无路,反而释然了,从容地蹲在欧阳驰身边,将他抱在怀里,柔情满目,双颊含春,端详起他那熟悉的面庞,竟抿出了一抹幸福的微笑,“既然不能厮守,死在一起也好。”她淡淡地述说道,气息呼在欧阳驰的脸上,仿佛有吻上去的触感一般,令她既有些羞涩,又心生悸动,不愿将脸挪开。
徐麒麟看到这一幕牙齿都要咬碎了,忍不住苦苦哀求道:“陈小姐鱼、鱼儿,你想要救他,其实也可以。只要只要只要你能同意嫁给我,我可以违抗上面的意思,不杀欧阳公子。只要你能和我在一起,我愿意舍弃官爵俸禄,与你远走高飞,我可以保护你,也会一心一意地对你好”
徐子娇好心提醒他道:“你当着那两个人的面说这些合适么?”
徐麒麟这才发现自己一时冲昏了头脑,竟忘了唐焦卢、毕凡言两个人还在身旁,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毫无保留地进了他们的耳朵。原本自己带着陈洛虞等人消失了,只要不再露面,李荣显和崔锦也无法确定发生了什么,李荣显既抱得美人归,又感受不到什么威胁,崔锦女眷众多,不缺陈洛虞这一个,或许找一找就算了。但要是被李荣显知道自己想要违抗命令,更主要的是被崔锦知道了自己试图拐走了他瞧上的女人,躲到天涯海角也未必有用。
唐焦卢和毕凡言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他们本打算假装没有意识到,再趁徐麒麟不注意逃跑,可徐子娇一句话说出来,情况已然变了模样:不论他们俩是否会守口如瓶,以防万一,徐麒麟都要杀掉他们灭口。他们的功夫远不及徐麒麟,徐子娇又不会施以援手,这两人忽然间从杀人的一方变成了被虐杀的一方,脑中一片空白,呼吸都停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