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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木缘-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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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驰坐在“潭边”抬头张望,心想:“就算这洼泉水真的是什么‘灵影潭’了,这四周最高的就是树,什么‘长指峰’又在哪里?那老道真会坑人,这东西也能叫做潭,所谓的‘长指峰’,不会是一个土包吧。”

    他觉得不能只听凭三个根本不识得的字就下定论,将马牵过来叫它饮饱了,同时给敖吉儿喂了水和干粮,又往远处找去。这一天,欧阳驰跑遍了方圆十里几乎每个地方,除了这眼泉,哪有半点水的影子,想不相信也不行了。

    次日清晨,欧阳驰便从这泉水上着手,以为会有机关什么的,围边上绕了许多圈,几乎摸遍了泉底的每一块石头,却什么也没找到。偶然间,他忽然发现,自己离泉水远的时候,这泉喷涌的程度仿佛没有自己离得近的时候那么剧烈,于是跑到远处,发现确实如此,再将敖吉儿搬远,那泉水竟平静得像一面镜子似的,动也不动了,而“朔墨雷云”在与不在,仿佛没什么影响。

    欧阳驰再仔细观察,发现每每有鸟兽路过的时候,这眼泉水就突然来了精神,喷涌不已,一旦四周没了活物,就自然而然地安静下去,那副样子,仿佛在发怒,在驱赶别人,警告他们不要打扰它的清修,仿佛它的狂躁,都是别人带过来的似的。

    欧阳驰想到这层,突然恍然大悟:这泉水映照的,正是万事万物的心境,胸中烦躁,它便烦躁,心若止水,它便平静,“灵影潭”的名字,便是以“影”照“灵”之意。长指道人把他叫到这里来,并不是请他喝这泉水的,而是要他领悟出什么来,他若想见到长指道人,救治敖吉儿的重伤,第一步便是要稳住心境,如“朔墨雷云”一样,站在边上也能看到平如明镜的潭水。

    欧阳驰习武至今,练的招数都是“动功”,虽然武学中“静功”有如凤毛麟角,没接触过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但欧阳驰却是实实在在地看过的——双雄会上刘氏对决徐秦风所用的“百鸟朝凤”。

    欧阳驰原以为静功和动功相比只是形式不同,殊途同归,这时候才发现,静功不是单纯比动功少的,它少有它的理由,那就是比起动功来,它更加的难,而且难得不是一点半点。身处纷乱的战场中,眼前就是步步逼近的强敌,仍能不为所动的人,才有练习静功的意义。欧阳驰充分认识到这有多难,尤其是当他面对一片恬静淡然的风景,仍不能完全静下心来的时候。

    欧阳驰从清晨坐到午后,情况不仅没有丝毫起色,甚至有愈演愈烈之势:时间拖得越久,他就越担心敖吉儿,他越是担心,心境就越杂乱,他的心境越杂乱,泉水就翻涌得越厉害,时间就拖得越久。欧阳驰也知道,照这个样子下去只会越来越糟,却毫无办法。

    就这样过了三天,欧阳驰忽然发觉,干粮已经吃光了。他本以为很快就能找到长指道人,只带了少许干粮,三天前发现所剩不多,就都留给了敖吉儿,自己则吃点果子对付。这两天因为过于专注,他几乎一直坐着没有动地方,偶尔喝点灵影潭里的水,却不觉得饿,现在想起来,觉得甚是奇怪。“莫非喝这个水就能止饿的么?那倒是方便不少。”欧阳驰虽这样想着,但仍对敖吉儿放心不下,怕就算自己喝这水可以充饥,却对她无效,万一喝了水之后她还是饿,因为是昏迷着的,又不能开口说,可就麻烦了。于是欧阳驰又带着敖吉儿回了一次县里,买了一大袋米,一个铁锅,一些咸菜和盐巴,用灵影潭的水给她煮粥喝。

    可能是水质好的原因,欧阳驰断掉的胳膊短短几天内竟痊愈了,再看敖吉儿,原先苍白的脸色趋渐红润,呼吸平缓,睡得安稳,也不再嗫嚅一些听不清的梦话,看样子仍能坚持许多天。这帮了欧阳驰极大的忙,他一旦少了烦扰之事,一心一意地认真起来,便显出过人的天赋:只一上午,便不被鸟兽呼叫所扰,再过两个时辰,已不辨风声水声,又过了半个时辰,只觉得宇内清澄,四方空明,和煦柔暖的气不断聚集过来,在自己身后形成了一颗树的形状,树叶纷纷落下,化入尘土,又长出新叶,周而复始。时间虽在行进,却因不断的重复而趋于静止,动既是静,静亦是动,一生万物,万变归一,欧阳驰在这树荫下顿悟了动静的道理,有无的意义。这份明澈的感觉汇入心田,那么的自然而随意,仿佛它本在那,仿佛是从自己的心中向外流动似的,欧阳驰弄不清楚,却无需弄清楚,因为,他已经清楚了。

    欧阳驰睁开了眼,面前的灵影潭平如冰面,任由风吹过,不起一丝涟漪,如一面镜子,完整地映照出周围欧阳驰看过无数遍熟的不能再熟的景色,然而却有一处不一样:距欧阳驰所在之地不足一里远的地方,清清楚楚地伫立着一座形状狭长高耸入云的山峰。欧阳驰抬起头,原本除却一片天际就什么都没有的那里,果然出现了那样一座山,看那细长的状貌,想也不用想,便知道是长指道人口中所说的长指峰了。

第68章() 
这座山又高又细,坡势甚陡,朔墨雷云再有能耐,也绝不可能攀得上去,何况背上还要驼个敖吉儿。欧阳驰怕有意外,将敖吉儿和朔墨雷云安置在山脚下不远处,自己独自向上爬。石壁冰凉,兼有长风吹刮左右,欧阳驰攀爬间倍感艰难,好在每爬一步,总能发现另一个新的落脚处,可以不用迂回,一路往上。

    欧阳驰爬了一个多时辰,底下的景色已被云雾遮掩住,什么也看不见了,而向上望也是茫茫然不见尽头,山壁上变得光秃秃的,不再见一根根横探出来的树枝,此时若是遇到什么情况,无所凭依的自己唯有粉身碎骨一条路可选,欧阳驰虽有些忐忑,却知道箭在弦上,硬着头皮继续攀爬。渐渐,气温冷了下来,欧阳驰一口口呼出的白气还没腾到鼻尖,就被凛冽的寒风吹散了,蹬抓的地方跟一块块冰似的,寒入骨髓,起初还有刺痛,后来手上都划破了,也毫无知觉,自己的手虽然看在眼里,却并不知道到底在哪里。

    欧阳驰浑身仿佛都不属于自己,只是靠脑子来爬,随时都有可能没了力气掉下去,可那山峰仍不见顶,不给予哪怕一点点希冀。空旷的半空中什么也没有,时间也仿佛静止了,没人注意他,没谁在乎他,他感受到的,是一种不辨时光的彻头彻尾的孤独。

    欧阳驰于是停住了,运足内力,将手和脚插进石壁中,整个人没了精神,思绪漫飞起来。他想起海崖帮的胡亮,百刀门掌门肖奇然,甚至还有一些只见过一面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这些人自己只见过一两面,是自己生命中很不起眼的存在,欧阳驰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他们来。放在平日,欧阳驰的脑中自然没有他们的位置,可在这天地间孤苦无依的时候,他们却最先出现在欧阳驰的回想中,仿佛在嘲笑欧阳驰,在告诉他,他对这些人的忽视,就等同于此时此刻天地对他的忽视。

    欧阳驰想到这里笑了出来,的确,那些人有的粗鄙,有的执拗,有好人,有坏人,虽然个个不同,也许有所作为,在自己眼里却仍可看成是平庸之流,因为自己并不懂他们,并不想了解他们,并不重视他们。欧阳驰可不会因为他们来爬这看不到顶的山,遭这随时会丢了性命的罪。他们平庸,无聊,黯淡,丑陋,不是因为他们本身多么平庸,无聊,黯淡,丑陋,只是因为他们的好处,欧阳驰看不到。正如欧阳驰身处在如此孤苦无依的境地,被天地所忽略,不是因为他本身有多么拙劣,多么不值一提,只不过是他恰巧出现在天地所忽略的地方,不为天地所知晓,怨不得天地,也怨不得自己。

    想到这些,即便是处在如此境地,欧阳驰也没有丝毫的悲伤,就像胡亮等人,即使有许多人和自己一样,并不在意他们,他们仍然循着自己的轨迹喜怒哀乐,活得不亦乐乎。他们有着自己的生活,万事万物都有着自己的生活,更多的时候,其他人都是旁观者,外人的目光和言语,也都只是他们生命的一部分,目的只是将你掳入他们的生活,变成他们的奴隶,奴隶是没有人格的,没有人会去为一个玩物负责,只有走自己的路,做自己的事,才不至于失去自我,到只有你独自一人的时候,才能够继续行进下去。

    拥有自我,才是存在的意义。

    欧阳驰于是打起精神,欲继续向上爬,刚抬头,便发现那高不见顶的山峰不见了,在他抬手可及的地方,竟然就是山顶的边缘。

    他两三下就爬了上去,山顶是一块直径约十丈的平地,长指道人坐在正当中,缓缓睁开了眼,笑道:“恭候公子多时了。”

    欧阳驰则整理好衣衫,来到长指道人面前,跪倒就要下拜,长指道人立刻起身扶住了他,坚决不肯,连声说“受不起,受不起”。

    二人面对面坐好后,欧阳驰急不可耐地说道:“既然我已经来了,就请道长将解救敖姑娘的办法和我说了吧。”

    “敖吉儿本是落魄之仙,化为人后身体孱弱,身受不治之伤,平常方法难以医治,为防此事发生,我花了五年时间才制得那么一颗丸药,却被她送与别人吃了,莫说五年,就是三五天她也熬不过去。要说救她的办法,我这是没有了。”

    欧阳驰分外焦急,问道:“既然如此,道长便教我升腾到巨木的法子,我去和那个天界最高的‘至阳之枝’谈谈,它既然身居高位,或许有办法。”

    长指道人听罢笑道:“我去一趟麻烦得紧,你便不同了,你若想回,是可以回去的。但要想救敖姑娘,却不是靠这个法子。你能来到这里,慧悟天地之能已经重拾得差不多了,我先说说,看你能否感悟得到。”

    “我的弟子至清出身于一个‘怪村’,那里的人染有怪病,一下雨便会周身剧痛,动弹不得,常常引发其它病状,偶尔还有直接疼死的。他们请了无数郎中,道士,用药作法都不行,虽然搬走就没事了,但故土难离,还是有一些倔的,宁死也不愿离开。至清立志学医,只为了一治这个症结,还自己乡亲父老一片净土,苦学多年无果,偶然间遇到贫道,求我相助。我便去他们村上看了一看,那村中有怨结,下雨时怨气肆虐,常人自然抵御不住,我修为有限,也排解不了。”

    “仙气有重塑天然,祛除人为的功效,怨系人为,自然可解,所以我才收至清为徒,指点他成仙入道之法。虽然算得他前世缘分未尽,却不是我操心之事,我只行天意,一切只由他任他,至于怎样结果,却是管不着了。”

    “恳请道长给敖姑娘些仙气,救她性命。”欧阳驰跪拜道。

    长指道人将他扶起,说:“这当然也是办法,但仙气不是普通物件,不是说给就给的。仙所讲求的是顺应自然,越合乎天道,阻碍越少。将仙气与人,靠的是命理牵扯,一字概之,‘缘’也,缘越深,能给予的仙气越多。敖姑娘命在旦夕,殒命而复入轮回是天理所向,想篡改它,需要大量的仙气。以我和敖姑娘的缘分,或许需要几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维系仙气又不能离得太远”

    长指道人说到这里便停住,闭眼不再说话,他的意思十分浅显易懂——自己虽能救她,但即便救过来,她也没了随便走动的自由,又不是长生不死,几十年甚至更长,和死去又有什么两样。

    欧阳驰突然明白了长指道人叫自己过来的真正用意,再次跪拜,情真意切地求道:“请道长收我为徒。”

    长指道人又连忙把他搀起来,说道:“这不合礼数。我说了,我只行天意,你既然下定了决心,我便帮你一帮,至于收你为徒,我是万万不敢了。”

    欧阳驰不知道长指道人为什么对自己如此客气,只好懵懵懂懂地道了谢。

    “有所顿悟便可踏上成仙之道,也就是常人所说的‘半仙’,单单有所顿悟只有仙人的风貌,付诸实践的‘半仙’才能聚集仙气,而顿悟尤易,履行方难。公子既然爬上此山,说明已迈入半仙之途,但想集聚仙气,还需多加修行。”

    长指道人又指了指天说道:“虽然和医治敖姑娘无关,趁这个机会,回去看一看也好。”

    偿旧债

    捌陆、离时晦朔聚团圆,还罢国恨偿情怨

    正月十四,常青门府上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不仅因为近在眼前的团圆佳节,还因为飞龙帮的帮主刘氏即将到访。刘氏正在家中准备接受朝廷惯例上的封赏,哪知道上面突然改了决定,宣召刘氏带领飞龙帮众人到汴京参加封禅大典,接受更隆重的犒赏,于是与女儿陈洛虞通了信,正好陈洛虞等人在常青门做客,便约定路过应天府的时候汇合到一起,再一并赶往汴梁。

    陈洛虞等人到常氏府上已近十天了,算上路上花去的时间,欧阳驰约半个月长短没有任何音讯,陈洛虞虽不愿表露出来,却着实难以打起精神,听说母亲要到了,心中也稍微有些慰藉,和王萱很早就在门外候着,刘氏孟东浩等人刚到门前下了车马,她便快步迎上去,扑到了母亲的怀里。

    “婶婶好。”王萱也上前问好道。

    “好,好。”刘氏知道王萱是怕自己的女儿难受,提早赶到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伸手将这体贴的好侄女也揽在了怀里。“听说应天好玩之处不少,反正也有时间,今天下午带我去赏玩赏玩。”

    “那是,比起江南的景色别有风味。”王萱应和着。

    陈洛虞虽然很高兴,却高估了与母亲重逢所带来的欢喜,心底的缝隙没被完全填补,反过头来竟撕扯得大了,听到这些欢快的对话,鼻子忽然一阵酸楚,萌生出一种想在母亲的怀里大哭一场的冲动。

    见女儿情绪有些失控,刘氏觉得还是说破的好,便直接问:“阿驰那边还没有消息呢么?”

    陈洛虞两股热泪滚落下来,哭出来反而舒服了,抬起莹泪闪耀既可怜又可爱的脸,不无忧虑地答道:“没有,敖姑娘也不知道怎样了。”

    “那天收到言悉的信,说要借用阿比的力量讨伐千面娘娘,我见他活着,还很高兴,先前听阿比说他本来就是要去的,就回信告诉了他们,以为凭阿比的功夫和性格,应该牵扯不到你们,哪知竟出了这么档子事。肖奇然以一人之力立起百刀门,还以为是光明磊落的铮铮汉子,言悉和我相交多年,虽然我也有不义之举,却也不致使出暗箭伤人的勾当。唉,只叹仇恨障目,利欲熏心啊若不是敖姑娘,真不敢想像,我们家欠她的可多了。”

    “我欠她两条命,阿驰说会将她好好的带回来的。”敖吉儿一提到欧阳驰,泪更汹涌了。

    刘氏安慰道:“阿驰聪颖异常,心思缜密细致,做事从来都让人放心,你好好等着他回来就是,不必瞎操心。我们先进府去见过常青门的众位英雄,慢慢再细打算。”说着领着众人走进门去,常青门的常青川常劲松常雁溪都在门里等着,与飞龙帮的众人一一见了,引到正屋中拜见常天游,列座看茶。

    客套过后,常天游迫不及待地谈起了欧阳驰,刘氏这才知道他的母亲原来是鼎鼎大名的梅雨女侠,心想怪不得他习武有如此天赋,虽然她的母亲可能什么也没教过他,但从儿时到大一直有这种高手伴在旁边,无意间的举手投足,得到的可能是平常人研习一辈子都学不来的东西。

    常天游谈到这里,突然话锋一转,问道:“既然欧阳驰是在永和镇长大的,刘帮主没听过有关他的父母的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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