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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娇看他终于学得乖了,倒是高兴不少,将为难欧阳驰的念头暂时抛去,一心吃饭。徐子虎则不然,从小到大,一直没受过委屈的妹妹,全府上下没人敢说一个不字,竟被这黑小子欺负了,若是说些别的也就罢了,竟然说他妹妹长得丑,这不是顺带也捎上自己的父母亲了么,他越想越气,又不得发泄,一直板个铁青的脸。
“子虎啊,别不说话,快来敬你陆叔叔一杯,陆先生生意大,江南江北的跑商,可是见多识广啊。”走镖是游蛇帮这类中小帮会最为主要的生意之一,徐秦风如此轻易便接近了这么一大块肥肉,不禁暗暗窃喜。
“陆叔叔,侄儿敬您一杯。”徐子虎听出父亲的意思,暗抚情绪,恭恭敬敬地举起杯。
“果然虎父无犬子,大公子神气逼人,想来定是武林中一等人才啊。”
“先生说‘虎父无犬子’,是瞧不起姑娘家家么?”徐子娇眼睛看着自己筷子中夹的菜,故意瞧也不瞧陆尚行,冷冷地道。
“娇儿,你今天可有点不像样啊。”徐秦风缓缓地说道,言语中却满带着威严。
“爹,女儿可瞧不上这么文绉绉说话的,弄得和麒麟哥一样,酸死人。”
徐秦风一皱眉,正待发火,一直在一旁微笑着不做声的陆尚行却出来解围,“大小姐说的倒是真的,我有时候都觉得自己说话酸的不行,可也是说了二三十年了,改也改不掉,只希望大小姐不要见怪。”
“哈哈,陆先生这话我倒是喜欢,行走江湖,不爽快怎么行?这杯,我敬您了。”徐子娇说着干了一杯。桌上尴尬消散,气氛反比之前更加轻松,徐秦风却暗中赞叹起来:“这陆掌柜果然不一般,白手起家,无依无靠地做这么大,今日一见原来不假,这份气度和城府,到不能小觑。”
过了一会儿,徐秦风看到一直默不出声的欧阳驰,心中一惊,“这小子年纪轻轻,其貌不扬,竟让如此气量的陆掌柜抛下脸面来保,不是更不可小觑么。”
“还没问过,这位小兄弟尊姓大名。”徐秦风极其恭敬。
欧阳驰还没答话,就见两条目光尖刀一样划向自己,正是倍感不爽的徐家兄妹的目光。
“区区小辈欧阳驰,不敢劳帮主相问。”欧阳驰毕恭毕敬地答道。
“果然,虽未见过,但这名头,却也不比陆尚行要小。”徐秦风心中暗道。
“欧阳驰?莫不是谈成上仓生意的那个欧阳驰吧?”徐子虎脸上既疑惑,又焦虑。
“正是在下。”
“呵,听说兄弟会医卜星象,能通神,不知不知是不是真的。”徐子虎心中暗暗发凉,想道:“他若是真有些邪门歪道,明着不和我们作对,暗中使些把戏,可不冤死。”
“没有啊,我并不会。”欧阳驰坦然道。
徐子虎兀自不放心,拿起酒杯来,笑了笑,说道:“早就听闻兄弟大名,今日不开眼,竟得罪了兄弟,这杯酒,算是赔罪。”
欧阳驰端起茶杯,说道:“我不善饮酒,以茶代酒,望大公子见谅。”
“欧阳兄弟说哪里的话,我干了。”徐子虎说罢一饮而尽,但心中的不踏实还是写在了脸上。
陆尚行见状不禁微笑,他在欧阳驰谈完上仓的生意后就听过这些传闻,什么“欧阳驰通阴阳,测出将有涝灾”之类云云,没想到越传越玄,几成经典,不过陆尚行知道这些只不过是好事者为解闷编造出的谈资而已。其实那只是一单很普通的生意,遇到天灾大赚不过是运气,但如果细究起来,当时陆尚行有事不在,欧阳驰能看准时机当机立断地谈下生意,那种敏锐的行商嗅觉和老成的办事风格,却不得不让人惊叹。
“我觉得欧阳小兄弟就算没有占卜之能,也有着诸神护佑,不然哪能够年纪轻轻便有此成就,陆兄有此臂膀,真是大幸,不怪生意越发红火。若不是陆兄不肯割爱,我家昌荣年事已高,倒想请欧阳兄弟来我们徐府帮忙呢。”徐秦风言外之意是想要欧阳驰来徐府做大管家,欧阳驰明显地看到在一旁伺候着的徐昌荣脸上走过一阵阴霾。
“徐帮主真会说笑,这位就是您提到的那位管家吧,您若不是开玩笑,我就用欧阳驰和你换好了,我是生意人,这买卖绝对不赔。”陆尚行欲擒故纵,此话落地,两人同时放声大笑。
“路掌柜言重了。”徐昌荣挽回了些面子,心情好多了。
送走了陆尚行和欧阳驰,徐秦风喝起了饭后茶。在旁作陪的徐子虎感慨道:“爹,这陆尚行果然是个人物,您一口一个‘陆兄’,他却只称您‘徐帮主’,着实不领情。”
“在我看来,那欧阳驰更不是个简单人物。”
“不知传闻是不是真的,他口上不承认,别在背后阴我们才好。”徐子虎忧心忡忡。
“我不是说那些邪的歪的,我说他不简单,是说他的心思。”
“心思?”徐子虎听了很是茫然,他从未关注过这方面。
“我问你,他自从进门来,你见他说过几句话?”徐秦风呷了一口茶。
“这他好像只在饭桌上回了两三句。”徐子虎这才发觉,欧阳驰出奇的话少。
“是啊,看他在饭桌上一副蔫吧样子,回起话来却不卑不亢,不喜不忧,可见气度很稳,只是装个样子糊弄我们家丫头呢。”
“爹,您不说我还没想起来,他岂止话少,连赔礼道歉的话都没一句,还有,我打他的时候,他连吭都不吭一声,一句求饶的话都没有。他是不是有点愣啊,您高估他了吧。”
“不对吧,他这么点岁数就做了账房了,说话办事比你不知强多少,他若是错了,怎么会不赔罪?”徐秦风也有些不解,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来,更像在自言自语,“按理说不能不赔罪啊,他咬得紧紧的什么客套话都没说,倒像是错不在他。”
“呀,”徐秦风一声惊呼,“若真是不是他的错,他死也不承认,倒是合情合理。不是自己的错就不道歉,如此光明磊落的作风,可有点大侠的风范。”
“不对啊,妹妹说她亲耳听到那黑小子骂她来着,妹妹总不会骗人吧。”徐子虎辩解道。
第6章()
“仔细想想,陆尚行说他手下喝多了说错了话惹了我们家娇儿,可今天饭桌上,欧阳驰明明说他不能喝酒,看来此事还是有古怪。”徐子虎听了这句话,再次陷入了疑虑中。徐秦风顿了顿,感慨道:“唉,不论是不是误会,那欧阳驰可不是个简单角色,要是能把这样的人才弄到我们府上管事,徐家就能放心地交到你们兄妹手里了。”
这些话传入了恰巧路过门外的徐子娇的耳朵中,她虽一直被父兄娇惯着,却总被当作孩子,一直不能让父亲放心,若是把欧阳驰请来就能去掉父亲的疑惑,想想实在划算得很。
欧阳驰随陆尚行回到住处,姓冯和姓段的伙计正在焦急的等着,一见欧阳驰回来,心花怒放,手舞足蹈,不住地赔礼道歉。
欧阳驰自从当了陆尚行的跟班,就离开了伙计们住的地方,和陆尚行住在一个院中,这两个伙计从中午来求救开始,就一直守在这,酒劲儿越醒越害怕,眼看着夕阳西斜,就不见人回来,更加坐立不安,一口茶饭未进。欧阳驰知道了,强忍伤痛装成精神的样子,把他们劝去吃饭了。为了让他们放心,在他们出门时还不忘开了个玩笑,说道:“这回少喝点啊,再来次我可抗不起了。”
“欧阳兄弟你放心,今后,我们俩保证因为啥都不喝酒了,真的。”二人笑着答道。
柒、徐子娇山野发泼,陈洛虞石桥惊艳(上)
欧阳驰十三岁开始做工,搬过大袋大袋的米,做过成宿成宿的账,从未这么累过。他身子一沾床,就跌到了无尽的虚空中一样,睡过去了。
睡了不知多久,冷意频频袭来,欧阳驰突然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面前不是别人,正是昨晚在梦中烦扰他无数次的徐子娇。欧阳驰揉了揉眼睛,心中很不爽。有时梦就是这么怪,想见的人迟迟不出现,一闭眼却都是那讨人厌的脸。不过最糟的是,你讨厌的人不但在梦中不停纠缠你,一睁眼仍然是她。
“小子,醒啦?”徐子娇正倚着一棵树,欧阳驰这才注意到自己身在镇外的山林中。
“我都听我哥说了,你会妖术,不知什么时候要害我们徐家。”
欧阳驰连声解释,徐子娇根本听不进去。
“我爹倒是赏识你,想要你做我们徐府的管家。我这么一想,也不错,你给我们做事,自然不会再刁难我们。停停停,别再和我说你不会什么妖术,烦不烦,你不会妖术我哥会那么担心?我知道,怎么问你你都不会承认的,所以我也不问,你也甭和我解释。我的话放在这,你来做我们管家,算你识相,以前的误会,我也就不和你追究了;你要不识抬举,你会那点邪门歪道,姑奶奶我也不怕。”徐子娇话声刚落,身子原地打了个圈,地上尘土飞扬,忽地化作三条土狼,直扑欧阳驰而来。
欧阳驰没来得及动上一动,三条土狼已将他顶飞出去,直至背脊撞在身后的一棵树上才停下,瞬间灰尘铺满了欧阳驰全身,将他变成了一个“土人”。灰尘散去后,欧阳驰背后的树上,露出三把钉得笔直的飞刀,左右上各一把,与他的头相差只有寸许。欧阳驰咳了一声,喷出一团黄雾,身体顺着树滑下去,坐倒在地。
“这份‘土狼之气’我练了五六年了,也算小有所成,能控三条,身卷黄土,口中还可衔飞刀,你这样的,来一个杀一个,来俩杀一双。”徐子娇见欧阳驰的狼狈样,很是得意。
“咳咳,徐大小姐,看您功夫这么厉害,徐帮主的武功更不知有多高深,我有几条命也不敢和徐府作对啊,只不过要去贵府当差,得好好准备准备,您先放我回去,不出半日我立刻到您府上赴命,您看怎样。”欧阳驰下决心,一旦脱身,立刻就到外地躲上几年,这鬼地方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欧阳驰说话向来这么谦逊得体,令人不好推辞,从前一起谈生意的主顾们,没有一个能顶的过他的语言攻势,欧阳驰如今再次抛出杀手锏,成竹已然在胸。
“不行。”徐子娇答得很干脆。
“为、为什么啊?”欧阳驰明知故问,这徐子娇哪是那类可以坐下来谈生意的人。虽然她没有猜到欧阳驰要逃跑的意图,欧阳驰还是阴差阳错地没能得逞。
“什么为什么,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徐府的大管家了,记住,是大管家。”徐子娇说着走上前来,将颓坐在地上的欧阳驰拉起,“走吧,大管家,今儿个是祭典,算是双雄会的开头,可是徐府一年一度的重要日子,你可有够张罗的。”不听欧阳驰分说,拽着他,再次踏上了通往徐府的路。
会盟是双雄会举行前的一个仪式,飞龙帮和游蛇帮的帮众们齐聚在横与绿河上的双雄桥上,供奉绿河的守护神绿妃,祭奠祖先,歃血为盟,约定双雄会上无论孰死孰伤,不得怨恨报复,凡事以“永和”为先,同心同德。主持会盟的自然是这个活动的倡导者,永和镇衙门。作为一年一度的盛事的前奏,“会盟”自然也备受瞩目,仪式的主角,飞龙帮和游蛇帮,当然也不敢怠慢。
徐子娇欧阳驰赶到后不久,徐府大门敞开,门前齐放三十六挂红鞭驱邪气(原定是十二挂的,结果听说飞龙帮陈府也是十二挂,遂改成三十六),鞭炮声中,游蛇帮队伍走出,徐徐开向双雄桥。
队伍最前面是四个大汉,赤膊上身,站成方形,用肩扛着一个红木架子,架子上立高两丈余的旗杆,旗杆上挂着云锦织成的画有青蛇的巨型锦旗。红木架子很沉,加上旗杆很高,力道既大又难掌握,四人配合稍有不慎旗就会倒。砸了百姓的屋子,伤了人,都好说,但倒了帮派的气势,就不好收拾了。从前便出现过游蛇帮的人夹杂围观百姓中间暗中使绊,弄倒了飞龙帮的旗子的事,所以这两个帮派都长了心眼,凡是出来扛旗的,不但是精挑细选的帮派中的精英,而且往往善于马步,下盘极稳。
跟在后面的是游蛇帮中刚入门不久,资历较浅的弟子,他们穿着各种艳色的衣服,拿着自己趁手的兵器,边走边比划,有些街头卖艺的模样。百姓本来便是来看热闹,加上这些弟子中大多都是孩童,不但不影响会盟严肃的气氛,反倒营造出一种朝气蓬勃的情态来。他们在每个人眼中停留的时间不多,所以各个竭尽所能,务必展示出平日所学不可,若是发现有人盯着自己看,就更抖擞精神,非引发一阵欢呼喝彩不罢休。
再往后就是游蛇帮帮主徐秦风引着家中众人,因为不是双雄会,观赏性差些,所以徐府女眷大部分没有出来。徐秦风及二弟徐齐鲁、三弟徐楚雄骑在高头大马上,向道路两旁的百姓们抱拳行礼,小一辈儿的就跟在后面昂首步行。
队伍中殿后的是清一色青衣青裤的资深弟子,他们排成两排,均是右手持剑,不苟言笑,整齐划一,显示出游蛇帮威严的一面,看过的百姓都收敛了笑容,啧啧称赞不已。
因为行事匆促,欧阳驰被“管家”的事除了徐子娇外没人知道,欧阳驰暂时“无名无份”,行走在队伍中不能太过张扬,所以徐子娇给他弄了身资深弟子的一套行头,带着他走在三四队的首位相接处。
“这事爹还不知道,所以暂时委屈你了,等过了今天,我和爹一言明,你就稳稳当当地做你的大管家一职吧。”徐子娇安慰欧阳驰道。
第7章()
欧阳驰知道参与在这盛事中,是无上光荣的,成为徐府的大管家,更是衣食无忧。但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若是徐子娇的想法全都成了真,就意味着他将离开米铺的伙计们,离开对自己有着知遇之恩的陆掌柜,投身到养育着徐子娇这个混世魔王的迷宫一样的院墙中去,在那终此一生。这未来,想想都恐怖。
可欧阳驰没有退路,他从未感到像今天这样无助,在他心里仿佛有通天之能的陆掌柜出马,都没能把自己从这深渊中解救出来,自己又能怎样呢?在他身前的徐子娇,仿佛冤魂一样散不去,打打不过,逃又逃不掉,只能听之任之,没什么比这更让人绝望的了。欧阳驰想着想着,头越来越低,都要藏进领口中去了。
“咦?”欧阳驰这才发现,他脖子上挂着的母亲给他留下的遗物——那枚穿有金线的铜钱,不知何时消失无踪了。
捌、徐子娇山野发泼,陈洛虞石桥惊艳(下)
欧阳驰顿时心乱如麻,他尽力冷静,头却突突突地跳动着,让他不能凝神思考。那铜钱可是父母留给自己唯一的东西(其实还有一间房子,只不过为了葬母,就变卖掉了),虽不贵重,但意义非凡,自从母亲过世,那铜钱没离开过身体半刻,哪知祸不单行,如此不顺的这两天,铜钱还丢了。
是昨日被打时掉在河边了,或掉在徐府中了?是今早被徐子娇的“土狼之气”打掉了?欧阳驰这才发现,自己这两天去的地方太多了。可究竟从哪找起呢?若是没被捡到还好,因为自己这枚铜钱很是好认,不但是穿在一根金线上,在仔细辨认后还会发现,这枚铜钱根本花不出去,因为上面写着的不是年号,而是“欧阳”二字。
但欧阳驰恰恰担心的就是被人捡去,别的不说,那金线就是一块引人去捡的招牌。欧阳驰只希望,看到这铜钱的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