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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仔细检验一番,实在看不出名堂,李正使挥挥手,仵作便下去了。
第十五章()
谢锦兰一路上一直在回忆往事,忽然想起什么,好似在家庙中听说过这位琅琊府府尹江大人的事迹,貌似当时还引得士大夫对其口诛笔伐。莫不是前世这江大人就如这次一般判错案。
哼,这几个回合打下来,谢锦兰如何看不出这江知府似乎知道些什么,一直在庇护真凶,但是,又为何将这吐得虚弱的江二公子带上。若按照她之前的推断,这江二公子说不得有极大的嫌疑,而这老狐狸到底想做什么?
而方明青倒是没有想这么多,且不说前世他所在的环境使他保留了一份天真,就言他的天『性』也绝非缜密之人。此刻他担忧的不是案件,而是留在客栈的方初、方昊、刘氏等人。
他隐约从案件中看出其背后有人,但针对的绝非他们一行人,否则江二公子不会出现的这么巧合。且清者自清,故而他内心不虚。
只是方昊总归是皇室血脉,就算皇帝不喜,也该回去。而一旦方昊回去,牵扯进皇室阴司的自己等人绝没有好下场,还有自己孱弱的身子也是一大弊端,唉,人世艰难,道阻且长啊。
江知府倒是悠哉悠哉,不停训斥着自己的儿子,胆小、冲动,眼底满是恶趣味。江二少爷倒不像往常一样回嘴,神『色』不定,夹杂着愤恨、委屈以及伤痛。正是这幅表情让江知府心中一沉,只是在众人之间,不好询问,暗暗后悔。
就在一行人思绪纷纷和老『妇』哀嚎以及李明恍惚之中,就到了按察司。
李正使老早便知晓这行人的到来,也被通知到这杀人案件的具体情形,心中有趣,总算看到江启峰这老狐狸『乱』了阵脚,还是儿子坑得了爹啊!
“堂下何人,所来何事?”
跪倒在尸体旁的老『妇』先是磕了一个头:“我乃琅琊曲县周安村的村『妇』张孙氏。今日一早本欲去江府寻我那刚脱离奴籍的孙儿,未曾想到白发人送了黑发人。”说着,又是嚎啕大哭起来。
可是见惯了这种场面的李正使也不理会,转过头,对着江知府道:“江大人既然将这桩案件交与本官,也可先行离去了。”
江知府却是拱了拱手:“李大人,这已然牵扯进我江府,下官也不能坐视不理啊。”是的,李正使所在按察司掌管一省刑事案件,而江知府不过是府之长官。故而李正使品阶大于四品的江府尹,乃是正三品。
“这也正好。本官这还有一桩案件牵扯到江二公子,一并了解罢。”
闻言,江知府『色』变,本就不轻松的脸面沉如墨。在他的治理下,出现这等事情,一日之内居然有两桩命案,且具是牵扯进自己的二子,可见其人心思歹毒。
“将这具尸体抬至内衙,其余无关人士速速离开。”
“这……”齐副使正欲阻止,却被打断。
只见谢锦兰福了一礼:“李大人,妾身也欲,前往一观。毕竟这牵扯进了夫君与妾身等人,且妾身也习得这一二分辨尸之术。”
霎时,衙堂上一派沉默。这辨尸之术一向为人所厌恶,具是为贱籍苦民所习。而现在一个十五六岁的『妇』人居然口出这惊骇之言,恐怕回去不休也得被休了。
而身为这等不守礼节『妇』人的丈夫方明青,只是无奈一笑,方才自己一直注意着自己这一向礼佛心善的未来媳『妇』,见其眉头一皱,就心道不好,可惜晚矣。
“内子所言不错,大人可方便否?”
李正使本就不是什么循规蹈矩之人,不然为何精通这辨尸之术?齐副使心中倒是有顾虑,但一向以李正使马首是瞻。故而,方明青等人顺利地来到内衙。
同样,江知府也带着侍卫李明及其二子进去了。
待白布掀开,侍卫李明面『色』煞白,尖叫道:“恶鬼夺命!”
李正使微微一笑,让人搀扶起跌倒在地的李明,也不卖关子,示意齐副使说明情况。
“此人乃是城外湛清观观主,湛道子。昨夜戌亥之间遇害,心脏被挖走。据观内弟子所言,昨日被江府中人请去做了一道法事,酉时便衣着不整,神『色』不定地回到观中。今日一早被道童发现了尸体。而道观中人也如这位兄弟这般反应,恶鬼夺命。”
齐副使说完之后便不管其余人等的反应,回到李正使背后。
李正使捋了捋自己的美须,将众人的反应一丝不漏地纳入精明的眸中。
“现场可有什么发现?”江知府到底年龄较大,场面见得不少,瞬间反应过来。
“门窗具是完好,没有闯入的痕迹。初步判断,一击毙命。”李正使看着李明缓过神来,就上前询问,“你可知道些什么?”
李明看了眼江知府,又是瞄了眼江二少爷,终是下定决心道:“大人明鉴,昨日那张友田奉二少爷之命,领着这位道长,让我叫上那十几个兄弟去……去,挖那娘子新下葬的尸体。”说着还指了指冷秋。
冷秋闻言登时怒火高涨,正欲拔剑剁了那爪子,生生忍住。
“接着道长做了一场法事,我们也挖了坟,却不料……”
李明额上汗珠豆大,一把剑直横在他的脖颈之处,膝盖也被人狠狠踩中。
“你们该死。”
任谁听了这般事情,心中都会涌动怒『潮』,更何况不好招惹的江湖中人冷秋呢?冷秋好歹是忍住了,双眼赤红,咬牙切齿道:“坟里的人何在?”
李明却咬紧牙关,不说。他深知,若是说出来自己也难逃一死,而不说,好歹还有一线生机。
剑光闪过李正使的眼,李正使眼睛一亮,不顾衙役和齐副使的阻拦,上前,细细观察这剑,许久,笑了。
冷秋也不搭理他,盯着李明,将剑送进李明的脖颈。
李明连忙大喊:“大人,救我。”
李正使呵呵一笑:“姑娘火气不必如此大,待我好好审问,定能得知那尸体的下落。”
冷秋横了李正使一眼,许久,可李正使还是一脸笑意,冷哼一声,将剑收了回去,松快了一下自己的腿。
却听闻李正使随口问了一句:“你这剑倒是不错,哪位能工巧匠制得的。”
回答李正使的是一声冷哼,李正使也不恼,转而问那李明。
“李明,那尸体何在?”
李明也知这是必须要交代的,且也没什么不好交代的:“昨日,我们将棺材打开后……”
听着李明将事情交代完毕后,李正使还未说什么,冷秋就道:“不可能,我亲手下葬,这两人也在。青天白日的,哼。”
“你错了,那时刚过申时,那鬼地方向来入夜就早,我且记得,阳光早暗,定是你那爹阴魂不散。啊!”李明的膝盖又被重击,这下不残废就是不错了。
齐副使赶忙拦住抱剑的冷秋,命衙役将人抬走,寻大夫去。
而正巧这时,检验完尸体的谢锦兰走了过来。
“那尸体的断骨上有剑的痕迹。”
闻言,衙堂上众人『色』变,惊疑不定地看向冷秋。
冷秋大喝一声:“不可能,昨日我和那人斗了一夜的剑,他可为我作证。”
李正使微微一笑,安抚道:“并未说姑娘你是凶手,只是你的剑和那断骨上的痕迹相似,故而,先前本官询问了一二句。”
说完,还赞赏地看了谢锦兰一眼,却不料正巧对上谢锦兰复杂的眼眸,心中骇然,倒是和这位年轻夫人有缘。不说两人的验尸手法极为相似,就连推论也是一致,说不得是他什么时候收的徒弟呢,不过想着自己后院中那两三只徒弟,心下好笑,倒是面『色』和蔼了些。
“剑,师父给的,只我一把。”
“哈哈,你不是凶手,那何人是?”就在冷秋说完之时,江知府跳了出来,“那小厮也是你动的手。不然,你可说出‘那人’的身份?说不得,就是你的同伙。”
李正使摇摇头:“这……世上之剑,大凡相似,就是另一把也无不可。”
江知府只好称是,李正使却是对李明口中的一个词汇十分感兴趣:“先前,那李明说他手下有二十几个打手,江大人,你这是作何?”
打手就只有赌场、帮派等黑『色』势力,而官宦人家也就只有侍卫。
但一直没有吭声的江二少爷开口了:“那是我收留的难民,他们两月前来到江府。为了报恩,便说要做我的打手。”
先前江知府还未觉得不对,现在被李正使指出,才发现自己对二子真的太过宠溺,连打手都敢养,登时脸『色』气得铁青,但江公子接下来的话让他恨不得没生过这个二子。
“他们确实帮了我良多,前些日子救下了一欲投河自尽的老者,虽说推搡之间还是到河里游了一圈。还有那被『逼』着嫁给二癞子的小翠,也是我们就下来的……爹,你就让他们留下吧。”
江知府眼睛通红,一向精明的他怎么生了这么个傻儿子呢?
那老者不过是个渔夫,那小翠不过是嫁不出去的大龄女郎……别问他怎么知道的?
李正使倒也有所听闻,若有所思,这江家的事是幌子还是……儿子被养废了。
第十六章()
李正使一向不拘小节,但也明白,在尸体旁用饭确实不妥,便引众人去了正堂,分了两桌,精明的小眼睛不停扫视在座人等。
江二公子是最可疑的,面『色』一直恍惚,似乎遭遇了什么重挫。而一向深谋远虑的江知府屡出昏招,显然想要隐瞒什么,又想做些什么。但以李正使对其为人的认知来看,包庇自己的儿子,寻常人或许会,但江启峰绝对不会。
不过以上绝对是主观臆断,李正使也难下定论。
倒是那验尸的夫人,有趣得很。
一连接触了两具尸体,甚至其中有一具还是泡过水而发胀发臭的男尸,还能够吃下这肥腻的东坡肉,不错,不错。
这一共点了不过两盘东坡肉,男子桌一盘,女子桌一盘。就只有他和那位验尸的年轻夫人动过筷子,这位年轻夫人倒是像极了他。
这么一想,心中好笑,倒是认真用饭了。
而方明青却是心中不好受,先是见了两具尸体,不是隔着电视机屏幕看得恐怖片,而是真真切切的尸体。
然而需要安慰的他却发现,自从锦兰见了李正使后一共瞟了他三百一十二次,还没有算上她正眼瞧李正使的时间。这个皮肉松弛,身材发福,小眼睛总『乱』瞄的中年男人,有他这样面容俊朗,身躯挺拔的小鲜肉好看吗?
一顿饭,众人也未曾交流。
江知府随意扒了几口饭,便起身告辞,连着带走了他的傻儿子。
谢锦兰倒是用了好长时间才细细品味完那盘东坡肉,带着眼睛都抽了的方明青及冷秋离开了按察司。
“大人,你瞧这些人如何?”
“挺有趣的。”
“大人明知下官所问的不是这个。”
“各有各的小秘密罢。”
“大人……”
“好了,雨泽,你这幅公事公办的样子摆着不累,我瞧着还累呢。嘬,和那冷面的女娃倒是不相上下,可是你的私生女?”
江府
一脸怒气的江知府领着自己的傻儿子到了书房,就命所有人下去了,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捋着自己的山羊胡,直盯着今日一见面就不对劲的儿子。见儿子眼睛底下一片青黑,面『色』恍惚不定,仿若真的昨夜干了那杀人之事。
想到此处,心中猛然一跳,厉声责问道:“那两人究竟为谁所杀?你可牵扯其中?”
江二少爷摇摇头又点点头。
江知府心中顿感不妙,可又不了解情况,想要呵斥,又怕隔墙有耳,压低了声线却没有压低声音中的愤怒:“你给我好好说道说道。”
江二少爷甚少见过自家老爹这般疾声厉『色』的模样,忙把事情和盘托出,原来那日江二少爷偷听到那江大少爷和江福,也就是张友田的对话,心中气愤难消,想要询问这个一向优异的大哥,却不敢问,怕问出让自己心痛的答案,可又不甘心被白白耍了这么多年,于是便尾随张友田到了一处河道。
被张友田发现后,顺势出来,质问其恶毒心思,张友田冷哼一声,便将这几年来,江大少爷所作所为一一告知了江二少爷。
“你是说,你问出来之后,便回来了?”
“不是,我之后又去了趟湛清观。”
“什么!你还去了湛清观?”
江二少爷吓得缩了缩脖子,连连点头:“但是我没进去。”
“你去那做什么?”
“那时太迟了,城门已关,我又忘带了令牌,就想去那过夜。但是正好遇上了小仙子,就去了她家。”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不不不,她是李明手下的妹妹,李明的手下也在。”
“哼!你那大哥倒是处心积虑地对付你。”
闻言,江二公子江承佑以为自家亲爹不信自己,急得也不知说什么。
江知府瞧了自家傻儿子一眼,明白其心中所想,但却不开口解释。心中哀叹,傻的够傻,聪明的又太聪明,伙同外人做出这般要杀家灭口的事情,拖累全家。
一月前,江知府隐隐察觉出自己的大儿子江承佐,与一伙人结交。这一发觉,才发现江承佐原来和那帮人早就有了联系,不下十年,干的那些勾当具是来钱快的事。什么偷运私盐、『妓』院赌场还是小的,居然敢挖私矿?这是要整个江家都为他掉脑袋啊。
发觉到这事后,必定得偷偷解决,万不得被上头发现,不然保不住这个罪有应得的江承佐不说,还要让江家绝后,他一把老骨头死了没事,但江家决不能在他手中绝了后。
悄悄的将江承佐办的事的尾巴扫掉,却不料江承佐这个疯子居然要对他的亲弟动手,打了个他措手不及,何曾想到这个逆子胆敢做到这个地步,不仅要他弟弟身死,还要背着杀人的臭名入那墓『穴』。
接下来,他又会如何做?
不好。
“李明那手下叫什么,赶快带人去寻他,还有那什么小仙子,赶快。”
用了午食的方明青等人却没有回去,顺着谢锦兰的意,来到了那河道的事发地点,正有两个衙役
守着,而一旁还有李正使和齐副使。方明青心道不好,果然就见谢锦兰面带微笑地迎了上去。
心中有一万句脏话要说,你信不信。
论情敌是大肚油腻中年男!
风华正茂的小鲜肉争不过一个中年男人?!!!
方明青一脸敌意地看着李正使,李正使这人精如何不知,只是好笑,年轻人就是好勇。
“李大人,可有什么发现?”
谢锦兰立在李正使的身边,恰似一个乖女儿。
这般想着方明青心中好受多了,也不愿看着两人交谈,到一旁溜达溜达。
“你小子别往前走了,那里,滑的很。”一农夫出声道。
方明青这才注意到自己脚下是一块青石,石侧还长着好些苔藓,赶忙对农夫施礼道谢。农夫却是不理,自个儿做农活去了。
此地据那所谓的案发现场不过五十米。
方明青看着脚下的青石,迈了一步,下去了。正欲往回走,眼睛猛地一亮,忙退后两步,仔细观察了起来,有一丝暗红的血迹。而青石下的小沟流着水,冲击着那沟底的脚印。这一块青石板在岔路口的左侧,不在那张友田回家之路上,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