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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九珠神情立时古怪,拧眉看了荣敬一眼,却发现他一颗心都在郭妙善身上。
郭妙善咕哝着声儿:“是荣婧拉着我跑出来的,半路叫郑家五姑娘拽走了,我一个人就想回去找母亲,却碰上了这个混世魔王,幸亏九珠碰上了我们,不然我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荣敬啧了一声,转而对翡翠:“叫人去把小幺喊过来!她带着人出来,就自己撒野去了?”
翡翠冲着他使眼色摇头,他却恍然未见。
贺九珠那里啧了一声,撒开拉着郭妙善的手,连退了两步,双手环胸,先笑着看翡翠:“翡翠姐姐也用不着使眼色,你们二爷浑是看不到眼里去,我这样一个大活人,他尚且不放在眼里呢,”见荣敬脸色一僵朝她看过来,她嘴角打了个讥讽的笑,“怪不得自从两家议亲后,我兄长每次来荣府,你都不肯见,左右都是有理由推辞,原你是为这个,打量着拿我做挡箭牌是怎么着?”
“九珠。”荣敬张口叫了她一声。
“别叫我!”贺九珠是个有气性的姑娘,一抬手打住荣敬,“你既不愿娶我,何必做这个戏,你们荣家规矩大,有老太爷生前一言九鼎定下亲事,你悔婚不得,我们贺家是小门小户,我贺九珠也不怕名声更坏,了不起家庙里青灯古佛一辈子!这个婚我来悔,好成全了你和你娇滴滴的。。。。。。”
“九珠!别胡说了!”荣敬赶紧从郭妙善身边让开些,有些无措的看着贺九珠。
这一方古树下哪里还有翡翠的身影?荣敬的心思她多少是知道的,贺九珠这样聪明,一眼就能看出问题来,她一个奴才谁也劝不下,可又不能惊动太太们,于是往灵堂小跑过去寻荣姜了。
看见翡翠时荣姜眉拧成了川,她知道必然是又出了什么事,于是按了荣敏一把,起身绕出去:“你来灵堂做什么?”
翡翠嗳了一声,三言两语的同她将来适才后头的事儿说了,又紧着催她:“我看贺姑娘脸色都变了,二爷也太没分寸了点儿,大姑娘您快去劝劝吧,这是什么时候呐,怎么能让他们闹起来?这可是活打脸,真是给人看笑话的了。”
荣姜在心里把荣敬从头到脚骂了个遍,订亲之后她见过贺九珠一次,能听得出来她对荣敬很有好感,对这门婚事也满心期待。
自己是几次三番的叮嘱,他却一个字也没忘心里去,那天就该下手再重点,打的他长记性!
一撩下摆提步往后头去,翡翠赶紧跟了上去。
荣姜到的时候郭妙善还抽泣着站在旁边,荣敬拦在贺九珠面前,像是不放她走。
贺九珠正张口讥讽:“二爷快放我过去,别叫我说出什么中听的话来,戳你心肝的心!”她扭头看郭妙善,啧了声,“我拿人当姐妹十几年,到头来我未婚夫婿一心一意放在她身上,真够恶心的。”
“九珠。”荣姜知她恼了,平着声叫了一句,踱步过去,一把推开荣敬,拉了贺九珠的手,“好姑娘,有什么委屈都告诉我。”
“姜大姐姐,”贺九珠见是她,只撇了嘴,“我想来大姐姐是知道的吧?你这么聪明,从咱们两家议亲后,又不许。。。不许她到府上来玩,”她压低了声音说这句,“我要退亲。”
“这就是胡说了,”荣姜叹了口气,“合了八字,下过了定,要不是府里出了丧,十月十三你们就要大婚,你退的哪门子亲?在我这儿就说不过去。”
她劝了贺九珠一句,叫翡翠上前来,把贺九珠的手交到她手里,给了她一个眼神,像是叫她拉住了贺九珠。
跟着就提步往荣敬那里去,抬腿照着他腿肚子就是一脚:“你就作死吧。”然后冷声叫身后的添香,“你领郭姑娘走,把她送还给三姑娘,告诉三姑娘,再敢带着郭姑娘乱跑,仔细我罚她,让她安生的陪着郭姑娘,再不然就把人送回郭夫人身边去!”
添香知道她生了气,嗳了一声赶紧往郭妙善身边凑过去,郭妙善怯怯的往这边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跟着添香走了。
她眼神可怜得很,看的荣敬身形一动,差点提步过去。
荣姜听见后头贺九珠冷哼了一声,就一抬手在荣敬脑袋上拍下去:“我跟你说过什么,你都忘了吧!”
“大姐姐!”荣敬咬了咬牙,敢怒不敢言,憋了半天泄了气,“她刚才叫孙延旭吓着了,你这样让添香把她领走,会吓坏她的。”
“一个姑娘家,不跟着她母亲好好的,在院子里乱跑,我看她胆子大的很!”这话说的荣敬脸色一白,张口要反驳她,她逼近一步,压低了声,“九珠才是外祖父定给你的妻,你给我记好了,就算你的正室将来不是荣府掌家太太,也绝不会是郭妙善那样娇弱的姑娘,贺九珠,足够给你长脸了!”
荣敬一滞,猛地又想起刚才的那一幕,郭妙善哭哭啼啼的藏在贺九珠身后,贺九珠呢?她也不过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一个,却端的那样的气势,敢同孙延旭相抗,在他手下护着人,还知道抬了长辈们出来压他。荣敬回了神,忍不住往贺九珠那里看过去。
贺九珠见他们这边没了动静,荣敬又把眼神放了过来,哼的一声别开脸去。
荣姜压了荣敬一把:“从小你最让人省心,你大哥哥当年死活要经营如意楼,好好的世家子要从了商,你三弟弟年纪小,行事鲁莽又气性大,只有你!小小年纪就入了翰林院,敬哥儿,别在这件事上犯糊涂,跟贺家的婚事已是定局,谁也改不了,你妄图去改,只会害了你自己,还白白连累了九珠。你心疼郭五,诚然她一贯是楚楚可怜,可九珠无辜,她这样好的姑娘,不该叫你这样害了。”
她说罢不再看荣敬,转身回了贺九珠那里去:“你母亲支你出来,无非也是为你着想。九珠,你跑回去告诉你母亲,你不嫁荣敬。如今曹家倒了,没人再能找你秋后算账,可你今后要如何?被歹人掳走在先,跟荣府退婚在后,你要你父兄将来如何在邺城立足?又让你母亲有什么脸面行走在命妇之中,”她叹了一声,没等贺九珠开口,“我今日分身乏术,你们安生一些,给荣敬一些时间,他会想通的。我所见的与你一般大的姑娘里,我们小幺跟郑五是天生的闯祸精,郭五我就不提了,也不必说冯嘉她们,唯独是你,最懂事又最贴心,你让荣敬这一回,成不成?”
贺九珠抿着嘴半天没说话,看看荣姜,又不时的去看看荣敬,良久她点了点头,再没闹脾气,送了荣姜走,自己跟荣敬大眼瞪小眼的瞪了半天,哼了一回,拉了翡翠就走。(。)
139:七日后()
回到灵堂的时候荣敏又悄声问了好一会儿,荣姜都耐着性子打发了,再不提后话。
再说赵倧那里,他再见到贺琪,已经是两日后的午时。
妙一楼里正是人多,赵倧进去时掌柜的很有眼色,引着他就上了二楼。
他人才踏入二楼时,贺琪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响了起来:“殿下也来吃饭?”
赵倧脚步一顿,抬头去看,啧了一声摆手打发掌柜的:“你去吧,”说着踏上去跟贺琪面对面站住,“这么巧,今儿出来逛逛,在这儿碰上了你。”
贺琪立时做了个请的姿势,稍往旁边侧身让了一下:“相请不如偶遇,殿下赏个脸吧?”
于是赵倧笑着提步,贺琪就跟着他动,二人几步绕进了雅间去,贺琪随手把门关了起来。
他扭脸见赵倧已然坐了,就笑了一回往他对面坐了下去:“殿下如今这样谨慎啊?”
赵倧微抬眼皮看他,自顾自的倒了茶:“如今多事之秋,自然小心些好,你知道这京城中哪里有耳朵?哪里有眼睛?”说着茶盏在桌上轻磕了下,“你手里握的是一半禁军,让人知道了可了不得。”
贺琪僵了一下,自嘲笑了声,伸手倒了水:“也是,那看来殿下真的打算。。。。。。”
“你心里清楚就行了,”赵倧斜了他一眼,手指点了点,“七天的时间,云州必动。我原本是没想到江北那里的事,现在看来还更省功夫些。”
“七天?”贺琪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不自觉的摇了摇头,“时间太短,左金吾卫交到我手里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而已,况且左金吾卫护卫的只是京畿,皇城内的防护全是右金吾卫的事情,我插不上手。”
“皇城用不着,只要京畿可破,就足够了。”赵倧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贺琪看他这样,眉头微宁:“皇城可谓固若金汤,若无内应,何谈破城?我知道殿下今日既然约我见面,肯定是有了十足的把握,可这是大事,我要知道所有内情。”
“贺琪。”赵倧没理他的话,平声叫了一回,袖着手冷眼看他,竟看的贺琪一个激灵,他才添话道,“有些事你能知道,可有的事,不必你知道。我只需要你保证七日后云州动,江北响应时,你能在京城中护我周全,保荣钱程三府一人不损,一人不伤,其他的我自有安排,你,做得到吗?”
贺琪的心沉了沉——若赵倧能成事,他就算是随龙过来的人,将来朝堂中,或许无非与荣姜等人比肩,可朝中能用的武将已屈指可数,他必定受到重用。但眼下依赵倧的意思,这里面的确是有内情,且足够不费一兵一卒就可破皇城,这件事不可与外人言,知道了,反倒未必会有什么好下场——皇室隐秘。
于是他不敢再问,只是斩钉截铁的回赵倧:“能!”
“如此甚好,”赵倧嗯了一声,“到时候我要你将城中四门紧闭,不许进更不许出,荣府等各处各抽调五千兵马,将府邸围住,若宫中有召见,一概拦下不得入,听明白了吗?”
“可云州即便兴兵来攻,要里应外合也要时日,少说也要七八日,况且一旦兵变,若天下兵马勤王保驾,说不得还要更费些工夫,”贺琪深觉不妥,叹了一声,带着些犹疑继续道,“殿下在京中直接动手,怕是不好?”
“所以我要你将四门紧闭,我要中书旨意告不了天下,诸州府不得旨意不敢擅动,”赵倧唇角微扬,从怀中掏出一方印章,在贺琪面前晃了晃,“你以为我这样狂妄,仅凭云州与江北二十来万人马,就敢妄动吗?”
贺琪的手猛地一抖,那方印章。。。。。。那是荣姜的私印,他心下不安,冷了脸色追问:“殿下怎么会有将军的私印?殿下拿它做了什么?这东西。。。。。。”
“你觉得我会坑她吗?”赵倧沉了沉声,打断了贺琪,“昨日我已写了信分送衮、代两州,信上盖的是她的印章,送信的是她身边心腹,这件事她全知情,用不着你来操这份心!”
却原来昨日黄昏降至时,仍跪在灵堂守孝的荣姜被钱述叫了出来,说钱府来了人,叫她回去一趟,她自是不愿离开,可又无奈是钱直急叫她回去,于是不情不愿的换了衣服,策马回了钱府去。
而等在钱直书房内的,还有赵倧。
彼时荣姜脑子一懵,几是拔脚就要往外走,还是钱直少有的厉声叫住她,她才安生回了屋内坐下去。
钱直敲了敲桌子:“就知道你是个犟驴,要是殿下私下里去寻你,你必定不会理会,亏得是殿下聪敏,找到家里来,叫我把你找回来。”
荣姜哼一声,阴沉着脸坐在旁边儿,一个字也不肯多说。
赵倧看她赌气,无奈的叹了一声:“今日早朝陛下下了旨,今后与西戎互通往来,你也知道咱们大邺最南是靠海的,海产尤其丰富,西南又有铁矿,东北青州那里又产玉石,他许了耶律明澜,今后每年分出三成的收成送去西戎,当然,西戎要把镇县哪些地方交还回来,他们国内的牛羊一类也要跟咱们换。”
荣姜眉尾挑了挑,扭脸看赵倧:“耶律明澜什么时候走?”
赵倧眼中隐有笑意,跟钱直对视了一眼,才复看荣姜:“后天一早,我亲自送他出城。”
荣姜哦了一声就没了后话,搓着衣角也不再抬头。
钱直适时的添话道:“叫你回来是想跟你商量,今天连夜送信给衮州和代州,请他们应云州之举,一起攻打邺城,逼天子退位。”
荣姜惊了一回,猛地去看钱直。她深知钱直不问朝事已经多年,可如今却。。。。。。她喉咙处哽了哽:“祖父,您也要插手这件事吗?昨天我说过,我所能为殿下做的,仅止于叫程邑回江北去控制住江北兵权,您怎么能把我叫回来。。。跟我说这件事呢?”
钱直眯起眼来,有丝丝不悦在眼底:“这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成王败寇,你以为他败了,你会有什么好下场?荣家会有什么好下场?在天子眼里,你跟英亲王府早就是一路的了,你不帮他?打算冷眼旁观?”
荣姜心里什么都清楚,就没话好反驳。
赵倧往她跟前踏了两步:“荣荣,我知道赵珩做的错事太多,可你扪心自问,我跟他,真的一样吗?你有气,有怒,将来且有时日,我由你要打要骂绝无二话,可眼下,不要意气用事成不成?”
荣姜扭过脸,正对上赵倧无奈又黯然的神色,心里骂了他一回,怪不得说他是只狐狸,一点也不冤枉他!明知道亲自来说,她必不会管,就找到祖父这里来,由不得她不管!呸!
可饶是这样,她终究还是松了口:“说吧,信是你执笔,还是我执笔。”(。)
140:从不贪图虚名(求订阅)()
钱直稍稍松了口气,赵倧也是心下一喜。
他手上动作了一回,从怀里掏出两封信来,摆到了荣姜面前,提声道:“信我备好了,盖上你的印章,再叫亲信送去就齐全了。”
荣姜捏着信在手里晃了晃,也没展开来看,只是啧声问赵倧:“我的印章不是就在你手里吗?”
赵倧咳了一声:“总要你点了头才好,我要是不告诉你,私自用了,将来你必然恼我。”
荣姜心说算你不糊涂,却还是拉着脸,又把信丢还给赵倧:“我也点了头了,印章你自己盖吧。”
说着站起身来,往门口处走了两步,又是那支青玉哨子握在手里,轻吹了两声,不一会儿荣二就出现在了书房门口处。
荣姜招招手叫他进了屋,才开口同他说:“荣大出城还没回来,你留在京城管着他们,英王殿下这里有两封信,你叫荣三和荣四送出去,一封给衮州,一封给代州。”
她说话的工夫,赵倧已经盖好了印,封好了信口,踱步至她身边,喏了一声把信递到她面前。
荣姜伸手接了,左右看了一回,才交给荣二:“你记好了,这信上的内容十万火急,还关系着我身家性命,不见到该交给的人,信绝不能离身。别叫他们耽搁,今晚就动身,五天之内把信送到。”
荣二接信的手微顿,看了荣姜一眼,终是什么也没多说,接下信来嗯了一声,就退了出去。
他跟着荣姜这么多年,从没见过她这样郑重的交代他办什么差事,荣二出了门后对着光看了看信封,左手捏着信,右手想去启封口处,可又迟疑了一回,终究没有动手,把信在怀里揣好了,提了口气身形隐在夜色中,再看时人已不见了踪影。
屋内荣姜白了赵倧一眼:“这样你放心了?”
赵倧回她一笑,没接话。
后头钱直嗳了一声,叫了荣姜一嗓子:“你也不要再同他使性子,走到了这一步,他赢了,你才能遂了心愿,听见没?”
荣姜啧了一声,就见钱直虎着脸瞪过来,赶紧改了口:“我记下了,”说着冲钱直拱手一礼,“家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