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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姜想了会儿,眼一眯:“你想叫贺琪帮你?”
“是,”赵倧点了头,端的肃然的看她,“况且总要叫国公爷安心的走,等你料理完后事,才好腾出手来帮我。”
却不想荣姜神色一凛,连退了两步,环胸看着他:“我不会帮你,叫程邑回江北,我的确告诉他一旦你反了,让他举兵响应云州,合围邺城,可我能为你做的,仅止于此。”
“荣荣。。。。。。”赵倧心中暗道不好,想来自己想的有些简单了。
果然就听荣姜提了后话:“我昨夜所说并非全是气话,我们荣氏一门忠烈,可得到了什么?我外祖父和母亲惨死,我的亲弟弟因要避天子猜忌不能入仕,所以从今后,我不会再替你们赵家打天下、守江山,这些是很认真的同你说的,”她稍顿了顿,有些别扭的别开眼,“我虽担心你,怕你事败,才叫程邑帮一把,可更多的是因你说会给我赵珩的罪己诏,我要在我外祖父的墓前焚烧,以告慰他和母亲在天之灵。”
赵倧身形一晃,站定住后蹙眉看她:“若我事败自然不再多说,可若我事成,你也打定了这个心思吗?”他追问着,伸手钳了荣姜下巴,迫她与自己对视,“换做是我坐那把宝座,你也决意离朝而去,把荣家的祖业也不要了吗?”
“荣家的祖业不能舍弃!可也不能拿荣氏后人的命来保!”荣姜奋力的打开他的手,“若殿下事成,念着我这点功劳,保荣家一个世袭勋爵,就足够了。”
赵倧一咬牙:“你知道我不会放你辞朝而去的,你若不愿,就等着做我的皇后吧!”
荣姜微一发怔,大约没料到他会这样说,随即讥笑:“我有三年孝期,殿下到了这个年纪尚未成家,若真成了事,难不成文武百官还由得殿下虚置后宫,等着荣姜一个人吗?”因看赵倧嘴角一动,于是她打断接上道,“荣姜也不愿被禁锢在一方天地中,殿下的心事,恐不能成。”
她说罢提步要回堂内去,赵倧追了两步上来,动作又不敢太大,恐引人注意,轻扯了她一把:“可我若要你率兵征讨西戎,不灭西戎不还朝,你还辞朝吗?你的母亲纵有赵珩毒计陷害,可她终究是死在西戎人手里的!”(。)
136:丧礼上闹事?()
荣姜果然停下脚步,回头去看赵倧:“殿下若要我去灭西戎,我自然会去!荣家的列祖列宗也不会怪罪于我,可那又如何?不灭西戎誓死不回,若我真灭了西戎,一样不会遂殿下心愿。”
“你就这么不愿意嫁我?”赵倧心里有些恨,压着声有些痛苦的质问道。
荣姜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可荣榆尸骨未寒,赵倧在院中与她说这个,又叫她有些生气,于是哼了一声:“这时候说这个,不合时宜吧?”她朝着灵堂那里努努嘴,“殿下今日是来奔丧,不是来议亲的吧?”
她生生噎了赵倧一回。
这时荣婧却从堂中绕了出来,看她的样子本是要提步离开的,只因多往院中扫视了一眼,看见了荣姜就在院子里站着,于是就提了提裙摆疾步过来。
赵倧见她来,稍稍别开脸,又退了两步,与她保持些距离。
荣姜扭头看她,还没开口问话呢,就听荣婧道:“平定伯跟他们府上世子来吊唁,大哥哥叫我来找您。”
“还有谁跟他一起来?”若单是一个孙洵过府吊唁,荣敏不会这样急着叫来找她,于是荣姜就追问了一句。
荣婧搓着手低了低头:“我姨夫跟他一起来的,这会儿就在堂中”她说完了又偷偷看赵倧,“大姐姐估计是陪殿下说话没留神,他们进去有一会儿了,但是添完了香人却不肯走大哥哥看情形不对,就叫我出来找您。”
荣姜的脸立时就拉了下来。
冯远世早在半年前就内迁回京来了,但是这位冯大人回京后却没登过荣府大门一次,那时候荣姜就知道,他为冯嘉的事情记恨上了荣府,可今儿个宾客吊唁,他又特意跟着孙洵一起来,摆明了是打荣家人的脸,这会儿上完了香还不走,也不知道究竟想闹什么。
心里头想着,人已经迈开步子往堂内进。
待进了门,正好瞧见冯远世抬腿要往棺材旁边靠过去,荣敏跪着的身形刚动,荣姜已经先冲了过去。
她人挡在冯远世身前,左臂微抬起,拦着冯远世,寒着脸问道:“冯大人这是要做什么?非亲眷不碰棺的规矩,大人全忘了?”
冯远世收住脚步,看她这个架势,就啧了一声:“我只是感叹世事无常,想离你外祖父稍近一些,好叫他听仔细了我后面要说的话,”他话音一滞,唇边扬起个弧度,说出的话却几乎把荣姜气得吐血,“当日侯爷逼的冯嘉名声败坏时,我就在想,到底哪一日会轮到你们荣家遭报应,今儿,”他稍一顿,扬眉挑衅,“可不就是了?”
荣敏听的变了脸色,红着眼起身要扑过来,荣姜瞪了他一眼,把他逼了回去,才转过身来看冯远世:“冯大人也不给自己留点口德,积点阴德吗?”
他却像是很不在意,嗤了一声:“一生戎马的人坠马而亡,荣姜,这难道不是报应?我说的不是实话?怎么就没口德了?”
“死者为大,连陛下都派卫津替他来荣府添香,冯大人站在灵堂大放厥词,才内迁回京多久?就这样目中无人了?”说话的却不是荣姜,正是跟着她踏进来的赵倧。
孙洵侧了身与他一礼,又挪了挪步子拽了冯远世一回。
冯远世也怔了怔,问罢了礼站直身来,眼底有精光一闪而过:“殿下这样说,臣无地自容。今日本就是来吊唁添香,一时失了分寸,嘴上没了遮拦,殿下恕罪。”
“你们冯家人,都是这样没分寸的不成?从你的女儿,再到你,是专到我们府上叫我们打嘴的吗?”荣老夫人叫荣婧搀扶着进了屋内来,冷着声呵斥了这样一句。
赵倧见正主儿来了,就往旁边让了让。
老夫人往堂内走了几步,冷眼打量冯远世:“家太太还是我们府上的姨太太,我顾着这点亲戚间的情分,你今日若是诚心吊唁而来,上完了香自退出去,有荣济他们兄弟陪你。可你要是今天来闹事,咱们就面子里子都顾不了了。”她手里的拐杖在地上锤了一把,又去看孙洵,“伯爷也想试试?”
却原来人就是赵倧叫荣婧去请的,适才荣姜恼火进屋来,他没急着跟进来,反倒嘱咐荣婧去请老太太。
冯远世怎么说也算是荣姜的长辈,灵堂中只有她跟荣敏在,他要真的是闹事来的,他不吃亏,荣姜姐弟就会受气,可冯远世要吃了亏,传出去人会说荣家没规矩,由得小辈给长辈难堪,实在没教养,所以还是叫老太太来一趟,斥走他二人也就算了。
孙洵啧了一声:“老太太这个话说的也不客气,若我想试一试?你又待如何?”
“那咱们就请卫内臣再到灵堂来,要么就请陛下裁断!”她寒声,又逼视孙洵,“伯爷,旁人不知内情,你打量我也不知道?陛下恐怕还有一笔账,等着要跟伯爷算吧?你敢闹到我们荣家的丧礼上来,且试试有没有好果子吃,我正好给陛下同你清算的由头!你说我待如何?”
孙洵惊了一回,额头上盗出汗来,脸色也白了白——文惠皇后的死跟他们家里脱不了干系,陛下拿不住也就算了,拿住了把柄,又岂会与他善罢甘休?
他赶紧扯了冯远世一把,连声道告辞,拉着他出了门去。
老太太见他肯走,脸色才稍好看了些,回身与赵倧道了声谢,才嘱咐荣姜:“再有敢闹事的,叫马瑞去找你舅舅来,我看是谁心思这样龌龊,当我们荣家以后好欺了!”
荣姜一颔首应下,外头钱直又踏进了屋里来,叹着气叫老夫人:“我才听说孙洵他们来,就赶紧过来看看,连嫂子都惊动了啊。”
于是又半劝半哄的请了老夫人与他一起离开,把灵堂交给了荣姜她们守着,才后话不提。
荣姜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打发荣婧:“去寻你母亲,别在灵堂里待着了,有我跟你大哥哥就行了,”打发完了才往位置上跪了回去,等着赵倧上香。
赵倧接了香,躬身拜了三拜,把香交到魏鸣手中,由他摆到香炉中。
荣姜与荣敏二人磕头还礼,礼罢后荣姜起了身来,亲自送赵倧出门去。
赵倧知道她此时也没心思跟他好好谈,就深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由小厮引着往宴客堂那头去了。(。)
。。。
137:再见贺九珠()
而前头荣敬也是忙着陪客,却突然见了济大太太身边的翡翠来找她,说是太太叫他过去,他自不做多想,跟着翡翠去寻他母亲。
这一头原先是女眷们来访时的宴客之处,今日因是丧礼,自与大吉礼是一般,只将连着前院的门半掩着,若有人来通传一声,也可入内。
荣敬跟着翡翠进了大太太的屋子,扭脸看见还有位气度不凡的夫人,收了目光与他母亲见了礼。
济大太太伸手招他近身前:“这是亲家太太,原本大婚前你跟九珠不该见面的,不过既已下了定,如今你又有孝,亲家太太说这些规矩可以活一些,挪一挪。”
因见荣敬皱了眉,济大太太原本就知道他对这桩婚事不怎么满意,可她对贺九珠这个儿媳妇却是极高看,就悄悄的掐了荣敬一把:“叫你来是跟亲家太太见个礼,见过了就出去找九珠吧。今日府里是大丧,她一个姑娘家怕不好,你且陪着她,压一压阴气。”
荣敬张了张嘴想说话,济大太太掐着他的力道就更大了些,他收了声,站起身来与贺家太太见过了礼,贺家太太又夸赞了他一回,济大太太就叫翡翠还引着他出去,领他去找贺九珠。
才一出了门,刚走远了几步,荣敬就不悦的问:“翡翠姐姐,贺九珠怎么不跟着她娘?一个人在府里乱跑?”
翡翠手里的绢帕在唇边掩了掩:“二爷的心就这样实诚啊?贺家太太特意叫太太把您请过来,又把贺姑娘给了支出去,您就这么不开窍?”她在前头引路,说着回头去看荣敬,“贺家太太说了,您们是小辈,礼教虽不能丢,却不能死拘着,如今二爷既有了孝,十月完婚是不能够了,可也不能几个月连面都不见一回,没得倒生分了,叫您来陪着贺姑娘,说说话儿也好呀。”
“成什么样子了!”荣敬生生收住脚,半步也不肯再挪动,“祖父尸骨未寒,今日大丧礼,母亲怎么能跟贺家太太计较这个!”
他说着扭头要走,翡翠吓了一跳,虽不敢伸手拉他,却往他身前一拦,挡住了他的去路:“二爷怎么这样?贺姑娘真是一个人在府里的,若真叫什么冲撞了,又或是给人撞见了,可怎么跟贺家交代?太太既然同意了,自然有太太的主意,二爷您听些话,随奴婢去吧。”
荣敬虎着脸瞪她,与她对峙着不肯挪动。
良久听见不远处隐有声音,那声音里满是羞怒,不大不小,却传到荣敬耳朵里来:“你别仗着是平定伯府的世子就胡作非为!今日是荣府大丧,你敢闹事我一定叫父亲参奏你!”
荣敬与翡翠对视了一眼,翡翠心思转得快,想起这声音正是贺九珠的,哭丧了脸,也顾不上什么礼数,赶紧去推荣敬:“二爷,那是贺姑娘在。”
孙延旭是个浪荡公子,在邺城是出了名的,荣敬虽不喜欢贺九珠,可毕竟小时候一处玩闹过,如今又是他名义上未过门的妻子,于是他提了步疾走过去。
可到了那古槐树后时,看见的却是贺九珠身后躲着个姑娘,她藏的严实,荣敬一时也没瞧见是谁,只是赶紧上前去,待与贺九珠比肩站住,才发现她身后藏的是郭妙善,眉目更清冷了些,黑着脸看了孙延旭一回,寒声问贺九珠:“怎么回事?母亲与贺家太太说叫我来寻你,你怎么撞见他了?”
孙延旭明显是吃了酒,脸颊有红晕,眼里也带着些朦胧醉意,还不等贺九珠回荣敬,他就先啧声与荣敬斥:“你寻你的人,我找我的人,”他说着往贺九珠身后去拉郭五,“同我吃两杯酒又怎么了?了不起今儿就去你们家下定,纳你过门就是了!”
“混账!”这一声却出自贺九珠之口,连旁边的荣敬都叫她震了一回。
郭妙善胆子小,一味的攥紧了她衣角不敢撒手,带着小声的抽泣,躲在她身后不敢露脸。
孙延旭乍然叫个姑娘呵斥了一声,脸上挂不住,挽了袖子要抓人:“你是跟爷们大呼小叫呢?”
荣敬看这架势不对,就挡在了贺九珠的面前:“世子,今日是我荣府大丧,若吃多了酒,我让人送世子家去。”
可孙延旭正是酒气上头,也不让开,抬手就推了荣敬一把。
荣敬身后的贺九珠却不乐意了,一双小手托了荣敬一把,虽没什么力量,却叫荣敬心头微动,跟着又听她细着嗓子同孙延旭道:“你是平定伯府的世子,我们是奈何不了你,可你也看清楚了,这里站着的,哪一个是平头百姓家的,竟由得你欺负羞辱吗?你才刚说什么?要纳郭五过门?这话你敢同令尊讲,敢与郭大人说吗?”
她人小,可气势却端的很大,荣敬隐隐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母亲的影子——柔中带刚,临危不惧。
他从前只觉得郭妙善楚楚可人,她一颦一笑都是江南女子的娇柔,至柔至美,今日才觉得贺九珠颇有当家主母的样子——怪不得当日大姐姐会那样说,若要嫁到荣家来,贺九珠是配的。
孙延旭冷呵了一声:“牙尖嘴利。”他眼一眯对上荣敬,“荣二,我怕你将来娶个悍妇回家啊。”
“你!”贺九珠叫他气的不轻,哪里有这样羞辱人的?
荣敬却扭头给了她个安抚的眼神,转而看孙延旭,也不接他那茬话,只问他:“世子不走吗?若世子不肯走,我只能请长辈们来了,”他说着竟真的打发翡翠,“去前面,也不必惊动父亲和各位大人,只请母亲与郭夫人还有平定伯夫人,”说着哦了一声,“还有冯家姨太太,世子既然说要纳妾,她这个岳母怎么能不在呢!”
“荣敬,我只要郭妙善,你别给脸不要脸。”孙延旭咬着牙挡了翡翠一把,啐了荣敬一口。
荣敬也拉下了脸,没了好气:“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走是不走?”之前孙洵跟冯远世闹灵堂的事情他心里已经有了数,荣姜特意派人告诉了他们,就怕孙洵再惹事,所以见了孙延旭他本就不痛快,更不必说听着他话中口口声声要郭妙善了,他又冷了脸色,推贺九珠,“九珠,你去找人!我看谁敢拦着你。”(。)
138:贺九珠很懂事()
贺九珠心下欢喜,这话听来没什么,可意思却很不一样。
叫她去,端的是荣府未过门二奶奶的身份,孙延旭怎么敢拦她?
她想着提步就要动,孙延旭却已经咬着牙退了几步,拿手指了荣敬一回:“你且等着。”
见他走了,贺九珠才从身后把郭妙善拉出来,看她哭的泪眼婆娑,掏了帕子给她擦泪。
只是她这头还没安慰,荣敬就先凑了上来,歪着头看了看郭妙善,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声儿放的那样轻柔,像怕吓着她一样:“先前他有没有伤了你?你怎么不跟着你母亲,跑到这里来了?”
贺九珠神情立时古怪,拧眉看了荣敬一眼,却发现他一颗心都在郭妙善身上。
郭妙善咕哝着声儿:“是荣婧拉着我跑出来的,半路叫郑家五姑娘拽走了,我一个人就想回去找母亲,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