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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看陆文熙,又抬起手看了看自己摔破的掌心,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顿了顿,扁起嘴,乌生生的眼睛里顿时积聚起两汪泪水。
这点小伤有什么好哭的?
陆文熙挑眉问:“碰瓷也不知道换个人碰?你是怎么混进陆家的?”
少年没有回答,他两眼含着泪,捧起自己的手掌吹了吹。
“痛。”他声音软绵绵的,像含着块儿糖,将手掌伸到陆文熙面前,胆怯地瞧了他一眼,说:“姐、姐姐,你吹吹,吹吹。”
陆文熙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他俯身揪住少年的衣领,把少年整个人揪了起来,暴躁地问:“你他妈哪只眼睛看我像个女的?”
少年像是被他吓到了,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姐姐,我要姐姐。”
他一抽一抽地挣扎,一块小小的牌子从他衣领里翻了出来,陆文熙眼尖,捡起来一瞧。
你好,我叫安生。如果我走丢了,请给我姐姐安思韵打电话,她的电话是:xxxxxxxx。
感情是个小傻子。
陆文熙不欲同傻子计较,他正要把安生放下,就听见少女一声尖叫,“你在做什么?”
安思韵急急跑过来,一把将安生扯到身后,戒备地看着陆文熙,“你为什么欺负我弟弟?”
陆文熙简直被气笑了,“你哪只眼睛见我欺负他了?自己弟弟都看不好,还好意思指责别人?”
这种见安生智力有障碍就倒打一耙的人安思韵见的多了,她懒得和他争辩,直接转过身拉住安生的手,心疼的给安生吹了吹掌心,问:“安生,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没有。”安生乖巧地让姐姐给自己吹伤口,“是、是我撞了姐姐。”
还tm叫他姐姐!
陆文熙冷笑,“这种连男女都分不清的智障你还敢放他出来『乱』走,要不是我脾气好,早打的他连他妈都认不出来。”
安思韵本来有点尴尬,想要安生和他道歉,一听这话,立刻像点着了的炮仗,一下子炸了,“你这人会不会说话,安生智力有问题,他那样说是在夸你长得好看,再说了,你本来就长得女里女气的,凭什么怪我弟弟?”
陆文熙眼神骤冷,他身上带着阴沉的暴戾,向姐弟二人迈了一步。
安思韵打了个冷颤,张开双臂护住安生,情不自禁的后退。
“就这点胆子。”陆文熙扬起唇角,言语里『露』出一丝讥诮。他双手『插』回兜内,眼尾淡淡地扫过瑟缩的姐弟二人,“我叫陆文熙,这次安家来和陆家谈生意,看在你们来者是客的份上,我不同你们计较。”
“下次看好你弟弟,再遇到的人,可不一定有我这么好心。”
他抛下这么一句话,转身离去,没再理身后姐弟脸上是什么表情。
可惜了。
第46章()
40
齐渝的电影在解决了阿卡的选角后很快开始了后续筹备; 等一周过去; 齐渝就通过助手联系到了林恩; 告诉他多莱可以动身去剧组了。
因为知道自己有机会转系; 多莱这一周都赖在家里没有去上学。萨莫·道格斯女士对他很是纵容,即使这样也没有说要开除他的学籍; 听闻他转系的打算; 竟然还大力支持。
“我们鼓励一切追逐梦想的孩子。”萨莫·道格斯女士对他眨眨眼,手起笔落; 很快又为多莱批了一个月的假期,“希望我能在电影院的屏幕上见到你。”
多莱挠了挠头发; 害羞的笑了一下,朝着萨莫·道格斯女士鞠了一躬; 一溜烟儿跑出了学校。
离开帝都的那天早上,林恩去降落站送多莱。
这时候已经到了九月,天气开始逐渐转凉; 多莱戴着口罩; 只留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乔渝已经开始让助手过来催促,多莱仍然拉着林恩的手指不肯放开。
人只有走出来了; 才知道自己有多恋家。他今年二十岁,过去二十年出的远门还没有这一年多。就算这是自己的选择,多莱也仍旧磨磨蹭蹭的不想面对。
“先生。”他戴着口罩,说话时会在鼻梁上方形成一点小小的雾气; “你会想我么?”
林恩握了握小人鱼冰凉的手指; 说:“过段时间; 我去看你。”
多莱睁着乌黑的眼睛分辨似地看了林恩片刻,他没被口罩遮住的皮肤雪白,额发略长长了些,斜斜地挡住了半边眼睛。因为剧本的要求,他一直没剪头发,林恩刚要伸出手替他理一下垂落的刘海,多莱就松开了林恩的手,转身上了飞船。
他一下都没回头。
林恩捏了捏空『荡』的掌心,一种无名而生的失落陡然浮上心头。
多莱乘坐的飞船启动后,林恩没有回家,他坐上自己的自动驾驶器离开降落站,七拐八拐,拐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人鱼培育中心。
负责招待的工作人员还是上次那个圆脸姑娘,她显然没有认出林恩,笑嘻嘻地迎上来问,“您找谁?”
“请问这里是有一个工作人员叫林尔么?”
“我帮您查查……是有这么一个人。”
“我是他以前的旧识。”林恩颔首,递上一张薄薄的纸片,“请您帮我把这个交给他,谢谢了。”
下午还不到五点,他位于南关的那间小房子的门铃就被拉响,打开门,比二十年前添了几分沧桑的青年大汗淋漓地站在门外,像是一路跑着过来,看着他说不出话。
“上将。”好半天,林尔才抖着嘴唇说出这么两个字,“您醒了。”
林恩拽他进来,将门严严实实的关上,不客气地说:“我都已经站在这里了,显然是已经醒了。”
他在南关的这栋房子是当年读书时用自己课余打比赛获得的奖金买下来的,连父母兄长都一概瞒着,后来除了几个亲近的下属,他也从没带过别人来这儿。
林尔是他当年一起出生入死的下属,他本来姓舒,父母双亡,后来被林恩救了一次后就改姓了林。他来过这里不止一次,即使二十年不曾涉足,这间小小的房子仍然铭刻在记忆最深处,被林恩由工作人员转交的那张纸条瞬间点亮。
他早就对上将的醒来不抱希望,本以为这是一个荒唐的骗局,却仍控制不了自己,心存侥幸地跑来,没想到真的见到了一个清醒的上将。
他极度激动,泪水却被汹涌的情绪堵住,流不出一滴眼泪,他眼眶干涩,声音嘶哑地问:“上将,您醒来多久了?”
为什么才联系我?
“快两个月了。”林恩站在客厅中央,指尖扫过桌面,留下一道灰白的印记,他盯着那层积灰,缓缓说:“最开始那段日子,我还未完全康复,陛下怕我遭人迫害,便封锁了我苏醒的消息。现在,我的身体基本恢复,所以也已经不用再对此保密。”
“什么叫还未完全康复?您的身体怎么样了?”林尔急切地问。
“是休眠舱带出来的后遗症,现在已经没什么事儿了。”林恩简短地说了说醒来之后发生的事情,厨房里的水烧好了,哈利晃着圆滚滚的身体从厨房出来,擦干净两人面前的桌子,分别给两人沏了杯新茶。
“这是……”林尔手指着哈利,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张口结舌不能言语。
“这是米尔。”林恩平静地说:“我找到它了。”
林尔站起来走了两圈,又坐下来,也不管那茶水滚烫,一股脑儿灌了下去,他这个年龄其实已经不爱流泪,眼圈红红,权当是被热水烫出来的。
他说:“我没想到……还能再见到您。”
林恩长长的叹息一声,只是说:“还是谈谈这些年吧。”
他淡淡地说:“别人也跟我说过一些东西,虽然不一定是假的,但也一定有所隐瞒,只有你,我才能完全相信。”
“我睡着的这二十年里都发生了什么……肖牧白,又是怎么回事?”
林尔平静了心情,整理好了思路,才断断续续地告诉林恩这些年发生的事情。
林恩出事之后,联邦和皇帝双方对外公布的消息都是林恩上将已经去世,只有他们少数的几个亲信才知道林恩是重伤昏『迷』。
知道也没有用,林恩昏『迷』后,皇帝立刻翻脸无情,和联邦联手施压,陆续以大大小小的罪名将林恩的几个亲信革去职位,剩下的人群龙无首,很快就像一团散沙被其他的势力纷纷合并。
几个亲信心灰意冷,他们为联邦出生入死,却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被剥夺职权,倒是有的上位者也对他们抛出了橄榄枝,欢迎这些人到自己的军中继续效力。但跟着林恩的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血『性』男儿,不愿意背弃旧主,所以除了个别人外,其余人纷纷改行,各自找了别的营生。
这也是林尔成了人鱼培育中心的工作人员的原因。
“其实,我还兼任帝国科技大学人鱼系的老师。”
林恩微微扬眉,他还记得林尔上大学时各科的成绩常常都是低空飞过,“你确定你不会误人子弟?”
林尔赧然,“所以我只能教人鱼系,没办法,现在经济不景气,挣钱实在是太难了。”
林恩默了默,捏了下眉心,问:“肖牧白又是怎么回事?”
林尔神『色』一正,坐直了身体,“这又是另外一件事了。”
“我虽然和军部撇清了关系,但因为您的缘故,也时时观测着战场动向。当时我方确实占据了优势,本来局势一片大好,眼看着就能将反联邦势力一股剿灭,可这个时候顾准先生突然在联邦的议会上提出了一个“三不”政策,不追击,不增兵,不伤亡。”
“老师?”林恩若有所思。
“是的。”林尔说:“据顾先生当时的解释是,联邦已经把战线拖的太长,损失太大,继续打下去赢的希望太小,而且每一个士兵的生命都很宝贵,每牺牲一名将士,都是联邦的一次巨大损失。”
“因为当时您“牺牲”的消息已经传了出来,全联邦的人都心灰意冷,完全不相信我们能打赢这场战争,顾先生这个政策一经提出,立刻获得了民间大多数人的响应,再加上顾先生本身在联邦和帝国两方面的影响力,军部只能妥协撤兵。”
第47章()
41
“根据我们的调查; 这个人本来只是反联邦军队中一个小首领的手下;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和首领闹翻; 开始独立; 渐渐的就成为了反联邦军的骨干人物,直到后来; 整个反联邦军队都对他唯命是从。”
林尔神『色』复杂; “而他做到这个位置,只用了区区不到十年。因为他; 本来胜利在握的联邦军节节败退,到后来不得不割让领地; 签订了不少屈辱条约。”
“割让领地?”林恩重复了一遍,问:“能让联邦妥协到如此地步; 这样的人,最后怎么会输?”
林尔摇摇头,“这是反联邦军最巅峰的时候; 其实以乔牧白一人之力还撼动不了整个星际; 当时联邦军败退的主要原因是联邦『政府』和皇帝在闹内讧。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 眼看着对方形势一片大好,乔牧白突然停止了进攻。”
林恩扬眉,“停止进攻?”
“是的。”林尔说:“接着联邦军就开始反击,然后就是最后一战。乔牧白殒命; 反联邦军被彻底击破; 只留下他的残余部队还在一些地方苟延残喘。”
“他的机甲在作战中突然停止了一切攻击; 没有人知道他的机甲里当时发生了什么,联邦军措手不及,没来得及活捉,直接将他的机甲炸的粉碎。”林尔摇摇头,“虽然没有见到尸体,但逃生舱没有弹出,确实不可能有人在那种环境下存活下来。”
林恩微微拧眉,思索了片刻,问:“他用伴生机器人『操』控机甲么?”
林尔遗憾的说:“以我们的情报能力,没办法知道他是如何『操』控机甲,但可以肯定的是,为了防止联邦『政府』的追踪,所有反联邦组织的人从加入组织那天起就作废了自己的星际云,所以拥有伴生机甲的可能『性』不大。”
林恩问:“有关于他的详细资料么?”
林尔摇头,“这是最高机密了,我弄不到这些。不过当时他曾公然入侵星网,在上面发布了一段视频,虽然很快就被删除了,但我手快拷贝了一份,现在还存在我的星际云里。”
林恩说:“调出来我看看。”
林尔在手腕上拨动了几下,将星际云的投影模式打开,把那段短视频调了出来。
可能是录制的时候信号不太好,视频刚开始的时候闪了两下,随后一个青年放大的漂亮眉眼出现在视频前。
他调了一下视频角度,然后仰身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两条长腿随意的交叠,右手轻轻压了一下帽檐,懒洋洋地打了个招呼,“下午好呀,我的朋友、伙伴、敌人们。”
有的时候你不得不相信,世界上就是有这种的人。他明明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就简单坐在那里,只一句话,就能让你为他神魂颠倒。
抛去别的不谈,这个人可以单凭一张脸,征服整个星际。
这是当年《星际时尚杂志》对肖牧白这个人的评价。
“容貌真的是一种神奇的东西。”林尔苦笑着转向林恩,“我们辛辛苦苦的在前线打仗,可对方就凭着这么一张脸,让当时不少年轻的少年少女瞒着家长,拿走家里的全部积蓄,冒着失去生命的危险,跑去参加反联邦组织。”
林恩问:“后来呢?”
林尔说:“可能是因为肖牧白这个人还算有点良心,那些盲目跑过去的孩子刚『摸』到反联邦组织的门就被五花大绑遣送回来了。肖牧白公然在社交媒体上表明,他的组织里只招收亡命之徒,不要怀揣着自以为是的愚蠢梦想,想着去过家家的小孩子。也因为这个,他死的时候,不少人都自发对他进行悼念,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当时那些孩子的父母亲人。”
“他们不在乎联邦有多少军人死在这个人手下,他们唯一关注的就是这个人间接地把他们的孩子拉回了正途。”
视频里,肖牧白先向大家问了个好,然后接着开始从容地介绍自己。
“我知道,你们大多数人都不认识我,这没关系,名字只是一个代号,我不需要你们知道我是谁,我只希望接下来我说的话,能对你们有点触动。”
他坐在椅子上,姿态随意中透着端正,十指指尖合扣成塔状,脊背挺直,含笑的眼睛里带着一丝疏淡的轻嘲。
“我想,你们大多数人对反联邦组织的印象应该是,粗鄙,残忍,野蛮,是一群十恶不赦的血腥之徒……我承认这的确有点道理,我的手下中这样的人占了大多数。可残忍的人未必天生残忍,野蛮的人也未必天生野蛮,第一次拿起利刃的人总会有自己的理由。”
他语气微妙的停顿了一下,又眼含笑意的看着镜头,“这个世界上从不缺少阴暗,你自以为幸福的生活,不知道是多少人不幸的堆砌。我们从来都不是什么反叛者,我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是被联邦从星际中剔除掉的不幸因素——父母双亡的孩子,被强权欺压的平民,如果星际不能再给我们以正义,那我们只能自己拿起武器去寻求正义。”
“我的一位朋友。”他笑容微敛,“他没有父亲,从小被母亲抚养长大。因为生长的环境,他『性』格软弱,不爱与人为难,在念书的时候遭到同学欺压也不敢声张,而老师对此也漠不关心。一次体育课,他被人围堵在墙角,打断了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