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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疏拿出个小罐子,用勺子舀了几颗山楂果脯出来,这果脯也是去了核的,红红圆圆一小颗一小颗的,光是看着就好看,再闻到那酸酸的香味,直让人流口水。
沈掌柜拿了一颗放进嘴里,细细品尝了一番,目中精光一闪,心思连番转动。
这果脯,是好东西。
用小瓷瓶装了,卖给县城、府城那些高门大宅后院的女眷,定然非常受欢迎。
可惜这小掌柜不卖方子。
也罢,这中间的差价也足够赚了,毕竟是新奇吃食,价钱能卖得上去。
沈掌柜问道:“这果脯怎么卖?”
灵疏道:“零卖四十文一罐,您要是要得多,就给您算三十八文,这一罐大约有两斤呢。”
山楂做成果脯大小会缩水,一斤鲜山楂做不出来一斤果脯,而且果脯的工序比山楂酱要复杂许多,处理好山楂之后,要先用盐水浸泡,用以固定颜色,熬煮的火候又要拿捏到位,用糖腌渍时不能搅动,以免破碎,最后还要高温烘烤,是以果脯的价钱要比山楂酱贵很多。
“你家有多少罐?”沈掌柜又问。
灵疏道:“家里那些暂时没装罐,但总也有上千斤,您要多少?”
其实家里没有这么多果脯,还有很多鲜山楂没做出来呢,山上的山楂也还多着,全部都摘回来的话不止千斤,上万斤都是能有的,家里雇的人也正一刻不停地做着,灵疏说的这个数字,是他估计了一下鲜山楂做成果脯的大致斤两,要是这沈掌柜要的多,回头加班加点做出来就行。
沈掌柜沉吟了一下,这才道:“山楂果脯五百斤,山楂酱也要五百斤,送到‘盛香居’来,什么时候能送?”
灵疏飞快地在心里算了一比账,山楂酱要的多每罐也给他便宜一文钱好了,一共是一万四千多文,也就是十四两多银子。
“一共是五百罐,我家给您送的话您得添点儿运费,我家可没有车,‘盛香居’家大业大想必自己有马车吧,我觉得您还是自己过来拉省钱点儿,”灵疏笑道,“后天就能做好,您看您要不要留点押金?”
沈掌柜一想也是,自家本来就有车,何必多出一笔运费,便点头道:“就按你说的,后天我们过去拉。”
完了二话没说,直接给了灵疏五两的银锭做押金。
灵疏笑眯眯地接了银子,与沈掌柜约好了送货的时间,目送着沈掌柜离开了。
“快给我看看!”等沈掌柜一走,严大川立马小声喊道,“我还没摸过五两的银锭呢!”
陈兰芝急道:“让我也看看!”
灵疏笑着把那一小锭银子给了大哥大嫂。
也不怪严大川和陈兰芝这幅表现,他们家这段时间是挣了不少钱,算算这些天卖果酱糕的银子加起来也有十多两了,但全是铜板儿,因为家里一直要用钱周转,也没去钱庄换成银子。
五两银子的银锭,他俩见那些有钱人家的用过,可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摸到呢!
严大川甚至把银锭放在嘴里咬了咬,被陈兰芝敲了个暴栗。
“咱们家以后会有很多银锭的!”灵疏用肯定的语气道,随后又说,“今天不卖了,早点回去给沈掌柜准备货去。”
今天是定春镇的集市,集市五天一次,附近村子的村民们每逢集市这天都早早来赶集,天刚蒙蒙亮镇上的几条街道就已经是人声鼎沸了。
灵疏天不亮就从严家村赶到镇上了,坐的是同村刘大爷的牛车,同来的还有自己认的大哥大嫂和大哥家的一对儿女。
集市的摊位全都支在街面上,摊位的地盘谁先占就是谁的,每次定春镇的集市,三条街道加起来,怕是有好几百个摊位,吆喝声、讨价还价的声音,一副闹闹腾腾的景象。
集市上卖什么的都有,布料衣裳、鸡鸭鱼肉、蔬菜水果,各种农家自己做的小吃,包子馒头糕点什么的,小童玩的小玩意儿,北边来的毛皮,南边来的茶叶,看得人眼花缭乱。
灵疏一家子早早占据了一个临街角的摊位,跟自家大哥严大川一起支起张木桌子,这桌子也很新奇,分为上下两部分,桌腿儿撑开,再把桌面架上去,不用的时候就收起来,这也是灵疏特意找村里的木匠定做的,比起普通的桌子来,这样的桌子不太占地方,用牛车拉到镇上来也方便。
灵疏的大嫂陈兰芝抖开一块干净的麻布铺在桌面上,再拿了个新编的平底儿竹簸箕放上,又铺上一块小些的麻布,灵疏这才从自家带来的竹筐里取出今天要卖的一样小吃。
这糕点也不算特别,就是米糕,用米浆蒸成的,但这米糕,又和别家的不同,这米糕白白嫩嫩,切成菱形,几乎都是一寸见方的一小块,中间还有红红的夹层,看着就惹人喜欢。
灵疏从自家带来的篮子里拿出一个小陶罐,又拿了一只柄儿细长的小竹勺子,那小勺只有小拇指大小,精致得很,灵疏从陶罐里挑出一勺山楂酱,一个挨着一个将山楂酱点在米糕上面。
山楂酱红彤彤的,还带着点儿晶莹的质感,米糕顿时就看起来非常可口了。
灵疏还在忙活着点山楂酱呢,就已经吸引了好几个人站在摊位前,先来的应该也是一家子,一位大婶怀里抱着个小男孩,身边跟着个年轻的妇人,妇人一手牵着个小女孩儿。
大婶问:“你这糕咋卖?”
灵疏笑眯眯回道:“一文钱两块,您别嫌贵,吃了就知道,这儿有试吃的糕点,几位都可以尝尝。”
灵疏身上穿着最普通的麻布褂子,却洗得干干净净,因为头发还没长长,未免惹人奇怪,头上裹了个头巾,一张小脸白白嫩嫩,俊秀无比,看上去不像乡下小子,倒像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少爷。
尤其是一双灵动的眼睛,眼角微微上扬,笑起来像只小狐狸,一团喜气,单看着就让人心生好感。
灵疏说着话,就让自家大嫂端出一只碗,那碗里是切成指肚儿大小的米糕,每一小块上面都沾了一点儿山楂酱。
灵疏递给那位大婶一根细长的竹签子,“让您家小哥儿也尝尝,这不要钱的。”
那大婶和她儿媳妇本来一听这么小的米糕两块就要一文钱,也太贵了点儿,要知道这集市上别家的米糕比这个大,一文钱能买四块呢,但这会儿一听还能试吃不要钱,便宜谁不想占?
大婶按捺不住接过竹签子,自己先吃了一小块儿,只觉得口感松软劲道,那红色的不知道是啥做的酱,酸酸甜甜的,一入口就止不住流口水,还真和别家的不一样!
大婶忙给自己怀里的小孙子尝了一块,问他:“好吃不?”
小男孩吃完了嘴里的果酱糕,馋虫是彻底给勾上来了,他朝试吃的碗伸着手,嘴里喊着:“还要!还要!我还要!”
“这还能再尝尝么?”那大婶就问灵疏。
“能,不过每个人只能尝两小块,小本买卖,尝多了咱可就亏了,”灵疏和气笑道,“让这位嫂子和丫头也尝尝吧。”
那一家子倒是不浪费,每人都尝了两小块。
大婶怀里的小男孩儿还没解馋,闹着要吃:“要吃!买!买!就要吃!”
旁边年轻妇人牵着的小女孩儿,也是眼馋的盯着桌上摆的那些米糕。
大婶见自家孙子不依不饶,也没法子了,便问道:“能便宜点不?咱多买点。”
灵疏摇摇头,“对不住了,真不能便宜,我们家这果酱得来的可不容易,而且我敢保证这是咱们镇上独一家,您到别处都吃不着的,这果酱能开胃消食,家里丫头小子吃了吃饭都倍儿香呢!”
站在旁边的小丫头拉了拉自家娘亲的手,眼神渴望,“娘”
那年轻的妇人便道:“要不咱就买点儿吧。”
这米糕上蘸的果酱确实好吃,米糕也比别家的甜,听说还能开胃消食,大婶本就意动了,便咬了咬牙,道:“行!那就来三文钱的吧!”
灵疏眉开眼笑,拿了一个竹片儿做的夹子,夹起一个果酱米糕,道:“您拿帕子接好了,别把上面这果酱给蹭没了,我家这糕好吃就好吃在这果酱上!今儿的开门生意,我再送您两块!不过我得叮嘱您一声,这糕上的果酱孕妇不能多吃,多吃伤身子。您家要是有孕妇想吃酸的,我这儿还有另外一种果酱糕,那个滋味儿也好。”
“哎哟这敢情好。”大婶刚才嫌贵的那点儿心思顿时没了,买了六块就送了两块呢,大婶乐呵呵地接了几块米糕,“晓得了晓得了,家里没孕妇呢。”
她家的孙子孙女儿迫不及待地拿了糕就往嘴里填,看那样子应该是真的很好吃了。
有了这一出,刚才正围观的几个人也都凑上来了。
“小掌柜,你这糕真能试吃啊?不要钱的?”
“我们能尝尝不?”
“是不是谁都能尝这碗里的两小块啊?”
灵疏道:“都能尝都能尝!碗里的真不要钱,不过您要是买大块儿的,那就得给钱喽!”
灵疏让自家大嫂把竹签分给围观的众人,一时间小摊前就来了不少人。
严大川在旁边皱着眉头心里有点儿担心,小弟让这些人免费试吃,个个的都想占便宜,眼见着人越来越多,要是都吃了不买,那可不就亏大了。
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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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乎乎的
卫修涯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只长得像小奶狗的小狐狸了。
那小狐狸上次爬过他的窗子后就再也没来过了;那天正好是灵疏在他府上给他做菜的日子,难道那小狐狸是灵疏养的不成?
卫修涯挑眉,“怎么?灵弟不欢迎我?”
“不不不!”灵疏回过神来,急忙道;“欢迎!怎么会不欢迎呢!卫少爷想在我家住多久都行!可是我家条件不好,少爷你也看见了;我是怕你住不惯——”
卫修涯打断他:“我不介意。”
灵疏说:“可是我家没有多余的床。”
所以你还是回去吧!
灵疏越是想赶卫修涯走;卫修涯却越想逗他。
“那我就和你挤一挤吧,”卫修涯道;“灵弟不会嫌弃我吧?”
灵疏:
谁敢嫌弃你卫大少爷啊!
话说卫修涯该不会是因为被退婚了,所以性格扭曲;专门以为难别人为乐趣吧?
他堂堂一个富家公子,为什么偏偏要住农家小院啊?!
灵疏简直搞不明白卫修涯的脑回路了。
不过要他和卫修涯挤一张床是不可能的,真论起来;他们两人今天才是第一天认识呢,灵疏还没大方到和一个刚认识的人睡一张床的地步。
“让卫少爷和我挤不合适,”灵疏只得道;“要不你就睡我的房间好了,我去和爹娘挤一挤。”
卫修涯显然是很满意这样的安排;便点点道:“那就多谢灵弟收留我了。”
灵疏一肚子气闷,他才不愿意把自己的房间让给别人住呢;可卫修涯这死皮赖脸的态度实在让人没办法;他现在就盼望时间过得快点儿;明天一早就让卫修涯赶紧走人。
程逸全程就看着灵疏和卫修涯说话;没发表任何意见。
三人吃完了晚饭,程逸就走了。
灵疏把卫修涯带到自己屋里,耐着性子说:“院里有水井,要用水直接去打就行,一会儿我给少爷你提点儿热水过来洗漱。”
卫修涯点头表示知道了。
灵疏去了隔壁厢房找自家爹娘。
帮工们干完一天的活儿,刚才已经都回家去了,卫修涯和程逸占用了正房的堂屋用饭,严家一家子人就在老俩口的屋里吃饭。
陈桂花一见灵疏就问:“小疏吃饱了没?没吃饱再来吃点。”
按陈桂花的想法,那卫公子气场那么强,谁见了也害怕,她担心灵疏和他一起吃饭根本吃不好。
灵疏摇头道:“我吃饱了,娘你们吃吧,对了,卫少爷说现在回定春镇太晚了,夜路不好走,今晚就暂时在咱们家住一晚,我把自己那屋让给他了,晚上就在爹娘房里打个地铺吧。”
“啥?”严有福惊道,“那卫少爷,要住咱们家?!”
那卫少爷通身气派,身上穿的袍子一看就老值钱了,头发还束着玉冠,这种有钱人家的少爷,是哪里想不开要住他家?!
要说真担心走夜路,那去程先生那里借住,或者去村长家里借住都比较合适一点啊,毕竟他们的条件比自家要好。
严大川和陈兰芝也是一脸诧异的表情,还带着点儿心慌。
他们家还是第一次有这种大人物上门来,严家人都是平头百姓,卫修涯跟他们无亲无故的,顶多就是上次灵疏去卫府给他做过一顿饭,现在他突然要住在严家,大家哪能不心慌呢?
“那个小弟,”严大川道,“咱们没得罪卫府的人吧?”
灵疏哭笑不得,“大哥,你想哪里去,你就放心好了,上回我去卫府,谁也没得罪,卫少爷既然想住咱们家,那就让他住好了,他们有钱人闲得没事了就爱瞎折腾,他也就住今晚,明天就走了,你们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别太紧张了。”
陈桂花愣了会儿,这才猛地站起来,说:“小疏,你那房间收拾干净了不?没收拾干净我赶紧去收拾收拾,万一那卫少爷住得不舒心怪罪咱们可怎么办?”
灵疏拉着自家干娘坐下来,“娘,你就别忙活了,是他自己上赶着要住的,又不是咱们家请他来住的,你们不用这么担心,等会儿烧点热水送过去就行了。”
陈桂花一想也是,拍了拍胸口,也不收拾桌子了,直接出门去厨房烧水。
不是他们家的人反应过度,实在是像卫少爷那样的大人物,他们家得罪不起。
另一边,卫修涯正在打量灵疏的房间。
严家的房子是老房子,虽然是青砖砌的,却有些年头了,墙壁的颜色很陈旧。
不过灵疏这房间却收拾得非常干净整洁。
自打灵疏卖果酱糕和山楂酱挣了钱,严家一大家子人的生活条件都改善了不少,既然有钱了,灵疏自然也不会亏待自己。
房里的一应家具都找村里李木匠做了新的,靠窗摆放着一张样式简单的书案,书案上没有纸笔,却摆着几只小陶罐,一盏油灯,看样子应该不是用来读书写字,只是用来照亮的,墙边有一个衣柜,里头是张木床,另外还有两把椅子,就再没别的了。
床上的被褥颜色浅淡,也是崭新的,屋里有一股木质的清新气味。
卫修涯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卫八就抱着几本书和一套新袍子进来了。
卫八身为亲卫,一向都是等卫修涯吃完了饭才会去吃,然后又去马车上拿行礼才过来。
像卫修涯这般家世的公子,出门在外,即便不是出远门,都会带上些行礼以备不时之需的。
“少爷,这里灯不够亮,晚上还是别看书了。”卫八劝道。
卫修涯点点头,不置可否。
卫八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问自家少爷:“咱们以前也不是没赶过夜路,您怎么突然想住在灵掌柜家?”
“他做的菜好吃。”卫修涯道。
“您真这样觉得?!”卫八几乎高兴得要跳起来,少爷终于肯好好吃饭了吗?!
卫修涯点头。
卫八喜道:“既然这样,不如您就在灵掌柜家住一段使时间如何?”
只要少爷不再继续消沉下去,不再继续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愿意出门来走走,少爷想住在哪里、住多久,都随他喜欢!
自从少爷伤了腿,这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