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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胡扯,哄弄孩童的罢了。”楚敛不信,嗤之以鼻,其实她也有些矛盾的,期盼这仙人是存在的。
她想了想,又道:“你说,若是这般,月老又何苦牵出这么多的苦情人来。”
柳蘅对楚家大小姐的事情也略有所耳闻,想楚锦所说的苦情人就是楚大小姐了,他想了想,才答道:
“所谓姻缘天注定,实也是人注定,就如同总说天命如此,何尝不是人前生的祸福因果相积,今生的福祸相报。”
楚敛微不可见的扯了下唇,如此说来的话,那她下一世岂不是要水深火热之中了。
怎么突然有点小小的担心了,揣揣难安,毕竟,人命那么多,连个杀猪的杀得多了还要遭报应不是,更遑论她这样的了。
福禄难积,灾祸重重。
小小一盏灯,承载的却是多少人的心愿,他们把希望寄托于不知在哪里的神明身上。
楚敛有些好奇的问道:“你写的什么?”
柳蘅笑了笑,道:“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哦。”楚敛点点头,转过头去,也不再多问,而是静静的坐在台阶上,看着脚下飘过的一盏盏河灯,泛着晶莹柔和的朦胧光色。
柳蘅悄悄看了一眼出神的她,他写的是:岁岁朝朝皆此日,只望明朝仍旧人。
“听说放下一盏河灯,就要捞起一盏看看别人的愿望能否实现,自己的也就能实现了。”
楚敛随便拈起一只看起来比较简单的河灯,上面的字迹倒是秀气,大抵是个女子放的,写的是: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柳蘅手里的河灯上字迹略显稚嫩,歪歪斜斜的,好像是学童的字迹,写的是:前天的梅菜扣肉好吃,今天明天也想吃。
楚敛抿唇一笑,道:“看来是个小孩子的,柳公子,你的愿望可有着落了。”
“但愿如此。”柳蘅心想,若真是这般容易便好了。
“啊!”突然耳边一声惊叫,一道纤细的身形从身边即将跌落河中。
“小心。”楚敛眼疾手快,一手拽住了那少女的手臂,将她翻转回来。
“妹妹,你没事吧?”迎面跑来一个锦帕男子,楚敛长眉微挑,这不是程舒篱吗,身边这女子应该就是程家小姐了。
“方才多谢姐姐相救。”程素素落落大方的道了谢,眉眼秀丽,与她哥哥有几分相似。
“举手之劳。”女子身上的香气幽幽,楚敛下意识侧身避了避,柳蘅看到她这个动作有些诧异。
“不知姑娘贵姓,改日我等也好登门拜谢。”
“不用了,此等之事不足挂齿。”楚敛摇头拒绝,淡淡一笑。
楚敛现在这张脸,笑起来很是温软沁甜,易过容后,脸上都感觉并不是很舒服,但旁人看着起码会舒服很多。
说完,便叫住柳蘅往另一处去了,留下身后兄妹两个,程小姐向哥哥叙述方才是如何惊险,那位姐姐身手又是如何矫健不凡。
而柳蘅不断回忆着她拽住少女的那一瞬间,楚家的女儿,也习武么?
他问道:“你似乎很不喜欢那女子的触碰。”
“啊啊,是啊,我和家中姊妹接触的少。”楚敛忽然生出一些尴尬来,她平素以男子身份时,自然是要避嫌的,都是三步之远的距离。
楚敛忽而有点奇怪,柳蘅究竟是喜欢她什么,容貌,可那不过是一张假脸,也并不是姿色很好,楚敛想不明白。
她这样想着,也就问出了声:“柳公子,你为何要说对我有倾慕之心?”
柳蘅笑而不语,他见到楚锦的第一面就知道,这个女子同旁人不一样,这是一个不一样的女子,他想要同她相处一下。
过了好一会,他才缓缓道:“那敢问楚姑娘相信在下的话吗?”
“公子你在问我?我自然是不信的。”楚敛退了一步,她慢慢转过头,眼中映着明彩湛湛的河灯倒影,口中说着不信的理由:
“我铸剑山庄有世间的好男儿,文有楚虞,武有少主,商有楚钰剑,貌有楚钰墨,柳公子,你说,我为何要信一个只见过我一次面的男子?”
“可我同他们都不一样,他们是姑娘的血脉兄弟,而我是倾慕姑娘的人。”
“公子,你这句话,真动听。”楚敛点头认真道。
“如楚姑娘所言,世间美貌女子万千,可姑娘这般性情却是独秀一枝,难道不该有人倾心一二。”
从未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她不是寻常女子,她知道许多女子不知道的事情,也知道这些甜言蜜语里有多少骗人的,可这话听在耳中,仍是微微的发热。
楚敛没有说话,接下来又与柳蘅两人逛了半个夜市,谈天说地,没有再继续方才的话题,借口腿软告辞回去,柳蘅倒是契而不舍的送她一直到了锦湖边,看着楚敛上了船才离开。
翌日,楚敛早早起来,命人去请大小姐和七小姐,该回山庄去了,若是她的嫡亲姊妹,怎么带出来都是无妨的,到底是隔着房的。
一直到了初心苑,楚虞才处理好凌霄阁的事情,他是凌霄阁主,真是再合适不过。
“兄长,若是你,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楚敛突然问他。
楚虞怔了一下,随即含笑问他:“怎么,十一是碰到喜欢的姑娘了?”眼底幽深不可测。
“这个倒是没有,只是突然想问一问。”楚敛摇了摇头,她只是不懂,不懂柳蘅那莫名其妙的喜欢从何处而来,她仅仅以楚锦的身份与那柳公子有过一面之缘,何以生出的喜爱之情。
“说来说去,无非是容貌美丑,贤良淑德,再然后就是这些,可为什么会喜欢这个,而不喜欢那个?”
楚敛终究不是男子,她既不知为何男子倾慕女子,也不知女子如何倾心男子。
喜欢一个人,总应该是有一些原因的,容貌,才情,言辞,家世,品性等等,那若是失去了某一项,岂不是就变成不喜欢了,那男女之间的情爱未免太过脆弱。
“若是无理由的喜爱,也未免太过虚无缥缈了。”
楚虞摇了摇头,淡漠道:“这个么,我既无喜欢之人,怎么会知道。”
“那兄长,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楚敛唇角含笑,倒似是讥讽之意。
一见钟情呀,楚虞眨了眨眼,淡淡道:“你这般为难自己做什么,既然虚无缥缈,总是命中注定的,不用去学,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男子真心喜欢一个女子,总是说不出原因,而女子频频去问,得不到安心的答案,所以唯有当成掌中砂砾,下意识越握越紧,才觉得不会流失。
楚虞低垂眼帘,纤长的睫毛投下淡淡阴影,温醇的嗓音如美酒微醺,看着楚敛道:“大概有些事,就是不需要理由的,十一,这些都不用太清楚。”
楚敛宛如眼中有水花漾开,绽出笑意,不知真心还是假意,豪情万丈道:“兄长,你若是看上了哪家女子,万万不要忘了与十一说。”
楚虞眉眼含笑,抬起手中书卷“啪”的拍在十一的肩上,没好气地道:“说什么呢,为兄整日在这山庄里,能看上谁去。”
楚敛应道:“也是。”
楚敛离开后,楚虞的神情没有了之前的轻松,眼中阴翳未减,幽幽开口道:“祀衣,去查,十一都有见过谁。”
祀衣张了张嘴,最后蹙眉为难道:“公子,您说少主的行踪,属下无能为力。”少主行事自来隐秘,何况这般查来查去,只会为二位公子带来嫌隙而已。
楚虞抬了抬手,道:“无妨,不用太费心力,查出来多少是多少。”他只是有些事还不够清楚,再有一点时日,他就都会清楚了。
他太了解十一了,她不是个具有怜悯之心的人,在父亲面前都是那样一副世故面孔,何谈其他呢。
难道,十一真的有喜爱之人了?那么十一会如何呢!
楚虞长长的舒出一口气,仰头慢慢躺在了花梨木躺椅上,缓缓的阖上了眼睛,微凉天光透过菱花窗格,唇色微淡,眉眼清绝。
十一这样的人,没有谁会比他更了解十一了,明明是这样的凉薄,却还是要勉强自己装作与其他人一样,却更加的矛盾,不断地在否定与肯定中徘徊犹豫。
楚虞知道,随着楚钰剑也将娶妻,当他们都已能够独当一面的时候,楚家就不会太平许久了,此时的安逸只是为了酝酿日后的风云将起。
祀衣踮轻脚步,拿了一件外袍给他盖上,窗外花木扶疏,淡淡的影子落在房间里,他心头也有些惆怅,公子的身体时好时坏,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第75章 楚锦()
回到湮华楼,忽然听见仆婢奔走之声,吵吵嚷嚷道:“走水了,走水了,快救火啊”
远远看去果然一片烟熏火燎,烧着的是湮华楼后的一座库房,下人灭了烟火,将东西都搬了出来,里面都是楚敛的一些兵刃。
楚敛疾步回去,已经没什么事了,地面上一片湿漉漉的,杂乱的下人也已经管束好。
湘帘正跟着一样样清点查看,她对于这些东西都熟记于心,根本不需要单子,过了一会,回禀道:“没有丢东西,少主请放心。”
楚敛点点头,表示放心了,湘帘低眉思忖道:“这火不对劲。”
分明什么都没丢,楚敛忽然想起来湮华楼里的东西,瞬时脚踏凌云般,飞身跃上了二楼的栏杆跃了进去,正在查看之时,忽听外面湘帘一声厉喝道:“哪里跑。”
待楚敛出来时,湘帘已经素手擒下那小贼,押解在地,湮华楼的暗卫重新隐藏了起来,楚敛看这人身材矮小,倒似是贼盗之流。
“怎么回事?”
“禀少主,方才奴婢想起似乎还差点什么东西,箱子里突然窜出狸猫大小的黑影,奴婢便与其他人擒住了他,没想到是个人。”
湮华楼的藏书阁里并没有任何被破坏的痕迹,外壁有被人挪动过的痕迹,有些凌乱楚敛才松了一口气,其实她是多心了,藏书阁有层层机关守卫,轻易不可能有人进来。
“给我好好审讯。”楚敛颇有些怒火难息,她倒是不知,何时湮华楼竟也成了可随意进出之地,这些狂妄之徒,真是吃了贼心豹子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你们不要白费力气,小爷什么都不会说的。”楚敛闻言笑了笑,没有说话,转身走了出去。
侍卫拿起鞭子便抽打在他的身上,这人可不是之前的夏逸,难啃的硬骨头一根,很快就哭嚎着求饶起来。
过了半个时辰,侍卫出来回禀道:“少主,已经审问出来。”
“什么情况?”
“此人是受人所指使,前来湮华楼盗取,此人名唤钻地鼠钱不多,尤擅缩骨屈身的功法,可以从狭小的缝隙进来,且不被人发现。”湮华楼中虽然封锁严密,但若是这般奇人异士,也不是不可闯进来的。
“何人指使?”
“拷打过后,他说不知道,只知道那个人似乎对铸剑山庄很熟悉。”
那的确是问不出来了,她累了一天,困得睁不开眼,这时才想起来身边少了人,转言问道:“清明呢?”
湘帘想了想,答道:“慕姑娘说有事,出了山庄还没有回来,想必明天也能回来了。”
慕清明,能有什么事情呢,楚敛对慕清明的私人事情从不多加干预。
翌日和楚虞吃饭的时候,楚虞一早就听说了湮华楼走水的消息,问起此事。
“并没有什么事,只是个胆大妄为的蠢蟊贼罢了。”楚敛说的轻描淡写,楚虞也不再追问,这些都是小事。
在楚虞看来,无论自己家人发生什么争斗,放任一二都不算什么,但若是威胁到楚家的行为,都是绝不可原谅的。
譬如楚娴的事情,会影响到楚家在外的名誉,便不能放手不管了。
楚敛与柳蘅一日日走近,她只是这样不由自主的,许是因为第一次有人这样热烈的来讨好她,作为一个真实的倾慕者。
柳蘅看着楚敛,她问他,为何喜欢她。
当时他自己也是支吾着解释不清,她的眉眼并非绝色,面容姑且只算得上秀丽。
唯一不一样的是,她虽秀气却并不柔弱,反而从素淡的容颜,透出一种独特的风姿,蕴含着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眉宇间含着英气与柔弱的秀美,这两种美并不冲突,反而奇异的融合在了一起。
楚敛隐隐明白,大凡看那些柔顺女子看得腻了,忽而见到了个不一样的,任谁都会新奇一二,柳蘅只不过是真的,喜欢上了这种不同。
楚敛问起柳蘅的表字是怎么回事,从第一次知道他字亏之的时候,就想问一问,这下终于能正大光明的问了出来。
柳蘅笑答道:“倘若我告诉你,这个字是因为我过世的祖母常说吃亏是福,所以有了这个字,你信不信?”
“想必你祖母是很好的人了。”楚敛微笑着,心想,她自然是不信的,书香门第的公子的字,怎么可能这么草率。
不论是楚虞的表字文嘉,还是她的字清微,都是父亲和师父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柳蘅郑重道:“其实的确是。”好吧,还真有可能这么草率。
楚敛不知是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应下邀约,柳蘅给她一种故人感觉,她知道不该这样,这一次放任了也没关系。
接到凌霄阁送来的消息,楚虞的神情淡漠,祀衣看得出公子的心情不好。
遂问道:“公子,可有什么烦恼之事?”
“十一最近,似乎和一个人走的很近。”楚虞低垂眼睑,纤长的眼睫在眼窝处投下淡淡阴影,白皙的手指如玉一般。
祀衣低垂着头,闷声说:“少主最近行踪诡秘,小的不清楚,只不过但逢无事,常常下山去。”
“虽然他们没有查出来,我也知道是谁,”楚虞有些漫不经心的拨弄着香炉里的香料,袅袅的香气缭绕着周身,低眸自语道:“柳蘅既然是那人的堂弟,便也应当知道的。”
“公子,这样只怕少主会心生芥蒂。”祀衣略有劝阻之意。
楚虞徐徐道:“十一会懂的。”
过了一晌,玉啄禀报道:“公子,十二公子来了。”
楚虞含笑温煦道:“快请宁憬进来。”
楚宁憬很上进,楚虞很喜欢他,常常对他照顾有加,楚肆和楚岷看到都很高兴。
楚敛照例来看楚虞,正碰上楚宁憬从这里出去,见到少主恭敬有礼,完全没有了当初的拘谨畏缩。
闲谈了半晌,楚虞忽然说:“十一,娶妻吧。”
“兄长,你说什么?”楚敛怔了怔,看他不像是开玩笑。
楚虞面目淡漠,只一双明澈澄净的眸子盯着她,楚敛心慌意乱,楚虞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我们又没什么关系。”
楚虞声色冷然道:“十一,你见那个人一次无事,两次无关,三次也不过尔尔,可是,你不该动心,你是楚家的少主。”
楚敛退了一步,下意识偏过头去闪躲开他的目光,道:“兄长,我并非,并非”
这一次,楚虞鲜少的咄咄逼人起来,身体前倾,只紧盯着他的眼睛道:“你并非什么,十一,你明白吧,你只能是楚敛。”
楚敛手中只有父亲所赋予的权力,只要她一旦失去所拥有的价值,这些都会被立即收回,身为少主,虽然自己建立了暗部,但怎么可能与乌衣骑抗衡。
这一日,从族学回来的柳蘅接到一封信,没有任何的署名,只是很简短的一句话:若想知道杀害柳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