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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带着磁性，像巨大的磁场，他笑容妖媚如妖精，一双丹凤眼邪魅得好似能勾人魂魄，对上他的双眸，自信地朝他浅浅一笑，“一定是你先……忍不住……”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肆无忌惮地直视他，一时愣住，喉结微动。他离我越来越近，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他原本自信的眼神终于有些涣散，突然松开我，转身深吸了口气，不再看我。
“这算什么啊？嗯……算是你是输了，对不对？”被他一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被抛诸脑后，突然玩性大发，去扯他的手臂，“你差点忍不住，对不对？哈哈……”他也不反驳，起身点烟，走出包厢。
“就这样走啦？输了还不认……”
“喂，素樱……”手袖被扯了扯，“你……”是陈静南，她吞吞吐吐地想对我说些什么，眼珠左右转了转，摇了摇头。这才注意到好些人都正看着我，嘴角带着暧昧的笑意，见我看向他们，又和旁边的人窃窃私语起来，一副古怪的表情，刚刚和郑祖均的举止确实太过亲密，不过这本来就是我和他之前商量好的计划，只是没想到可以玩得这么开。
不由得寻找莫辰的身影，包厢灯光昏暗，只见他重重地靠在沙发上，盯着屏幕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刚刚应该根本没注意到我吧。竟有些失落……是啊，失落……还以为我真的有些不同，却终究是自作多情了吗？如果我去找苏夜，他会不会如莫辰对素樱一样，只剩厌恶了呢？我不知道……
……
“我找夜少爷，刘管家……开开门好吗？”
“少爷他已经去瑞士读书了。”
“他不是已经提前修完学分了吗？你在骗我对不对？而且，他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他从前离开之前都会通知我去送他的，你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让我进去好不好，我真的有话想对他说，电话也打不通，刘管家，你让我进去……”
“少爷他真的不在，对了，你等等……”满怀着希望等在门外，透过复古的铁栅栏看着园中的红蔷薇，好美……“这是你的工资，帮你多算了一个月，是少爷让我给你的，你以后可以不用来了……”呵呵……工资？信封里真的只有一叠钱，其余什么也没有，我只是苦笑，钱？此时觉得自己是多么可笑，自作多情的以为他对我是不同的，真的太可笑了。
“帮我谢过夜少爷……”
……
“……就算你真的为我死了，你以为我就会记住你吗？就算你多在乎我，我也不会爱上你的，你还不明白吗？……”想起那晚有人对我说过这句话，本以为只是梦境，原来竟莫辰对我说的，不，是对素樱说的。其实世上很多事单靠努力是换不来的，比如爱情，或许，我是不是该放弃了。个人的力量本来就是微不足道的，我又凭什么改变素樱原本的命运呢？哼……我原来这么消极的吗？那些信誓旦旦又去了哪里？现在的我是怎么了？只因为想起了不该想起的人吗？还是我害怕……突然好害怕林素君被遗忘。
无意识地拿起桌上的洋酒……自顾自地倒满喝完，爸爸说不开心的时候喝酒最好了……原本嗤之以鼻的话，现在觉得还蛮有道理的。如果我像素樱一样能一杯醉就好了，偏偏我酒量好得不行，他们会不会觉得我酒量太好而怀疑我？好烦，为什么我总是要想这么多，为什么我要活得这么累？我想做自己……素樱，让姐姐自私一次好不好？我不再牵扯你的人生了，好不好？我其实也不过是个软弱的人……和你一样的，我们是一样的。
“你怎么喝这么多酒？”一旁的陈静南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这半瓶……都是你一个人喝的？”
“不可能吧？我刚刚唱歌没注意到她。”王墨丹也侧头看我。
“我也是，她酒量不是很差吗？”两人正嘀咕着，见我对她们置之不理，继续倒酒，才忙着夺下我的酒杯，“不能喝那么多的。”
“才半瓶好吗？我之前喝过这样度数的两瓶都没有醉过……”
“你在胡说什么啊？墨丹，我觉得她肯定是喝醉了。”
第二十九章 要你道歉（）
“真的没有，我很清醒……”又将酒杯抢下，“一个人喝也的确没意思，让开，我要去敬酒。”一手酒瓶一手酒杯，“嗯，我先敬莫辰……我好像还没有敬过你呢。”
走到莫辰面前，他只是抬头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其他的表示。
“哦，忘了……我先帮你的倒满。”于是在他酒杯里倒满酒，递给他，没想到他却不接，“你和我说句‘素樱，对不起’，再把这杯酒喝了，我们就两不相欠了……”他大概觉得我莫名其妙，“呵……”地嗤笑了声，依旧靠在沙发上，更加无视我。
“你是没听见吗？好……”放下酒瓶，一把抢过林浩茗的话筒，他原本唱得正开心，嘴巴一瘪，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地看了我一眼，王墨丹更是直接朝我撒气，“你干嘛？我和浩茗唱得好好的……”
并不理会她的话，对着话筒说道，“莫辰，如果你没听见，我就再说一遍，只要你真心的和素樱道个歉，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我保证绝对不会再缠着你，以后也不会和你有任何瓜葛。”
麦的声音很大，这会所有人都朝我看来，他却并不说话，也不生气，好像我在说和他毫不相关的事，包厢门突然被打开，郑祖均走了进来，见我这幅阵势，大概觉得意外，走向我疑问道，“我是错过什么好戏了吗？”
他还是那样的安静，只是突然觉得委屈，我只是想要一个道歉，一个道歉而已，然后我就放下了，难道这样也不行吗？
“对你而言，素樱的死难道还换不来一句道歉吗？”我盯着莫辰看，他终于起身回视我，他比我高很多，站在我身前，俯视我的样子像是居高临下的王者，眼神凌厉，“你又在胡说什么？”就连语气也是冰冷的。
身后议论纷纷，声音开始嘈杂。
“她在说什么啊？什么死不死的啊……她不会不想活了吧，哈哈……”
“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而且干嘛老是说自己的名字啊，好奇怪……”
“她是想以死威胁吗？脑袋秀逗了？”
……
“你还是不道歉对吧？好……”沉默良久，淡然开口道，“算了。”没必要这么执着的，其实就算他道歉了又能怎么样？素樱永远也不会复活了。我对他释然地笑，“我突然觉得很累，我先走了……”将原本递给莫辰的酒杯放下，刚转身要走，被郑祖均一把拦住，“喂，怎么了吗？”他语气关切，却听不出是真心或者假意，我摇摇头，“没事。”然后对着大家说，“不好意思，刚刚酒喝多了有点神经质，你们继续，不用管我……”“我送你……”郑祖均说着就要拉我，被我避开，“我说了我没事了，你很烦耶。你那些计划我都没兴趣了……反正，以后可能也没有安素樱这个人了。”
不顾他疑惑的神情，再不理会他们，打开包厢门，跑了出去。
是的，我想做回林素君，我后悔了，我根本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我要去找苏夜。我要告诉他，我想陪在他身边。如果在我最软弱无助的时候，我只能想到他，那么他就是我的唯一，我什么都可以不计较，只要他还肯要我。
出了会所，拦下一辆出租车，“去海月景……”
“那里啊……这个……你看，我这车主要跑市区内的……你看看是不是搭……”
“不就是怕没有回程客吗？我按双倍给你。”
“可以可以……海月景是吧？好嘞……”
“小姑娘，那里就只有一片海，周围也没人，这么晚你一个人去那里干嘛？”
“……有点事……”
“我看你从刚刚开始就心神不定的，其实你年纪轻轻的，很多事情想开点就好，没必要做傻事……”
“我能做什么傻事啊？去看看大海都不行啦？奇怪……”
“哈哈，不是最好啦，只是最近新闻报道了很多人想不开就往海月景跑……”
“为什么啊？”
“大概觉得环境好吧……”
“已经决定死的人还会在意周围的环境吗？……呵……不过那里是挺漂亮的，晚上，海天之间能看见远方航船照来的灯光，像一串串流动着的珍珠。知道为什么那里叫做海月景吗？只要晚上在沙滩上坐下，就知道了……”
记得很久以前的一个晚上，我就是和苏夜坐在那片沙滩上，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海风安静地吹着，我靠着他的肩膀，静静地听海浪的声音。
“如果时间就这样停止了该多好。”他突然开口。
“我才不要呢，我还有好多事想做，如果时间就这样停止，那不是都做不了了。”
“是吗？你这辈子唯一要做的事不就是陪在我身边吗？就像现在这样，陪着我……”
“你好自恋啊，你以为地球都是绕着你转的啊？”我笑闹着打他，他突然抓住我的手，只觉得心跳加速，止住了笑，安静地看着他，一双眼睛明亮仿若星河，眼神是那样专注深情，让人动容，“我只要你绕着我转，就够了……真的，素君，我只要你……”
苏夜是喜欢我的……一路上拼命暗示自己。
好不容易到了海月景，出租车司机好心地提醒了我句“注意安全”，然后便开车走了。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和这片黑暗融在了一起。我并不是去海边，而是去山底的别墅。穿过马路，顺着不显眼的小路，很快便到了。只是整栋别墅漆黑一片，按门铃也没有任何反应。
“刘管家……陈阿姨，张阿姨……小景……”摇着铁栅栏，只有我一个人的声音，我已经半年没有来过这儿了，院子里的蔷薇早已凋谢，只剩一片萧条，“有没有人啊？”想起这片地都是苏家的，周围根本没有其他的人家。
想起一个多月前苏夜给我打的电话，他是不是要告诉我他搬家了呢？他是打算原谅我了，要见我的吗？那时候因为不想再活在他的阴影下，把电话丢了……他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才联系我的，他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还是家里遭受了什么变故？
第三十章 选择放手（）
急着打电话给他，却被告知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号码也没有了吗？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我真的找不到他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了？其实我对他一点都不了解，不了解他爸妈是谁，为什么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宅子里，我只知道他叫“苏夜”，他救了我，还让我周末去他家工作……他在瑞士读书，但是总是能花两三个月的时间修好一个学期的课程，然后回国找我。
或许他父母都在国外，他只是打那通电话告诉我，他也要移民了吗？不由得瘫坐在地上。
林素君……真是如你所愿了，你和他真的再也不会有联系了，本以为自己占了主动权，是自己先选择离开他，所以便可以主动回头再找他，多么可笑啊。能做选择的一直都不是你啊……你为什么没有接呢？为什么那个时候……只想着逃避呢？
为什么？我的夜少爷，再也不是我的了……
眼泪浸满了眼眶，最终决堤，泪流不止，不知道哭了多久，开始对自己生气，我只会说着让大家难受的狠话，什么都做不好，最后后悔的也是我自己，说要为素樱报仇也是，我什么都做不了，还有……妈妈。我居然忘了妈妈，忙把眼泪抹掉，不能让妈妈知道素樱不在了，她会受不了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急忙跑出去，黑暗一片，只有一丝月光引路。
附近根本没有人，我该怎么回去……
正不知所措，隐约看见沙滩旁的马路边停着一辆轿车，急着跑过去，真的有人大晚上的开车来这儿看风景吗？打的过来的时候，好像没有看见。正要开口问附近有没有人，只听到一声“素樱”的呼唤，微弱的声音，像是离得很远。
“素樱……安素樱……”
真的有人在叫。
沿着声音跑去，微愣……居然是莫辰，他怎么会在这里？只见他沿着大海，边跑边喊，海水打上他的膝盖也浑然不觉似的，“安素樱……”他还在叫，为什么我居然想笑。他不会以为我跳海了吧？白痴……
“干嘛一直叫我？”终于朝他喊道，他回头见是我，又气又急，“你……我还以为……”
“干嘛？以为我掉海里啦？”
“那你为什么一个人大晚上的跑这种鬼地方来啊？”他朝我凶，“你知不知道我叫了你多久？”
“……又不是我让你来找我的，你冲我发什么火呀？你生气的话就自己回去呗。我自己再待一会。”
“和我走。”他说着上前拉我的手腕。
“喂，你要不要那么用力啊，痛死啦……”他却像没听见一样，更加用力地拽着我，像是在拖什么笨重的货物一样，“放手啊……我让你放手。”可是怎么甩也甩不开，终于忍不住咬上他的手腕，他顿时吃痛，松开了我。
“你属狗的啊你？”
“你属牛的啊？就只会用蛮力，我都说了很痛啦，你这是趁机报复我对不对？之前让你说对‘对不起’都不肯的人，干嘛假惺惺的来找我啊？是不是怕我不小心真的自尽，作为你女朋友的名义死掉，会给你们莫家抹黑啊？”
“你……”他瞪着我，满脸怒气，“好……你不走，就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
“留这里就留这里，我才不要你管……”说完背对着他走远，好一会回过头，他却并没有离开，仍旧站在原地看着我，远远的，看不清表情。
于是得寸进尺地朝他大喊，“如果你肯说‘素樱，对不起’，我就原谅你。”
他侧过头，不理我。
“如果你不说，我就跑到海里去，事后媒体一定会把你和秦嫣的事情挖出来，报道成是你把我逼死的……哈哈……”我笑道，“然后……”
“随便你……”又是这句话。
“真的？好……”说完真的往海里跑，不是想赌这口气，而是莫名的有自信，我绝对不会有事，因为他既然愿意大老远跑来找我，就不可能让我出事，我吃定他了。海水浸入鞋底，漫过膝盖，冷得我全身打颤，继续往更深的地方走，好冷，咸咸的味道弥漫上来，水还未漫过大腿，手臂已经被用力扯住了，“你疯了吗？你真的不要命了吗？”
“那你说对不起，我都听见了，你让我做你女朋友再故意甩掉的事。”
“好，我对不起你，行了吧？你先上岸。”
“不好，要说‘素樱，对不起’，诚恳地说。”
“好，素樱，对不起。”
“嗯……”虽然他大概只是为了劝我上岸做的敷衍，但是我突然特别想哭，素樱，你听见了吗？莫辰还是很在乎你的，他不是不在意你的死活的，你在他心中并不是无足轻重的。是否，我可以就此放下偏执了？放过他，同时放过我自己。
双腿冷得不行，海浪打过，要站稳的话，每走一步都费劲体力，刚被他牵上岸就像累瘫似的倒在沙滩上，莫辰一路还小心地牵着我，自然也没好到哪去，倒在我身边喘着粗气，“我真的不理解你，‘对不起’对你而言有那么重要吗？比你的命还重要？”
“是，比我的命重要。”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为什么还非得喊你的名字？”
“因为你对不起的是之前的素樱，不是我……之前的素樱已经死了。”
他侧身，不理解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