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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那件事总是要说的。刚刚那个媒婆可说了,老太太特地的嘱咐过;这件事越快越好。若她在姚氏面前再拖着不说;只怕媒婆都已经挑好了人选,到时可是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于是就趁着姚氏和姜清婉说话的间隙;一脸关切的问着:“太太;妾身瞧着您这手肿的实在厉害。到底是个什么缘故?不然请个医术好的大夫来家里给您看看;如何?总不能老这样下去。那也不是个事。”
“这都是老毛病了。”姚氏看了她一眼;然后又收回目光;面上神情淡淡的,“过几天自然就会好。我心里有数;不用请大夫过来看。”
还是以前节俭的习惯,一时没有改过来;觉得请大夫要花钱;心里就很舍不得。
孟姨娘还要再说话,就听到姜清婉不徐不疾的声音响起:“母亲的这个毛病,说起来父亲应该也是知道的。还是前些年父亲在宁王府里当差,母亲一个人在家里操持家务,侍奉祖母,常年没有个闲下来的时候。所以就落下了这一身的伤痛。以前家里贫寒,母亲痛起来的时候也舍不得花钱请大夫。”
又转过头去看着姚氏说道:“不过母亲,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父亲现在是伯爷,您就是堂堂正正的伯府夫人,这请大夫的钱怎么还会出不起呢?您以往受了那么多的苦,从现在起可要开始好好的享福了。可要好好的保重身子才是。还是请个大夫来给您看看吧。”
刚刚孟姨娘没有过来之前,姜清婉就正在劝说姚氏这件事。现在又劝说了一次,姚氏看着女儿关心的目光,想了想,就点了点头:“那就请个大夫过来看看吧。”
姜清婉唇角微弯。然后看着孟姨娘说道:“那就劳烦姨娘让人现在就去请个大夫过来给我母亲看看。”
孟姨娘正听的暗中咬牙,手里的锦帕都紧攥了起来。
姜清婉在她面前这样说姚氏以前的辛苦是什么意思?还说什么堂堂正正的伯府夫人,从现在起可要开始好好的享福了。。。。。。
但面上也只得做了温婉的样子出来,叫惠香现在就出去叫个小厮请大夫来。
惠香答应着出去了。孟姨娘这边却忽然双膝一软,对着坐在炕上的姚氏就跪了下去。
姚氏吓了一跳。
她总是不习惯旁人动不动就对她下跪的。而且还是孟姨娘。。。。。。
就叫她起来。但孟姨娘依然跪着,眼中还迅速的起了一层水雾,落了两滴眼泪水下来。
“妾身知道太太以前待我极好。您的这些好妾身心里都是记得的,也一直深深的感念着您的恩情。我和老爷的事,妾身知道太太心里面肯定怨我。妾身自己也是恨自己的,觉得很对不住您。只是当年,当年老爷喝醉了,他硬要拉着我。。。。。。。妾身只是个弱质女流,如何有他的力气大呢?事后妾身也想过就当这件事压根就没有发生过,但是没想到妾身竟然有了身孕。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妾身只得。。。。。。但是妾身绝没有想过要做什么平妻,跟您平起平坐。在妾身的心里,您永远都是太太,妾身是要一辈子伺候您的。”
声音哽咽,面容凄切。给人的感觉,她其实才是那个受害者一样,而这些年她也是委曲求全的。
姜清婉忽然就想起上辈子的事来。
孙映萱来找她,说身子不舒服。那个时候她因为崔老太太在她面前提起,说很喜欢孙映萱,想要崔季陵纳她为妾的事,心里自然很不舒服,就借故和崔季陵闹了一场,还说了很多赌气伤人的话。虽然崔季陵一直哄着她,指天立誓的说和孙映萱之间一点事情都没有,但她还是觉得很不高兴,就一直没有同他说话。
哪怕明知道他次日就要入京,代宁王送奏疏入宫,她也一直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
不过事后想起来,她觉得自己真的是错怪崔季陵了。当时他那样的赌咒发誓,她怎么就能不相信呢?心里就很愧疚起来,想着等崔季陵从京城回来就一定要给他道歉。
一直盼了两个月,崔季陵都没有回来。但这个时候孙映萱过来找她了。
因为崔老太太说的那番话,她见到孙映萱的时候多少还是会有些不高兴。不过看她面色苍白,看起来确实是很不舒服的样子,最后还是心软下来,陪她去外面的医馆看大夫。
大夫一切脉,竟然说孙映萱已经怀了三个多月的身孕。还说现在觉得不舒服是正常的,吃两贴安胎药就好了。
她当时听到了,觉得很震惊。孙映萱明明还是未嫁女,怎么会有孩子?这到底是谁干的?
那个时候她实在是关心孙映萱,就拉着她到一条僻静的小巷子里面,问她腹中孩子的父亲是谁。什么时候成亲?
孙映萱双手掩面,只哭着不说话。后来被她逼问不过,忽然双膝一软对她跪了下来。
她当时还吓了一跳,正要拉她起来,就见孙映萱满面泪痕的抬眼看她,哭着说道:“姐姐,若你实在要逼问我这腹中的孩子是谁,妹妹也只能说了。只盼着您千万不要生我的气才好。”
她当时还很不解,为什么她要生气?她只会怜惜孙映萱。发生了这样的事,那个男人竟然这样的没有担当,还不同她成亲。恨不能就拉着孙映萱去找那个男人,让他立时就娶了她才好。
但没有想到,孙映萱接下来说的是:“我这腹中的孩子,就是,就是姐夫的。”
可笑自己当时还一直没有反应过来,只茫然的看着孙映萱:“我记得你上头是两个哥哥,你是你父亲的长女,你哪里来的姐夫?他又是谁?”
孙映萱又哭了两声。然后双手掩面,声音也低了下去:“姐姐,我就只有您一个姐姐啊。姐夫,姐夫就是崔长史啊。”
如同一个巨雷猛然在耳旁炸响,只将她炸的目瞪口呆,心神皆震,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也不知道自己心里该想点什么,只茫然的看着孙映萱。
孙映萱还跪在她面前哭。一面哭,一面诉说她和崔季陵是如何的两情相悦。也是情不自禁才做下了那样的事来,没想到就有了孩子。还说崔季陵是想要纳她为妾的,但是担心姐姐不同意,所以总是不敢在姐姐面前提这件事。
又哀求她,说只要能让她待在崔季陵身边,愿意一辈子为奴为婢的伺候姐姐。还说绝对不会跟她争抢什么。
不过自己那个时候脑子里只想着崔季陵离开的前夜跟她赌咒发誓,说他同孙映萱之间绝无半点私情的话。
誓言犹在耳边,但是现在孙映萱竟然怀了他的孩子。而且已经有三个多月了。
他当时竟然还同她说他和孙映萱之间绝无半点私情?!
她当时就气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水也落了下来。
气自己的痴傻。一个是自己的丈夫,一个是自己的闺中密友,竟然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搞在了一起。
由不得的就气愤愤的说道:“你休想。我是绝对不会让他纳了你为妾室的。但凡有我在一天,你想都不要想待在他身边的事。”
犹记得当时孙映萱震惊的抬头看她的眼神。但她没有再理会她,转过身就走了。
自此整日以泪洗面。崔老太太反而骂她,说她一天到晚的哭,要将这个家给哭的霉气起来。崔华兰也在一旁对她冷嘲热讽。
其后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某一日忽然昏昏沉沉的醒了过来,人就不在家里,而是在一辆马车上。马车晃晃悠悠的在走着,她掀开车帘子,看到外面有侍卫。
她想要说话,张了张口,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跳下车想要逃跑,就被那几个侍卫给抓了回来,还用绳子将她困了起来。
这个时候她就见到了孙映萱的父亲孙兴平。
孙兴平告诉她,是崔季陵知道宁王想要送两名女子进京给皇帝,但挑选不到相貌很好的美女,就特地来信,要将她作为贡女送上京。这样宁王就会很高兴,会重用他。还说崔季陵说过,等从京城回来就跟孙映萱成亲。他不想让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成为庶出。
有了崔季陵赌咒发誓说自己和孙映萱之间没有半点私情,但现在孙映萱腹中却怀了他孩子的事在先,她对孙映萱父亲的这番话自然是深信不疑。
只觉痛彻心扉。也知道现在自己的处境,是无论如何也跑不掉的。
后来孙兴平见她不闹腾了,就给她换了辆马车。较先前她坐的那辆马车要宽敞很多,也要华丽很大。里面还坐了一位年轻貌美的姑娘。
那个时候她已经能开始慢慢的开口说话了。不过精神总不好,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昏睡。只偶尔交谈之下,知道那位姑娘名叫李燕如,也是被挑选上的贡女,要同她一起进京,被进宫给老皇帝。
看得出来李燕如是个很善良的姑娘,在她被孙兴平强喂了落胎药之后一直细心的照顾她,还用言语宽慰她。后来在浣衣局遇到了孙姑姑,百般开导她,叫她跟她一起读佛经,礼佛,她满腔的怨恨之气这才慢慢的平和下来。
但是现在,看着孟姨娘现在以一副受害者的姿态跪在姚氏面前说着这些话,她心里忍不住的还是觉得不忿起来。
再去侯府()
姚氏是个很容易心软的人;对任何人都一样。现在看孟姨娘跪在她面前;哭的很伤心。听起来她也是身不由己;心里不由的软了下来。以往对孟姨娘的那些怨恨也消了一些。
正要开口叫孟姨娘起来;但忽然听到姜清婉冷声的在说着:“我不明白姨娘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当年的事;若果真是我父亲强迫了你;你就该跟我祖母和我母亲说才是。我祖母既认了你为义女;我母亲也视你若亲妹,怎么会不管这件事?自然会给你一个好归宿,怎会忍心让你这样的委曲求全?而且平妻;平起平坐这样的事,你既然心中不想,现在又在我目前面前说这些做什么?也没有谁真的想过让你跟我母亲平起平坐的事。我母亲是太太;你是个妾室;这辈子自然该一辈子伺候我母亲。何须多言?”
孟姨娘一愣。
虽然她知道姜清婉是个不可小觑的人,但以往看着也都是平和的。同人说话的时候面上也带着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咄咄逼人的时候。
倒叫她下面的话不好说下去了。
姚氏心中也很震惊。她从来没有看到过姜清婉有这样激动的时候。但转念想着婉姐儿这也是在为她鸣不平;心中感动起来;就低低的叫了她一声婉婉;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姜清婉这时回过神来;也觉得自己刚刚确实是太激动了。不过没有法子,想到那些事的时候;心里总归还是意难平的。
姚氏这时轻轻的捏了捏她的手,然后抬头看着孟姨娘;面上的神情也平静下来。
“这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再提也没有什么意思。罢了,过去的就都过去了,我也不会去怪任何人。至于往后,我也不会为难你,大家彼此都安安稳稳,平平静静的过日子罢。”
姚氏实在是一个好主母。自上京之后,对孙姨娘和周姨娘都是和颜悦色的,从来没有为难过她们。至于孟姨娘,也是因着当年自己待她若亲妹,名义上又是自己丈夫的义妹,过不了心里那道人伦的坎。而且自己长子的事,多少跟孟姨娘还是有点关系的,这才心中一直觉得很不舒服。
但现在看姜清婉为了她的事这样的生气,她忽然就觉得很内疚起来。觉得很对不起她的婉姐儿,让她为了她的事这样的操心。
孟姨娘有些发懵。
这完全偏离了她原本的打算。
她知道姚氏是个容易心软的人,就想要说这一番话先让姚氏心软,对她放下戒心来,然后就好说出姜老太太要给姜天佑纳妾的事,挑拨姚氏去跟姜老太太和姜天佑闹。
但没有想到姜清婉会忽然出来插一杠子。
由不得的心里就有些怪姜清婉。目光不悦的看了她一眼。
姜清婉已经从刚刚的愤懑中渐渐的平静下来,紧攥着的双手也慢慢的放松下来。正好对上孟姨娘在看她的目光。
面上就浮上一个浅淡的微笑来。看起来还是平日那个无懈可击的永昌伯府嫡出的三姑娘。
孟姨娘微怔。立刻就转过头,收回目光。然后又跪在地上表了几句决心,也就站了起来。
只是关于姜天佑要纳妾的话是如何都不好现在跟姚氏提起的了。心里面也明白,现在姜清婉在这里,即便她提了这件事,有姜清婉在中间阻拦着,也不能如她的愿。还是等姜清婉不在的时候再过来伺机同姚氏提这件事的好。
于是略待了一会儿,说了几句话,也就作辞回去了。
隔着半开的雕花窗子看孟姨娘走出了院门,姚氏这才回过头来,眉头微皱着,跟姜清婉说话:“总觉得她今儿来像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一样。”
姜清婉微笑。
姚氏手痛已经有几天了,孟姨娘若是真的关心她,要拿活血舒筋,消肿止痛的药膏子给她,怎么会今儿才拿过来?肯定是过来有话要对姚氏说。
只怕要说的就是昨儿晚上姜老太太对姜天佑提的事。
她看得出来孟姨娘对姜天佑确实有情,肯定是不想要姜天佑纳一房年轻貌美的妾室。不过她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反对,更没有资格闹。姜老太太肯定不会允许她这样做。所以就想要来挑拨姚氏出面去反对,去闹,让姜老太太和姜天佑心中厌烦姚氏,她好坐收渔翁之利。
倒确实是好谋算。
姜清婉心中冷笑一声。她是绝对不会让孟姨娘达到这个目的的。
想了想,觉得这件事姚氏迟早还是会知道。与其等到时孟姨娘来告诉她,从中挑拨,倒不如现在自己就告诉她。
于是姜清婉斟酌了一下措辞,就委婉的说了姜老太太想要给姜天佑纳一房妾室的事。而且她刚来留香园的时候,姜老太太正在跟媒婆说话。想必是要媒婆出去物色合适的人选。
姚氏听了,先是一怔,过后眼圈就渐渐的红了起来。
哪怕明知道姜天佑现在心中对她的情意少的可怜,可是这会儿听到说自己的婆母要给自己的丈夫纳一房妾室的事,心里还是会难过。
而且还是在她压根就不知道的情况下。可见姜老太太和姜天佑其实心里压根就没有将她当一回事。
姜清婉目光怜惜的看着她。
从感情上来说,她很理解姚氏这会儿的心情。也不想姜天佑纳妾,来伤害姚氏。不过从理智的角度来说,她倒很赞成姜天佑纳一房妾室。
这样可避免现在永昌伯府里孟姨娘一人独大的局面。而且让这些个妾室之间彼此斗法,姚氏就是坐收渔翁之利的那个。
还有什么能比保住正室太太这个位子更重要的呢?若是姚氏膝下能再有个嫡子防身,那就再好也没有了。
姜清婉就拿了这些话慢慢的劝说姚氏。好在姚氏这些日子原本也慢慢的想通了。
知道自己是肯定斗不过老太太的。而且姜天佑的心不在她身上,这确实是没有法子的一件事。
她就握着姜清婉的手叹道:“说起来我这辈子也失败的很。婆母强势,丈夫花心,生了个儿子,偏偏早死了。好在还有你,若不然我真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苦笑了一声。她又接着说了下去:“你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我都快要四十岁的人了,难道还要讲什么情啊爱啊的不成?能守得住我这个太太的位子,看着你寻个好婆家,过的好好的,我就心满意足了。至于孟姨娘要如何的蹦跶,我也不去管,那都是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