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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夏你去哪儿?”
“她怎么了?突然发什么神经啊。”
“不知道啊,夸她变漂亮了,又不是说她坏话,至于嘛!”
室友们余惊未平,被她这么一砸,再一推,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苏扬泡了一个舒服的牛『奶』浴,裹着真丝睡衣来到台前给自己倒上一杯红酒,打算喝酒的同时,再找一部电影看了再睡觉。哪知电影还没找到,就听门被人敲得砰砰作响,并且那响声一直不间断,完全不给人缓冲的时间。
“谁呀,神经病啊。”苏杨没好气地吼了一句,透过猫眼往外看,才发现是莫许,而且是只落汤鸡莫许。
一开始苏扬以为外面了在雨,而她被淋了,后来才知道,她是哪里被雨淋了,而是从学校一口气跑到了苏扬家,被汗水湿的,全程一个小时盹都没打一个。
而现在,莫许魂不守舍地站在门口,气如游丝地问苏扬:“你看我像谁?”
“啊?你大半夜来砸门,就是问我你像谁啊?我哪知道啊。”苏扬莫名奇妙。
显然,莫许对她的回答很不满意,下一刻抬步进屋双手扣着苏扬的肩,脸凑到苏扬眼前声音激动得嘶哑:“你再仔细看看!看我像谁!”
“好好好,你别激动,我看,看还不行吗!”
苏扬被抓着肩痛,感受到了莫许的反常,只能盯着她认真看。
她因为剧烈运动,脸比猴屁股还红,额前刘海上吊着的汗水正在往下滴,脸和脖子都湿得反光,胸口的衣服湿了一大片,实在狼狈不甚。
但莫许肯定不会专门跑过来让她看自己有多狼狈,于是苏扬擦亮了眼继续瞧,从上到下,额头,眉『毛』,眼睛鼻子……
莫许这一阵子十分积极运动减肥,苏扬是知道的。
瘦了不少,苏扬也是知道的,但她和莫许一样,从没认真地盯这张种脸瞧过。
这一瞧,还真让她瞧出了端倪,顿时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自心底直往外冒。
“这,这,这……”苏扬嘴角颤了几颤,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脸『色』却白得没底了。
“果然啊……”
见苏扬这反应,莫许终于松开了她,全身虚脱地坐到地上。
“小许!小许你振作点!”
苏扬赶紧扶她到沙发上坐着,站在她旁边忧心忡忡地看着她。
莫许也没再吱声,两手抱着膝盖缩成一团,目光呆滞地看着地面久久不动。
到底怎么回事?!
苏扬心里七上八下,却不知道怎么问,哪里问起。
因为莫许附在了夏炽身上,所以夏炽的长相慢慢变得跟莫许一样?
怎么可能!
如果不是这样,又是哪样?
难道是夏炽本身就和莫许长得相似,只因为夏炽太胖,所以一直没人发现?
那夏炽和莫许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两人会长得像?
更奇怪的是,全世界50多亿活人,莫许为什么偏偏附身到夏炽身上,而不是别人?
原本的夏炽又在哪里,死了?怎么死的?
苏扬越想越觉得诡异,整件事像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
苏扬急得快把头皮抓破时,莫许终于又有了反应了。
“有烟吗?”莫许淡淡地问。
“哦,有。”
苏扬找出烟和打火机递给她,见她熟练地点燃张嘴就吸,心里第一个念头是:“你不戒烟了吗?”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莫许已经戒烟半年了。戒烟的原因是因为她答应了李小双不再吸烟。
但现在看莫许面如死灰的模样,她又问不出口。
香烟入肺,那些躁动不安,似乎要冲破肉体叫嚣嘶吼一翻的因子终于安定下来。
莫许又重重吸了一口,仰起头,对着头顶晃得人眼花缭『乱』的轨道灯慢慢吐出去。
烟雾弥漫又散开,好几个循环之后,莫许看着苏扬有些好笑的说:“羊儿,我大概找到亲爹亲妈了,还不快恭喜我。”
“……”
苏扬再一次呆若木鸡。
莫许的身世她是知道的:莫许对那对抛弃自已的亲爹亲妈恨之入骨,巴不得这辈子永不相见,从来没有去找过,现在突然告诉她找到了,这不是闹玄幻吗?
看苏扬震惊的样,莫许笑得更肆意了,毫不吝啬解答她的疑『惑』:“就是我现在的爹妈李小双和夏建国啊!”
说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脸笑:“而这个丫头,夏炽,就是我亲妹妹也说不定哦,不然我们哪能长得这么像,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
苏扬咽了咽唾沫,努力消化莫许的话。
见莫许抽完了一根,又要接着点第二根,上前按住她的手安慰:“好了,小许,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很矛盾,但或许只是巧合,或许你跟夏炽只是有点像而已,你别想太多。”
“只是有点像吗?”莫许狐疑地皱起眉,起身走到洗手间对着镜子仔细地看,她伸出手指细细抚过自己的眉『毛』,眼睫,脸颊、下巴,认同地点点地说:“是不怎么像,因为我现在太胖,等瘦到和以前一样80来斤,应该就更像了。”
她现在110斤左右,离曾经的自己还有30斤距离,得更努力。
“……”
苏扬想吐血,又要瘦到80来斤,要疯了!她烦躁地抓了抓脑袋,推着莫许朝浴室走:“瘦成排骨有什么好,不准瘦!要证明你跟夏炽的关系这还不简单,不一定要瘦啊,拿你们俩的基因对比一下不就知道了。先洗个澡,一身汗臭死了!”
莫许回头打趣:“哪里去找基因,我人都死了,入土为安了,难道你要把我刨出来吗?”
苏扬见她笑得比哭还难看,实在扎眼,瞪她:“有什么好笑的,笑屁!去你以前住的房子找,我就不信你住了那么久,一点基因都找不到。”
莫许想想也是,拍拍苏扬的肩以示鼓励:“那好,羊儿,我的身世之谜就全权拜托你解开了。”
“包在我身上。”苏扬指着莫许的指子警告:“但你丫别『乱』来知道吗?”
“知道了,出去,我要洗澡了。”莫许背着她脱衣服。
苏扬退出浴室带上门,头痛地『揉』太阳『穴』。
她最怕见莫许这样了,越是心里难受,表面却越笑得没心没肺。
第57章()
“衣服放外面; 自己拿啊。”
苏扬把睡衣分享给了莫许,回到客厅,自己也忍不住抽起烟来。
一直痛恨了20年的亲生父母; 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 而自己还浑然不知对生方生活了半年,这是一种什么体验?
苏扬无法感同身受; 但莫许第一次提及自己身世时哭得有多愤恨,她至今还记忆犹新。
苏扬从家里跑出来入礼发店当学徒时; 莫许已经在那里做了两年; 从洗头妹变成了技师; 每天给那些染发烫发的客人上『药』水,指甲都被腐蚀得变了颜『色』。
可以说,是她的前辈了。
那个时候莫许顶着一朵五颜六『色』的爆炸头; 耳朵上一排金属圈紧紧挨着,把一个阳光明媚的美少女变成了凶神恶煞的太妹。
一开始,苏扬都不敢怎么跟她说话,后来; 两人住进了同一间宿舍,一起上下班,一起聊天; 才慢慢熟络起来。
两人一起住了近半年,苏扬偶尔还会给家里电话,但她从来没见过莫许联系过家里人。
有一次撸串撸得高兴,苏扬终于忍不住问莫许。
莫许才说; 她没家,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而养父母不喜欢她把她赶出来的。
那是一段让人非常不愿意提及的回忆。
莫许的养父母是一个小镇上的普通家庭,两口子结婚好几年也没能生出孩子,经过检查,医生说是养父精子质量差,可能一辈子也不能生。
当时的医疗条件差,夫妻俩默默接受了不能生孩子的现实,转而考虑领养。
由于养母在家里务农,而养父在镇上一家造纸长工作,工资只能免强够家里人生活,想走正常的领养流程根本不可能,于是夫妻二人就东打西听,找到了买孩子的途径,只花了几千块钱,就买来一个三岁的女娃带回养。
一开始夫妻两对买来的女儿还是挺上心的,条件范围内,好吃的好玩的都尽量提供给她,直到几年后,养母奇迹般怀孕并生下一个大胖小子,一切都变了。
那一年,莫许七岁,小学二年级。
都说经济条件有限,资源会分配不均,其实人的感情也是一样的。
当养父母的关爱全部转移到了弟弟身上之后,莫许能感受到的只有冷漠与苛刻。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一年到头也没穿过一件新衣服,再也没吃过养母做的早饭。
养母说,弟弟年纪小,皮肤嫩,必须给他买新衣服穿才不会伤皮肤。
养母说,弟弟年纪小,特别需要妈妈照顾,如果让他醒后发现妈妈不在身边,会哭得很伤心,小孩哭多了会伤身,所以莫许要学着自己做早餐。
平时放假在家,莫许也没有时间写作业了。
因为养母要干农活,她必须照顾弟弟。
她要随时给弟弟换『尿』布洗『尿』布,如果迟了湿了裤子,让弟弟不舒服或者受凉感冒,肯定少不了一顿教训。
教训可能是挨骂,也可能是挨打,耳光或是棍子什么的。
除此之外,如果弟弟在家里呆不住,要哭,她还要背着弟弟出门散心。
但七八岁的小女孩儿没什么力气,再加上弟弟比一般的小孩要胖,莫许背着他连背都挺不直。
有一次她背着弟弟出门散步,不小心踩到石子儿摔到了地上,吓得弟弟嚎啕大哭,养母从地里冲出来一手抱弟弟,一手拧着莫许的脸蛋直到把人扯回家才松手,留下两个又大又红的手指印。
莫许『摸』『摸』红肿的脸,再看看被小石子划破皮不断往外流血的手掌,缩在厨房委屈地哭。
在镇上重男轻女的家庭是有的,她不是没有见过,但没有哪家像父母这样几乎完全只爱儿子不爱女儿。
她有那么讨人嫌么?
大概被照顾得太好,弟弟两岁以前几乎不会走路,莫许除了上学和睡觉之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背着弟弟到处打转。
在这期间,弟弟哭起来时会咬人,会抓人头发,莫许肩上每隔几天就会被咬出牙印,头发也被扯掉了不少。
等后来弟弟能下地自己跑了,莫许的另一场灾难也来了。
那就是弟弟的爪子爱撕书,并且专挑莫许的课本撕。
莫许第一次不留意,被撕了两本书后,每次都把书放得老高,弟弟够不着,就会气得在地上又哭又滚。
养母一见弟弟哭,就会骂莫许故意拿书招惹弟弟。
到莫许13岁左右,养父所的在造纸厂污染太大,对河水以及周围的稻田土壤造成了严重的破坏,越来越多村民反抗,事情闹到了『政府』,纸厂就被迫停业了。
家里没了收入来源再加上弟弟马上就要上一年级,养母就决定让莫许绰学。
所以莫许其实是个连初中毕业证都没有拿到的半文盲。
学是绰了,但家里不可能一直养一个闲人,她需要一份工作给家里增加收入。
一般镇上辍学回家的孩子都去沿海进厂打工,但莫许太小了,没有人愿意带她,更不会有工厂愿意收她。
养母没办法,只能在托人在镇上帮她找工作,但还是因为她太小,镇上的苍蝇馆也嫌弃她,最终找了一间专门帮人宰杀家禽的店铺做工。
接下来长达几个月的时间,莫许每天的工作都是早上五点钟就起床去店铺帮老板拔『毛』,鸡『毛』、鸭『毛』、兔『毛』等等,等等……
后来莫许实在受不了店里难闻的味道,哭着求养母给她换份工作。
养母的回答是赏她两耳光,大骂:“你这么大点,还挑?不去店里帮忙还能去哪里,哪里都不会要你,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赔钱货。”
13岁的女孩儿进入青春期开始有了反骨,在又脏又臭的店里熏了几个月,本来就憋了一肚子伙,再被养母这么一骂,她干脆破罐子破摔,把自己关在房里,哪儿也不去了。
养母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叫不动人,气得不给她饭吃。
莫许饿了几顿,受不住,想去厨房找东西吃,却发现锅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于是只能去镇上买馒头,等她三五两下填饱肚子回家,等着她的是养父的雷霆之怒。
家里不见了20块钱,养母翻箱倒柜也找不到,认定是被莫许拿了。
莫许当然不承认。
养母急火攻心,一怒之下骂『露』出了嘴:“行这么差,难怪当初连你亲生父母也不要你把你扔路边,我们真是瞎了眼才会把你买回来!”
到了这天,莫许终于知道原来自己果然不是家里亲生的。
心里所有的疑『惑』和委屈『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解脱和释然。
还好不是亲生的,还好不是……
如果连亲生父母都这样对她,她会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出生在这个世上。
然而轻松不过三秒,她又忍不住笑。
被亲生父母抛弃和被亲生父母嫌弃虐待有什么差别吗?
这一次和养母的冲突前所未有的激烈。
说『露』了嘴,养母也不再有什么顾及的,难听的话一句接一句,但大概只有一个意思:家里不养你了,你滚。
于是莫许真的滚了。
彻底滚远的前一秒,她回头最后看了家里一眼,养母堵在门口七窍生烟,而弟弟前所未有乖巧地趴在桌上写作业,养父坐在一旁吸烟,自始至终对这一场‘战争’不闻不问。
后来,几经周转,莫许来到了城里,找到了一家理发店当学徒。
再后来,就遇到了苏扬。
莫许恨自己亲生父母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抛弃了她。
但李小双苏扬是见过的,那样的女人会抛弃自己的孩子?
苏扬打死也不信。
浴室的门打开,莫许擦着头发出来,苏扬灭了烟头问:“小许,我觉得李婶绝对不会是那种会抛弃孩子的女人,如果,我是说如果李婶真是你亲妈,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能不能别……”
别那么恨他们。
莫许看了苏扬一眼,凉薄一笑:“自己的孩子都看不住,和抛弃孩子有什么差别?”
不管抛弃还是弄丢,她遭受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改变。
如果没有走丢,她就不会被那样一户人家收养,不会初中没毕业就外出打工,不会在租房里认识顾心知姐妹,不会被那对姐妹出卖,不会被人当货物拍卖,不会像狗一样爬到楚寒面前,不会为了报恩去楚徊遇身边,楚徊遇就不会死……
第58章()
“自己的孩子都看不住; 和抛弃孩子有什么差别?”
苏扬听到这话火气就来了,伸出指头戳莫许脑袋,对她进行一翻深刻的思想教育:“怎么会没差别; 抛弃孩子是畜生、人渣才会干的事好; 但丢孩子就不一样了,你没看过电影吗; 不知道那些丢了孩子的爹妈有多着急多绝望吗?从本质上就不一样的好!”
莫许沉默地吸烟,任由苏扬的手指头在自己脑袋上作威作福; 没有半点反抗。湿『露』的头发挡住了半张脸; 更挡住了所有情绪。
苏扬看了她一会儿; 不由得叹气,耐心地劝她:“这件事太突然了,我知道你需要时间消化; 但别钻牛角头知道吗?我倒是希望李婶真的是你亲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