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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荷抽不开身回去秋水居,就让云玲去前院和顾望舒说一声,让他自己吃午膳吧,不用等她了。
云玲到松柏堂的时候,郑砚还没有走。书房的门紧闭着。她站在门口表述了一遍夫人的意思。
一会儿,二爷的声音传了出来,说是知道了。声音里还夹杂了另外一个年轻男子的笑声。
云玲没在意,转身就走。
“云玲姑娘,我得了一罐好茶叶你喜欢喝茶吗?”虎子从后面追了上来。
云玲羞的快步离开了,头也没回。几乎用跑的。
虎子叹了一口气,站在原地不动了。他似乎又把人家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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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小嫂子这是不理你了。”一句话让郑砚说的抑扬顿挫。
顾望舒抬眼看他:“你再说一遍?”
郑砚觉得后背冷嗖嗖的;轻咳了几声:“开个玩笑嘛大家都是好兄弟。咳;咳不过;小嫂子真的挺有意思的;像只幼猫似的。见人还怕生弱而懵懂。”
顾望舒只是喝茶;脸色冷凝着;理都不理他了。
气氛如乌云压顶。
郑砚撇撇嘴,顾二真是越来越没意思了,打趣一下他小媳妇都不愿意了。他们这种人;谁不在外面养几个外室?谁没有几个红颜知己美人再好,日。日。夜夜看,总也会腻味的。
“上酒;上菜。爷今个留下吃午膳。”郑砚见顾望舒不理他;觉得无趣,对着外面的虎子喊道。
虎子应是;一溜烟下去让人准备了。
正午的阳光很温暖;照在笔挺巍峨的松柏上;泛着绿色的油光、生气勃勃。
顾望舒和郑砚边喝酒、边说话。
“你这秋露白的味道不错;很香洌。”郑砚笑道。
“那是;招待世子爷当然得用好酒。”虎子嘻嘻笑着,给二人各满了一杯;退了出去。
“好小子,你这话爷爱听。”
顾望舒抿了一口酒;“我昨晚见了皇上;看他的意思,估计是要立五皇子为储君”
“确定了?”郑砚难得慎重一次。
“估摸着差不多十皇子的年纪确实是太小。”
“你就甘心?”郑砚就着皮蛋喝了一口酒。
顾望舒讥笑道:“怎么可能会甘心呢?我又不是圣人,无。欲无求的。”
“既然这样,我们就干一把狠的。我早看夏老贼不顺眼了,仗着位高权重你看看他手下那群人干的破事欺。男霸。女,囤积居奇,哄抬物价。就这还都袒护着,什么玩意。”郑砚有点急了。
“你想好怎么做了?”
“我?没有啊。”郑砚回了一句:“办法你来想就好了。我唯你马首是瞻,你指哪我就打哪唄”
窗外的和风穿过槅窗吹到书房,柔和又暖。
顾望舒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低声和郑砚说了自己的计划。
政。治是最黑暗的东西。聪明如郑砚,何尝不知顾望舒用的是一招险棋?但是,他投靠了他。荣损就是一体的。为了家族、命运,他必须要去博一把。破釜沉舟的。
云玲赶到静安堂的时候,新荷正陪着冯老夫人抹骨牌,她刚学会,这会子兴趣盎然。
“怎么了?脸这样红?”云朵站在夫人的旁边伺候着,抬眼看到云玲,问道。
“走路太急了,有些热。”
云朵没介意,低头帮新荷掷了骰子。
骨牌抹了一圈,冯老夫人和叶老太太说道:“您这外孙媳妇,手气是最好的了。把把赢。我们这些老家伙可是吃不消了”广济寺院发生的那些事,她早听说了。什么和男人厮混掉下山崖之类的,后来又盛传姚锦溪如今,新家大小姐嫁入高门,姚锦溪却失踪了。这中间发生过什么事情,不用猜也能明白几分。谁是谁非也不重要了。
世道就是如此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初学的人,运气都是好的。”叶老太太笑眯眯的,叶家一门忠烈、外孙又是当朝阁老,她说起话来、腰板儿比谁都直。
“瞧瞧,这是心疼自家外孙媳妇呢。”忠孝伯家的一向嘴巧。
一屋子的人都笑起来。叶老太太也跟着笑,她越看新荷越觉得满意。自从把孙媳妇娶进家门,外孙脸上的笑容就多了。她心里也高兴。
郑氏脸上的笑容淡了,她抱着儿子在婆婆蒋氏的旁边坐着。以前,叶老太太逢人都是夸她的,最近都变成了新荷。她心里其实是看不起新荷的。虽说她的父亲是户部侍郎,但和她们定远侯府,还是没法比的。这种小门户里出身的女子,风评还不大好偏就被祖母看上了。还一早就看上了,巴巴的去为二表弟求娶。
林氏的性子很温和,她和新荷坐挨着,看她出牌犹豫时,也会指点两句。
一会儿,叶辰星和庶妹叶容来请安了。
叶老夫人和俩人说了几句,让她们也去牌桌旁凑热闹。
叶辰星是田氏的嫡女,十四岁了,肖像其父,很精致、秀丽,和顾望舒的长相有两分相似。
叶容大概是庶女的关系,虽然也漂亮,看起来却怯弱,不怎么讨喜。
田氏招了两个女孩儿过来,笑着和冯老夫人她们介绍:“这是星姐儿。后面的是容姐儿。”
两人一一屈身行礼。
“叶家的女孩儿,都出落的水灵”忠孝伯家的夸完,拉着叶辰星的手说话。
众人都默契性的忽视了叶容。
新荷打量她一眼,见她双手紧紧攥住帕子,头微低着,尴尬的脸都红了。
庶出的男子还好一点,主母一般都会因为家族昌盛的事而重视些,女子就不一样了,管你日常干什么,只好吃好喝地供着,饿不着也就完事了礼仪、女红什么的,选两个嚒嚒过去,学不学的都无所谓。
新荷转过头,不看叶容了。镇国将军府的私事,她从未想过插手。
日落西山的时候,冯老夫人和忠孝伯家的才起身告辞。
叶老太太让蒋氏去送。
新荷又陪着坐了一会,眼瞧着外祖母疲倦了,便领着两个丫头出了静安堂。
天色暗下来,远处的厨房处炊烟袅袅,到了该吃晚膳的时间。
主仆三人过了夹道,往顾宅的方向去。
“二表嫂。”
身后有人唤她,新荷回头看到了叶辰雪。她在回廊深处站着,见自己停下,便走了过来。
叶辰雪身穿深绿色湖绸褙子,头上戴着翠玉碧玺簪。很华贵的打扮。
“有事吗?”新荷问道。她对于三番两次找她麻烦的叶辰雪,没什么好感。
“怎么,没事就不能和二表嫂聊聊天啊?当了阁老夫人就是不一样,架子摆的真足。”
新荷见她说不出什么好话,转身便走。
“站住。”叶辰雪从后面追了上来,气急败坏地:“你心里是不是在嘲笑我嫁的不好?”
她这样气势汹汹的,把云玲和云朵吓了一跳,两人挺身护在了新荷面前。
新荷摆摆手,让她们别怕,她走到叶辰雪面前,站定了:“你嫁的不好吗?左都御史冯家是正二品的官位,嫡次子冯玉麟更是去年的进士——外祖母说人品温和。他们家人口简单,你嫁过去就是众星捧月这样的亲事,如何说不好?”她的声音很淡。
叶辰雪愣愣地,不说话。
“你出嫁的日子都定了,好好绣女红等着吧。”新荷说道:“不要在这个关头做出什么有辱门楣的事对你不好。”
“你”叶辰雪眉头紧皱:“说什么有辱门楣,你还是看不起我。我处处比你好,出身也比你高贵,凭什么你能嫁给二表哥,我就不能”
她还要说话,蒋氏从后面跟了上来,她见女孩儿迟迟不归,就一路问了丫头走过来,恰巧听到了这样的话。
蒋氏的脸色都变了,女孩儿婚事在即,这话要是传出去一辈子可就毁了。她当即扇了叶辰雪一个耳光,把她剩下的话堵在了肚子里。
“母亲,您”叶辰雪懵了,蒋氏从小到大都没有摸过她一指头,这耳光打得,她眼泪“扑簌簌”往下落。
“先把她带回去,严加看管,没我的话不许放出来。”蒋氏太阳穴嚯嚯地跳,叶家现在是她主管中匮,自己的女孩儿都管教不好,传出去叶老太太也不会放过她。
这种牵扯到女子名誉的事叶家还有这么多待嫁的女孩儿,要是传出去了,可怎么办?她不敢再往下想了。
蒋氏身边的婆子、丫头押着叶辰雪走了。
“把这两个丫头打一顿,卖出北直隶吧。”蒋氏望了一眼叶辰雪身边的两个二等丫头。
“夫人,大小姐的事我们劝阻不了啊”
蒋氏摆摆手,两个人高马大的婆子立即上前用帕子塞到丫头的嘴里,把人拖了出去。
新荷明白蒋氏的举动意味着什么,她也不出声,只静静地看着。
“雪姐儿被我宠坏了,口无遮掩的,你别放在心上”蒋氏的话只说了一半,说不下去了。她的女孩儿口口声声要嫁给人家的丈夫,她还反过来劝人家要大度这实在是
新荷直视她的目光。许久,冷漠地:“大舅母放心吧,我只当此事没发生过。也不会传出去什么您也好好管教管教大小姐”话一说完,她头也不会地走了。
蒋氏头一次被一个小辈指着鼻子教训,脸色青一块紫一块的,难看极了。夜风吹过,又湿又凉。她清醒过来,大步往大房的住处去。这件事她必须要赶在叶老太太知晓前、处理干净,一点风声都不能传出去。
新荷到秋水居的时候,顾望舒已经在西次间的长塌上坐着看书了。
新荷进屋,看他一眼,没说话。她心里憋着气,长这么好看做什么呢,那么多女子都喜欢他前有姚锦溪,现有叶辰雪,说不准往后还会有别的女子真是!
小妻子自回来后便气呼呼的,一个人在拔步床。沿坐了。好像在生气。顾望舒一愣,出什么事了?
“怎么了?”顾望舒放下书,走过去搂了她。
新荷开始挣扎,她不想让他抱着。至少,这会子不愿意。
脑子里有一根线渐渐明朗起来,她好像想通了一些事情,姚锦溪会突然把她推下山崖应该是和四叔有关系吧。
因爱生恨。更准确的应该是爱上四叔而恨她。
新荷因惊讶忘记了挣扎,她之前怎么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真蠢。不,也许是想了,只是她下意识的没深入
顾望舒直觉就知道出事了。不然,小妻子怎么会这么抗拒他?连抱一下都不让了。他薄唇紧抿着,不容拒绝的把她按在了怀里。
“四叔,姚锦溪的失踪是不是和你有关系?”新荷抬头问他。答案已呼之欲出,她还是想要听下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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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顾望舒自上而下地注视着小妻子;不想遗漏她的任何表情。
新荷点点头;又摇摇头。她很想问姚锦溪去了哪里?却忍住了。
知道和不知道没什么区别。她自问也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姚锦溪那样害她;如果没有四叔她只怕是要亲自动手的。
新荷心里乱糟糟的;并不是很介意姚锦溪的事情;而是由姚锦溪的事情联想到其他的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烦心些什么。
她有着前世的记忆;在内心深处,始终对顾望舒都是有恐惧的。每每想到她在他面前人头落地血喷洒出来他就在人群里站着,一句话都没有。怎么能不恐惧呢?甚至觉得他冷血极了。
两人的关系就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她无条件的帮他;是因为知道他后来的权势无双。
她又怕他,又想依靠他。
四叔那样强势的人习惯了事事把握、掌控。他认为对的,就默默做了;然后也不说。等着你自己去发现。就像这次一样。后知后觉的感受并不美妙;甚至带了情绪的。分明是最亲密的两个人,为什么他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她?
新荷心里苦笑;发现自己的要求太多了她何尝不是藏了很多心思;连提都没向他提及过说到底也是怕延续前世的结局;满心的戒备。
可是;她嫁给了他。两人要相处一生;信任和爱应该是均等的。
小妻子什么话都没有说,连表情都没变;顾望舒心里却慢慢紧绷了。他有些摸不清她心里的想法。
西次间安静到诡异。
“二爷、夫人,饭菜好了。”云玲咬牙开口;她怕两人吵架夫人刚才是受了气回来的。
新荷定了心神;去牵顾望舒的手。母亲说的对,无论如何,日子总要过下去。
晚膳摆在东次间,四餐一汤,色。香味俱全。
两人坐下吃饭,和平常没什么区别。
顾望舒依旧给新荷剔鱼刺、夹青菜
然而,有什么东西却悄然变化着。
顾望舒最擅长的就是揣摩人心。他并不清楚她瞒了什么事,但是他本能的觉得不对。
成亲后的甜蜜、温存让他沉陷其中忘了她心里还一直藏着事情。
夜凉如水。
晚膳后,新荷由慧敏伺候着梳洗。她换了件月牙白素缎褙子,躺到床上去。
顾望舒从净房里出来,掀了被子躺在她身边。他有点受不了小妻子的疏远。
“荷儿,你是在埋怨我吗?”过了很久,顾望舒问道。
新荷睡的有些迷糊了,隐约听到四叔在叫她,什么也来不及想,便扭头往他怀里拱。
顾望舒身子一僵,伸手把她搂到自己的被窝,几乎是叹息了。半响再看她,竟然呼吸均匀、睡熟了。
那人的怀抱有熟悉的檀木香,新荷睡梦里都觉得有安全感。她习惯性搂上他的脖颈儿。
“这倒是乖巧了。”顾望舒低头亲亲她的脸,很怜惜的把人抱了满怀。他甚至都在想,她只要肯用心对他,亲近他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的,那怕是去死。
次日醒来时,顾望舒已经上朝走了。新荷心事重重的赖了一会床,就唤云朵进来伺候。
“四叔多早晚走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
云朵绞了热帕子让她擦脸,笑道:“二爷是卯时左右出的门,走时特意交待了,不让打扰你休息。”
新荷没说话,去八仙立柜拿了杏黄色对襟小袄,把身上的褙子换下,交待云朵道:“你找个丫头去静安堂一趟,就说我身体不大爽快,今个不去请安了。”昨晚碰到了蒋氏母女,她心里厌烦的很,不想见到她们。
云朵“嗯”了一声,出去安排了。
槅窗外的阳光洒进来,西次间被镀了一层金光。
新荷吃过早膳后,坐在茉莉长塌上,给四叔缝制中衣。襴边用针线细细锁了。衣领处绣了青竹叶,她的女红很好,看着惟妙惟肖的。
“夫人,院里的迎春花开了,好香啊。”慧文双手捧着青花瓷圆盘从外面走了进来,盘内采摘了许多迎春花朵。
几个大丫头在新荷的旁边坐着缠丝线,看见她过来,就笑:“每日里什么活都不做,就知道拈花惹草的,偏偏夫人还惯着你”
慧文也笑:“那是姐姐们和夫人疼我。”
慧文是她们当中年纪是最小的,比新荷还小半岁,性格也活泼。云朵、云玲、慧敏也都愿意宠着她。
“放到小几上。”新荷随口说道。
慧文笑眯眯地应了。
一阵风吹过,鹅黄色的五瓣花朵轻轻摆动,香气很淡雅。
临近午膳时,新荷在回廊处闲逛、溜达,她刚做好一套中衣,脖子有些酸,便出来转转。
虎子慌里慌张地回府,她碰巧遇到,就问了一句。说是二爷有东西落书房了。
新荷想了想,让云朵去小厨房把刚蒸好的香菇牛肉馅小笼包、给顾望舒带去二屉,用雕花红漆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