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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月答应一声;拿着衣服出去了。
她回头看见乳母许氏还执拗地端着药碗;叹了口气;接过来喝了。
二等丫鬟秋桂挑门帘走了进来;屈身行礼:“太太,大少爷来请安了。”
秦氏怔了会;他怎么这会子来了,忙开口道:“请进来。”
一会儿功夫;新明宣穿着青袍圆领常服进来了;“给母亲请安。”他跪下行了大礼。
“宣哥儿,这是怎么了?”秦氏倒吓着了,亲自搀了他起来。
她这儿子长得和新明宣很像,个子却比他还要高,很俊朗的。如今已经是翰林院编修了,虽说只是七品官,却能直接进内廷得皇上召见,朝中权贵也无不尊重。
秦氏的祖上出过一个翰林院学士,知道无翰林不内阁的道理。
新明宣站起来,在秦氏身旁坐了,说道:“许久没来给母亲请安,今个回来的早,便来看看您。”
“傻孩子,母亲知道你公事辛苦不用常过来。”秦氏笑道:“对了,你房里的竹青、竹音伺候你很久了,看着也是聪明的。你要是喜欢,母亲就做主给你抬了通房。”
新明宣脸一红,“母亲”
“这孩子,你都十九岁了,这些事早该操办了你父亲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二岁了。”
“以前,你苦读进学,母亲也不敢用这些事来打扰你。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儿都做官了”
“前几日,你祖母还在问你的婚事。我们都是见过蝶姐儿的,是个好孩子。”
“母亲知道你也满意她再说,她也等了你这两年,再让人家姑娘等下去,就不好看了。”
新明宣咳嗽了一声,回道:“都听母亲的。只是通房这事情就先不用了。她即等了这么久,我总得、总得”
他面红耳赤地说不下去了,秦氏笑着给他解了围:“夫妻琴瑟和鸣是最好的,母亲明白你的意思。等明天吧,先和你生母孙姨娘说一声,这事就该预备上了。本来还想着放年底办的,还是提前些吧。”
“上个月,我去咱们胡同的赵夫人家里看戏,谁知右侍郎的夫人也去了还隐晦地提了几次你们的婚事,看样子是着急了。”
“对了,既然说起这事了,你别嫌母亲唠叨。你们的婚房还搁在墨竹轩吧,把旁边的一进院子给打通了,当作内院。这样你也习惯些”
新明宣点头称是,他很小的时候就在秦氏身边养着。秦氏喜欢孩子,荷姐儿还没出生的时候,她晚上都是抱着他睡的。
夏天他怕热,她拿着扇子一宿一宿的给他扇风。疼极了他。
“母亲,今个是荷姐儿生辰,这是我准备的东西,你抽个时间给她吧。”新明宣说着话,从怀里拿出一个锦盒,里面是一对翠玉玉镯,成色极好。
“这孩子,荷姐儿还小呢,用不到这些。你用银钱的地方多,可不许再为她花费了。”
新明宣苦笑道:“荷姐儿过了年都十四岁了,是个整生辰了,该给她打扮起来。每日里看着她太素简了。”
秦氏笑道:“那是你心疼她。”
母子俩又坐着说了一会话,新明宣才告辞离去了。
秦氏看着他的背影,幽幽叹了口气:“宣哥儿和他父亲倒不像。当时,我还没嫁进来,就知道孙姨娘有身孕了”
许氏半响没有说话。她能怎么说呢。姑娘要是能生个男孩,大老爷也不至于一个姨娘接一个姨娘地抬了
“姑娘,我想起一件事。”许氏摆摆手,让屋里站着伺候的丫头、婆子都退下,“下午的时候,咱们安插在二房的丫头、偷偷回来找了我,说是二老爷和李氏大吵一架,让她别再参与大房的事了。大概是吵得厉害了,连休妻的话都说出了口。”
秦氏冷笑道:“这些年,那丫头零零碎碎的消息也带回来不少,李氏在打什么主意,我心里要是还不明白,这新家主母就白当了。她有如此野心,倒也不容易。”
“李姨娘的事,我知道是她做的。是母亲说不让声张,要顾全新家的脸面”
许氏给她倒了杯茶,说道:“李画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要不是她自作主张和二太太何至于会出后来的事。”
“如今,母亲插手了二房的事,我反而不好再做什么了不过,李氏要是再敢出什么幺蛾子,我就不会再手软了!”
“还有一件事,老奴颇为不解,梨香居里有一个丫头一直在暗地里和姐儿的大丫头有来往”
“难不成是咱们姐儿”
她的话还没说完,采月挑门帘回来了,秦氏摇摇头,让她不要说了。
“我去莲苑的时候,姐儿正吃晚膳呢,看见衣服很是开心,直夸太太的手艺好。”
“这孩子”秦氏被逗笑了,“属她嘴甜。”
次日,天气晴朗,太阳高照,一大清早就热的人心里烦躁。
大房的三个姨娘都掐着时间来“德惠苑”给秦氏请安。
新纳的姨娘叫王妙白,长得很小巧,容貌虽比不上李画屏,却因为通诗书的关系,更得新德泽宠些。
李画屏而今的矛头对准了王姨娘,觉得人家分了她的宠爱,明里暗里不少下绊子。但不知为什么,她每次刚下了绊子,隔日就会被新德泽知道,然后狠狠地训斥一顿。
王妙白反而因为李画屏的算计,更得了新德泽的怜惜。
春红倒是还时常的规劝李画屏,只是再没以前尽心了。
那日,她和小曼被张嚒嚒带回“念慈苑”,新老太太以她们护主不力为由,打了好些板子。
两人足足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才能下地,期间,李画屏一次都没去探望过。
大家坐着说了一会子话,秦氏把人遣散了,独独留下孙晓蓉,和她说起宣哥儿的亲事。
孙姨娘知道这是大太太在抬举她,心里也很为儿子高兴,能看着宣哥儿做了官又娶了亲她就是立刻死、也能瞑目了。
下午的时候,秦氏去了“念慈苑”,和新老太太提了新明宣的亲事。
“宣哥儿的事你看着操办,他确实是不小了,娶妻生子是不能再拖了我还想活着看到重孙子呢。”
“宣哥儿现在是朝廷命官了他又是新家孙辈里第一个成亲的,场面要办的大,不能丢脸了。”
秦氏一一都答应了。她回去后,想了想,还是拿着礼物去找了同胡同的周氏,劳烦她再跑一趟工部右侍郎府,通个信,她也好算个日子请人去要好。
工部右侍郎的夫人郑氏,正愁新家一直不来要人可巧,周氏就来了。
她满面春风地迎了上去,新家果然没看低蝶姐儿,还请了工部尚书的妻子过来。
她们家老爷还是工部尚书的下属呢,可见对这亲事的重视。
过了两天,秦氏趁着新德泽来“德惠苑”的时候,把新明宣的事情说了。
新德泽也表示赞同,第二日,便和二弟一起,请了新家族人来新府议事。然后,定了日子去张家要好、稳好
新家忙的热火朝天。叶家也没闲着,嫡长孙女在家里也是闹的“天翻地覆”
叶辰雪哭着吵着要嫁给顾望舒,顾望舒直接给拒了。
叶瑾文倒是没怎么提起这件事,可是夫人蒋氏的脸色就不好看了。她出身名门,祖父又是太子太师,就这一个嫡出的外孙女,难道还配不上顾望舒?
她先去找了叶老太太,本想着先给母亲透透气,让她私下里和顾望舒说和说和,却没想到被叶老夫人也给拒了。
“母亲,雪姐儿是在您眼前长大的这孩子脾性虽有些骄纵,但心思却是好的。嫁到咱们眼前看着,也吃不了亏,不是更好吗?”
叶老太太喝了口茶,把下人摒退了,说道:“舒哥儿这些年我是看着的,那孩子心思太深,不适合雪姐儿。”
“他这些年拒的亲事,你也都亲眼看着呢名满京都的才女姚锦溪他都不放在眼里,那可是姚阁老的嫡孙女。姚锦溪你也是见过的,比着雪姐儿如何?”
“舒哥儿才二十一岁就升了文渊阁大学士你觉得他手段如何?”
叶老太太叹了口气:“我是舒哥儿的亲外祖母,但凡有一丝办法,还会让他拖到二十一岁都不成亲吗?”
“私下里,我不知道和他说了多少回,那孩子就是不吐口这大概和他幼时受过的苦有些关系。”
蒋氏被叶老太太问得哑口无言,她想了好一会,慢吞吞地:“母亲,那你说雪姐儿怎么办”
“先关她两天,找两个婆子看着,拘着好好练练女红。我和左都御史家的冯老夫人关系甚好,她的嫡次孙已经是举人了,也知道上进。配咱们雪姐儿正合适,家世也相当。”
“最主要的是冯家人口简单雪姐儿嫁过去,不会吃什么苦。”
“抽个时间,去请冯老夫人来府里看戏。就说,我想她了。”
蒋氏脸上带了笑,恭顺地开口:“还是母亲有筹谋。”
这日,新明宣处理完公事,刚出翰林院,马车还没上,就被叶辰宇拦住了,他笑嘻嘻地:“时间还早,去喝一杯?”
新明宣看了眼天边的夕阳,又看了眼青年过于明媚的脸,叹了口气:“我不会喝酒,你知道的。”
“就是因为不会喝,所以才要多练练啊。”青年孩子气地撇了撇嘴,“你去不去?”
新明宣头一扭,上了马车。这个月,叶辰宇已经是第十三次来翰林院门口堵他了。
马车走了一会,新明宣不经意挑开一侧的帷帐往后看,青年还站在原地,孤身只影的,竟有些可怜。
58(二更)()
赵渊从母亲那里听说新明宣好事将近;下学后特意从国子监来了翰林院;想着先提前给他道个喜。谁知;转了一圈;没找到人;倒是在大门口看到了叶辰宇。他穿着青袍鹭鸶的补服;个子比自己还要高一点。
叶辰宇的事情他也知道些;这人是今年春闱中的进士。金銮殿面圣时,圣上看他才思敏捷,亲自点他去了大理寺;虽说只是从六品官,却也是绝无仅有的。毕竟,金銮殿直接授官——他还是我朝第一位。
大概也是看在叶老将军的面子上吧;好歹这也是叶家孙辈里第一个中了进士的。
“喂;你怎么会在这里?”赵渊和叶辰宇是在新明宣中进士的那天认识的,三人关系一向不错。
叶辰宇听到声音;回头去看;不满道:“什么叫我怎么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翰林院的大门口很凉爽;我专程跑来吹风的;这个理由行不行?”他俊眉拧着;容貌因张扬而更加明媚起来,有点艳丽了。
“你这人吃炮仗了?”赵渊拍了拍他肩膀。
青年抬眼看他;惆怅地叹气。
“你干什么?”赵渊被看得有点毛。他承认叶辰宇是长的比女子还好看。
可,重点是——叶辰宇是男的啊。
再说;他喜欢的是荷姐儿;从她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了母亲也给他暗示过了,等他秋试后,赵家就要托媒人去新家提亲了。荷姐儿的年纪是小了些。但是,可以先定下来啊。母亲说的对,定下来就跑不了了。
“我来找明宣喝酒,结果还没开口,他就走了”青年沮丧地开口。
赵渊笑笑道:“你就因为这不高兴?”
“那还要因为什么?”叶辰宇不解地看向他。
“明宣最近应该很忙吧,他和工部右侍郎的嫡女、日子都定了,估计这几天的功夫吧就该成亲了。”
叶辰宇愣住了,不可置信地:“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最近吧明宣难道没和你说?”
叶辰宇没有接话,顿了一会,翻身上马,刚要离去,却被突然出现的顾望舒拦住了。
“二表哥”
“你先回去吧。”顾望舒转身和赵渊说话。
赵渊拱手行礼后,退下了。人家表兄弟在一起说话,他确实应该避嫌。
“我不管你心里在想什么事,但是新明宣你不能动。”顾望舒警告道:“你想过没有,他是新家大房唯一的庶长子目前在翰林院,前程似锦,整个新府门楣的重任、在未来都将压在他的肩上。”
叶辰宇脸色都涨红了,刚要反驳,顾望舒摆手打断了:“先听我说,你知道他为了考上进士,用了多大的心力吗?”
“他天资不高,中举的时候挂的是末尾会试的时候却是第五十九名,这个中的辛苦,旁人很难感同身受。”
“最重要的是,他要和工部右侍郎的嫡女成亲了。”
叶辰宇“嗷”的一声,翻身下了马:“二表哥,你真的误会了!我就是觉得他很有意思,看着年纪轻轻的,迂腐起来却像个小老头。和祖母养的红嘴鹦鹉脾气很像”
“我真的只是逗逗他而已!”
顾望舒看他半响,磨了磨后槽牙。他突然觉得三舅的话说得对极了,叶辰宇这种随性而为的性子,就应该下放到鸟不拉屎的地方去吃些苦哪有这样拿人当鸟逗的。奇怪的是——他竟然也看走眼了。
“赶明儿,我去把外祖母的红嘴鹦鹉给你要来。”
叶辰宇看着二表哥咬牙切齿的背影,有些懵。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二表哥,可不敢要,父亲会把我的腿打断的,一定又说我什么纨绔子弟,什么遛鸟逗鸡。”青年牵着马小跑跟在顾望舒后面,一脸阿谀:“二表哥要去哪里?骑我的马吧马跑得快。”
叶辰宇叫苦不迭,给他一百个胆,他也不敢招惹顾望舒这人在他们家里,那是神话一样的存在。父亲和伯父们揍他们弟兄几个的理由:永远都是——看看你们二表哥具体要看二表哥什么都不说一声。他们就挨了鞭子。
顾望舒黑着脸,理都不理他,直接上了自己的马车。
叶辰宇翻身上马,在后面跟了一段,又不敢真的跟上去,只好垂头丧气地回了叶府。
新明宣回府后,就被秦氏叫了去,迎亲穿的大红吉服已经做好了,总得先让他试试合不合身。
稳好的日子一定下来,亲迎的日子就快了。
秦氏为了彰显新家对这门亲事的看重,光催妆礼就足足准备了三十担,浩浩荡荡地抬去了女方家里。
新德泽把二弟新德育叫到了书房,开始着手写请帖了,想着要他帮忙看看,要是把谁漏掉就不好了。
新家到处张灯结彩,喜气。
新明宣也从翰林院告了假。这两日,叶辰宇没再到处堵他,他轻松多了。
叶辰宇这人他想不明白,也惹不起。只好敷衍着。
“哥哥,你紧张不?”新荷趴在新明宣的书桌上,吃着牛乳糖,仰头问他。
“会有一点吧。”
新荷鼻尖一酸,没来由的。她想起前世的时候,大哥战死在沙场那时候,他年纪很小,没成家。
亲迎当天,新明宣身穿红色。吉服,骑着高头大马,把新娘子迎进了门,去念慈苑拜过堂后,才被众人簇拥着进了“墨竹轩”。
前院来了很多人,宴席摆在花厅,父亲的同僚,新明宣在翰林寺的同僚,外祖父秦忠带着大儿子,顾望舒带着叶辰宇,还有赵渊一家等都过来了新玉珍抱着惜姐儿去了内院。
后院请了戏班子来唱戏,为的是喜庆、热闹。女眷都在内院吃席,由新老太太、秦氏和李氏招待着。
新荷先去新房转。悠了一圈,看新嫂子坐姿很端庄,便偷偷的在她手里塞了块糕点。听母亲说,新娘子一天都没机会吃东西,那岂不是要饿坏了。
她在墨竹轩转了一会,觉得无聊极了,丫头、婆子们都忙碌碌的,也没人搭理她。今天,客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