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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事情父亲会特意吩咐人来叫她?新荷心里默默想着。
等她到了“德惠苑”,竟然看到父亲在庭院里踱步,像是很着急的。
“父亲。”她径直走到新德泽身边,屈身行礼。
男人转过身来,看了新荷好一会,才揉揉她的发髻,说道:“去屋里吧,你母亲等着你呢。”
秦氏已经从夫君那里知道了整个事件的经过,看见女儿迈进门来,紧走两步把她搂在了怀里。
“母亲?”新荷疑惑地开口,今日的父亲和母亲看起来都有些奇怪。
新德泽挥手让屋子站着伺候的丫头、婆子们都退出去,他尽量简单的和女孩儿叙述了一遍顾望舒的事情。
“”新荷的吃惊、诧异不是装出来的,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不知道顾望舒会有如此厉害的外公家做后盾。这样看来,就不难解释了,为什么前世的四叔出了新家后,用了短短十年的功夫坐上内阁首辅的位置。
新德泽看女孩儿久久的不说话,以为她年纪小,不怎么听得懂。便放柔了声音又解释道:“父亲找你来,并不需要你做什么。只是像平常一样,多去看看你四叔”
“你四叔向来疼爱你,你去看望他,他会很开心的。”
新荷点点头,状若天真:“我知道的,父亲。”
“荷姐儿乖不许打扰你四叔读书,不许和你四叔犟嘴。”
“他是长辈,说什么话你只管听着就是。”秦氏揉了揉女孩儿的脸蛋。
“是,母亲。”新荷应承下来,亲爹亲娘的意思很明显了,就是让他去讨好顾望舒,别回了叶家后和新家为敌。只不过,说得很委婉。她很想多说一句,其实她很有先见之明,一早就在讨好了。
一家三口安稳地吃了顿午膳,算着时间,学堂那边也差不多该下学了。新荷让采风在食盒里装了一只咸水鸭,她刚刚吃了这道菜,觉得很不错,肉煮的恰到好处,也不腻。准备待会给四叔送去。
秦氏以为女孩儿喜欢,亲自去准备的,连酱料都放好了。
新荷吃饱喝足,让云玲拿着食盒出了“德惠苑”。新德泽看着女孩儿蹦蹦跳跳的样子,摇了摇头,他嘱咐那么多,估计都是白搭的一个不满七岁的孩子,能知道什么啊,说不定连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都没听懂。
正是中午,太阳高高地挂在头顶,立冬之后,光线就不毒辣了,照得新荷全身暖洋洋的。
主仆二人往“青亭居”的方向去,意外的,到地方之后听丫头们说四老爷还没回来。
新荷指使着秋桂、秋菊把正房内的太师椅搬到庑廊下,她吃饱饭了,正犯困呢,倒不如坐着等他。还能晒晒暖。
顾望舒被老先生留下考了制艺,他对答如流。老先生也颇为满意。知道这估计是自己教出的最出色的学生了。
这样一耽搁,他回去的时间就有些晚。一进门就看到小姑娘用帕子遮着脸,歪在太师椅上睡觉。她的大丫头拎着食盒在身后站着,也用手掌帮她挡着太阳。
椅子硬邦邦的,她那样子歪着,不硌得慌吗?他有些啼笑皆非。
41(二更)()
“姐儿;四爷回来了。”云玲咳嗽一声;拽了拽新荷的衣服。
她本来也没有睡熟;只是太阳晒得人太舒服了;不小心打了个盹。
新荷拿掉脸上的帕子;脆生生地喊:“四叔。”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说着话;顾望舒便大步走到她面前。
“中午的时候;我在母亲住处吃了一道菜,感觉特别好吃。就给你送来了。”新荷笑眯眯地看着他。
顾望舒淡淡地笑了笑,揉揉她的发髻;说道:“进来坐。”
新荷小碎步跟着他往正堂走。
秋桂在一旁站着,听到他们说话,便抬眼去打量嫡小姐;她穿着葱绿色锦纹缎袄;白色的月华裙,脖子上戴着金项圈;上面缀了个龙眼大的红宝石;看起来华贵无比。
前些时日;新老太太责罚四爷的事情虽然被压下去了;她也多少有所耳闻的;听说最后还是嫡小姐出面把人救了下来。
如今,又看嫡小姐来给四爷送吃食。不禁感叹;当真和传闻的一样,这叔侄俩的关系很好。
“发什么呆呢;该上菜了。”秋菊拉她一把;低声道。
秋桂反应过来,也没说话,低头便往院里的膳房走去。
到了正堂,虎子把餐桌摆上,菜肴便一样样端了过来。是简单的四菜一汤,两荤两素,膳食搭配的倒也均匀。竹篾编成的四方形小筐里,放着几个新蒸的白面馒头。
“过来坐。”顾望舒看她远远地站在门边,便摆手唤道。
新荷依言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了,招呼着云玲把食盒里装的咸水鸭也拿出来。
“四叔,这就是我中午吃过的”
顾望舒看了看她,站起身把鱼片汤舀了半碗,递到她面前:“喝点这个吧。”
“不要,我刚吃过饭,肚子好撑的。”新荷大概是和他熟悉了,语气便有些不自觉的撒娇。
顾望舒看了她一会,小姑娘秀气的眉毛皱着,小嘴紧抿。她一不高兴或者不愿意做什么事情的时侯就会这个样子这是她的习惯。他早就注意到了。
少年想着她在“德惠苑”刚吃完,估计是真的不饿,也不再管她了,自己坐下来吃饭。
新荷双手支着下巴去看四叔,他夹菜、喝汤的姿势都很文雅,慢悠悠的,颇为赏心悦目。
“四叔。”
“嗯?”少年头也没扭,夹了一块鸭肉蘸酱后放入嘴里。小姑娘对吃的品味很不错,肉质鲜嫩、的确是好吃。
“四叔,你以后有出息了,会离开这里吗?”
突然听她这样问,顾望舒的脸色暗淡下来,他低声问道:“荷姐儿,你是听说了什么吗?”
新荷摇摇头,她没想到他反应会如此灵敏,慌忙说道:“听说什么,没有啊我就是随便问问。”
气氛沉默下来,有些尴尬。云玲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伺候的虎子,两人默默地退了出去。
小姑娘眼睛瞪的溜圆,像是有些害怕他。顾望舒俊眉微皱着,摸了摸她的额发,说道:“无论四叔走不走,走去哪里,都会永远护着你。”
他语气低沉,没有任何情绪的。
新荷突然就有些难过,她是讨好他,带着自己的目的。可是顾望舒也是真心的对她好,这一点她是能感觉出来的。
谁知道日后会发生什么事呢?不过,她真的希望这一世大家都能过的好一点。
新家没有被满门抄斩,四叔也不是后来传说中的冷面阎罗。
“我知道。”她小手握住了少年温厚的手掌:“我也会护着四叔。”
顾望舒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嘴角微微翘起,像是笑了一下。
新荷从圈椅上滑下来,和他告别:“四叔,你好好吃饭,下午还要进学呢。我就不打扰你了。”
少年点点头,弯腰便去抱她:“我送你回去。”
新荷灵巧的一躲,便跑远了,哪能让他去送,午膳都还没吃完呢。
云玲见姐儿出来,便进屋去拿食盒,屈身行礼后,也退下了。
虎子站在门口,望着少女离开的娇俏背影,有些惆怅。要是哪天他真的跟着主子离开了新府,云玲姐姐这么漂亮的姑娘估计也见不到了。
顾望舒没说话,他微低着头站了一会,回去继续吃饭。
下午去学堂的时候,老先生重新制定了进学计划。把新明宣列在了第一位,也算是重中之重了。因为他要参加明年三月份的春闱,时间已经很紧迫了。除去平常的歇息时间,满打满算,也就只剩下四个月。
顾望舒天资过人,况且他参加的还是下半年的秋闱,时间很松泛,可以把他往后排排。
其余的赵渊等人,年纪还小,只是跟着进学的,暂时都没有参加科举的打算,老先生就更不操心了。
大少爷加紧刻苦的消息传到大房,秦氏也是心疼,就算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到底也是和荷姐儿一样花了心血养大的。她当时就吩咐下去,让大丫头采月天天送补汤过去“墨竹轩”,更是免了他每日来“德惠苑”晨昏定醒的规矩。只说,他有时间就多休息,身子最要紧。
农历十月十五,下了第一场雪。
天气冷的越发厉害。
新荷一大早起来,就看到满天满地白茫茫的一片,明亮的耀人眼。雪花一片片旋转着飘落,她接了一些在手心,仔细去看,惊喜地发现竟然是六瓣的,和水仙的花朵瓣数一样多。大概是温度太高了,一会功夫便化了。
云朵服侍她穿上厚厚的缎袄,从衣柜里找了浅粉色绣芙蓉花纹的斗篷给披在身上。临出门时,又怕她冻着,兔儿卧也拿了出来。
一切都妥当了,新荷才出门去给秦氏请安。
路上,风呼啸着,天气也阴沉。地上的雪已经很厚了,走在上面“咯吱咯吱”的,声音很爽利。
“德惠苑”里,粗使的丫头、婆子在忙着清理院子,怕雪滑后,人走在上面会摔倒。看见她进来,都屈身行礼。
“母亲”新荷一进屋子,就把外面穿的斗篷给取了。
秦氏的西次间燃着炭火,温度很高,她一进来头顶就隐隐地冒了汗。
“我的儿,外面还下着这么大的雪,怎么偏就过来请安了,路上摔着可如何是好?”
新荷站在屋里暖和了会,把身上的寒气祛了祛,才扑到秦氏怀里撒娇,“天气一点也不冷,更何况,我想念母亲。”
“就你嘴甜”秦氏点了点女孩儿的额头,招手吩咐丫头把炉子上温着的燕窝粥端过来,亲自喂她喝。
“唔,好甜啊”新荷伸了伸舌头。
“知道你喜欢吃甜的,里面放了好多冰糖进去。”
42()
新荷被采月伺候着抱到塌上;依偎着秦氏坐了。她把窗子掀开一条缝、往外看;雪还在下;纷纷扬扬地飘落着;势头比来时还大了。
“好好坐着;小心冷了。”秦氏拍了下女孩儿的头;把剩下的燕窝粥喝了。
一会儿;孙姨娘和李姨娘来“德惠苑”请安了,进门先由丫头们把披风取了,屈身行礼:“给大太太请安。”
“起来吧;难为你们,大雪天的还赶着过来。”秦氏说着话,吩咐丫头搬了杌子放在火炉旁;让她们坐了。
孙姨娘一向好脾气;又会说话,听到秦氏这样说;就笑了:“每日里来给太太说说话;日子也好打发。”
“不然;这漫漫冬日的;可怎么挨下去。”
李画屏撇撇嘴;这惯是个拍马屁的。她最近几乎日日来“德惠苑”,和孙晓榕碰面的次数就多了。这人表面看着老实;实则是个聪明的,不然怎么能生个举人儿子出来;秦氏却也不避讳她。
别的先不说;就这巴结人的功夫,她就学不来。
不过,孙姨娘都开口了,她也不能不说话。李画屏低头想了一想,说道:“许久不见大小姐,看着倒长高了些。”
她最近一直都恭谨有礼,秦氏待她也温和了些,“是呢,过了年都七岁了。”
新荷本来低着头、在把玩小几上的未绣完的荷包,听李画屏提起她,便抬头对她笑了笑。
她没有忘记云朵最近带回来的消息,说是李姨娘和二房走动很勤,二婶母也经常送吃的用的给她。
按理说,依二婶母那样自命高贵的人,不可能自降身份去和姨娘交好,再不济也不会是大房的姨娘。除非,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过,李画屏与二房的一切事宜都是由春红插手做的,她的嘴巴很严,暂时打听不出来什么深入的消息。
秦氏看女孩儿盯着李画屏瞧,便疑惑问道:“你干什么呢?”
“姨娘头上戴的簪子真好看”新荷回头朝母亲笑笑,这样蝴蝶样式的赤金点翠簪子,贵重奢华。想必也是二婶母送的。
她不提还好,也没人注意。她这样一提,众人的目光都关注到李姨娘的簪子上了。连孙晓榕都开口说道:“真是别致,那蝴蝶的两边羽翼上还各镶嵌了一颗蓝宝石,一定是价值不菲的。”
秦氏低头喝了口茶,没说话。
李画屏心里一惊,她早起过来时有些急,这簪子忘记取下来了,看着各人神色不一的模样,只得干笑道:“这是妾身来新家时带的嫁妆,一时不备就戴上了。大小姐要是喜欢,就送与你。”说着话,竟真的要取下头上的簪子。
新荷摆摆手:“姨娘戴着吧,荷姐儿还小,用不到这个。”
李画屏手一顿,微微笑着不说话了。这确实是二房李氏派人送来的首饰,她看着喜欢,就一直戴着。刚刚不过是虚说了几句,要是送给了大小姐,她还真的会肉疼。
“姨娘,我前几日去墨竹轩看哥哥,他写的文章又得先生夸奖了。”新荷歪着头和孙晓蓉说话。
“都是大太太教养的好。”孙姨娘笑道。
兔儿卧的白色绒毛包裹着小姑娘的脸蛋,越发显得玉莹可爱。孙姨娘喜欢孩子,又看她和宣哥儿如此亲近,心里更喜欢了,便想摸摸她的头,但是又不敢,这可是嫡出的大小姐,她这身份是不够的。
“咱们大少爷自己也是争气”李画屏插话道。
春红在一旁站着,听她这样说话,右眼皮抽搐了两下。姨娘还真是愚笨,当着大太太,嫡小姐的面,竟然说出“咱们大少爷”这种话。孙姨娘是大少爷的生母,也没有这样大咧咧地说出口过。她倒是胆子大。
李画屏见自己说完话,没人吭声,觉得有些尴尬,还要再开口,春红面无表情地拽了她衣袖。
她一愣,才想到自己大概是说错了话。
秦氏静静地听她们说话,女孩儿不经意地问到簪子,倒让她心里多了些想法。李画屏抬到新家做姨娘时,她的嫁妆是自己经的手,并没有这么贵重的物件。
新德泽这人虽然多情,但她也了解他,后院的事情,该她管的他从不插手。更别说府里的这些金银首饰了他一向对这些也不关注,更是没见他赏过谁什么。这样说来就奇怪了,李姨娘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些首饰。看她手上带的羊脂玉镯,质地细腻,也是连城之价。
是时候派人去查查到底怎么回事了。
秦氏打定主意后,把手中的青花瓷茶杯放到小几上,说道:“今个也乏了,你们都回吧”
两位姨娘屈身行礼后,领着各自的丫头走了。
新荷从塌上滑下来,说道:“母亲,我也要回去了。”
秦氏摸了摸女孩儿的头发,吩咐云朵好好伺候着,雪天路滑的,仔细摔倒了。
新荷出了房门,往花园方向去。她记得那里种了几株腊梅,这个天气不知开花了没有。
“姐儿,奴婢抱着你走吧。”云朵看她跌跌撞撞的,开口道。
“不,我喜欢踩雪。”新荷摇摇头,前世的时候,每到下雪天她总要出来玩耍,在“莲苑”里和小丫头打雪仗闹成一片呢。
有一年,还在母亲的院子里堆了大雪人,鼻子插上胡萝卜,很是滑稽。
到花园后,她才发现,花草都被雪覆盖了,整个的粉妆玉砌、看不出什么了。
新荷找了半天,在八角亭的旁边看到了几株腊梅,大概是时间还没到的关系,只隐隐长了几个花苞。
她有些失望,指使着云朵把有花苞的花枝都折了下来。这要是养在花瓶里几天,等到它开花,肯定美极了。
主仆二人回到“莲苑”后,新荷让丫头找来花瓶,灌上刚从井里打出来的“井冒温水”,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