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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明闭上眼便会回想起江母那般鄙夷的眼神,还有阿萍几个哥哥每每看见自己,就想拳加相加的羞辱感。如果在楚国公的安排下,真的能够去丰县中个举人,好歹也是一方小官,他们便再也不敢阻拦自己与阿萍的事了吧。
“好!”宋明再抬眼时,楚国公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久违的决绝。
很好,很好,这样,便也足够了
……
谷上北这日又来到“别院”,不仅自己来了,还带了一把古琴过来。
“侯爷”丫鬟秋衣欠了欠身,看见谷上北的时候,吓了一跳。姑娘刚睡下时间不久,怎么这时候来了。
谷上北抬了抬手,制止了秋衣的话。他悄悄走进里屋,隔着用七彩珠子穿成的帘子瞧了瞧睡在美人榻上的白萍,也不做声,便又往回走了。
出了屋,谷上北便跟身旁的秋衣又交代了几句,便连忙又走了。
其实在谷上北刚进屋时,白萍便醒了。只是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不如还是假装睡着比较好。瞧着这四周处处显得精致用心的屋子,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穿的绫罗绸缎,就连盖在身上的被子也都是毛茸茸的,手。感甚为舒适。
这一切的一切,就好似在做梦一般。
他为什么要救自己?自己本就是别人摆在他身边的一颗棋子罢了,她已如实相告。他为何还要对自己这般好?
想来,住在此处也有半年的光景了,谷上北时不时的过来探望,可从不留宿在自己的屋内。就算不走,他也是去隔壁的客卧去休息。外人都以为自己已经爬上了堂堂一品谷候的床,可谁人又能知晓,他都不曾碰过自己!
“姑娘醒了?”秋衣抱着古琴进来,将古琴放在桌面上,便掀开帘幔,走了进去,将她扶坐了起来。
“嗯,”坐起来后,假装无意的说道,“侯爷刚刚来过?”
“是啊,姑娘若是早醒了一小会儿,便能见到侯爷了!”秋衣有些惋惜的说道。
就算见到又如何?不过又是相视无言罢了,白萍心内不免又叹了口气。
“对了姑娘,这是侯爷刚刚带来的,说是给姑娘打发时间的。”说罢秋衣指着桌上的古琴说道。
“扶我起来吧”白萍被秋衣扶着,走到圆桌边,瞧着这个古琴。
琴首微圆,其项自肩上阔下窄与琴首一体,琴腰为内收双连弧形,整个造型简洁大方,一瞧便是有名的伏羲琴。随意拨。弄两声,琴声悠远,余音袅袅,真是一把好琴。
“下次侯爷来时,替我谢过他。”白萍眉眼里总算有了些笑意。
“姑娘为何不自己谢谢侯爷?”秋衣在这已经有三四个月了,她再笨拙,也瞧得出来,姑娘是有些喜欢侯爷的。可就是不说,每次都是干等着,真是让人着急!
“找个架子,把伏羲琴摆上。”白萍并不搭话,满眼里都是这架谷上北送的古琴。
秋衣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哎”了一声,出去找管事的来弄个架子。
刚要出门,便见小厮前来,说是外头有个宋公子求见。
白萍的心一紧,一定是宋郎。连忙让人将他迎了进来,自己坐在镜奁前又开始精心装扮。
“姑娘,那个宋明哪点比得上侯爷,怎的你看见他来了,这般高兴!”秋衣心下有些不痛快,怎的那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又来了!
“你还小,不懂,等你再大些了,便懂了”白萍对着镜奁里,嘟着嘴巴给自己梳妆的秋衣说道。
“若是姑娘能有这份心思对侯爷,侯爷何至于总是这般冷冷淡淡!”一说完话,秋衣便知道自己说错了,连忙捂嘴,瞧着镜奁中脸色已经冷下来的姑娘,顿时心里便开始七上八下了。
“姑娘,秋衣,秋衣”秋衣想给自己辩解辩解,可是却不知该如何说。
抹泪()
“差不多了;就这样吧。宋郎不喜欢我打扮的太过奢华;这样清爽点;挺好的。”白萍说罢便起了身;并没有怪秋衣的意思。又有什么好怪的呢。毕竟自己若不是因为侯爷;早就被家人卖去柳巷了;还不如她呢。
“阿萍”宋明终于看见朝思暮想的阿萍了;顿时眼眶都红了。
“宋郎”白萍也是,看着自己的宋郎如今瘦弱成这般模样,忍不住潸然泪下。
秋衣虽然心下不痛快;可毕竟侯爷说了,万事得听姑娘的。即便自己再看不惯这宋明,也得出了门;留下他们二人独处。
“他;对你如何?”宋明帮白萍试了试泪水,问道。虽然这句话问出来时;心痛难忍;但是他也明白;他们别无选择;也怪不得她。
“侯爷对我敬重有加;不曾对我无礼。”白萍低下了头;她了解宋郎,他想听的,无非便是这句。
“那便好;那便好;那便好”果然宋明听完这句,神色上轻松了不少。
两人相视坐下,欲语泪先流。
“宋郎,你带我走吧!”白萍的眉头紧蹙着,眼泪簌簌的往下落。这种日子不知道还要过多久才能是个头,被侯爷当做金丝雀一般养着,心中总是觉得有愧与他。
侯爷是好人,她并不想害他,可是,宋郎在他们手里,每每自己不愿做的事,都让宋郎前来劝说。说是劝说,实则与逼。迫有何不同?
无奈自己只是个弱女子,自己也无可奈何。只希冀着宋郎哪天能想出个计策来,能救自己与水火,方才是好的。
“阿萍,我也想带你走,可是,可是”想起自己像个牲口一般被蒙眼捆绑,装进马车里。虽然来过好几回,可自己根本不知这是何地,外头便是楚国公的人,让自己如何带她走?!
瞧着宋郎又是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白萍便也只好再次打消了这个念头。
给他斟了碗茶,轻声问道:“你这次来,可是,那边又有什么交代?”
“阿萍!”宋明突然握住了白萍的手,说道:“楚国公答应我,事成之后便会放我们去丰县。到了那里,我便能参加乡试,高中举人,在之后,我们便能过上太平的小日子了!”
瞧着宋郎眼中的期盼,白萍突然觉得心下更是荒凉,轻轻的挣脱开他的手。
“你怎的就这般信他的话?他说过多少次会放你我走,可曾做到?!”痛心疾首的白萍忍不住又回想起了过往。
曾经的宋郎是多么的优秀,为人勤奋上进,做事踏实低调。再后来虽然功名一直没有考取上,可是做了状师,也是处处为人伸张正义,替穷苦百姓主持公道。
要怪只怪自己生在一个穷怕了的家里,有一个势利眼的母亲,两个好吃懒做的哥哥。虽然父亲为人正直,可无奈年事已高,根本拗不过妻儿,只能任凭他们百般折腾。
现下想想,怕就是楚国公安排好的人,“无意中”告诉了宋明“致富之道”,走向了赌坊,一去不回。曾经憧憬的有了钱,便收手,便做点买卖过点小日子,迎娶自己,怕是再也到不了了
想来就是因为自己曾经与侯爷有过“一面之缘”,所以他们才选中了自己吧
母亲如此狠心,要将自己卖去柳巷,这样换来的钱才能付得起给兄长娶媳妇。兄长是亲生的,难道自己就不是亲生的了么?侯爷待人一向宽厚,若是那天他遇见的是别的女子,怕也会出手相救吧。
或许,也就是此事,才促使宋郎那般着急的想要赶紧赚钱吧。
一切都是环环相扣,究竟是他们选中了自己,还是自己就这般愿意自甘堕落,真是难说啊。想来也都是命,谁又能真的争得过老天爷呢?
宋明瞧着阿萍的眼神又有了绝望的神色,连忙从她的对面,坐到了她的身侧,牵起了她的手,说道:“阿萍,楚国公不会骗我们的,你瞧,他这不是放我过来看你了么!只要你听他的,按照他说的做,我们定然会无事的!”
瞧着宋郎那般殷切的神情,白萍也只能收起自己心中那些悲悲戚戚。
宋明瞧着阿萍好似愿意了,连忙将楚国公交代之事说了一通。
“此事并不复杂,为何要绕这么个大弯?他直接去找长公主,不也省事?”白萍不解。
“你有所不知,那齐王性格颇为古怪。若是贸贸然让长公主与他说,怕是会适得其反,那齐王再做出什么意料之外的事,那也未可知啊!”
“那他怎的就这般信任我?事关他的掌上明珠,就不怕我搞砸了?!”白萍忍不住心下冷哼一声。
“就因为是掌上明珠,所以他才这般重视!不敢轻举妄动,而且,听闻他对这嫡女有别的安排,因此才这般上心。齐王他又惹不起,只能走些别的门道了。”
“阿萍怕也是徒劳无功”白萍摇了摇头。
“不会的,前几次那谷候与常宁公主的行程,你不都套出来了么?”宋明紧紧的握住白萍的手,因为过于用力,将白萍的手都捏红了一圈,直到白萍觉得太疼了,才被迫放了手。
白萍实在不愿告诉他,前几次,侯爷都是故意将一些行程透露给自己。好让宋明去交差,就好似这个别院,他宋明怎可能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不过都是侯爷故意为之罢了。
“你走吧,我会见机行。事的。”白萍想起侯爷对自己的好,又看看如今的宋郎,不免心有戚戚。
站起了身,背过身去,偷偷抹了抹泪。
“阿萍!”宋明感受到了她的疏离,从背后拥住了她,本想给他些温暖,可却被白萍一把给挣脱了。
“宋郎”完全只是下意识般,便逃离了宋明的怀抱。
不知为何,宋明在抱着她的时候,她的心里总是有一种负罪感,侯爷的身影不自觉的出现在脑子里。可是,她本不该这样的,侯爷只是可怜自己啊,宋郎才是她的心上人啊
“阿萍,你怎么了?难道,现下我连抱你一下,都不行了么?”宋明的心仿若掉进了寒冬腊月的冰窟窿里,冰凉冰凉,连眼神中都不觉得透露了点寒意出来。
“宋郎,我们,不要这样。”白萍转过身,不敢看他,心里紧张不已,好似很多事情都已超过自己的预想。不该这样的,不该这样的
“难道你心里已经有了那个糟老头子?!那个女儿都快与你一般大小的糟老头?!”宋明几乎是吼着喊出这句话的。
“不许这般说侯爷!”突然门被打开,原来是秋衣闯了进来,双目瞪圆,手里还拿了把扫帚。
本来她并非故意想听墙根,可是听见里面好似有动静,怕这宋明欲行不轨,因此才拿了个扫帚,以防万一。谁知突然这宋明出口不逊,秋衣自当不让了,侯爷是谁,侯爷是天底下最大的好人,怎能这般说侯爷!
宋明也已经有些发怒,可是秋衣并没有看出来。白萍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去,护在了秋衣的身前,冲着宋明说:“宋郎,今日是我不好,有什么你冲我便是,莫要难为了她!”
“你让开!”宋明浑身有些发抖,双眼瞪得大大的看着秋衣。
“宋郎”白萍开口求道。
“姑娘莫怕,他也不看看这是哪里,我们莫要怕他!”秋衣昂着头说道。
白萍知道此时的宋明已不是往日的宋明了,往日的宋明绝不会发这么大的火。他已经变了,变得连自己都快不认识了。
“宋郎,你今天交代给我的事,我一定办到。我必不会叫你难做,我们日后还得去丰县啊宋郎”白萍已无别的办法,只能这般引导着他。
果然他一听白萍答应了,立马脸色便变好了许多。
“阿萍,我这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啊”宋明说道。
“对,宋郎,你说的都对。侯爷很快便会回来了,你赶紧走吧,莫要被他发现了你,前功尽弃啊”
“我怎会怕他!”
“宋郎,若是被他发现了这一切,我们还怎么去丰县啊”
“阿萍,还是你想的周到,对,小不忍则乱大谋,那我先走了,你可要切记啊”
“宋郎,你赶紧走吧,等我的好消息!”白萍瞧着自己终于要将他劝走了,心下终于才缓了一口气。
看着他被人蒙上眼睛,重新塞进马车里。白萍才真真的舒了一口气,跌坐在门边,抱着膝盖,嚎啕大哭了起来。
秋衣虽不明姑娘为何这般护着又怕着这宋明,可瞧她这般无助的样儿,心下也是难过的紧,真希望这时候侯爷能在,说不准还能劝劝姑娘!
正想着,突然听见一阵熟悉的声音响起。
“莫要哭了,再伤了眼睛。秋衣,还不赶紧把你家姑娘扶起来。”
一抬首,候爷正立在门外不远处,一手背后,一手握空拳在身侧。身后的阳光透过他洒在了自己身上,甚是暖和。
大度()
谷上北坐马车回谷侯府的路上; 瞧见人群推推搡搡都挤在皇榜前; 便上小厮前去问问究竟是何事。
“回侯爷; 说是今年的寒衣节在十天后举办; 跟往年一样连办三日。还有寒衣节后; 皇上要选一批秀女进宫; 所以从今日起; 所有还未订婚的十四岁以上的女眷,便不允许再订婚了,必须要全部进宫!”小厮上气不接下气的回着话。
谷上北一听便知麻烦来了; 连忙让小厮赶路回府。
回了府,便着急忙慌的去找夫人商量对策。看来女儿说的并没有错,寒衣节提前了; 且看样子是需要许多适龄的女子; 究竟是要充盈后宫还是有别的什么用途,还要再细细问问才是。
可是一回到府邸; 却得知夫人已经进宫去了; 想来也是; 霜儿的事; 夫人向来比自己要上心的多。
坐在太师椅上; 闭目养神; 脑子中突然回想起刚刚在别院中与泪眼婆娑的江白萍的对话,心里说不上来的滋味。
“你若想走,本候便放你走; 那种男人; 不要也罢!”
“不,侯爷,我若走了,楚国公定然对他不利,更更说不准会对您不利啊”
“你放心,本候乃是一品侯爷,区区楚国公,他奈何不了我。”
“侯爷,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小女子愿意追随侯爷,虽然微不足道,可也愿意为侯爷挡去一切不必要的暗箭”
“你这是又何必?!”
“小女子没读过什么书,可也懂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侯爷,您便让小女子留下,报恩吧”
“”
“”
想当初不过是瞧见她母亲要将她卖给老鸨,她宁死不从,跑到街当中,差点撞上自己的马车上。虽然救了她,可也害了她。女子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虽说她不是那柳巷的人了,可这金陵城中谁人不知,她已入了自己的别院。嫁人,怕也是不容易了
即便自己与她保持君子之交,可哪里敌得过悠悠众口呢?为今之计,便是给她一笔钱,让她远走他乡,重新生活。然而她不过一介女流,哪里这般容易就能重新开始呢!
想来,也是头疼
还在想着,门外小厮来报,说是齐王来了。
“你没告诉他,夫人入宫去了么?”谷上北揉了揉太阳穴,有些乏了。
“齐王殿下说,他就是来找您的,不找夫人。”
“哦?那就请吧”谷上北坐直了身子,打起了精神。这个齐王,一般事绝不会找自己的,既然找了自己,定然不是小事。
果不其然,齐王进来寒暄一会儿,不用谷上北提示,他便说明了来意。
“姐夫,我便不和你绕弯子了,我想娶妃!”齐王说道。
“这是好事啊,你这么多年也没想过要娶妃,妾氏倒是一箩筐,怎的哪家贵女终于能入的了你的眼了?!”谷上北虽然面上这般说着,可心下已经开始踌躇究竟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