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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嘴跟抹了蜜糖一般甜,这一番话讲出来将崔友静哄得很开心,并且也说到他的心坎里去了,他这一生全部贡献给了秦国,对家中的孩子关心太好了,心中总有亏欠,不了自己的小孙女却是如此体谅他,这让他如何能不欣慰
何况他平日里便严肃,孙儿们都不敢亲近他,崔清漪年纪小,可也正因为年纪的话才不带矫作,崔友静十分感动,捋着长胡子长叹一声,夸赞道
“好,阿辞是个好孩子,虽然年纪小,却难得这般懂事,今日阿翁要赏你”
底下坐着的崔安知和亲赴人听到女儿说的这些话,心中也乐了,女儿的顽劣她们心中有数,可顽劣归顽劣,两人常常为她不念书的事情而烦忧,今日说出的这番话也不知道是谁教的,虽然这般想,然而心底却也非常高兴,女儿虽然懒散怠惰,可这股子聪明劲儿,却着实让人喜欢
说着,崔友静便从怀中拿出一块透雕重环龙凤佩递给她
“这块玉佩乃贵太妃留给阿翁之物,阿翁便将此物赠给你,往后你要好生佩戴,不可弄丢了”
自崔友静将那块玉佩拿出来后,崔家的子孙眼睛都看直了,崔清漪也低头看着那块躺在阿翁手心里的圆形玉佩,灯光底下透着温润柔和之光,她的眼中掠过一抹奇异之色,若是普通的羊脂玉倒也不稀奇,崔清漪见过不少,然而这块不仅莹莹如白雪,奇特之处在于,佩戴在身上,冬暖夏凉,尤其是冬日,玉佩触手生温,是一块极品暖玉。
崔清漪早就听说过这块玉,先皇在位时,崔家有一位娘子入宫给皇帝当了贵妃,此人正是崔友静的亲阿姐,被封为贤妃,此乃当年吐蕃国向秦国称臣之时,送来的贡品,先皇御赐给贵太妃,太妃佩戴了一生,崩后便将此信物留给唯一的兄弟,当做念想,崔清漪看了一会儿,虽然有些心动,可到底有些瑟缩,不敢上前去拿
阿爹为一族之长,在族中德高望重,掌握崔氏一族的命运,崔家子孙对他敬若神明,他平日里不苟言笑,对几个出色的儿子和孙儿也很少夸过,今日不仅对女儿和颜悦色,还不住夸赞,他们夫妇二人心中欢喜,看了女儿一眼,忙站起来说道
“阿爹,这般贵重的东西,怎么能给阿辞,何况那是已故的皇姑母留给阿爹的遗物”
崔友静挥挥手,不以为忤的笑道
“这块玉佩本就是女子佩戴之物,我一个老头子戴在身上也不合适,我家阿辞聪慧活泼,倒是颇有几分昔年太妃娘娘做女儿时的风范,便赐给阿辞吧,这块玉佩也算后继有人了”
大房看着眼前的情形,崔安延夫妇对视了一眼,并没有多言,他们知道崔友静的脾气,不喜欢别人拂了他的意,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欢这小孙女,他们心里也只有羡慕的份了,自家几个儿女偏偏没这个福气。
三房的崔安乐倒是大度的很,只不过三夫人和崔清湖见老太爷居然要将这般重要的东西给崔清漪,眼睛嫉妒的发红,三夫人心里头酸溜溜的,这般好事情怎么就轮到她身上了,要论才学和教养,她家清湖才更加出色,此时的崔清湖一张小脸也耷拉下来,撅着小嘴满脸不高兴。
崔清漪倒是喜欢这玉,不过她没有去接,而是抬眼望了坐在下首左边的阿爹阿娘一眼,崔安知也不再推辞,朝她微微点头道
“长者赐,不敢辞,阿辞,既然是祖父赐给你的,那你就收下吧”
崔清漪跪在地上,双手将透雕龙凤重环玉佩接过去,磕头道
“阿辞,谢过阿翁,阿婆”
崔友静点了点头,郑氏瞧着小孙女,眼睛里的宠爱之色都快要溢出来了,伸手将小孙女从地上扶起来,让她赶紧坐下。
第10章 春庭月()
刚坐稳,郑老夫人便往下面瞧了一眼,她虽然不管府宅内之事,可内心却明镜一般清晰,目光落在三房两口子和七娘子身上,瞧着三夫人郑氏一脸尖酸之色,老夫人心底便不住的叹息,这三房的郑氏是她娘家的侄女,按理说,和她之前应当比其他两房的夫人还要亲厚些才是,可因为前几年,她让二房秦氏掌管中馈,三房便和她生出嫌隙来,还说她这个当姑母的,不帮衬她这个侄女。
三房的郑氏小心眼,比不上二房秦氏大度,也比不上秦氏聪明能干,明眼人都知道,可她偏要和二房较劲,今儿这玉佩没有她三房小娘子一份,恐怕她心里头又吃味了。
郑氏眸光微微一动,朝下面垂着头的崔清湖招招手,温声笑道
“清湖也过来,坐在阿婆身边来!”
崔清湖听到老夫人在叫她,抿着小嘴抬眼瞧了郑氏一眼,郑氏听到老夫人也叫了女儿,心里头这才好受些,便轻轻点头,崔清湖起身走过去,到了跟前,给二老行礼,叫了声“阿翁,阿婆”
崔友静待几个孙女都一视同仁的,崔家的男儿多,女儿少,因此小娘子还格外受宠些,崔清湖在严峻行厉的阿翁面前,并没有崔清漪那般自然大方,反倒有些畏惧,当崔友静目光在打量她的时候,她便将头微微的垂下来,略显拘谨生疏。
崔友静并不放在心上,不过比起七娘,九娘更讨人喜欢些,温声道“去你阿婆身边坐下,阿辞坐到阿翁身边来”
崔清漪乖巧的点头,站起身将位置让给崔清湖,然后自己挪到崔友静旁边坐下。
崔清湖也敏感的察觉到,阿翁似乎没那般喜欢她,尽管都到了阿婆身边了,可她心里头仍然有一股子酸意。
郑氏笑道“老爷,妾听闻清湖的功课做的不错,念书十分刻苦,族学里的先生经常夸她,今日妾就替老爷赏她了”
崔友静一生饱读诗书,满腹经纶,是秦国仕子敬仰的当代大儒,他虽然不管内宅之事,可郑氏的心思他明白,是不想让他也亏待了这个孙女,听说孙女喜好读书,他听后也很高兴,点头道
“不愧是我崔家的女儿,是该赏!”
郑氏含笑点头,说着就将手上一个独山玉镯子给褪下来,然后拉起崔清湖的手,将镯子套上去,崔清湖瞧着那个价值不菲的镯子,小脸上才终于有了喜色,嘴角微微一扬,余光瞥着崔清漪,带着点得意之色。
底下坐着的崔清溪瞧着两个妹妹都有阿翁和阿婆赏赐的东西,心中生出一丝艳羡,眼睛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便马上收回来,她的年岁比两位妹妹都要大些,自然不会同她们来比较,不过坐在角落里不被重视的八娘子崔清沐心里头却不是滋味,她是庶出的,平日好的东西都轮不到她,这种场合,别人也不会注意到她,更别说是赏赐了,谁让她是庶出的,低人一等呢。
崔清湖瞧着崔友静待她和颜悦色的,说话便自然了许多,她道
“阿翁,族学里的白先生是当之无愧的才女,孙女跟着她学习,真是受益匪浅”
崔友静微微颔首,见崔清湖谦虚好学,对这个孙女的喜欢又多了一分,何况白玉枝是他聘来的,崔清湖这也是间接的夸他也眼光不错,他偏头看看身边的小孙女,微笑着问道“阿辞,你觉得白先生教的好不好?”
白日被白先生罚抄功课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呢,崔清漪抿了抿小嘴,那双水润清透的眸子望着崔友静,声音娇娇软软的道
“阿翁,白先生对学生十分严厉”
她打心底里是不喜欢白先生的,可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个不错的先生,然而,她经常管束自己也是事实,若是让崔清漪大大的褒扬她是说不出来的,因而只得这样模棱两可的说了一句。
崔清湖听罢,眼睛转了转,心想阿翁之所以喜欢崔清漪,是不知她平日里那顽劣的习性,若是让阿翁知道九妹在族学里经常被先生罚,阿翁定然不喜
崔清湖的脸上故意闪过一丝讶异,她眨了眨眼,替白玉枝说起话来
“九妹这可就错了,白先生学识过人,诲人不倦,以身作则,只是对待不认真念书的人,才会尤为严厉”
言下之意,就是崔清漪在族学里不好好念书,才会遭到先生的管教,因而在她眼里,先生是严师。
崔友静的浓眉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看向崔清湖的目光冷了几分,她本人却尤未察觉,脸上带着点劝诫之色道
“九妹可是咱们姐妹几个当中最聪慧的,若是肯多花些时间来念书,定然会让白先生十分喜欢”
少女声音清脆,屋内坐着的人都听到了,崔安知夫妇目光对视,然后又挪开,脸上神色并无异样,大房崔安延听完此话之后,神色也淡了几分,就连崔清湖的阿爹崔安乐听了女儿说的话,眼角也微微一冷,他这个女儿,真是被他阿娘给惯坏了,在三房内骄纵任性也就罢了,在长辈面前却偏偏也不会做人,这种当中揭阿妹短的事情,怎么也是说不得的!
唯独三房的郑氏,听完女儿说了之后,尚有些得意,以为这下,终于让二房脸上无光了。
崔清漪撇了撇小嘴,长睫微微下垂,遮住清澈水润的眸子,随后,崔友静略带威严的声音便在头顶响起
“阿辞,你七姐说你念书不认真,可是真的?”
崔清漪抬头一望,只见阿翁的目光里透着锐利之色,仿佛要将自己给看穿一般,她倒是不敢撒谎
乖巧老实的点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小孙女的脸蛋白嫩嫩的,大眼睛水润润的泛着光,瞧着就让人心软,崔友静瞧着她虽然年纪小,可当场被人拆穿了,也并不羞恼,神色平平静静的,也不着急给自己辩解,她这般心平气和的样子,倒是颇符合昔年长姐的脾气。
崔清漪以为崔友静会斥责她,谁知崔友静并未曾说什么,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过头去,声音中透着冷意道
“清湖,你可知错?”
崔清湖原本以为等来的是对崔清漪的训斥,谁知崔友静冷不丁的说了一句这样的话,崔清湖抬头触到他严厉的目光,心里头一哆嗦,被吓得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垂着头道
“阿翁,我”
她还要辩解,下头崔安乐已经大步走上前来,他撩起袍摆跪下去,双手抱拳道
“阿爹,清湖不懂事,还请您老人家看在她年幼无知的份上,原谅她这次吧”
崔友静并不理会儿子的求情,目光看向孙女,神色略显冷淡
“清湖,你可知你错在何处?”
崔清湖茫然的摇摇头,她不过说九妹在族学里不认真念书,这可是不争的事实,为何阿翁不训斥她,反倒说她做错了,她又没诋毁九妹,何错之有?
崔友静脸上露出一丝失望之色,他平静严肃的说道
“清湖,我崔家之所以能传承两百年之久,其原因便是咱们崔家的子孙恪守组训,勤勉刻苦,友爱相助,才能有今天,你既知道阿辞在族学里没有好好念书,你身为阿姐,为何不努力劝诫她,却反倒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贬损她,此话在府上说说还好,若是传出去了,岂非让长安城中的人笑话我崔家的小娘子是个草包!”
崔清湖听完之后,嘴唇都白了,她只不过一时逞口舌之快,原本还想让九妹丢脸,谁丢脸的却是自己,她崔清湖自小骄傲,容貌比有才学的六姐好,才华又比容貌好的九妹好,至于八妹只不过是个庶女,她根本不配和自己来相提并论。
她阿爹阿娘都夸她,从小将她捧在手心里,白先生对她也是赞许有加,说她聪慧勤勉,在外人也眼里,她是百年望族崔家的嫡出小娘子,人人羡慕,她向来自视甚高,今日却在府上的亲人面前,被心中最敬重的阿翁当场训斥了一顿,心里头十分委屈,她脸皮又薄,今日颜面扫地,只觉得羞愧不堪,眼中涌出一股泪意,马上便倾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崔清漪坐在一旁,看到这一幕,眼中并没有丝毫得意之色,反倒是有些难受,她和崔清湖打小一起长大,明明两人在府上的待遇相同,她才华出众,人人夸赞,却为何心里头老爱和自个过不去,她默了一会儿,抬头看了眼下方,只见秦夫人朝自己使了个眼色,崔清漪心思剔透,马上便明白阿娘的意思了,她想了想,放弃要和崔清湖计较的念头,起身在一旁跪下,磕头道
“阿翁,七姐说话是无心的,请您原谅她,何况这本身也是孙女的错处,往后孙女一定改过自新,阿翁便给阿辞和七姐一个机会吧”
崔友静听她说完,神色渐渐的缓和下来,眼底也多了一丝笑意,这才是他崔家的好孩子,二房教养出来的孩子远胜三房了,他微微点头,也眼睛一转又看向崔清湖,说道
第11章 花中醉()
惩罚了崔清湖,崔友静也没兴致再吃了,将崔清漪耳提面命的嘱咐了两句,让她念书切莫三心二意,虽然崔家是顶级世家,女儿家也不需靠读书来出人头地,可崔家的姑娘若是胸无点墨,岂非让人笑话,阿翁板着脸说话,崔清漪一个不字也不敢说,乖顺的答应了。
好端端的一场家宴最后不欢而散,郑老夫人心底里叹气一声,目光朝小郑氏脸上凌厉一扫,小郑氏被她看的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心里头跟打翻了一个五味罐子,不是滋味。
而郑氏瞧着她半丝悔意也没有,对三房越发有些失望了,这七娘模样才华都是顶顶儿好的,可却让小郑氏教成了一个心胸狭隘一味的喜欢和妹妹争宠的人,这在府上还好,将来若是嫁出去了,在婆家不懂得进退,迟早是要吃亏的。
崔友静起身就走,郑氏也跟着离开了,恭送完爹娘,其他三房也各地都散了。
歇息了几日,李祈宁身上的伤也渐渐的好了,头上包着的纱布也拆了,他清早给城阳公主请安,城阳公主自嫁入李家之后,便很少去住公主府,一直是待在王府,府上有儿子和丈夫陪伴,总要比空荡荡的公主府要热闹些。
城阳公主今日穿着一身胭脂色绣金牡丹缠枝纹襦裙,罩着杏色窄袖小衣,乌发挽做高髻,用一根镂空飞凤金步摇固定,面容明媚娇美,瞧着儿子精气神儿都不错,她跟着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间笑容便敛了敛,她放下手中的茶盏,双眉微蹙道
“二郎,前几日你身子还未好,为娘有件事没同你说,今日瞧着你恢复的差不多了,阿娘便不得不给你提个醒了”
李祈宁瞧着城阳公主面带着忧色,他浓墨般的长眉微扬,嘴角勾起一丝冷意,淡淡的说道
“阿娘,你要跟儿子说的事情儿子都知道,此事儿子心里有数,已经让龙庭去查了,若是让儿子查出是谁,儿子绝不姑息纵容”
其实他早就知道此人是谁,只是眼下还不能打草惊蛇,以那人的能力,是绝不敢对他动手的,除非他背后还有个强硬的靠山,来指使他这么做。
城阳公主见儿子神色冷静,双眸中隐隐透着几分让人看不懂的情绪来,她内心微微一跳,总觉得儿子醒来之后,似乎变了一些,让人有些琢磨不透了,也不知这般到底是好是坏,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她也没多说什么,微微点头道
“二郎,你是大人了,该怎么做,你看着办吧,只要合情合理,为娘绝不干涉”
李祈宁点点头,跟她禀明要去姑母家一趟,城阳公主记挂外甥女,让他带些东西过去给崔清漪,李祈宁眼中便浮出一丝丝柔色,“嗯”了一声答应了,见城阳公主没什么要说的了,便退出去了。
龙庭早就准备牵马在外头等着他了,李祈宁从城阳公主的院子里出来,便直奔出去,在角门外和龙庭一起上马,催马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