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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玉漱此时看了云清容一眼,云清容被她看得神色狼狈,别过了头。
朱尚钧自认为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见惯了世面,可今日从钟涵嘴里听到的,真是让他匪夷所思。他咂咂嘴,道:“老钟,你家大侄子刚才说他的喜宴打算在外头办呢,你这做人叔父的,竟也同意了?”
钟晏铁青着一张脸:“胡说八道!从来办喜事就没有在外面的道理。子嘉年少无知,我这便带他回去好好教导。”
几句话言简意赅,说着就想要起身告辞,可没想到钟涵张嘴就道:“这是世子爷和大姐给我出的主意,我想来想去也只能照做了。”
在朱尚钧面前,钟晏的脸皮隐隐痛了起来,感觉颇为熟悉。
他忍住喉咙中的一股老血,憋气道:“你大哥和大姐姐一贯待你亲近熨帖,上次你大哥还说你独自一人在翰林院不易,想要给你介绍几个朋友。我看这必是有误会,我们回府再谈可好?”
钟涵瞥了一眼还要在外人面前装和睦的叔父,十分不客气地直言道:“上个月大哥和大姐将我打算用在喜宴上的三百斤茶叶送了一半到众祥楼中,我打听过了,那众祥楼是大姐的姨娘在外头的娘家开的。我就想呢,大哥和大姐对我这么好,此举必有深意。莫非是体谅我独自操办亲事不易,想叫众祥楼承包了我的喜宴?”
钟涵哗地打开了手中的扇子,脸上的神色肆意张扬:“这份情,我领了!我也不让大姐姐吃亏,之前我已叫人采买了一半食货酒水,剩下还缺多少,我叫众祥楼给我开了个单子,后头托大姐姐送银钱过去便是。”
朱尚钧听着他这一番含沙射影,有些抓不住重点地稀奇道:“宁远侯府对子弟的教养真是异于常人,没想到你这小子还懂得怎么操办喜宴,你以后的娘子可是有福了。”
钟涵似乎听不出朱尚钧语气中的揶揄,颔首矜持道:“多学一点,才知道内宅不易,为人丈夫的,以后总该多体谅一点才是。”
朱尚钧大笑:“好!仪彦在外头的那些朋友,就数你小子的脾气对我的胃口。”
第七十六章 主臣()
全文订阅满80%;满24小时就能看到,么么哒!大夏朝开国至今有七十三年。当今皇帝是第二位皇帝;在位已有五十年之久。这五十年间,疑心颇重的老皇帝不知道褫夺诛杀了多少公侯伯爵;除了先太后娘家宁远侯府外;好多勋贵人家都战战兢兢,生怕惹了皇帝不喜,失去祖宗传下的爵位。但就如此,随着皇帝对文官的日渐看中,勋贵集团也不如从前了。
爵位可不是铁饭碗;满京城有多少过气勋贵;军中宫中没有势力,只能抱着往日荣烟啃老本;若碰上一次朝堂动乱;宦海沉浮间说不得什么时候就失了身家性命。
可他在外头为了一整家人的未来奋斗努力;家里却存着这么个拖后腿的!
温子贤心力疲惫,跟着万氏回了华阳院后;看着她对镜卸下沉重的钗环;板着脸道:“夏姐儿那边,你叫庄头过来敲打一番;她即是去反省受罚的;就不能过得太轻松。”
万氏转过头道:“老太太那边;已经想好叫她带着姨娘、丫鬟和李马夫一家子一起走了。”
温子贤心中不快:“那些个帮着她做下坏事的可恶下人;怎么也没有惩戒一番?”
万氏展眉一笑:“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姐儿的性子;最不喜欢见血的。据说罚了他们的银子,只让他们带着几身衣裳走了。”要她说,这个法子也挺要命的。那些人帮着温晚夏图什么,还不就是图那点银子吗?现下连这点好处都没有了,他们又素来知道温晚夏在府上没地位,又得罪了唯一会帮着她的温含章,这会儿跟着她一起走,受罪的还铁不定是谁呢?
温子贤皱着眉头:“章姐儿心软,老太太也纵着她,幸好庄子那头用的都是西宁那边刚下来的军兵,我得叫开顺跟他们说道几句。”开顺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奶兄,自来负责他身边的事务。
万氏劝道:“何必如此。一个姑娘家,在那边无依无靠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这份惊惧就足够她受的了。”万氏是真觉得不需要再做些什么,从温晚夏做的事情,就知道她不是个聪明人,她自个就能把自个给作死了。更何况大姐儿六月便要出嫁,等她嫁人了,出嫁女哪还能管得了娘家的事情,到时候要如何待自己的庶妹,就得看她这位夫婿的良心了。
万氏轻轻一笑,温子贤心性凉薄,心中只有爵位权势,温晚夏这番堵了他的道,怕不是一年两年就可以了事的。
从万氏心底说,她完全不觉得对温晚夏的处置有问题,甚至她和温子贤一样,觉得大姐儿心慈手软。她当初嫁给温子贤,最羡慕的不是能成为伯爷夫人,而是这府里规矩分明。都说无规矩不成方圆。这世道嫡庶有别,偏有那些个贱男人,以为在家里头遮着掩着,就能不顾国法世情,将那些贱蹄子宠上了天。万家里头的事叫她娘遮得严严实实,但万氏以前也曾经被庶妹踩到脸上过。幸好她娘颇有手段见识,才没叫她受了委屈。
万氏嫁到伯府后,即使府中的几位庶妹对着她老实恭敬,但她心中总是打着个问号,他们真的对大姐儿得到的宠爱心服口服?现下温晚夏的事情爆了出来,更是佐证了她的想法,庶子庶女们就没有几个是好心眼的。
之所以为温晚夏说话,万氏偏头瞅了温子贤一眼,这世上的男人,就没有几个希望自己的枕边人心肠狠毒的。这不,温子贤虽口中说着女人就是成不了大事,但眼中对她的劝说却没有看出任何不满。
温晚夏的事情就这样落幕了。
她被马车送走时,还想过来和温含章拜别。但温含章没有见她,知道自己身旁一直养着一只白眼狼,温含章这几日都觉得自己和钟涵一样犯了眼瞎的毛病。
温子明这日在请安后,突然压低声音,偷摸着对她道:“大姐姐,你待会回去,我让小厮给你送点东西。”
温含章瞅着他一派眉清目秀的模样却做着一幅鬼祟的嘴脸,手指头就痒痒,忍不住抬起手掐住他的脸,一拉:“说话就好好说话,在娘这里不用做这番模样。”
张氏早就注意到他们两人的举动了,她这头和万氏正说着端午各府送礼的事:“闵国公家的老太太我以前随侯爷去拜见过,许是年轻时候种地多了,身上总带着几分乡下的纯朴豪迈,你若给她送礼,拣上些野物她或许更欢喜些。”
那头已经悄悄瞪了他们一眼,叫他们老实点。万氏当做看不到,她娘家以前正当旺时,也踏不上国公家的门槛,她正好趁着请安时多向张氏取取经,也好赶紧上手。先侯爷去世四年,温子贤承爵才两年,前三年父孝在身,他们也不好出去走动,现下出了孝,这些关系就得赶紧捡起来。
张氏突然想到了什么,指着温含章道:“那家老太太和她最谈得来,你问我还不如多问问章姐儿。”
温含章有些无奈,她以前随着张氏出门见客,因为嫩壳老心,比起其他小娃娃能乖巧地坐上好久,这些老夫人老太太的就格外稀罕她。她道:“大嫂不必担心,闵老太太跟咱们家的老贵太妃很有交情,对着我们家的人都和气着呢。”
万氏蹙着眉头:“老贵太妃喜欢佛法,佛法高深,我未出嫁时太太怕我移了性情,不叫我多读那些。闵老太太看起来慈眉善目,就跟那庙里的菩萨一般,我只担心我跟闵老太太说不上话。”
温含章笑道:“闵老太太不喜欢求神拜佛那一套,大嫂放心吧。”她想着,老贵太妃也不是喜欢念佛,她是整日无事,只能给自己找点事干。
即使皇帝不喜欢,逢年过节的,温家也会随大溜儿进宫请安,算一下,那座华丽辉煌的皇宫温含章也进了不下上百次了。老贵太妃那才叫一尊庙里的菩萨呢,整日里就为了满足老皇帝变态的独占欲,不叫她与亲人亲近。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奶奶,无儿无女,在身边服侍的只有宫女太监,虽然老皇帝时有赏赐,可人临老了还是希望有亲人在身边。
每次她进宫去,和蔼可亲的老贵太妃就喜欢摸着她的头发,将自己攒的适合小姑娘穿用的衣裳首饰一气儿给她用上。温含章担心她在宫中没有银钱打点,她反而担心她是不是在府中缺钱了才会想到这些,每次出宫,她的荷包必定装得满满的都是银票。
温含章总觉得拿一个孤寡老人的养老钱心不安,可她爹却叫她不要跟贵太妃推辞,当时永平侯说的一句话叫温含章特别心酸,他摸着温含章头上的软包包,道:“老贵太妃一辈子没有子女缘分,她给你银钱,心里欢喜着呢。”
想起老贵太妃,温含章也没了跟温子明打闹的心思。又快到端午宫宴了,到时候进宫不知道能在千禧宫呆多少时辰。老皇帝变态就变态在这点上,每次都掐着时间过来赶她出宫。
温含章又想着,下一次朝贺她就嫁到宁远侯府去了,钟涵现下才正七品,他跟家里人关系不好,钟家那位老太太不一定会愿意带她进宫,而要等钟涵混到能够名正言顺让她进宫蹭宴的品级,老贵太妃不知要埋到土里多久了。
因为想着宫中的贵太妃,从荣华院回到芳华院,温含章的心情都不太爽快。温子明却是亲自过来了。
温含章把眼一瞪:“现下不是你念书的时辰么?李先生找不到你要骂人了!”
温子明笑:“我跟李先生对对子,李先生输了,叫我今日轻松半个时辰。大姐姐你就别担心了。”说着,他变戏法般从身后拿出一个卷轴,眼睛里满怀期望道,“大姐姐,你赶紧打开看看是什么!”
温含章打量着手上温子明递给她的东西,以玉石为轴,装裱瞧着十分精美,触之手感细腻温润,她狐疑道:“不年不节的,你怎么突然送我礼物?”
温子明也不说话,只用一双水润润的大眼睛在她和她手上的卷轴溜来溜去,又软萌又可爱。温含章被他看得十分无奈,只好依着他打开了。
卷轴缓缓打开,竟有一米多长。只看一眼,温含章突然愣住了。
其上用精细的笔画勾勒出一个佳人,穿戴跟那日她见钟涵时别无二致,姿态端庄,面容娟秀,发饰精美,背景中仅有几盆十八学士作为点缀。那日她刚从外面回来,没来得及换回常服,身上穿着一件藕色并蒂莲对襟和同色的花蝶蜀锦百褶裙,画师刻画入微,竟连衣裳的细节都画得惟妙惟肖。
温子明看到卷轴里的东西,终于心满意足了。他赞道:“钟涵哥不亏香嘉才子之名,这幅画行笔轻细柔媚,构图别致精巧,用色艳而不俗,非他人所能相比,将大姐姐画得比真人还要美几分!我之前也想送大姐姐一幅亲手所作的字画,可惜总是找不好角度,画不好层次。大姐姐你知道吗,外面钟涵哥的画已经炒到了千金一幅,你手上的卷轴,贵值千金啊!”
又感叹:“旁人都说钟涵哥过目不忘,我今日才相信。大姐姐头上的这支拉丝蜻蜓珍珠步摇是我去年画了图,叫外面的金店打出来送给你的生辰礼物,大姐姐你嫌累赘,总共也没戴过几次,钟涵哥应该也只见过寥寥数次吧,居然画得丝毫不差。”
“一次。”温含章纠正道,“他就只见过一次。”
温子明道:“妙手画师的名号真是名不虚传,钟涵哥简直神乎其技,让人叹为观止!要这幅画是送给我的就好了,大姐姐你一向就不爱画,送给你真是暴殄天物!”说着竟然愤愤看了她一眼,温含章觉得,如果她不是他的亲姐,这小子肯定要更狠地说一句焚琴煮鹤,牛嚼牡丹。
温含章手指头又开始觉得痒痒了,她知道温子明对好画一向颇有些痴性。可他刚才说的这些,已经不止踩了她一次了!什么比真人还要美几分,什么送给她就是暴殄天物的,她有这么差劲吗?温含章微眯着眼睛,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惜娘没将弟弟生成妹妹,不然二弟如此国色天香,钟子嘉想必不会吝啬再送一幅画来。”
温子明一眼瞪过来,居然道:“大姐姐还当我是垂髫小儿,被你逗上几句就发脾气。姑娘家就是如此锱铢必较,我才不跟你一般见识!”
第七十七章 厘清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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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头险些没把嘴笑成个大瓢。他不眼馋聘礼中的泼天富贵,那个就算是再过十辈子也轮不着他受用,可老太太的赏赐可都是实打实的。
温含章从马车下来时;就看见自家十几年没换过的门房大叔眉开眼笑的,心里别提多诧异了。
她身边的大丫鬟春暖会意,上前笑问道:“老张叔,瞧你这笑得欢快的模样;今日这府中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老张头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宁远侯下聘的对象不就是大姑娘吗,怎么看大姑娘的模样一点都不知情?
老张头对着温含章恭敬地行了个礼;道:“小的给大姑娘道喜了;早上宁远侯府刚过来下聘,今日别提多热闹了,大家都高兴着呢。”
从府中正门到她娘张氏居住的荣华院,有两刻钟的路程。但温含章给生生缩短了一半的时间。
脚下利落非常,绕过曲径通幽;跨过雕梁画栋;耳边却在听春暖不停猜测:“姑娘;侯府下聘这种大事老太太必会写信与我们说的,莫不是我们提早回程,刚好错过了老太太的信件?哎在船上时我就说要给府里先发个信,可姑娘和他们几个偏说要给老太太一个惊喜;现下大家都不知道我们回来呢”
府中碰到的丫鬟婆子;都是喜眉笑眼地对她奉承道喜。从前冷冷清清的府内被侯府送过来堆成小山般满满当当的丰厚聘礼调动得像过年一般热闹;就连荣华院中的张氏,见了她脸上的笑容也没停过。
美人塌上放着长长的聘礼单子,张氏挥退给她捶腿的丫鬟,高兴之情溢于言表:“都是按着侯爵之家的礼数办的聘礼,金银珠宝珍贵药材不计其数,以后都让你当做嫁妆带过去,你大嫂现正让人看着呢。钟小子还让人带来了一对活雁,说是自己上山打的,我看过了,神气活现的。”贵族行事素来讲究脸面,若是对她女儿不满,怎么会亲自去捕雁?她看这门亲事倒是哪那都好。
自来勋贵圈子里多得是纨绔恶霸,像未来女婿这样出了名的读书种子可寥寥无几,更别说钟涵出身皇上母族宁远侯府,自身极会念书,才二十岁,就在今年二月春闱中考中探花,前途那叫一个闪亮啊!
她拍着温含章的手,道:“今日你不在府里,幸好过聘时不需要姑娘家出面,宁远侯府请了延平侯府的朱太太做了礼者,今日已经商量好了良辰吉日,今年六月十八迎亲。后面几个月你可就不能经常出去了。”
温含章张了张嘴,却发现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自双方四年前交换庚帖以来,这位钟二公子一向对她淡淡,好些场合遇到了,他那张清俊如玉的脸上都是神情高冷,略显冷漠,就像看着陌生人一般。对方都这样了,温含章向来不是那种喜欢拿热脸贴冷屁股的人,何况她这一世从出娘肚伊始就被张氏放在心尖上疼爱。
怎么突然就过来下聘了?
温含章真是一脸的懵。
张氏可不知道温含章心中在想些什么,她指着桌上几匹颜色鲜亮的绸缎道:“这是今日宁远侯府送过来的云锦,我看着像是江南那边进上的贡品,叫你院里的丫鬟给你好好做几身衣裳,别老把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