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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赶车的小厮随着下人牵了马车下去了,刑玉就跟在陆钏苏钧身后,陆钏推着苏钧在小厮的带领下,再次走进了阔别十年有余的裴府。
眼光四下打量着,心底的感叹油然而生。那小厮低着头,一路上也不说话,领到垂花门前,便有一丫鬟迎接了出来:“奴婢见过侯爷,见过侯爷夫人。侯爷、夫人,这边请~”丫鬟巧笑嫣然,甚至主动接过陆钏手中的轮椅,亲自推他进到院子里。
“小姐可是好久没回来了,老祖宗天天念叨呢。夫人也早早在院子里候着了。”
那丫鬟性子极其热情,又道:“对了,前几日里,知秋回来了,说是原本打算做小姐的陪嫁丫鬟的,可谁知第二天里却被下了药,等到醒来就被扔在了尼姑庵里。”
陆钏听了好一阵子才明白过来,眼前的丫鬟就是知春。还有另外两个叫知夏和知冬,知秋则跟了自己。这四个是自己外祖母家里养的,比外面买来的丫鬟可靠些,所以当年母亲出嫁时,便领了一个知秋打小就养在身边跟陆钏做伴儿。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陆钏问道。这一次回来,有许多事情不一样了,前一世知秋并没有最为陪嫁丫鬟跟来,没想到原因竟是被灌了药送进了尼姑庵,到底是谁竟然如此狠心,等她查出来断不会饶她。
“昨儿个知秋就收拾了行装准备要去到相县找小姐呢,好在被夫人拦下了。唉,现在老祖宗身体不大好,府上事情也多,所以就没放行。”知春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下来。
陆钏点点头:“老祖宗那里等下我亲自过去问安。还请知春姑娘告知阿秋一声。就说我来了。”丫鬟欣喜的点头:“那好,知秋一定会高兴坏了!”
丫鬟嘴上说着,面上的笑容却有些恍惚。她不知她的表情早已落在了陆钏眼底。陆钏就留了意,不知知秋怎么样了,看见知春这样,她的心中忽然有些不安。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一行人沉默着穿过穿堂,来到了正房大院内。里面笑声朗朗,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年约五十的妇人迎了出来。
陆钏扶着苏钧起身,拜了下去:“阿钏拜见沈舅母!”
“阿钏,真的是你!我说呢,侯爷夫人是谁,原来阿钏啊。。。。。。来来来,快起身快起身!”又亲热的拉过她来左右看了看,等到视线落在苏钧身上时,脸色大变道:“你。。。就是苏家原来的世子爷苏钧?”
苏钧不知所以,只扶着拐杖努力站直身子恭恭敬敬的答道:“正是在下。”
沈瑛雯惶然的拉过他细细打量了起来,一时间竟红了眼圈子,还不等得陆钏安慰纳罕的话说出口,沈瑛雯便哽咽着喊了句:“我可怜的妹妹。。。。。。”说罢两眼一翻竟然晕了过去!
第20章,误解()
“夫人!”陆钏连忙将晕过去不知人事的沈夫人接住了,丫鬟婆子们顿时乱作一团,
“夫人!快,来这边让夫人躺下。”一旁的徐嬷嬷从陆钏手中接过沈夫人,将她放在窗沿边下的暖炕上,好在是医香世家,知春也懂得些医术,连忙将手搭在沈夫人腕上。
霎时间室内一片宁静。
陆钏同苏钧心神不定的站在一旁,不会是阿钧刺激到沈夫人了吧?她仔细想了想,沈夫人之前说的那句“我可怜的好妹妹!”,难道苏钧跟沈夫人的妹妹有关系?
裴家老祖母,也就是陆钏的外祖母沈凤兰,今年已经八十高龄了。她膝下共生了四个孩子,长子裴凯之如今也五十五岁了。次子裴宗德,其妻就是沈夫人,同时沈夫人也是沈老祖母的亲侄女——是沈祖母娘家亲弟弟沈琼的长女。又是婆媳,又是亲侄女,也因为这层关系,老祖母对待沈夫人就跟对待自己的女儿般疼爱。
老祖母还生了两个女儿,长女就是陆钏的娘亲裴姜,若是还在世的话也该有三十岁了。次女裴蓉,又称裴家二娘子,嫁给了陆钏的二伯父陆镶。
沈夫人跟老祖宗是亲侄女关系,这点儿陆钏知道,可是她活了两世,还从未听过苏钧跟沈夫人有什么关联。
陆钏想不明白,只得将疑惑的目光投向苏钧,结果苏钧也疑惑的摇摇头,表示自己理同样不清头绪,他只希望不要因为自己的腿疾而连累陆钏,让她招外祖母家嫌隙。
此时知春已经把完了脉,陆钏则细看了一下沈夫人,见沈夫人呼吸气粗,口噤握拳,又观其面色苍白,冷汗淋漓,她又联想到记忆中的沈夫人平日里就有些肝阳偏亢,情绪容易激动。便暗自揣度这是昏厥中的气厥所致。
虽然陆钏一眼就能观察其病症所在,但并不打算开口诊治。堂堂裴家不会连这点小病候就搞不定,更何况她还没正式‘学’医呢,于是只能按兵不动。
果然,见知春搭完脉,看了看沈夫人的舌苔,便对陆钏道:“夫人舌苔薄白,脉沉而弦,乃是昏厥所致。侯爷小姐不必担心。夫人片刻便会转醒。”
“那便好。”陆钏对知春报以感激的一笑。此时全家人都心系在沈夫人身上,竟没人发觉陆钏的眼疾已经痊愈。知春忙着转身命身后的二等丫鬟去厨房熬一副四磨饮。
虽不是什么大病,但是全屋的丫鬟婆子视线依旧转向了陆钏和苏钧,尤其是徐嬷嬷,那眼珠子斜睨着陆钏两人站立的方向,老脸耷拉的比驴脸都长。
徐嬷嬷的态度很明显,就是怪陆钏嫁给了这么个瘸子,害的沈夫人激动的昏厥了。这件事即便是她身为裴府的老嬷嬷都感到痛心疾首,更不用说沈夫人或者是老祖宗了。等下老祖宗来了,还不得气的背过气儿去。徐嬷嬷的脸色愈来愈难堪。那眼神瞟得,只恨不得将那个瘸腿的苏钧给撵出去才好!
这边知春从随身带的药囊中取过一根银针,扎进沈夫人人中处捻了片刻。待到片刻沈瑛雯悠悠转醒,知春道:“夫人,您感觉可好些了?”
沈夫人缓缓睁开眼,眼珠子动了动,情绪激动起来,抬头就找陆钏苏钧的方向,着急道:“快——快去请老祖宗出来!就说、就说是涟姐儿的孩子来了——”沈瑛雯一时间情绪激动又掉了眼泪,忙用帕子遮着眼睛,啜泣起来了。
丫鬟呆了一下,有些摸不着头脑,涟姐的孩子?涟姐是谁?涟儿姐的孩子又是哪一个?
“还不快去!”沈夫人急了呵斥道。那丫鬟这才福了福身子,急忙向外走。
见沈夫人这样,陆钏怔住了,只觉得自己大脑一时不够用。纵使她已经重生了一世,也闹不明白现在的情况,涟姐儿是谁?为何沈夫人会哭的这样伤心?
裴府中并无叫涟儿姐的人啊,沈夫人又称涟儿姐为妹妹。。。。。。陆钏心中大惊,苏钧是沈夫人妹妹涟儿姐的孩子?似乎只有这一个路子说的通!
她又想起前一世,沈夫人虽然待她也亲热,但那是礼节使然。她记忆中的沈夫人在大家面前一向温婉大方,待人有礼有节,性子又刚强,断不会像现在这般失态,当着众人的面就哭哭啼啼起来。
只怕,还真是件大事啊!
陆钏将视线转向苏钧,见苏钧也是白了脸,仿佛他刚闯了天大的祸般,额头直冒虚汗,见他受煎熬,陆钏也于心不忍,只好拉来一方春凳,让苏钧先坐下,又趁人不注意趴在他耳旁道:“你认识沈夫人?”
苏钧瞪大了眼睛,又看了看痛哭流涕的沈夫人,摇头道:“不认识。”
他坐立不安,竟然悄悄的在身后捉住了陆钏的手,低声道:“阿钏,怪我连累了你。”若是阿钏没有嫁给他,沈夫人便不会这么哭了。想到阿钏因此受连累,又想到刚才屋里这些丫鬟嬷嬷的鄙夷视线。。。。。。苏钧心里莫名的刀割般难受起来。
陆钏却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凭白的让他装好人去了,他哪只眼睛见他自己连累她了?依照她看,指不定是好事呢。
徐嬷嬷此时拉着脸,瞧见了苏钧和陆钏的小动作,怒上心头,便上前一步想大声制止,谁知却被身后的沈夫人一把给死死拉住了!
徐嬷嬷眼中疑惑不已,低头就见沈夫人的眼睛已经肿成了核桃般,眼中似是难过又似是欣慰,正朝她摇头。
徐嬷嬷就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站在原地没动了。她跟了沈夫人这么些年,主子的命令就是一切行动的标准,于是她立刻就乖觉的低下头,纵使在大众广庭之下,即便是夫妻也不应该那样眉来眼去,可夫人没反对啊,她也只能当自己两眼抹了黑,啥也没瞧见!
沈夫人低着头小声啜泣着,也时不时的趁着擦眼泪的空档瞄一眼陆钏和苏钧,见他们似是恩爱不已,嘴角就不自觉的弯起来,可是又想到自己那远嫁他乡难产而死的妹妹,心里就悲恸不已,哭得竟比先前时还要厉害了!
陆钏犯了难,她原以为沈夫人同别的女子不一样,是个铁打的人儿。现在看来,不尽如此,也像是水做的般。
几个丫鬟也不知怎么办好了,陆钏也忍不住劝了劝,可是沈夫人就跟没听见似得,哭的越来越厉害。关键是从头到尾,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到底在哭谁,到底在哭什么!
陆钏无奈,又见苏钧难捱的很,便打算提点他两句,于是悄悄往苏钧那边靠了靠,用只有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道:“你。。。可知自己生母姓甚名谁?”
第21章,胎痣()
苏钧愣了愣,尔后垂眸,声音有了些悲戚,道:“。。。。。。未曾知。”就连王袭烟不是他的生母而是养母这事,也是前阵子刚刚得知。至于亲生母亲就更不知道了。
陆钏见他忽然跟霜打的茄子般垂头丧气,嘴角微微勾起,用手指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角,道:“别丧气——不会有事的。”
苏钧又愣住了,一是因为陆钏的话,二是因为陆钏的小动作。女子的呼吸近在咫尺,抬头就见她亮晶晶的眼眸,好似天上的星辰点点倒映在湖中,璀璨又静谧。。。。。。
他不禁看呆了,好像自打他跟陆钏成亲后就越来越迷失自己。猛地回神后,苏钧懊恼的低下头,也全然忘记了陆钏的话,心里只想着等自己查明白生母的事情,一定要多去看看藏无法师,若是可以的话,最好在那寺庙里住上一段时间!
两人各子揣摩心事的空档,有丫鬟道:“老祖宗来了!”身后并着一串儿隆重的脚步声,尔后门帘被掀了起来,哗啦啦进来一屋子女眷。
脂粉的香味,中草药的香味顿时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姑娘们这是下学了,大家一起拥着老太太上前查看,刚才传话的丫鬟将沈夫人的情况说的很糟糕,于是大家都忘了正题儿,纷纷看向卧在暖炕上的沈夫人,裴芍道:“母亲您身子好些了没?”
沈夫人眼睛肿的吓人,就连老祖宗看了都吓一跳。“好些了。”沈夫人顾不得自己的仪态:“老祖宗您快来。。。。。。”
其他人谁也没注意到陆钏和苏钧早已经被挤到一边去了。好在陆钏手脚麻利,大家进门时就扶着苏钧起身拄着拐杖忙往边靠。
陆钏年幼时虽小,回来的次数也不多,但仅回裴家几次也就知道了,记忆中祖母并不怎么待见母亲,因为母亲的医术有别于祖上流传下来的医术,裴家擅长针穴,却出了个裴姜极爱动刀子,光是想一想就不招人喜欢。连带着陆钏也常常备受冷漠。其实按理说她现在该和苏钧一起到老太太跟前行礼问安,可是几个小姐夫人将暖炕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只能待在原处作罢。
沈夫人两眼红肿,拉住老太太的手臂,视线扫过众人,抬起手指,看着眼前的众人指点了半天也没瞧见自己想见的人,急了,旁边的徐嬷嬷到是眼疾手快,和颜悦色道:“夫人、小姐大家让一让,老祖宗您看,咱们侯爷跟侯爷夫人来了——”
话音落下,屋里面顿时安静下来,程太太及其两个儿媳于氏、戴氏,沈夫人的儿媳尤氏,金夫人及五位比陆钏年龄大些的小姐,立刻闪开一条道儿,丫鬟们识趣儿的退了下去。众人这才将视线投在陆钏和苏钧身上。
徐嬷嬷和颜悦色的将那两人指给老祖宗看,表情上再也没了先前那股小家气。
金夫人扶着老太太,她素来是个心直口快的,就先开了口:“哟,这不是——大娘子家的陆钏。您瞧瞧,咱们光顾着沈夫人,到把这两个正主给忘了~”金夫人说罢还拿帕子沾了沾眼角,瞧那模样,似乎因为沈夫人她也急坏了。
这话要搁在平时,沈夫人断不会高兴的。此时也欣喜的点头,附和道:“来,快来让老祖宗看看。”
老祖宗在丫鬟的搀扶下坐直了身子,八十多岁的老人了,腿脚不好使,眼睛看人到还利索。
陆钏苏钧相互搀扶同时上前一步,福身道:“孙女(女婿)拜见祖母。”
“好好好!”老祖宗招呼他们起身。陆钏两人又转过身去给几位夫人和姐姐们一起问好。
沈夫人脸上终于笑开了,“老祖宗,您瞧这位,这位就是涟儿姐的孩子!”沈夫人指着苏钧道,又见他拄着拐杖,心疼起来,立马疾声厉色对丫鬟道:“你们这些没眼色的,还不快给阿钧上座!”几个丫鬟连忙递上春凳,见陆钏立在一旁,又顺带给陆钏搬了一个春凳。
陆钏不动声色的坐下了,心想,合着自己还是一个透明人儿。前一世自己名声大噪,也算是给裴家光耀门楣了,可即便如此,仍旧招致了宗族中不少的猜忌。
但这在陆钏看来,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不管是针术,还是‘刀术’,只要能治病救人那就是好医术!若是这两样能够共同进步,指不定会造福多少百姓呢。
可惜了,前一世,她拢共就收了两个原意跟她打下手动刀子的小徒弟。
这边,沈夫人同老祖宗看向了苏钧,“老祖宗您看,当年我看过的,涟儿姐生下的婴孩儿,耳后部有颗红痣。就是眼前这孩子。。。。。。”
老祖宗点点头,左右看了看,对金夫人和程夫人道:“你们先带着芍姐儿她们下去吧。记得差人备好晚宴。”
“是”老祖宗下了命令,这些姐姐们也只能笑笑离开。
屋里终于清静起来。沈夫人这才娓娓道出其中缘由,不过避重就轻,有些难听的事就没说出来。
当年,父亲并不认可涟儿那门亲事,觉得沛王苏瀛并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更何况父亲托裴家宗族关系私探到,沛王苏瀛未成亲,就已经和汝南郡王太守的亲外甥女王袭烟搞在了一起,而且女方似是大了肚子!
但这事被头上的欣太妃硬压着,才没有做成正室。
这事儿算是丑闻一件,苏瀛断然不会往外说,碍于当时沛王的颜面,沈父也只干着急的拦着,可涟儿姐就像是被屎糊了眼睛般,闹得非沛王不嫁。
沈父一气之下卧床不起,狠心跟她断绝了父女关系,哪里知道,那竟是最后一面。沈瑛涟嫁过去日子并不好过,她是正室,可是嫁过去才知道,侧室先出一子。这打击如当头棒喝,沈瑛涟终究没有撑过去。等到苏瀛一纸飞书“瑛涟难产而死”的消息传到沈母那里,沈老夫人受不住打击,竟也撒手人寰了。
其姐姐沈夫人是亲自去看了那尚在襁褓的婴儿,面色如玉,英巧可人,又见他耳后生了一颗痣,心里便留意了一下。欣太妃是当着沈夫人的面,亲自在佛祖面前发了誓,会亲自抚养这孩子长大成人,沈夫人这才放心的留下婴儿回来了。
“你尚在襁褓时,我还曾抱过你”沈夫人流着泪,说道:“那时你不过才十天大,竟会咯咯的对人笑了。”沈夫人拉住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