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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道士多少都懂些星象,天镜派术业有专攻,独门观星术与老本行密切相关。
论专业课,宸霄在天才师弟面前就是渣渣,只好在这些选修科目上下功夫,倒是无心插柳,成为数代掌门中杂学造诣最深的一个。
他信誓旦旦地保证,这一甲子等一回的荧惑失行之兆,加上天空中不同寻常的赤气,与三百多年前尸王出世时的情形如出一辙。
那隐烛山自古以来都是风水宝地,正常情况下出不了僵尸,因而没被掘尸团队盯上,山中又藏着梁王墓,陪葬者甚众,简直是为天镜派量身打造的黄金尸源地。
董晓悦一听梁王名号便留了心——也是个王爷,封号里还带个梁字,很难不联想到燕王梁玄。
宸霄认为异象必定是应在这位倒霉催的天潢贵胄身上——生作人杰,死后才有资格为鬼雄,穷屌丝连成了僵尸都不能出尸头地。
“这真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宸霄捋了捋胡子道,“错过这一回,又得等上一甲子”
况且六十年之后符应的地点未必合适,六十年之中可能的变数也太多了,下一个甲子他们天镜派是否存在还是两说。
总之天赐良机绝不能错过,于是这个重担就落到了门派之光宸彦肩上了。
“白羽,”宸霄此时仿佛终于记起了充当壁花的徒弟,“你跟着师叔一起去,好生学着点,若遇险境,须得舍身护住师叔周全。”
宸白羽欢天喜地领了命:“徒儿遵命!师父请放心,徒儿即便粉身碎骨也会护住师叔。”
掌门把任务派发出去,又交代了起棺移尸的注意事项,便打发两人回去休息,养足精神,一旬之后好上路。
宸霄的卜算并不十分精确,而异象从显现到结束至多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他们必须提前几天守在梁王墓附近,去晚了就是白跑一趟了。
掌门本人完全没有出工出力的自觉,一脸“我就是个发任务的npc你还想咋滴?”
宸白羽倒是雀跃非常,从师父山房里走出去都是一蹦三跳的,若不是知道此行是去降尸王,董晓悦定会当他要去度蜜月。
离启程之日还有十来天,宸彦道长一穷二白,没有什么行装可收拾,大把的空闲时间便泡在了象征着天镜派五百年传承的藏书楼里。
藏书楼上下三层,年久失修,木楼梯踩上去嘎吱嘎吱响,董晓悦站在布满蛛网尘灰的书架前翻找书卷,时不时有不明生物从她脚背上蹿过去。
除了一脉相传的正统驭尸秘法之外,藏书楼里还有许多不务正业的前辈留下的智慧结晶,隔着几百年的光阴仍旧闪烁着蛋疼的光芒。
比如有一部无名氏所着的幽冥杂录,不但记载了许多职业生涯中的奇闻逸事,还罗列了一些没什么大用处却很好玩的小符咒,其中有一种“化尸大法”,听着来头很大,其实是把施术者伪装成一具僵尸,效果可以维持一刻钟,道人的灵力越强,所化的僵尸等级也越高;另有一种“异香术”,能够用低阶僵尸模拟出高阶僵尸身上特有的浓郁“酱香”,带出门去倍儿有面子——不过万一碰上真正高阶僵尸的主人找你切磋切磋,那就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第68章 美梦()
此为防盗章
楚国王廷中焚起了椒柏之类的香木;宫殿外的旷地上支起了硕大无朋的锦庐;庐中灯火煌煌;宾客齐聚一堂,都伸长了脖子等着一睹鲁姬的风采。
董晓悦头上顶着一堆金玉;额前坠着鸽子蛋大的明珠;穿着迤逦的广袖衣裙;端着手;平视前方;在礼官的导引下款款走入锦庐中。
她身后还跟着一溜五个女子,个个是绮年玉貌的名门淑媛;只不过衣饰比她低调不少。这些都是世子今天同时要娶的媵妾,陈国一对妫姓的双胞胎年纪最小;才满十四岁,最大的蔡国女子也才十六岁。
董晓悦到了楚国才知道世子一次性要娶六个;不禁有点担心这位世子殿下的肾。
人群中发出轻轻的赞叹声;金玉其外的董小姐不开口的时候还是很能唬人的。
“子之清扬;扬且之颜也。”楚世子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惊艳之色;忍不住引了一句诗。
角落里的史官赶紧在绢帛上匆匆记录:“世子迎鲁姬于青庐,诵君子偕老之诗曰‘子之清扬,扬且之颜也。’”
楚国尚红;楚世子着一身红衣玄裳的九章冕服,衬得越发修眉俊眼;一表人才。虽然没有燕王殿下美得那么凌厉;也是十分可圈可点了。
到底是不是呢?董晓悦端详着楚世子的脸蛋暗自盘算;半晌才察觉众人都在看她。
身为礼官之一的鲁大夫轻轻咳了三声,董晓悦猛然意识到,这是在等她回答呢!楚世子引了一句诗,于情于理她都该用诗经作答。
可是三天时间光拿来记那些繁琐的昏礼流程都不够,哪里有时间补习文化知识。
董晓悦只好从贫瘠的知识储备中搜刮来搜刮去,刮了半天也就那么两三句,明知道牛头不对马嘴,也只好凑合着用了。
她硬着头皮开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众宾客一愣,这鲁姬倒是一点也不客气,人家夸她长得美,她不说礼尚往来,倒自卖自夸起来。史官捏着笔管陷入了两难,这要不要如实记上呢?
楚国上数几代还是化外的戎狄,以华夏自居也就是这两代的事,楚君父子欠缺文化自信,不禁面面相觑,不知那来自文化强国的媳妇儿有什么深意。
董晓悦见全场鸦雀无声,知道自己答得不对,便接着搜索:“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话音刚落,人群里有人“扑哧”一乐,董晓悦循声望去,忽见黑压压的宾客中有一高挑身影鹤立鸡群,冷峻的眉目加上不可一世的神情,不是梁玄又是哪个?
这下楚王老大不高兴了,得亏他有点城府,不至于在儿子昏礼上掀桌子,这鲁姬简直欺人太甚!仗着自己是正儿八经的姬姓,先是借诗讽他们楚国没文化,高攀周室血脉,接着又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与那晋国庶公子眉目传情,真当他芈奇是吃素的?
鲁国大夫赶紧出来打圆场:“鲁姬既见君子,喜不自胜,若有失言,还望贤王与贤世子见谅。”
董晓悦浑然不觉一场外交危机悄然酝酿又被机智的鲁大夫化解,只顾着往梁玄那儿张望,只是这要命的祖宗偏偏不朝她望过来。
楚世子深深看了新夫人一眼,对鲁国大夫道:“贤大夫多礼了。”嘴角仍然噙着笑,可目光已经冷下来了。
董晓悦看了半天也没能和梁玄对上眼,礼官宣布昏礼继续,董晓悦不得不把目光收了回来,规规矩矩地从侍者端来的金盘中依次拈起牛羊肺、肝、菜酱、肉酱等奇奇怪怪的食物吃下。
好不容易把一套繁复的流程走下来,最后一个环节是饮合卺酒,董晓悦和楚世子分别接过匏瓜形状的黄金酒具,将其中的酒液一饮而尽,礼就算成了。
楚世子掀起眼皮看了看她:“永以为好。”
董晓悦心道好什么好,今天晚上就要斗个你死我亡,不过还是虚伪地朝他一笑,露出一对深深的酒窝:“与子偕老。”
楚世子冷冷地看她一眼,又朝宾客中间望了望,微不可闻地哼了一声。
可供围观的部分到此结束,楚世子留下招待宾客宴饮,新夫人则在楚国女官的陪伴下先去新房更衣。
楚国世子的婚房十分轩敞气派,屋内四角各立着一架枝形铜灯,总有二三十只灯头,半人高的金博山炉喷吐着袅袅香雾。室内张挂着重重叠叠的绫罗绸缎,满目的大红、朱红、深红、绛红,灯光一打,真可谓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董晓悦一边暗暗感叹她那便宜老公的壕气,一边东张西望勘探地形。
从鲁国带来的侍女按规矩在殿门外等候,那引路的楚国女官和几名宫女将她带到一架云母屏风后,眼前赫然是一张足有三米见方的矮床。
女官让侍女们守在屏风外,亲自替董晓悦脱下礼服,小心翼翼地叠好,置于一边的银托盘上。
做完这些,她又跪下把丝垫铺在董晓悦身前:“夫人请坐,奴婢替您解发。”
董晓悦依言坐下,女官俯下身,佯装替她取耳珰,小声在她耳边道:“季孙令我带句话给娘子,晌午的蜜羹中下了,今夜有劳娘子,事成之后解药立即奉上。”
董晓悦在心里把那个齐国奸细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压低声音冷笑着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贵国行事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那齐国女间谍不羞不恼笑容不减:“还请娘子见谅,此药于娘子贵体无碍,三日内服下解药便可,娘子的宝刀藏于床褥下暗格之中,有劳。”
藏刀的事是先前计划好的,鲁国人无法把利器带进楚宫,只有动用齐国埋在楚国宫廷中的暗桩。董晓悦简直无力吐槽,他们既然有那么大的能耐在世子卧榻下藏刀,为什么不把他直接捅了?
女间谍仿佛会读心术,小声给她答疑解惑:“楚世子武艺高强,冠绝诸国,唯有娘子可与之一较,托赖娘子了”
“”
“对了,”董晓悦忽然想起件大事,“刚才客人中间有个穿紫衣的,生得甚是俊美,你可知是谁?”
“娘子为何有此一问?”
“随便问问。”
“此人乃是晋国庶公子子柔”女官答道。
果然是他!进入这个梦境那么久,总算看到了一线曙光。
“他平日”
“嘘!”女官朝她使了个眼色,“世子回来了。”
董晓悦做贼心虚地抬起头,果然见屏风外有个颀长的人影走近,外头传来侍女们请安的声音。
不一会儿楚世子便绕过屏风来到董晓悦的面前。
女官向夫妇俩恭恭敬敬地行了个顿首礼退了出去。
屏风里只剩下董晓悦和楚世子大眼瞪小眼。楚世子大约喝了不少酒,双颊和眼眶都染了薄薄的酡色,看向董晓悦的目光有些直愣愣的,眼珠子却格外的亮。
醉了好,醉了胜算大一点,董晓悦偷偷往衣服上擦了擦手心的薄汗。
屋子四角的灯一盏一盏地灭了,最后只剩下案头的一双红烛,帷幔的影子重重压下来,原本宽敞的空间顿时显得逼仄。明知道只是个梦,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是在这样尴尬的气氛下,董晓悦破天荒地害起臊来,几乎冲淡了被逼杀人的焦虑。
两人僵持着不说话,呼吸却都沉重起来。
最后还是董晓悦忍不住开口打破了沉默:“殿下要不要早点睡?”
楚世子无咎微微皱了皱眉头,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不过还是慢慢地点了点头,走到她跟前,平托起双臂。
董晓悦不明就里,这是喝醉了要抱抱的意思?
她只犹豫了片刻,一咬牙上前抱住了男人的腰,关键时刻不宜打草惊蛇,只好牺牲一下了。
世子身子一僵,良久才道:“孤是要更衣。”
丹阳城外是燕军驻地,营外壁垒分明,营中竟然有序,黑地燕字旗在微风中轻轻飘扬。
前日刚打了一场胜仗,将士们士气高昂,都觉凯旋在望。
主帅营帐中却是一片愁云惨雾。
“殿下如何了?”副将吴陔步履匆忙地走入帐中,压低声音问守在榻边的丁先生。
丁先生无奈地摇摇头,伸出苍老干枯的手,抖抖索索地把床前帐幔掀起一角。
燕王梁玄双目紧阖,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两手端正地摆在胸前,胸膛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如果仔细看,能发现左手手背上有一条细细的黑色,蛇影一般蜿蜒至袖口。
吴陔摘下头上的战盔,重重叹了口气:“丁先生博学多识,竟也分辨不出究竟是何种邪门毒物吗?”
吴陔是个急性子,同样的问题来来回回不知问了几遍,丁先生知他秉性如此,并不介怀,仍是耐心作答:“老朽见识浅薄,不知世上有此奇毒,实在惭愧。”
吴陔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嘴快又说错话了,再看那丁老翁一夜之间又添了不少白发,原本炯炯的眼睛此时像是蒙上了一层阴翳,不似平日那般老奸巨滑,倒像个平常老者,不由恻然:“丁先生莫要自责,要怪就怪那下毒之人心思歹毒,叫人防不胜防。”
丁先生摇摇头:“都怪老朽大意了。”
第69章 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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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第一印象太过深刻;董晓悦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给他贴个好人标签。
可惜从一开始她就领教了这个人的阴暗,对他始终戒备提防;连睡觉都紧紧抱着刀不敢大意;更是不敢露出真容。公子子柔在世子昏礼上见过她一眼,不知道时隔多日还能不能认出来;但是她不敢赌。
可怜她一个平常天天洗头的轻度洁癖;愣是一个月没敢洗脸;只能每天用袖子上扯下来的小块布料蘸点清水擦擦眼角和嘴周;还得时不时弄点泥灰补补妆——成天风里来雨里去,难免有点脱妆。
经过董小姐的残手回春;这张脸和变装大佬的杰作早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也亏得子柔城府深,只是偶尔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两眼,没有多说什么。
就这么相安无事地过了一个多月,再有三四天就能抵达楚宋边境;一入宋国,楚人便鞭长莫及;他们也不用再这么藏头露尾了。
大约是胜利在望,两人都有些松劲;意外就在这时候发生了。
这一日,他们行至丹朱山山麓,那一带山势平缓;林木稀疏;他们便骑着马循着一条樵人和猎户踩出的小道往前走;董晓悦这个保镖照例走在前面探路,这都是她做惯了的,山野并不像她起初想象的那样满地豺狼虎豹,其实大白天那些野兽很少出来活动,有个风吹草动躲得比人还快。
谁知那天点儿特别背,山道转过一个弯,旁边一棵梭罗树横出一条枝桠拦住去路,马跑得有点快,势头收不住,她只好一拽缰绳迫使马头转了个方向,枣红马一个急转弯朝林子里奔出几步,正巧一脚踏进猎人捕兽的陷阱,左前蹄一崴,马身往前一仆,董晓悦一下子失去平衡,从马上摔了下来。
子柔距离她大约三四个马身,赶紧勒住缰绳跳下马,跑上前将她扶起:“陈娘子如何了?”
董晓悦想站起来,脚踝处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额头上顿时冒出冷汗,忍不住痛嘶一声,她强忍着痛,指了指跌在地上发出声声哀鸣的枣红马:“我没事,只是脚扭了一下,劳驾公子看一下马。”
“我先扶娘子坐下。”子柔扶她坐在一根裸露在泥土外的粗树根上。
董晓悦掀起裤腿,褪下鞋袜,只见脚踝肿成了包子,连脚背都鼓了起来。
子柔微微皱了皱眉头,望了眼天色:“娘子受了伤,今夜便在附近找一处暂歇罢。”
“都怪我不小心,拖累了公子。”董晓悦致了歉,从衣服上撕下片布条,用凉水浸湿了一圈圈缠裹在红肿的脚踝上。
“要怪便怪这设陷阱之人,怎能怪娘子,”子柔很是通情达理,“我去瞧瞧马。”
说着走到枣红马身旁,蹲下身检查马腿。
“左前足折断了,没有数月怕是养不好。”子柔边说边站起来,拍拍衣袂沾上的尘土。
董晓悦和这匹枣红马朝夕相对,已经处出了感情,一听心疼得不得了:“这可怎么办。”
“留在此地也是叫野兽啃食,莫如就地宰杀,给它一个痛快。”子柔语调平平,说着便要抽剑。
董晓悦头皮发麻,这些天子柔表现得太像个正常人,那张漂亮脸蛋又很具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