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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量较小的女孩子如是说道。
说完,她又问,“大堂姐,你说是不是?”
她对面的那女子笑了笑,“是啊,但是我们又怎么可能像她那样呢?她日后要回王都,然后嫁得如意郎君,在家相夫教子,出门应酬贵妇。而小雪你,当然能倚仗侯府嫁个家底殷实的人家。我却不用说了。”
苏宴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从猗猗绿竹后出来,经过她们,径直往自己所居禅房处走去。
第五十一章()
那般放浪形骸的女子;指望她相夫教子;宴酬往来;简直是笑话。
苏宴长袖随风猎猎飘舞从二女身边走过;一心想着顾昭;忽视了背后两人看着他眼神都要看直了的痴态。
等他走远。
姜雪才吸了口气;“这人生得未免也太好看了吧!”她年岁小;平常跟随先生学习又不用心,别说诗句了,就连好听的词也不会。只知道说个“好看”。
姜楠心里想的却多了些;姜家四个女儿,她和大房的姜月年龄差不多,都到了相看人家的时候;可是眼看着姜月成日里与大伯母出入各类宅邸参加宴席;她却没有人为她操持这些。
她是庶出女儿,只是生母早逝;太太膝下又无所出;她才被记到太太名下;得了个嫡女的名头。
可是;她也就也仅仅只有这么个名头罢了。爹爹长期在外面;嫡母对她的教养也不上心,只是从不短她吃穿;缺她住行。但是碰上她被人欺侮,却也只是冷眼旁观;从不肯为她说一句话。
她想要什么;争不得,也守不住。
但是,这时候,见着这样一个惊为天人的男子,她突然觉得,有些东西,没有人为她谋划,那她为什么不为自己谋划?
刚刚那人,看样子也是和她们一样的香客。虽然穿着低调,却难掩通身贵气,并且其容貌之盛,实在是江南罕见。
她有预感,这人绝不会是什么简单人物。
“大堂姐?你这人好不知羞,竟然看着外男的背影看痴了。”姜雪唤了姜楠几声,久久未得到答复,于是往她腰间戳了戳,调笑道。
姜楠低下头,“雪妹可莫要拿这些话来取笑姐姐了,那样的人,哪里是我们可以肖想的?”
“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我又没有说你在肖想他。先前也是,我不过是感叹顾昭表姑气派过人,你又说到了日后婚嫁的事,你就这么恨嫁吗?”姜雪从栏杆上跳下来,一蹦一跳地往回跑。
姜楠被戳中心思,不敢再多言,莲步款款跟上她。
此时已临近午时,砚一正从膳堂里取了斋饭要去送给苏宴和砚三。
却在转角处看见了顾昭的背影。
他大步走上去,与顾昭并肩而行,一面与她攀谈,“顾小姐也取了斋饭回去用?”
“你这是要去给你家主子送饭?如果是的话,那就不用了,你自个儿下去吃吧,有我呢。”顾昭停下来,看见他手中提的食盒,道。
砚一还想再说些什么,一抬头发现已经到了地方,而顾昭这时候已经进去。他想了想,觉得他们家爷根本不能将顾小姐怎么样,他进去也是白费功夫,于是轻笑一声,朝砚三房里去了。
“放着吧。”听见门被打开,面前的光被挡住,苏宴心知是砚一过来了,道。
“放着然后呢?我好心好意来给你送饭,连留下来一会儿也不成?”
有些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宴抬起头,放下手里的笔,泠泠然望着她。
顾昭被这眼神望得有些尴尬,低下头,打开食盒,将色泽青翠,散发着诱人香味的菜肴在他面前摆下,又道,“这些可是檀释上人亲手做的,寻常人可吃不到。”
苏宴低下头,看见摆在书案前的蒌蒿与春笋,想到方丈室里的一番谈话,他的面色刹那变得古怪起来。
无论如何,他都没有想到,那个檀释上人的故人,破了他棋局的女子,竟然就是顾昭。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他低头凝视着面前的菜,心里明白自己应该把她赶走,然后厉声呵斥她,并且像以前那样告诉她,不要试图与他扯上关系。苏宴这样想,可是一看到顾昭可怜巴巴的眼神,他就又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总是忍不住,对她心软一点,再心软一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个什么毛病。
但是人生活着本来已经很不容易了,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稍微顺着点自己的心意又能怎么样呢?
于是他微微叹了口气,“坐吧。”
“我其实一点都不想过来找你,可是我这个人,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就喜欢和喜欢的人分享,现目前在这济觉寺里,我最喜欢的人就是你了。”她撅着嘴,一脸委屈。
苏宴只觉得她一连说了三个喜欢,简直要把他给绕晕了。
“你也可以不过来。”
顾昭一想到这是自己坚定了心思要抱的大腿,纵使心里已经对他有诸多不满,但还是不敢驳斥他。
只耍了个小心眼,从角落里找到一张椅子拖到他书案前,故意用力,使椅子在拖过来的路上发出巨大的刺耳的响声。
她满意地看见苏宴皱了皱眉,觉得心情一下子变得好了许多。
但面上神色更无辜了,小心翼翼地道,“对不起啊,我力气太小了,只能这么一路拖过来。”
苏宴“嗯”了一声,不欲同她计较。
***************
早就有人说过,江南虽然历经过硝烟战火,但这个地方始终是温柔的,景致温柔,人物也温柔。
温柔的地方,就容易让人丧失斗志。不然怎么会有“美人乡,英雄冢”这个说法。
可是王都不一样,它从来都是波诡云谲的,不管在什么时候。
慎王府的书房里,气压低得好像风雨欲来。
虽然有许多人在里面,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萧暄一直抬着头,冷厉的目光仿佛扫过了每一个人,又像是谁都不被他放在眼里。
他眼里凝着浓重的墨色,如同大雨将倾时候天边翻滚着的层层黑云。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人说话。
他于是从位置上站起来,背对着所有人,语气沉重,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定,“诸位大人都是一路扶持着本王走到今天的,本王对诸位始终心存感激,但这并不代表,你们就能左右本王的决定!江南,你们同意我也要去,不同意我也要去。”
他今年三月被封了慎王,从此搬出了皇子府。
慎,谨也,诚也,德之守也。
明眼人都知道,他这是不得圣心了。
因此,他在提出要去江南的时候,这些人才畏首畏尾,劝他要先在王都安分一些日子。
可是他怎么忍得住?
“王爷三思!”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一名年约不惑的中年男子起身,朝着萧暄的背影拱了拱手,道,“您若执意去江南,届时,不知道太子一系的人又会怎么编排您。”
此人名唤赵参,生得方脸大眼,看面相很有些忠厚耿介的感觉,让人一见就会打心眼里觉得“这是个好人”。但他心眼却比在座所有人加起来都多,甚至在很多事情里他都起着决定性作用,可以说没有他,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萧暄。
是以在众人中,他很有威信。一说完,众人随即便应和道,“请王爷三思!”
萧暄怒极反笑,“除了我,你们还有谁有这个自信能请宿儒正文公出山?如若做什么事都要三思而后行方可,那又怎么还会有‘先下手为强’一说?”他沉声道。
“那也不能让您去冒这个险!”赵参一针见血指出另一个重要的点,“王都与江南两地相离太远,传递消息至少需要一天半,何况江南没有我们的人,您若是出了什么事,什么宿儒都不管用!”
赵参是个武将,只是因为多读了许多兵书,肠子里才有这么多弯弯绕绕,但实际上还是一个大老粗。
大老粗有一个很大的特点就是说话直接不会拐弯抹角。
贺成璧轻轻咳嗽一声,为他开解道,“赵大人不是这个意思。他是想说,万一王爷有什么需要用到我们的地方,到时候岂不是费时费力?”
萧暄伸出手止住他没有说完的话,赵参什么意思他不关心。
“我意已决,诸君无需再劝。”
双方都不愿意妥协。最后这场商议自然不欢而散。
萧暄其实能明白他们的顾虑,可是他更清楚的是,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太子羽翼渐丰,又有顾家坐镇,而且明显皇上也是满意这个继承人的。
而且,很明显所有人都忘了,西北还有个萧昱。在他心里,这其实才是除了太子外的几位皇子中唯一能与他抗衡之人。
毕竟,实力永远是话语权的象征。
手上有兵权的王爷和一个只有朝臣支持的王爷也是不一样的。
夜色渐浓,鲜少有人注意到,这个时候的慎王府里,有人陆陆续续走了出来。
“赵大人,您一向是王爷身边得用的,可知道王爷这次急着去江南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贺成璧与赵参两人的府上都在这附近,是以两人一同走着。
赵参当然知道是为了什么,可是他却不能告诉贺成璧。
第五十二章()
赵参爽快答曰;“不是说是为了请正文公出山么?主子的事;我们哪里猜得透?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
贺成璧呵呵笑道;“赵大人说的是。”
事实上;如果单单要请一位宿儒出山的话;哪里需要慎王亲自出马?
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因此贺成璧才有此一问。令他没想到的是;都到这个份上了,赵参仍旧对他含糊其辞。
当初他就是被赵参拉入三皇子,不;如今是慎王阵营的。一来二去,也为之立下了大大小小几个功劳,今日到慎王府中;又看到了慎王府的几位幕僚;以及其他几位他从来不知道竟与他同是慎王阵营的大人。
他以为自己已经被慎王接纳了,所以才向赵参打听慎王欲行之事。
没想到赵参依然不肯对他透露一星半点。
“下官到了;赵大人慢走。”后来他便一路沉默着;到了贺府门前;才朝赵参垂眸拱手道。
赵参负手点头;“贺大人且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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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故意崴脚想扑到他身上的女子;苏宴眸色冷了下来,在千钧一发之际离了她半丈远。
随后头也不回地走开了去。
虽然他没有说一句话;但是姜楠似乎能感受到他看自己的眼神饱含嘲讽。
纵使这里没有人,可自尊心让她久久抬不起头;始终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
她也知道自己这个法子太过愚蠢了;只是她却又抱有幻想,如果那人见她容貌秀美,一时不忍将她推开,她的目的不是就达到了吗?完全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连一个眼神都不肯施舍给自己。
今天听到两位姑姑聊天说起她们姐妹几人的亲事,她实在是有些慌乱了。
无论是嫁给归期不定的商人还是家中清白的举子,她都不愿意。她在闺中已经是这样的光景,如果让她日后嫁了人仍然清苦,试问,她怎么能甘心?
“爷?”砚一看了眼苏宴冷下来的面色,有些好奇,“要不要让小人去教训教训那女子?总要教她知道,有些人的衣角,都不是她能碰的!”
跟在他们家爷身边,砚一已经见过无数女人用这种拙劣的小伎俩妄图引起他们家爷的注意,心里甚至还想最好是能和他发生点不可描述的事情。
如果今天的人换成是顾小姐也就算了,他看得出来,他们家爷对顾小姐是有着几分纵容的。可是这种乡野之地随便一个女子,又怎么能和顾小姐相提并论?
“不用。”
苏宴回想起刚刚那个女子柔怯软糯的眼神,脑海里下一瞬涌现出来的却是顾昭的脸。
以及她娇嗔的样子,委屈的样子,笑得甜腻的样子,甚至对他心怀不满却依然忍着讨好他的样子。
忍不住眼里染上些许笑意,零碎的像是洒在窗下几株芭蕉叶上的阳光。
幽深,但是耀眼。
“她是顾昭的表侄女。”那天听到她和另一个人说起顾昭时,还加了个“表姑”的前缀。
砚一于是不再说话。
不管从哪方面看,于公于私,这人他们还真不能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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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那路边好像有个东西。”
“停下看看。”
一辆挂着玄色帷幔的马车在平坦宽阔的大路上行驶着。
驾车的人看见路边有一个麻袋似乎在动着,于是对车厢内的人说道。
下一刻,马车便在路边停下。
刘三从车板上跳下去,大步流星走到藏在草丛里的麻袋前,先用脚踢了踢,发现里面不知装着什么东西,软趴趴的。
他一脚踢下去,便看见麻袋动了动。也不知是装着什么活物。
只是,待他定睛一看,却又发现麻袋上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于是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麻袋上的麻绳解开,嚯!好家伙!这路边的麻袋里竟然还装着个大活人!
看见那男子挣扎求救的眼神,刘三迟疑了一会儿,又将麻袋口子扎上,动作比之前温柔了些,将麻袋再次挪到了隐蔽的地方,方才回到马车前。
低声对马车里的人说,“先生,那麻袋里装着个人哩!看样子是得罪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下半身血肉模糊地,寻常人了不会下这么狠的手!”
庄亦行沉吟片刻,道,“今遭遇上,也算是他命不该绝,只是我们初来乍到,实在不好做些什么惹人注目的事情,你且去将人从麻袋里放出来,余下的,便莫要再管了。”
刘三“诶”了一声,这才走过去将麻袋解开,蹲在男子面前,拍了拍他的脸,“也是你运气好,能遇上我们。真不知你是造了什么孽,竟然落得这样下场。有儿子还好,没有的话,你这辈子怕是死了都找不到人送终了。”
他“嘿嘿”一笑,又将这人手腕上的绳子解开,“虽说送佛送到西,但是我们却只能做到这里了。”
“刘三!”庄亦行深知他的脾性,无奈地拔高了声音唤他回来。
要说刘三这人,生得凶神恶煞,一横眉能吓退老实百姓,一瞪眼能止小儿夜啼。早年因为不堪重税落草为寇,在山上与一帮兄弟扎了寨子占山为王,做的却是劫富济贫的勾当。
如若不然,庄亦行也就不会把他收在身边了。
但他有一个最大的毛病就是话特别多。
不用猜他也知道刘三去了这么久,定然是又开始滔滔不绝了起来。
刘三听见庄亦行唤他,嫌弃地看了眼将地上男子嘴里塞的足袋,最终还是没能克服心理障碍为他取出来,总归他已经为这人松了绑,他可以自己取。
徐孝则面色扭曲地取下嘴里的足袋,看着逐渐驶远的马车,眼神阴骘地缓缓起身。
然而一下子,他又跌坐了回去。
他闭上眼,从来没觉得这样屈辱过,虽然已经过了一天一夜,可是下身似乎还在疼着。
他无力地握紧拳头,总有一天,他要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少爷!快看!那是不是咱们少爷!”
远远地响起惊喜交加的喊声,徐孝则抬眼望去,发现是徐家的下人。
他本来还想挣扎着站起来,这时候却不着急了,只坐着等他们过来。
“少爷!啊真的是您!您怎么成这副模样了!老爷在府里已经晕过去三回了,夫人也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