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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现在要事缠身,的确离不开,只好让章侍卫立刻传信给霍宏图,让他在京城保护好沐苏的安全。
    沐苏回京没有坐马车,而是全程骑马,仅用了两天时间就到了京城。
    回京之后她一刻也不敢浪费,生怕嘉阳长公主草率行事,再也阻拦不急。
    她连通报也没有,直接在夜里翻墙上门找到嘉阳长公主。
    嘉阳长公主在睡榻上发现有人闯入,吓得不轻,待发现是沐苏,更是惊诧:“你这个野丫头胆敢闯我公主府?你想做什么?”
    沐苏上前道:“我纵然胆大,也比不上长公主想造反的胆子大!”
    嘉阳脸色一白,说:“你胡说什么!”
    沐苏道:“长公主不必惊慌,说到底,我们都是为了周夑好。但究竟怎么才是为他好,我想我们得谈一谈。”
    嘉阳长公主一脸嫌弃,道:“我跟你一个小丫头有什么好谈的?”
    沐苏也不急,说:“可就是我这样一个小丫头,却知道你们这二十多年的秘密,敢问长公主,你有什么底气觉得你这样造反就有胜算呢?”
    嘉阳长公主有些慌张,但不确定沐苏知道多少,嘴硬道:“我不知道你胡言乱语些什么。”
    沐苏板着脸道:“长公主,我知道你因为沐家助纣为虐的事讨厌我,对于先皇、太后、皇后和泰王的死,我也很抱歉,但眼下燮王的事才是最要紧的,我想我们最好平心静气、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为好。”
    嘉阳长公主终于确定沐苏什么都知道了,不得不道:“你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想怎么样?”
    沐苏陈恳道:“我唯一的诉求,是希望周夑能够名正言顺的登基为帝,我不希望他知道自己的身世,我不希望他成为乱臣贼子,我不希望以后史书中的他会留下污点!”
    嘉阳长公主想了一下,问道:“你当真只是为夑儿着想?”
    沐苏点头,说:“我和他的感情,比你以为的要深。”
    嘉阳长公主问道:“就算如此,你能为他做什么?你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民女罢了。”
    沐苏淡淡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大概可能我脑袋比你好用一点。”
    嘉阳公主气得又要骂她,沐苏抢先道:“您先别生气,要不要听一听我的计划?”
    嘉阳长公主最近为了家里的事焦头烂额,而皇上对周夑也心生不满,让她更是焦急。此刻沐苏说她有法子,她不得不放下颜面,认真听了起来。
    沐苏的法子有些冒险,她希望趁着这次北三道的灾情,将北三道查个底朝天。高家的问题绝对不小,若周夑执意要除掉高家,皇上肯定会以为周夑已经迫不及待的要除掉老臣和功臣,为自己以后新帝登基铺路。
    在这种猜忌之下,皇上肯定会打压周夑。这个时候,就需要朝臣们站出来支持周夑,若支持周夑的人足够多,逼皇上禅位也不是不可能。
    嘉阳长公主冷笑道:“你是不是想得太美了,咱们这位陛下,会主动禅位?你不了解他弑君、弑母、弑妻、弑弟!如此罪大恶极的人,不拼到最后一刻,怎么会放弃?”
    沐苏笑着摇摇头:“你恐怕也没有多了解他。你觉得他这辈子最在乎的人是谁?”
    嘉阳长公主说:“自然是他自己。”
    沐苏摇头:“是淑妃。”
    “咱们这位陛下,对淑妃娘娘的感情,倒是一丝也不假。若不是为了淑妃娘娘,他会弑君、弑母、弑妻、弑弟吗?”
    沐苏并不是无缘无故如此说。
    淑妃二嫁入宫,稳坐四妃之位,若不是她身份不宜曝光,那空悬的皇后之位也一定是她的。而且沐苏早就注意到,不论多么难的事情,只要淑妃肯主动去劝说皇上,皇上一定会听她的话。
    若没有足够的恩宠,哪个无权无势的女人能做到这一点?
第一百七十八章 心病() 
嘉阳长公主震怒道:“一派胡言!你不要给他找借口,这如何能怪韶华?当初是他这个禽兽强要了韶华,被我亲眼撞见的!韶华受了一辈子的苦,忍耐了一辈子,你却要她背负这份天大的罪责,这不公平!”
    沐苏解释道:“我不是在替皇上找借口,也不是在怪淑妃娘娘,而是在找皇上的软肋。皇上罪大恶极,这毋庸置疑,但淑妃娘娘是他犯错的动机,这也是事实。若能利用好这一点,就能让他禅位。”
    嘉阳长公主渐渐冷静下来,问道:“要我们怎么做?”
    沐苏深吸了一口气,在嘉阳长公主耳边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要逼皇上禅位,就要能够完全控制住皇上和局势。
    而这件事沐苏已经下了决心,不能让周夑参与其中,所以要想事成,就要借嘉阳长公主的力量。
    嘉阳长公主听了她的计策之后,的确比她之前想的宫变要稳妥许多,但她想了想,说:“要想我按照你的要求做,我也有个条件。”
    沐苏问道:“什么?”
    “事成之后,你必须离开夑儿。沐家的人,没有资格留在他身边。”
    沐苏一阵心痛,不过在她参与逼宫成为罪人之后,她想再留在周夑身边,的确不合适。
    就当是为沐家还清欠这世间的债,这大概这就是她重生的意义吧。
    “好,我答应你。”
    接下来的日子,北三道的案子发酵的特别快,不断有消息传入京城,越累越多的官员都听说了发生在北三道那匪夷所思的案件。
    随着南宫奈何找到薛四爷和薛天河一行人之后,洛水堤坝的位置也被确定曝光。
    一时间,北三道的百姓都愤怒了,他们这才知道,这连年的干旱并不是天灾,而是**!
    不断有地方发生小规模的暴动,东北大营不停派人镇压,而周夑则开各地粮仓赈灾,安抚民众,并命雍王调兵逐步地开堤放水。
    这一封奏报接一封奏报的送往京城,御史们也沸腾了,有弹劾北三道官员的,又谩骂东北大营草菅人命的,也有替周夑请功的,但每一封奏折里面,都或深或浅的在指责皇上的失察。
    皇上的心情一日坏过一日,对于北三道的事,他也没有料到,也无法容忍,但诸位御史送上来的奏折之中,全都在指责他的失察和用人不当,甚至有人要他写罪己诏以平民愤,周夑则仿佛成了救世主,被世人吹捧!
    他将一本奏折摔到地上,愤怒道:“高光如今已经八十多,这些见风使舵的小人竟然说要把他绑送大理寺!高光是我们大周的功臣,功臣啊!没有他当初卖命相助,哪里有朕的今天?”
    泰来总管吓得跪在地上,连连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正在气头上,怡景殿的信任女官夕元姑姑慌张跑来,禀报道:“陛下,启禀陛下,淑妃娘娘不好了!”
    皇上一愣,问道:“淑妃怎么了?”
    夕元姑姑道:“从昨夜开始,淑妃娘娘就开始惊厥,时而哭闹,时而胡言乱语,太医看过之后,也束手无策!”
    皇上怒道:“混账,怎么现在才告诉朕?”
    说罢,他立刻起身前往怡景殿。
    淑妃的寝殿中门窗紧闭,时不时从中传出女子虚弱的哭闹声。
    皇上走进时十分惊诧,淑妃这辈子都没有如此失态过。
    他走到床头,半扶起淑妃,喊道:“韶华,韶华你还认得朕吗?”
    淑妃看起来神志并不清醒,嘴中念念有词,皇上低头去听了一下,大惊失色,立刻将屋内服侍的人都喝退下去。
    待无人了,他将淑妃扶起靠在自己肩头,喊道:“韶华,你清醒一点,是朕来了,没有人敢找你索命,听见没有?”
    淑妃身体一抽一抽的,眼睛微闭着,哭道:“绰姐姐,我没有害你,没有你不要恨我”
    唐安绰是先皇后的闺名。
    过了一忽儿,又突然激动的哭道:“求求你们放过我陛下放过我我不想喝这杯酒”
    先皇曾视她为红颜祸水,为了避免晋王和泰王同室操戈,先皇赐下毒酒,要处死她。
    是晋王赶来抗旨救了崔韶华。
    皇上一阵心痛,道:“韶华,这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朕是大周的皇,没有人能伤害你,你醒过来,看清楚”
    淑妃一直浑浑噩噩的胡言乱语着,都是跟过去的人和事有关,皇上怎么喊都喊不醒她。
    暴怒之下,皇上传来太医院的人大骂一顿,让他们不治好淑妃就提头来见!
    王澍大着胆子说道:“淑妃这恐怕是心病”
    “混账!”
    皇上正要责骂,王澍又说:“若是心病,臣有一幅心药也许能治好娘娘的病”
    皇上想了几瞬。
    他早年登基为帝,就是为了把崔韶华从泰王身边抢过来,他做到了,不仅让“泰王妃”死了,还给了她一个新的身份,堂而皇之的位列后宫四妃之位。
    淑妃失去了亲人、朋友和挚爱之人,皇上本以为她会消沉或反抗一段时间,没想到她很平静的接受了皇上的一切安排。
    皇上欣喜若狂,以为淑妃明白了他的爱意。这些年来,淑妃的情绪一直很平静,对他很温柔,却总有些疏离的感觉。皇上对她即爱又怕,走近了怕把她逼远了,走远了心中又牵挂。
    如此多年,到今天他才知道,淑妃并不是没有心事,而是她藏得太深,直到如今憋出心病来。
    皇上强忍着愤怒之情,对王澍说:“什么心药?说!”
    淑妃病重的消息如长了翅膀,很快就传到了霍宏图耳中。
    他将信笺揉成团烧掉,而后背着手在书房里踱起步来。
    淑妃病的稀奇,时机和病况都很奇怪,他该怎么把这个消息合理的告诉给燮王?
    霍宏图不自禁又想到了突然回京的沐苏,下意识联想到,会不会跟她有关?
    正在犹豫如何下笔写信时,侍卫通报,说沐小姐要见他。
    他放下笔,心中道了一句:“果然是她。”
    沐苏来找霍宏图的目的很简单,她要阻止霍宏图把淑妃病重的消息告诉给周夑,而她了解霍宏图,只要是为周夑好的,他肯定会配合。
    “淑妃的身体没有大碍,燮王如今正忙,不用他再操心京城的事了,想必霍先生也是这样想的吧?”
    霍宏图笑了笑,说:“沐小姐不妨再说清楚一些。”
    沐苏知道瞒不了霍宏图,但她也不能将所有真相都告诉他,便只说皇上对燮王日渐高涨的声势和名声不满,淑妃、嘉阳长公主打算逼皇上禅位。
    霍宏图瞬间笑不出来了,道:“你说的当真?这种事情不可胡来,若走错一步,就会葬送殿下的一生和大周未来的江山!”
    沐苏道:“自然是计划周全了,但这计划之中,还需要霍先生出一臂之力。”
    沐苏将计划详细的告诉给霍宏图,并道:“皇上做的错事太多,我想他也不想留下千古骂名,有淑妃出面,此事应该是水到渠成。”
    霍宏图有些忐忑的反复在书房中走来走去,犹豫道:“这样大的事,你真不打算与殿下商量?”
    沐苏摇头,道:“阴与阳,光与影,总是相伴相生的。他只需要站在阳光之下,其他事,我们代劳就够了,你说是吗,霍先生?”
    霍宏图深深的看了沐苏两眼,并对她郑重的作揖道:“沐小姐对殿下之用心,霍某今日终于体会到了,以前是我误会你了。”
    沐苏没有多说什么,只叮嘱他要抓紧时间部署起来,便匆匆走了。
    在逼宫之前,沐苏还有很多事要准备,其中有一件事她一直不放心,那就是周风羲。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是要把他支开才行。
    沐苏想定之后,找到何修齐,请求道:“何大哥,我想约见周风羲。”
    她与何修齐商定,三日之后的早上,何修齐才会将沐苏约见的消息告诉周风羲,并将地点约在了城外的九龙宫之中。
    到那里一来一回,至少一天,时间足够了。
    皇宫之中,王澍正在“心惊胆战”的告诉皇上,该怎么医治淑妃的心病
    “上古真人治病,有一种叫做‘祝由’的治病之法,可治药石无医的心病。此法也不复杂,只需在一间屋内置四面一人高的铜镜,将淑妃安置于铜镜环绕之中,再焚烧安息香和祝由符。很快,淑妃就会有如神魂出窍,与镜中,也就是她心中的自己、过去的自己开始对话。只要在这个时候,皇上从中引导,将淑妃娘娘的心结打开,待淑妃娘娘一觉醒来,一切心事便如过眼烟云啦。”
    皇上皱着眉头,十分忍耐的听着。若如以往,他早就下旨将此等蛊惑人心的人斩杀了,可淑妃发病已有三天,一天比一天严重,甚至出现了近乎“疯癫”的情况,一些过去的秘密也借由胡话乱说出来。
    他想了几息,让王澍先退下,而后唤来泰来总管,吩咐道:“你去查一下,看这祝由之术到底可不可信,若是一派胡言的巫术,便将王澍抓起来。”
第一百七十九章 我所愿(完结)() 
泰来总管领命退下,待到晚上前来复命时,颇有些为难,道:“陛下,老奴今日四处暗中打听,这祝由之术实在难以定论。有些老御医说典籍中确实有记载,但至于作用,谁也说不好,因为这祝由之术,乃是与病人的魂魄对话进行规劝,多半是些不可外传的事,无人能知晓结果……”
    皇上起初不太满意这个结果,但是细想下来也觉得合理。
    像淑妃这种情况,在病中服侍她、医治她的人,最后肯定都要被清洗掉,想来其他要用到祝由术的人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来回斟酌,皇上觉得王澍不论治不治得好淑妃,他既然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那么就得死。
    横竖是个死人,姑且让他试试好了。
    连夜,皇上再次召王澍进宫,与他商议这祝由之术该怎么弄。
    王澍道:“恕微臣愚钝,并不知淑妃娘娘心中症结在哪,所以需要皇上找几名知晓淑妃娘娘心事之人在旁辅佐,以便我明日施术。”
    皇上想了想,当年之事乃是皇家秘辛,知道的人大多已经不在人世了,若一定要找人辅佐,除了他自己,便是嘉阳长公主了。
    商定人选之后,王澍又列出一应物件,泰来总管便按照他的要求连夜准备去了。
    同时,嘉阳长公主府中,嘉阳长公主紧张的问沐苏:“这祝由之术当真有用?”
    沐苏微微一笑,其实这祝由,与现代的心理学非常相似,但也有一些不同。
    这次王澍要“治”的人不是淑妃,而是皇上,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所以沐苏还做了一些双保险的准备。
    她拿出一包药粉,对嘉阳长公主说:“有没有用,全看长公主明天能否让皇上喝下这包药。”
    嘉阳长公主问道:“这是什么药?”
    这包药粉是沐苏找慕容白瑾的地下赌庄弄来的,有轻微的致幻效果,方便王澍明日通过祝由之术,对皇上催眠。
    沐苏道:“放心,这个药只会让皇上犯困,作用一个时辰左右,不会伤身,也不会留下痕迹,只是方便王御医明日行事。”
    嘉阳长公主咬了咬牙,但终究收下了这包药。
    翌日一早,沐苏扮作嘉阳长公主的婢女与她一道进宫,进宫之后,沐苏就从嘉阳长公主身边消失了。
    而在养心殿,内务府赶制出来的四面巨大铜镜被安放在了大殿正中,围成了一间小小的铜镜室。
    室内四角燃烧着袅袅熏香,飘在镜前,似真似幻。
    铜镜室之中,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