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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薛瑾离开王府,一乘小轿子送回薛家,薛瑾蔫头耷拉脑,踌躇怎么跟娘家人说,自己实在没脸见娘家人,当初嫁入王府为侧妃,风风光光,体体面面,如今灰溜溜一乘小轿就打发回来,只觉没脸见人。
薛夫人早已得了信,隐忍了这些年,总算出了胸口一口闷气,薛延陵不在府里,薛夫人掐算庶女快到府门,命人大门紧闭,连两侧角门都关了,不放她进来。
薛瑾见到薛府门前一对大狮子,想见到她姨娘和父亲把心中委屈倾诉,求他父亲做主,出面恳求太后,查明真相,王府不能由着沈绾贞一手遮天,主意倒是不错,可到了薛府门首,只见大门紧闭,门口无人。
薛瑾命下人上前叫门,叫了半天,大门紧闭,也不见里面人开门,薛瑾下轿,亲自走到门旁,忍住气,也不敢像以前张狂,道:“把门打开,是我,你家大姑娘。”
门里小厮道:“夫人有命,不让开门。”
薛瑾受到如此慢待,气不平,提高了声儿道:“我找我父亲出来。”
门里回答,“老爷不在府里,夫人说了,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没有往回收的。”
薛瑾脸涨红,受此侮辱,平常任性惯了,终是忍不住,大声喝道:“大胆奴才,速去回夫人,把门打开,否则,老爷回来,尔等吃罪不起。”
说吧,用手砸门,门里小厮没办法,进去回薛夫人,薛夫人对冯保生家的道:“看到没有,就这样的货色,亏老爷还指望她光宗耀祖,不出三五日就漏了底。”
吩咐人道:“不用理她,就说我说了,从今儿起她跟薛家没有一点关系,薛家也不认这样丢人败兴给薛家摸黑的姑娘。”
小厮到门口,朝外大声传夫人的话,薛瑾羞愧难当,还喊让她姨娘出来见,门里在也无人理会,任她叩门,也不搭茬。
天快正午,太阳高升,三伏天,在屋里呆着都流汗,薛瑾一番蒸腾,心里燥热,额上见汗,没地方可去,小莲儿道:“姑娘,夫人不给开门,这暑热的天,还是找个背荫地方,老爷一时半刻也回不来,站上一整天,夫人也不能理睬。”
薛瑾垂头丧气地道;“先在附近找个茶馆坐坐,等我父亲回来。”
薛延陵从兵营回来,才进府门,就有下人说夫人请老爷过去。
薛延陵就直奔上房,走得热了,薛夫人侍候他换上家常凉快绸衫,上炕,又把冰镇的酸梅汤喝了两杯,抹抹嘴,道:“夫人找我何事?”
薛夫人在他对面坐下,脸色不善,“老爷,家里出了宗大事?”
“什么大事?”薛延陵刚拿起桌子上的黑籽红瓤的半块西瓜想啃,看夫人说话声凝重,放下。
“大姑娘让王府给送回来了?”
“什么?”薛延陵没听明白。
薛夫人叹了一口气,假作愁眉苦脸,“大姑娘陷害安王妃,安王爷震怒,遣回母家,言说,大姑娘今后与王府没有任何关系,王府不留阴狠毒辣之人,连表姐都害,这还了得,还说,父母怎样教管的?”
薛延陵眼睛都直了,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什么陷害王妃,女儿糊涂到做出这种事来,女儿犯事,做父母的,能撇清干系吗?
薛夫人添油加醋,末了又道:“妾身等王爷王妃气消了,去王府请罪,进宫向太后请罪,这事搞不好,连累老爷,老爷若受牵连,一家大小可怎么办?大姑娘心里没个成算,带累全家老少都跟着遭殃,这事,不出明儿连皇上和皇后娘娘都知道,这可如何是好?老爷有何面目在朝为官,好好的前程,生生毁了。”
薛夫人说完,手攥着帕子装作抹眼泪,埋怨道:“颜姨娘平常娇惯大姑娘,就是妾身都说不得,妾身略说几句,就在老爷跟前下话,说妾身薄待了她母女,才致使今儿之祸。”
薛夫人絮絮叨叨,薛延陵气得五内俱焚,一拳头砸在桌子上,震得盖盅里的茶水都泼洒出来,“孽畜,糊涂东西,赶在阎王爷头上动土,这不是找死吗?”
薛夫人眼睛从帕子下偷瞅老爷,道:“老爷,谋害王妃的罪名,薛府承担不起,如今说不得爹娘狠心,我吩咐人跟大姑娘说了,从此薛府与她断了关系,她若是明白人,就该替爹娘和这些弟妹着想,薛府里有个心狠手辣的姐姐,让她们怎样做人?将来嫁娶还有谁家敢与薛家结亲。”
薛夫人一席话,薛将军整个人傻了,他方才一时气愤,就是怕太后、皇上怪罪,牵连自己,如今经夫人一说,事情比想象的严重,薛瑾身下还有一群弟妹,莫因为一个,影响全家。
这功夫,他的气略消,一想夫人说的有道理,不认这一个女儿,保住全家名声,自己表明态度,显示家教严苛,不姑息纵容女儿,也对太后、皇上、王爷有个交代。
于是狠狠心,道:“就依夫人的,薛家没有这个女儿。”
“老爷,大姑娘在门上听说老爷回来,要见老爷。”
薛夫人就不好拦着父女不见,瞅着自家老爷,薛延陵道:“让她进来,把话说清楚。”
薛瑾听父亲要见她,信心百倍,自小得父亲偏疼,什么事都依着她,这事也一定能帮她出头。
进门,看父亲黑了脸,也没当回事,也不看嫡母,行礼毕。
就掏出帕子蒙住脸,假作哭泣,委屈地道;“父亲可要给女儿做主,女儿中了狡猾沈氏的圈套,被王爷误会,求父亲给女儿做主,求太后她老人家出面,澄清此事。”
薛夫人心里冷笑,道:“大姑娘中了什么圈套?能否跟你父亲说清楚,你父亲好帮你出头,若真是王妃害你,无中生有,母亲出面去宫里面见太后,把此事说明白。”
薛将军还未来得及听事情经过,看女儿委屈,心想也许是王妃嫉妒陷害,也未可知,着急想知道原因,道:“瑾儿,那你就说说,有什么委屈?”
薛瑾有点难以启齿,本来不是王妃要害她,是她要害王妃,这话可怎么跟父亲说。
薛夫人了解她心思,看出她强词夺理,要反咬一口,心想,不能由着她把黑的说成白的,就唤薛瑾身后跟着的小丫鬟媚儿道:“你见天跟着主子,你主子的事,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媚儿正好有表现机会,如今主子落魄,薛府都要不认她了,赶紧在夫人面前买好,以求得重回薛府,跟大姑娘流落在外,能有什么好结局,何况卖身契攥在夫人手里,夫人已答应,完事后,把卖身契还给她。
于是,就一五一十,没一点隐瞒把事情经过说了。
薛延陵听完,头都炸了,举起拳头,砸下自己脑袋,气恨道:“糊涂啊!你竟敢往皇家脸上抹黑,你这计谋成功,与你有何好处?沈三姑娘倒了,太后王爷恼羞成怒,也没你好果子吃。”
薛夫人瞅瞅她,心道,这跟她姨娘一个路数,变着法地使坏。
薛瑾受她父亲责备,委屈得跪下,道:“女儿不算诬陷她,沈氏却有其事,我只不过揭穿她而已,不让王爷受她蒙蔽。”
薛夫人淡笑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自欺欺人,大姑娘的心思太大了。”
薛延陵让她进来,抱着一线希望,想也许不是夫人说的女儿恶毒陷害王妃,大概和王妃口角,生事,女人后院常有的事,听她承认,心想完了。
薛夫人看出老爷已打算放弃她,不想回护,正色道:“大姑娘,事已如此,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你若懂事,体谅爹娘,就不该回娘家,为了你娘家的弟妹,爹娘不得不狠心,你走吧,从此你与薛家撇清关系,不再是薛家的人,我们也不认你做女儿,只当爹娘白养你一场,你好自为之。”
薛瑾还不服气,撇开她嫡母,对薛延陵道:“女儿就算这次犯糊涂,做错了,父亲就原谅女儿这一次吧,我可是你的亲骨肉,父亲怎么忍心把女儿赶出家门。”
说吧,叩头哀哀哭泣,装出一副可怜像。
薛延陵摆摆手,狠下心肠,“你走吧,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薛瑾整个人僵住,不相信这是她爹口中说出的话。
薛夫人使了个眼色,丫鬟婆子上前,劝说,“大姑娘先回去,老爷正气头上,等老爷气消了,还有转圜。”边假意劝说,边把她往出推。
薛夫人叹口气,“大姑娘为了爹娘,弟妹,你就忍忍,权当为家人受点委屈,你弟妹将来也都念你的好。”
薛夫人口口声声提薛延陵的儿女,不提其他,薛延陵掂量掂量,痛下狠心,任由薛瑾哭喊着被下人推出去。
第一百三十八回()
“老爷啊!老爷!”颜姨娘得了信,女儿被赶出府门,哭天抢地地奔上房。
薛延陵一听这刺耳的哭声,一阵心烦,颜姨娘可不管这些,抢步进门,就跪倒在地,一顿嚎哭,“老爷,怎么这样心狠,把亲生女儿撵出去,你让她一个姑娘家一个人流落在外可怎么活啊!我可怜的女儿啊!你傻呀!生生被人害了,你爹还不给你做主,我可怜的女儿啊”
薛夫人唇角噙着浅笑,看着她,这小妾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没有一点教养,不怪薛瑾像她。
颜姨娘哭闹半天,抬眼偷看老爷夫人,也没人理她,就把泪收了收,对薛延陵道:“老爷,瑾儿年轻糊涂,遭人陷害,就指望你这当爹的给她做主,孩子委屈老爷不管,还把她撵出家门,老爷的心好狠啊,难道老爷要置我们娘俩不顾,看着瑾儿死吗?”
薛延陵心里难受,不管怎么说,都是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可是这事已出了,让他实在无法留下她,她若是别的原因被王爷嫌弃,留在府里倒也没什么,现在扣上诬陷王妃的罪名,王爷震怒,他自身难保,不知有何面目见王爷,太后,也顾不上庶女,心里恨她,惹是生非。
颜姨娘伤心过度,心疼女儿,看老爷不出声,急了,跪爬在老爷脚下,抱着他的腿哭,“老爷,求老爷收留瑾儿吧,瑾儿被王府送回来,就一个娘家可以依靠,老爷不能不管她,娘家若不留她,瑾儿的性子老爷知道,一向要强,还能活吗?”
薛老爷要搀扶起她,颜氏跪地不起,薛老爷毕竟与她多年感情,舍不得,也没法子,叹息数声。
薛夫人怕她把老爷心哭软了,忙命人道:“快扶姨娘回屋去,大热天,看在哭昏过去。”
使了个眼色,众人上前连拉带拽,好不容易把她弄出上房,颜姨娘哭喊声远了,渐渐消失。
自此,颜氏见天哭闹,寻到薛延陵的影儿就扯住不放,薛延陵本来还有几分怜惜,被她闹得日渐心烦,躲出去,几日不回府。
薛瑾不甘心,日日来薛府门首,要求见她父亲薛老爷,怎奈薛老爷躲清静,薛夫人命人不开大门,不放她进来,薛瑾没辙,盼着她姨娘能哄动她父亲。
颜氏来上房哭闹,薛夫人也不理,每每让下人劝她回房,颜氏见不到老爷的面,无计可施。
在说沈绾珠自那日沈绾贞走后,呆呆坐着,无心收拾,丫鬟雁儿和小蝶儿把陪嫁的衣物草草打了包袱,简单收拾了,闫婆子就派人来催促,沈绾珠此刻不走也不行,由两个丫鬟搀扶着,后面跟着两个仆妇提着包裹,王府下人把她的东西都装上车,沈绾珠上车,车子启动,出了王府大门,她透过镂雕车窗回头看一眼巍峨王府,厚重的朱漆大门阖上,斩断了今生她和王府的联系。
沈绾珠像是被丢弃,孤凄地离开这座象征着荣耀富贵的地方。
马车自官道奔沈府疾驰,拐过几个弯,过不多久,就看见沈府高墙,沈绾珠由于紧张害怕手足冰冷,在沈府门前下车,门上小厮看五姑娘回来,也不阻拦,放她进去,沈绾珠入内,家中粗壮的婆子抬过软轿,她心里极盼着能看到她姨娘,这次闯了大祸,她也不敢直接去找她姨娘,小声吩咐小蝶儿,“你快去把我姨娘找来。”小蝶儿马上奔张姨娘的院子去了。
沈绾珠轿子到庭前落轿,进了垂花门,穿过一个院子,过穿堂,看见一个小丫鬟,过去悄声问:“老爷在家吗?”
小丫鬟道:“老爷在家,和太太陪着老太太聊天解闷。”
沈绾珠听得老太太也在,顿时吓得脸都白了,顿了步子,不敢入内,偏这时,上房门口站着的丫鬟仆妇看见,朝里大声回道:“五姑奶奶回来了。”
沈绾珠没办法,不得不硬着头皮往里走。
沈老爷和太太正陪着老太太闲聊,听外间下人回五姑娘回来,沈老爷心里有数,他怕惊到老太太,早把这件事同老太太说了,沈老爷闭目,心中懊恼,家丑,挥退下人。
沈绾珠就进来,低头上前行礼,“女儿拜见老太太、父亲、母亲。”
礼毕,跪地不敢起来。
老太太眯缝着眼,冷声道:“你今儿回来干什么?”
沈绾珠听老太太冷冽的声儿,吓得身子一抖,着急解释,“孙女被我姐姐陷害,被王府赶出来了?”
老太太冷厉的声儿提高几分,“三丫头是怎么害你的?她若真是存心害你,你说出来,老身替你做主。”
沈绾珠一听,脸红,本来她害沈绾贞在先,沈绾贞对付她,把她撵出王府在后,她气愤之余,不服气,自是说她的理,“回老太太,姐姐在山东之时,不守闺训,私会男人,此事被孙女得知,她为堵住孙女的嘴,狠心把孙女撵出王府,求老祖宗给孙女做主。”
沈老太太冷声反问道:“堵嘴,你姐姐为了堵你嘴,才把你撵回娘家?”
沈绾珠挺了挺腰,自以为得理,道:“是,老太太,她怕我说出她的丑事,才赶我回来。”
沈老太太眯着眼,盯着她,问:“那你说了吗?”
沈绾珠一下子语塞,支支吾吾的,目光不敢直视老太太,小声嘟囔,“我就是不想看着王爷被她欺骗。”
她说音刚落,沈老太太手里的拐杖就朝她身上甩了出去,气得浑身直哆嗦,“孽障,糊涂东西,你以为你害的是她一个人吗?你害的是整个沈家,是你父亲的前程,这些都差点让你给毁了。”
二太太吴氏心里乐开了花,表面上装作劝老太太,“老太太不用跟着糊涂虫生气,气坏了身子。”
老太太的拐杖差点打到沈绾珠,把她吓得面如土色,分辨道:“孙女没想害沈家,孙女就是看不惯她,看不惯她镇日缠着王爷,做出丑事,还装作玉洁冰清。”
“住口”沈老爷一声怒喝。
老太太气得手指着她道:“你看不惯她,你当王妃啊?你怎么不当王妃?你怎么就没本事让王爷宠你一个?我沈家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蠢货。”
吴氏在旁,不阴不阳地道:“五姑娘,你心里是个什么打算,害你姐姐当不成王妃,这王妃位置,看来你有把握坐了,不然你也不会干这损人不利己的缺德事。”
沈绾珠被老太太和太太的一番尖刻的话,羞臊得脸直红到耳根,嘀咕道:“王妃我没想”
沈老爷气恨道:“你还有点姊妹情意吗?你这还叫人吗?说出去,妹妹谋害姐姐,让人笑掉大牙。”
沈绾珠抬头争辩道:“女儿没害她,是她自己做的腌腻勾当。”
沈老爷气得上前一脚,把女儿踢倒地,还不解气,又要朝她身上踹,张姨娘自堂下上来,一见,泼着命地跑到跟前,一下子跪倒,抱住沈老爷的腿,哭着央求道:“老爷,珠儿她知道错了,老爷就原谅她这一回吧,她已经受了教训,被王府退回来,这一生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