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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博士的题目,早已透『露』给范明成,以此让他更有准备。
可就当范明成和那位博士,唇角微有上扬之时,另一道略带亲和的声音,由远及近。
“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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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放中秋假了吧~提前祝大家中秋节快乐。
059()
来人的声音一起; 齐司业一下子收了手,严肃的脸『色』一整,便迎了上去。
“祭酒大人,您怎么来了?”
话音一落,博士厅里的人,齐齐向大门口看去。
黎青颜心头一咯噔; 但莫名地,更多的却是一种跃跃欲试的期盼感。
当然; 就由表情来看,连同黎青颜在内的这几个监生均是面『色』惊喜中带有一丝敬重,就连那几个博士和齐司业都带有一丝敬重。
国子监祭酒,烟雨先生; 是大燕朝名满天下的大儒,放在现代,便等同于学术界抖抖脚都能引起地震的泰山北斗。
厉害之极; 不在话下。
亦是黎青颜想见又有些不敢见之人; 只是眼下; 也不得不见。
黎青颜转身; 小心用余光探过去。
就见一位神采奕奕,眉目和善,约莫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胸前修整得漂亮的美须同头顶被乌纱帽压得杂『乱』的头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似是规矩; 又似是不羁; 奇异的两种『性』子却同时出现在了一人身上。
倒是令人诧异的紧。
黎青颜在原身的记忆里倒是见过烟雨先生的模样; 只是亲眼所见,确实更为直观。
虽然模样和气势都没有一丝大儒风范,但偏生目光清亮悠远且具有古意。
黎青颜方才只匆匆掠看了一眼,便觉烟雨先生是返璞归真的内敛,有那藏玉之质。
这厢,步入进来的烟雨先生嘴角噙着一抹笑,淡淡扫过博士厅的众人,自然也包括那几个监生和黎青颜。
只他目『色』在扫过几位监生身上时,眼底划过一丝深思。
最后,落在黎青颜身上,在深思之后,却更多了一分探究。
这几分思绪流转极快,在众人没有察觉之时,烟雨先生已然恢复了平静,回着齐司业的话。
“本官那边忙完了,便想着过来看看。”
“毕竟本官也是第一次主持入监礼,方方面面都不容有失。”
“眼下,可是进行到哪一步了?”
先前,烟雨先生今日是被皇上召进宫议事,时间紧急,所以,便交由齐司业来择选新监生发言人选。
不过没想到,烟雨先生这么快就回来了。
但既然烟雨先生已然回来,齐司业自然不敢托大,继续主持择选一事,自顾自便退了位,让烟雨先生居于主位,然后才是指了指烟雨先生跟前的托盘道。
“回祭酒大人话,正是在挑选命题题目。”
具体怎么择选的方式,齐司业先前是跟烟雨先生报备过的,也不用再赘述一遍。
烟雨先生闻言,轻轻点了点头。
齐司业接着道。
“既然祭酒大人归来,不若就请祭酒大人挑选命题题目吧。”
既有烟雨先生在场,自是无人能比他更有资格挑选命题题目。
话音一落,范明成和那位尖下巴的博士目光一闪。
暗道糟糕,这位新上任的祭酒大人,可是谁也没『摸』清出他的喜好。
这下,范明成收到的命题,选中的几率便从先前的七八成,变成了二成。
而这世事只有更糟糕,没有最糟糕。
因为,祭酒大人抬了抬眼皮,似不经意般扫了一眼范明成和那个变『色』的尖下巴博士,然后眼神落在齐司业身上道。
“不若由我出题如何?”
即使齐司业面容古板严肃,此时也不免面皮微动,更别说那些本就对烟雨先生十分景仰的博士。
几个监生也是一副倍感荣幸的模样。
不过,也有人有所异样。
范明成和那位尖下巴博士,垂敛的眸子,全然讶异,这回可是连那二成都没了。
黎青颜则是感到了一股压力,因为是让原身遭遇了滑铁卢的烟雨先生,所以黎青颜不想也不允许自己有所差错和闪失。
方才还对新监生发言资格兴趣缺缺的她,此时因为这股压力,倒是起了十分战意。
***
烟雨先生发话,自然无人拒绝。
毕竟能得天下第一大儒的亲自命题,对这些学子而言,都是天大的荣幸。
而博士们和齐司业也自比定没有烟雨先生的命题好,也不会去拦阻。
所以,众人皆是好奇烟雨先生会出什么命题。
烟雨先生缓缓捋了捋自己修剪规整地美须,面上状若思考,来回在博士厅踱了几下步。
踱得众人的心思也跟着七上八下。
就当众人心思越发紧张时,烟雨先生停了。
脸上似是划过一丝兴奋地转身同众人道。
“名士!”
“就以‘名士’为题吧。”
“名士”一词,若从字面意思而言,是指才学厉害的有名之人。
像王掌院便是北地第一名士,而烟雨先生则是名士中的名士。
烟雨先生的题目一出,不光监生,就连齐司业和几位博士也是陷入了一番思考之中。
只是,双方因为立场不同,思考却是不同。
监生们在思索答案。
齐司业和博士们却在思索,烟雨先生出题的意图。
“名士”二字看似可以简单解释,但也极其复杂。
只因切入点,甚是众多。
可以论述如何成为一个名士,也可以论述身为名士的潇洒豪情,还可以单举例某一位名士细致分析……
这回的难点,并不在答案本身,而在于哪一个切入点,能直击烟雨先生的内心。
即他的出题意图。
齐司业和博士们毕竟所学非凡,只略做了一番思考,再结合眼下情况,大致心中有了个模子,知道烟雨先生所想要的切入点是为何。
就不知,这几位监生有没有想到。
不过,若真想到,这几位监生中,有几位水平相当,想来见解亦是各有非凡,届时,他们可真就不好选了。
齐司业和几位博士这般想着,目光便落在了几位监生身上。
没过多一会,就有几位侍从抬来了五张桌子,其上有准备好的笔墨纸砚。
五位监生本是在原地呆着,可忽然间,有三位同时动了。
黎青颜,夏谦,白景书同时脚下一动,三人面『色』一凝,互看了一眼,彼此眼中划过一丝讶异和郑重。
然后也没多言语,便各自选了一张桌子而去。
其后不久,文山鸣和范明成也跟了上去。
一时,五人均是面『色』认真,提笔落下。
空气中,只有清清浅浅的写字声。
***
最先完成的人选,大家也很是意外,不是朝考第一的黎青颜,也不是曾为太子伴读的白景书,更不是举人身份的范明成。
而是夏谦。
夏谦完成后,并没有离开原地,先行交上,反是遵循规则,等待几人完成。
不过他眼观鼻,鼻观心的淡定模样,又是让齐司业和博士们心头好一顿赞赏。
只不过,眼下为了不影响其他几人发挥。
齐司业和博士们也不能去围观他的策论文章,即使心肝抓的痒痒的,也得等所有人写完,然后再由他们口述表达。
其后,又逐渐有人完成。
场上唯有一人,还在挥洒笔毫。
是黎青颜。
黎青颜左边早早完成的夏谦,余光不自觉便落在了黎青颜身上。
此时的她,并没有因为自己速度落在了最后,而出现慌张,反而越发沉着,时不时,还会停下来思考一番,再复看前面所写的文章,从细小的动作,便能看出黎青颜的严谨。
其实,这几位监生中,夏谦最为好奇的便是黎青颜的文章。
并不只是因为两人是好友的关系。
自打夏谦听了黎青颜关于“八股文”的见解后,他便发现他所认识的黎青颜有些特别的地方。
这特别之处,夏谦越是接触,越是深有体会,也越是震惊诧异。
他冥冥中有一种感觉,黎青颜的思想格局,将会对他影响颇深。
这也是,夏谦总忍不住想靠近黎青颜的原因之一。
夏谦嘴角微勾,古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师,倒是诚不欺我。
而右边的白景书到没有夏谦的发散思维,只他的目光落在黎青颜同书法大家林彦之有些相似的字迹上。
心绪有些复杂。
若是真心不愿同他再有所交集,阿言为何还用这个笔迹。
上回七夕“信书”一事,已然成了白景书心头一个打不开的结。
其实,最好的方法,便是一切同阿言摊开了说。
但他又因自己的原因,有些事,不能摊开去说。
阿言心思机敏,他若发现自己有事瞒着他,定会更加生气。
只是,如今阿言还在使用这个笔迹,会否亦是给他一个和好的讯息。
白景书心头胡『乱』想着,有些不确定。
就在夏谦和白景书各自若有所思时,黎青颜已然落下了最后一笔,唇角微有上翘,是一个满意的弧度。
见到她这幅神情,谁也不知道,其实最为好奇的是,现在端着一副神『色』淡淡然的烟雨先生。
烟雨先生对黎青颜的好奇,不比夏谦弱多少。
只是,烟雨先生觉得上回见到的黎青言,和这回见到的黎青言,有些不太一样。
可具体哪里不一样,他有些说不上来。
只得看过他做的文章,再行判断。
黎青颜一写完,便代表着众人皆是完成。
烟雨先生朝几位监生看了去,随意指了一位,轻描淡写道。
“便从你开始吧。”
下一刻,一人出列。
赫然是面『色』划过一丝讨好之意的范明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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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摘星扔了1个地雷~
下一章要好好做文章了~
大家也可以就着这个题目发散一下思维,如果换成是你,在当时情景下,会从哪个切入点写呢~
060()
范明成乖觉地将自己的文章呈了上去; 面上越发恭敬,心下却越发笃定心思。
虽没有选择早备好答案的命题,但范明成自身才学也不是盖的。
齐司业和博士们揣测的烟雨先生的出题意图,搁在几位监生身上,便是要思索怎么样“扣题”,才是符合出题者心中的中心点。
揣测烟雨先生的心思; 对于初见烟雨先生的几人而言,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可今日所出之题; 并不只是以烟雨先生的喜好而论。
只要想明白这一点,对于如范明成这般聪慧之人,答案便呼之欲出了。
围绕“名士”这一命题,不外乎是要体现一个中心点——
榜样。
名士; 世人皆视其为榜样,群而趋之。
同今日选择新监生发言代表的想法不谋而合。
所谓的新监生发言代表,同样也是这一届新生中的表率; 即是“榜样”。
所以; 只要能拿将名士同榜样联系在一起; 便是扣题。
但如何去更深层次的论述; 则是这回考核的重点。
范明成挤着脸上谄媚的笑容,信心满满地便是说了出来。
他有信心的,他所论述的切入点; 定能打动烟雨先生的心。
只因; 范明成主论述名士成为榜样后; 所背负的压力和辛酸; 他琢磨着烟雨先生听完该是深有体会的。
范明成一心打得便是要在烟雨先生心中留下好印象的主意,所以,他决定主攻论述“名士成为榜样后,所背负的压力和辛酸”这个方向,以此,引起烟雨先生的共鸣。
只是,他自以为打得金算盘,好像并未像他预料般那么响。
就在范明成意气风发,慷慨激昂地说完后,虽几位博士因他扣题精准,情感充沛,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名士成为榜样之后的压力和辛酸,而向他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但齐司业和烟雨先生面『色』却纹丝不动。
尤其是烟雨先生,他只是随意淡淡颔首,然后手指轻点道。
“下一个。”
这番举动,让本是信心满满的范明成,微微有些慌神,不知是自己表现不佳,还是烟雨先生本身沉得住气。
范明成不知,但齐司业却是明了。
因他同烟雨先生的想法如出一辙。
此时,他余光轻轻看了一眼背量有些僵直的范明成,眼里划过一丝惋惜。
文章才学皆是不错,可惜眼界太窄,功利心太强。
齐司业和烟雨先生活到这把年纪,自然听出了范明成文章里的讨好之意。
然而这讨好的手段,对于普通人或许奏效,但对于烟雨先生这样的见过大世面的名家大儒,却是不行的。
甚至,还暴『露』出了自己对于“名士”解读的一个极大的缺陷。
所谓真正的名士,自然尽瘁天下而无悔,又如何会在意自身所遭受的压力和辛酸。
既然已然成为“名士”,再重点去论背后辛酸,不过是无病呻『吟』罢了。
这便是范明成暴『露』的缺陷——
名士,自当着眼于天下,而不是拘泥于自身。
***
烟雨先生点的下一个则是文山鸣。
文山鸣,他有印象的,朝考的文章,立意也颇为有趣,烟雨先生还挺期待文山鸣的表现的。
这一回,文山鸣倒却也没让众人失望。
他同样也发现这回要扣“榜样”这一主题,论述了历史上各种名士起到的榜样表率作用不说,引经据典,头头是道,辞藻还极为华丽诙谐,单从文章本身来说,就比范明成那篇文章,好上不少。
就连齐司业也轻轻颔首,表示了自己赞许的态度。
但烟雨先生的表情还是十分淡淡。
不过,因着烟雨先生同样的表情,倒是稍微让范明成安了心,只以为烟雨先生是一视同仁,他先前应该表现的还可以。
可范明成不知,他和文山鸣,在烟雨先生心中可不是一个量级的表现。
范明成所写的文章,是彻底让烟雨先生不喜。
而文山鸣的文章,则是让烟雨先生觉得有些寡淡。
好比前者是发苦的苦瓜,后者是无味的白面馒头。
虽文山鸣的文章主题意思均是符合他心中的中心点,但他的文章却存在一个很大的问题——
缺少自己的想法。
因文山鸣论述了大量历史上名士所起到的榜样作用,优势是彰显才学底蕴的同时,也能让文章所传达的思想更形象立体,但弊端就在于,历史上的名士所起到的榜样作用,早已被前人论述了个遍,文山鸣做的也只是把这些前人说过的话,用华丽诙谐的辞藻总结归纳了一番。
文章虽做的出『色』,但思想并不算上成。
这在烟雨先生看来,还是差了点意思,没能让他发现文山鸣本身的闪光点。
只能说不出错,也不出彩。
带着这份不太满意的心情,烟雨先生点了下一位——
白景书。
白景书这个名字,烟雨先生有所耳闻。
除却本身是世家子弟心中的仰望级人物外,外界还曾传闻白景书是烟雨先生的弟子,但事实上,烟雨先生今日是第一回见白景书,也不知这个传闻是怎么来的。
不过,他倒是曾